[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銀白的月光下,一身白禮服的怪盜基德懶洋洋的看著面前的三個大偵探,單片眼鏡下的那張精致的撲克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譏誚。
“怎么,你們以為這樣就算是抓住我了嗎?要說那個熱血小子服部平次和叫柯南的小鬼會這么認為我不奇怪,可是白馬大偵探你也這么想嗎?”從從容容的,似乎是絲毫沒有把追來的這三人放在心上。
“怎么?你難道認為今天你還可以離開嗎?今晚的風力可是七級,不適合飛行!卑遵R探微微笑著,一針見血的指出了敵方的劣勢。
“是嗎?可是難道你以為我只會用滑翔翼嗎?”冷冷的話語剛落,只見基德手中瞬間出現(xiàn)了三張撲克牌,未及三人反應過來,就向三人射去,就在三人躲避撲克牌的片刻間,基德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只是,匆匆離開的基德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離開的時候,一本白色的日記本掉在了地上,被躲過了撲克牌的三人撿到。
“咦?這是……”白馬探有些疑惑,然后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見過這本日記本,就在黑羽快斗那里。雖然心里早以肯定了快斗的身份,但是在真相揭開的瞬間,他還是覺得心里隱隱的感到難受。
“應該是基德匆匆離開時不小心掉下的,我們一起看看吧!笨履涎谌パ鄣椎捏@訝,大大的眼鏡片反射著如水般的月華。
“我想我已經(jīng)知道基德是誰了,但還需要看了這本日記以后才能確定!卑遵R探贊同的說,“等看完它以后,我們就一起去找他!
白馬邸里,三個高中生名偵探懷著復雜的心情翻開了白色日記本。他們還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將一個超乎他們想象的故事。
“X月X日: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雖然八年以前就知道了父親的真實死因,但是當我戰(zhàn)勝了所有的競爭者終于成為了最高位的幻術師,從四位長老手中接過這件象征著幻術師公會會長的至高無上權柄的白禮服時,還是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當然,僅僅是有點覺得不可思議而已,我并不覺得有絲毫的后悔。這八年的時間里,為了提高幻術修為和格斗技巧,我所付出的辛勞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如果這個時候放棄,豈非是前功盡棄?明天,一切都將從明天開始。我相信,在我們和他們的戰(zhàn)斗中,我們終將走向勝利!”
“X月X+10日:今晚的月色很好,可沐浴在這銀色的月華下的我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好高興的。將手中剛剛拿到的寶石對準月光望去,雖然早有準備,但是心里還是一陣失落。十天過去了,依然還是沒有半點命運寶石潘多拉的影子。唯一的收獲,是他們也許覺得當我以怪盜基德的身份出現(xiàn)的時候比較好下手,所以幾次在我得手后偷襲我,不成想反而被我事先安排好的人抓住了幾個。也是,誰能夠想得到,無論是我還是父親,之所以用這么高調的方式尋找潘多拉,多少也有誘惑他們向我們出手的意思呢?畢竟,他們藏的太深,其首領還有著不下于我的幻術修為,要想找到他們,也只有這唯一的辦法了。抓住的幾個人在他們組織中的地位并不太高,我們得到的情報極其有限,只知道他們自稱為黑衣組織,但根據(jù)他們對那個首領的描述,我與長老都一致認為那就是幾十年前背叛我們幻術師公會的那個天才幻術師,只有真正的幻術師才知道潘多拉的真正力量,因為潘多拉之石原本就是保存在公會當中,只是一百年以前就遺失了。無論如何,潘多拉決不能夠落入他們的手中,因為讓時間倒轉、死者復活會引發(fā)極其可怕的后果。這一刻,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了,如果說十天前我心中還有所猶豫的話,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決心一定要摧毀潘多拉了。以幻術與月之神瑪亞之名起誓,我必做到,賭上我身為幻術師的尊嚴與全部的驕傲!”
“X月X+12日:看著那個叫做白馬探的偵探轉到我們班的時候,我心里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雖然昨夜才第一次見到他,但這個人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最重要的是那雙酒紅色的眼,似乎可以看穿一切,讓我不可思議的對其感興趣的同時也會覺得沒來由的討厭。真是奇怪,我黑羽快斗身為幻術師的謹慎和風度都到哪里去了?為什么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就會變成這樣?簡直是破綻百出!但是,為什么對于這種和他一起打打鬧鬧的生活自己會這么不舍?不是在接過那件白禮服的時候就決定了,從今往后存在的就只有基德,黑羽快斗只是承載幻術師會長安穆基德意志的容器嗎?是的,自從接過那件白禮服的時候開始,黑羽快斗就不再存在了,剩下的只有屬于幻術師公會的安穆基德,那個讓所有幻術師信服的,決意為了責任與信仰付出一切的安穆會長啊!白天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虛幻的假面終歸是要破滅的呀!可是,還是有些不舍、有些懷念。原來,幸福離我們真的很遠。白馬探,為什么遇上你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我將自己以后的全部生命完全獻給了那件白禮服以后呢?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不是嗎?如果不是基德時隔八年以后的再次復活,你也不會來到日本。所以呀,縱使假面是虛幻的,請允許我盡可能的多維持一段時間吧。畢竟,結局早以注定,能夠摧毀潘多拉的只有幻術師用生命為代價燃燒自己精神力點燃的幻術心火,而我是所有幻術師的領導者,又怎能夠不接下這份工作呢?只是啊,仁慈的瑪亞冕下呀,我萬能的主上和君王,請您允許我有一點點的私心,在一切都結束以前,請您讓這種虛假的溫暖,盡可能的多維持一點點吧!”
白馬探的手顫抖了一下,但片刻以后他又若無其事的讀了下去。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復雜。既欣喜于那個人在僅僅第二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就有了特殊的感情,又無法忽視這字里行間所流露出來的驚人信息——摧毀潘多拉必須有幻術師為之獻出生命,只是做這件事的怎么可以是那個人?
“X月X+22日:有一段時間沒有記日記了,主要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沒有時間。畢竟,又要尋找潘多拉又要在白馬探的面前掩飾自己的身份,真的很累。當然,這份勞累我卻也是心甘情愿的。第一次覺得,夜晚的風吹在身上真的很冷,特別是當我站在這么高的地方的時候。果然,是白天習慣了白馬探的溫暖的緣故嗎?還是說,只要是人都會害怕孤獨呢?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個叫做白馬探的家伙對我很重要,雖然我還不知道這種重要已經(jīng)到達了什么程度?赡怯钟惺裁搓P系呢,在我還能夠以黑羽快斗的身份留在他身邊的時候,還是少想一些這種問題吧!
“X月X+23日:今早起來,頭真的好痛,就像是有燒紅了的烙鐵在大腦里面攪動的感覺。我知道,這是精神力使用過度而導致的不穩(wěn)定現(xiàn)象,萬幸這種情況在以前我為了修煉而經(jīng)常用冥想來代替睡眠的時候也出現(xiàn)過,尚且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只是讓我擔心的是,昨夜他們的那個首領出現(xiàn)了,果然是那個幾十年前背叛公會的家伙。萬幸,他的精神力不比我多多少,且運用手段也不怎么顯得高明,所以雖然交手后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想必他這幾天也不會好過!早上去學校,雖然白馬探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還是被我巧妙的掩飾了過去。看來,是要督促公會里的那些老家伙加快能夠將生命能量轉化為精神力的藥劑死亡之吻的研究了。下一次我碰到那個家伙可不希望輸,即使是要以減少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或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也在所不惜!”
白馬探已經(jīng)無法在讀下去了,害怕下面的內容更是會考驗他的神經(jīng)。他想起來了,那一天的黑羽確實有些不對勁,卻不知是因為黑羽的掩飾太過巧妙,或是自己確信前一夜的追捕行動當中警方并未有人開槍,所以才從未懷疑過那一天黑羽精神不佳甚至在中途就請假回家是有著除感冒以外的其他原因。
“你怎么了?白馬。不就是一個罪犯,你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奇怪?”服部平次奇怪的看著突然停下的白馬探,問出了聲來,沒有注意到正在一旁給他不停的打眼色的柯南。他并不知道白馬探一直很在意或者說愛著黑羽快斗。
“白馬,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難道不想知道黑羽君究竟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你嗎?”按住說錯了話的服部,柯南安慰著臉色突變的白馬探,心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沒什么,我明白的。”極輕柔的語氣。是的,白馬探一直都明白,無論是他的推理還是一切證據(jù)都證明了他所認識的那個喜歡甜食愛睡懶覺又活潑好動且動不動就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的陽光男孩黑羽快斗就是那個在夜里一身白色禮服的凜冽怪盜基德,但是他心里一直不希望這一切得到證實,特別是在這種時候,特別是在隨著真相一起到來的是這么殘酷的事實的時候。怎么說呢?他愛他,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確定怪盜基德就是黑羽快斗的時候才對黑羽感興趣的,但是在相處的過程中漸漸的習慣了,不知什么時候就愛上了,那時候他就想,即使黑羽君就是基德又如何,愛了就是愛了,無論他是黑羽快斗還是怪盜基德,他愛的不都是他嗎?可是為什么隨著黑羽君的基德身份揭開的同時,還有這么多讓他覺得恐懼的事實也出現(xiàn)了呢?如果僅僅是基德身份被人識破,他完全可以保護他,但是從這份日記當中透露出來的內容看,這種從基德出現(xiàn)以后就一直在黑暗中進行的戰(zhàn)斗他根本連消息都得不到,更何談保護那個人了。
搖了搖頭,白馬探努力將心中的恐懼甩出腦海,用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得顫抖了的雙手再次翻開了一頁——
“X月X+25日:從未想過,自己會這么快找到這顆寶石?粗硕嗬斨械哪且稽c暗紅色,如果是在認識白馬探之前,我一定會覺得十分高興,但現(xiàn)在我卻覺得這是萬能的瑪亞冕下給我的考驗亦或警告,看我是否能夠為了自己的誓言放棄半個月前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邊的幸福。我知道我必須做出決定了,因為兩天以前所受的傷并沒有好,反而還有惡化的跡象,現(xiàn)在我的精神領域簡直混亂的就像是刮過一場大風暴。這是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即使是最好的醫(yī)院里面也沒有醫(yī)生能夠給我什么幫助,因此我更是清楚的認識到,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至少瑪亞冕下留給我的時間不是很多了,如果不在幾天內展開決戰(zhàn)的話,我可能會連用幻術心火與那個家伙同歸于盡的資格都會失去。無論如何,明晚行動的時候都必須給黑衣組織的人留下有關我們和他們之間的決戰(zhàn)信息。我相信他們會來的,只要他們還想要潘多拉的話。我已經(jīng)一無所懼了。”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這么輕率的做出這樣的決定?白馬探憤怒的想,然后又覺得有點慶幸。幸好自己提前知道了啊,否則只怕會在人消失以后才會發(fā)現(xiàn)不對吧?希望現(xiàn)在做些什么還來的及。只是,精神領域的創(chuàng)傷真的這么嚴重嗎?既然知道有這么嚴重的后果,就不要去做這么危險的事情!笨蛋!白馬探覺得自己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只能按捺著情緒繼續(xù)讀下去。他顫抖著雙手翻開最后一頁,分明看見白色的紙張上面有著淡淡的血跡。心一抖,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情緒了。
“服部,你來讀吧!睒O淡極淡的的聲音,不是心不痛,而是心痛到極致的悲涼。他所愛的人,就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痛苦,現(xiàn)在更是面臨著死亡的威脅,而他卻什么都不知道。
“呃,這樣好嗎?”即使是服部平次也看出了不對,他本以為只是這本日記主人單方面的一廂情愿,現(xiàn)在看來白馬探本人似乎也有相同的感情。
“沒關系的,你來吧。”白馬將手中的白色日記本遞給服部,然后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
“那,好吧。這是最后一頁了!狈繃@息了一聲,不再堅持,“X月X+26日:看著寺井長老遞過來的淡藍色藥劑,我輕聲笑了。果然,不是長老們沒有研究出來,而是他們不希望我使用它啊。畢竟,死亡之吻的后遺癥太大了。但現(xiàn)在,他們也不得不將這份研究成果交給我了,因為只有有了死亡之吻明天我們才有勝利的可能性。我還記得早上離開的時候寺井長老復雜的目光,其實我是知道的,他一直當我是他的孩子,希望我能夠有幸?鞓返囊簧?墒蔷瓦B他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我的身體里面流著幻術師的血,又接任了最高位幻術師的身份,一個多月以前我接過白禮服的時候亦或是八年前我開始修煉幻術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這樣的結局,但我從不曾后悔過,能夠為了工會付出自己,以十八歲的年齡將幻術修煉到極致,這是瑪亞冕下的恩賜,是為了讓我隨時按他的吩咐行事做出的恩賞,這本身就是一種幸福。是的,我是幸福的,我從未像這一刻這樣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能夠響應瑪亞冕下的召喚并為此付出生命,這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坐在窗前,看著墻上掛鐘上的分針緩緩走過,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寧靜。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我的心里溢滿的快樂和感激。我可以感覺得到,一種宏大的意志在我的身邊降臨,雖然我看不見但是他卻撫平了我精神海的疼痛。午夜?jié)u漸臨近,我已經(jīng)不再害怕什么了,因為從此時起,他將一直與我同行,直到我完成了他交托給我的使命!
可以看的出來,日記的主人在最后是十分平靜的,雖然他的字跡有些微的凌亂。
一時間,整個白馬邸一片平靜,死一樣的平靜。
“白馬,你準準備怎么辦,就這么跑到黑羽家去問他嗎?”柯南最先問了出來,征詢著白馬的意見。
“不!”沉吟了好久,白馬探才說道,“我們還有時間,黑羽不一定會立刻發(fā)現(xiàn)這本日記的丟失,我們應該先通知中森警官,他是黑羽的青梅竹馬中森青子的父親,更是抓捕基德的人,無論對于黑羽的哪一面都應該十分了解。”
“你說什么?基德的青梅竹馬是中森警官的女兒?”服部驚訝的說,有點難以置信,“我記得中森警官不是會徇私枉法的人啊!
“當然不是,”白馬探?jīng)]好氣的瞪了服部一眼,“中森伯父根本不知道黑羽的身份,更不會想到自己一天到晚想要抓住的人其實就在自己身邊。就連我跟黑羽是同學也只是懷疑而不是肯定他是基德。所以說通知中森伯父很重要,這樣我們可以借助警方的力量調查黑羽在今晚給黑衣組織的人留下了什么線索!
“行了,白馬,請你快點給中森伯父打電話吧。”柯南攔在了白馬探和服部平次之間,毫不客氣的提醒了白馬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對于再一次沒有抓住基德這一點,中森銀次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反正失敗這么多次他都有些習慣了。但就在他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剛剛離開別還沒有一個小時的白馬探打來的。
“喂,請問有什么事情嗎?”直覺告訴他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中森伯父啊,您現(xiàn)在可以到我這里來一趟嗎?柯南和服部都在這里。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是有關基德的!卑遵R探盡量掩飾語氣中的顫抖,但中森銀次還是聽出了他此時與往日分不同地方,只是理解為了收獲巨大的喜悅。
“好的,我馬上就過來。”
三十分鐘后,中森銀次來到了白馬宅:“聽說你們發(fā)現(xiàn)了有關基德的情報,在哪里,為什么先前你們沒有提呢?快給我看看!”
“呃,就是這個,是基德逃走的時候掉的。你先看看吧。”柯南見白馬探?jīng)]有反應,于是將白色的日記本遞給他。
中森銀次翻動日記本的過程很慢,服部分明看到了他的臉色由開始時的震驚漸漸變成了動容,最后變成了一種極深的悲哀。
“為什么?為什么會是他?”他還記得那一次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對方告訴他魔術師就是把觀眾的注意力引到別的地方去。是啊,無論是誰也不該是那個叫黑羽快斗的孩子呀,誰會將自己勝利的關鍵告訴自己的對手?但是,會把這么重要的秘密告訴追捕自己的人的小偷,也只有基德一個了吧?真是天底下最高明也最愚蠢的小偷了吧。哦,不是小偷,是怪盜。
“是啊,為什么會是他呢?”白馬探也苦笑著,“中森伯父,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中森警部輕輕放下了還有著淺淺血跡的日記本,咬牙切齒的說,“當然是去黑羽宅找那個小子了!”
“您不通知警局的人?”三人都有些驚訝,中森警部這樣的態(tài)度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事急從權!敝猩瓙汉莺莸牡闪俗雷由系墓P記本一眼,“我現(xiàn)在沒有那個時間,一切等把那小子的事情解決了以后再說,到時候在做決定怎么辦!
黑羽家,黑色的房子外面來了四個人。
“我們是直接敲門還是悄悄潛進去?”服部輕聲問著。
“當然是潛進去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的真實情況怎么樣,如果敲門的話只會給他掩飾自己的時間!敝猩y次用不容辯駁的口氣說道。
四個人用小刀輕輕打開了窗戶,卻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他發(fā)現(xiàn)日記本不見了,所以沒有回來?”柯南沉吟著。
“應該不會,我們再仔細找找。”白馬探不愿意放過任何一絲機會。
當來到空無一人的臥室的時候,四人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你們看,那幅畫像,是基德,可我記得上次來這里的時候明明看見那里掛著的是一幅著名魔術師黑羽盜一全身像的!卑遵R探指著正對床的那幅畫像說道,只見畫像上是基德的畫像,一身白禮服的怪盜基德身后的白披風高高揚起,正好遮住了畫中人的面容,但他分明記得,上次見到的是黑羽快斗的父親一身黑色西裝雙手拿著黑色禮帽的全身像。
“也就是說,這里有機關!笨履献呱锨,用手推了推畫像,沒想到只是輕輕一推就推開了,然后他們看見了里面有一個禮堂那么大,很多穿著白色禮服的人都在里面,最前面的主位上,那個一身白禮服戴著單片眼鏡的人正驚訝的看著他們,四個一身白袍戴著白色手套的人侍立在那個人的兩側,他們認識的寺井黃之助和快斗的母親黑羽千影也在其中。
“果然本座無意間弄丟的日記被你們撿到了呢。”雖然對于白馬探幾人的到來有些驚訝,但快斗片刻間就恢復了鎮(zhèn)靜,他看向整個大廳的人,輕咳了兩聲,全場瞬間就靜了下來,“各位,本座現(xiàn)在向大家介紹一下,這幾位是本座的朋友,他們都不是幻術師,算是本座的私交,但是既然能夠找到這里就證明了他們的實力確實有資格成為公會的朋友,本座希望以后如果他們有什么需要的,你們都能夠幫助一二!
“是,謹遵會長法令!”只是片刻的遲疑,然后所有人一致的彎腰向他表示服從。不得不說,十幾人一起彎腰向一個人行禮的場面還是很壯觀的,可快斗卻沒有絲毫動容,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滿意的微笑了一下。他對于這樣的場面早已習以為常,僅僅是這樣一個點頭的動作就盡顯上位者的威儀。
這不是他認識的黑羽快斗!白馬探想。這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平時不正經(jīng)的黑羽快斗!柯南和服部平次及中森警部也這么想到。是的,黑羽快斗喜歡搗蛋、喜歡甜食,陽光又開朗,一副小孩子脾氣,怎么可能有這么高貴天成的一面?他們從未這么清楚的認識到,站在面前的是基德,是那個將日本警方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怪盜基德!
黑羽快斗是玩世不恭的,而安穆基德則是嚴謹?shù),?yōu)雅而完美的,黑羽快斗會說我怎么樣、我想要什么,幻術師公會的會長安穆基德只會自稱本座,這兩個不同的稱呼就足以顯示出兩者間的天差地別。一個是凡塵間平等的朋友間的稱呼,另一個則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般的俯視。
“黑羽……不!基德,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黑羽快斗嗎?”白馬探苦澀的開口,尤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千真萬確,我就是你所認識的那個黑羽快斗,更是幻術師公會的第一百二十六任安穆基德!陛p輕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紅葡萄酒,如血的液體蕩漾在杯中,泛著晶潤的色澤。他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撲克臉,已經(jīng)被他運用自如,任是誰也攻不破。
“我不相信!”白馬探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眼,“就算是這樣,那么請你告訴我,為什么黑羽快斗和基德之間性格差別這么大,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都是我!”不容置疑的,清冷的聲音從基德那雙極薄的唇中吐出,“無論是黑羽快斗還是基德都是我!不過一個是生活中的我另一個是作為幻術師公會會長的我。歷代歷任的安穆基德無論生活中是怎樣的,但當他以安穆基德的身份出現(xiàn)的那一刻,雖然會因為本身性格而有所區(qū)別,但總的來說都是相同的——刻入骨髓的華麗優(yōu)雅、時刻不變的沉穩(wěn)冷靜、永不改變的風度、彎腰時的四十五度角度不變、右眼上象征智慧的單片眼鏡、對局勢的掌控力、能夠看破人生的睿智、沒有褶皺的白禮服和白披風、藏有無盡秘密的白禮帽、出色的魔術技巧、靈巧而修長的雙手、以及這根……”他的手指輕觸桌上的那根樣式簡樸的手杖,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這根能夠增強幻術威力的幻夢。”
“這樣啊!卑遵R探恍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深深的看了基德一眼,突然說道,“其實當基德很辛苦吧?”
“什么意思!”仿佛被戳中了痛楚,基德怒道。
“難道不是嗎?在不想笑的時候必須時刻保持著優(yōu)雅的微笑,明明喜歡惡作劇卻一定要讓人覺得自己紳士有禮,縱使心里再討厭但時間到了的時候也要穿上這身白禮服。還有,你最怕魚了的,但那次卻是從海里游回去的,只是因為掉進了海里!卑遵R探露出了一個哀傷至極的笑容,深深的看著面前因為自己的話而臉色大變的怪盜,“如果不是因為太幸苦,你也不會吃那么多的甜食了吧,因為只有當那種甜的化不掉的滋味蔓延在口中的時候,你才會暫時忘記心里的傷痛。只有當在搞惡作劇的時候,你才能夠難得的會心一笑,讓自己不至于忘記那種發(fā)自內心的笑容。一個人是不可能永遠保持冷靜的,也不可能總是戴著無形的面具,將自己和所有人都隔離開來,每個人都必須有所發(fā)泄才能夠生活下去,不至于讓緊繃的神經(jīng)斷掉。你說,我說的對嗎?”
“不,你說的是錯的!”雖然感動于白馬探的心細,但黑羽快斗還是強忍著眼里快要流出來的淚水反駁道,“也許確實是這樣沒錯,但當我穿上這身白禮服的時候,我就不再是我了,在安穆基德的意志面前,黑羽快斗的一切或偉大或渺小的感情都不再重要,就連這血肉之軀也不再是血肉之軀了。因為啊,黑羽快斗可以有害怕痛苦的時候,因為他只是平凡人,但是安穆基德不行,作為安穆基德,即使有所害怕也必須從容應對,并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因為安穆基德是幻術師工會的最高領導者,是離瑪亞冕下最近的存在,在所有的幻術師眼里,安穆基德就是高高矗立于天的瑪亞冕下的代言者和凡世的化身。而神,是不會犯錯誤也不會有弱點的!”他深深的看了四人一眼,這一眼里面所蘊含的復雜情感連服部平次和中森警官都能夠輕易感受到,“感謝各位的到來,不過現(xiàn)在不是談話的時候,還是先來討論一下即將開始的戰(zhàn)爭吧。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說完,基德不再理會站在這里的四個人,而是向大廳中央走去,準備與眾人重新開始討論因為柯南等人的突然闖入而不得不暫時中斷了的那個話題。
“等等!”柯南果然是最有勇氣的那個,鏡片下的雙眼散發(fā)出銳利而理智的光芒,“如果對手是黑衣組織的話,我們也可以參加戰(zhàn)斗。在這一點上,我們雙方并不是敵人。何況我也在調查黑衣組織的事情,敵人的敵人就應該是朋友。”
“哦?”基德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笑了,那微微上挑的眉角竟是說不出的自然而祥和,完全不似以往基德出現(xiàn)時的張揚,而是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蕭索,“柯南先生,也許你說的沒有錯,但是這是我們幻術師工會內部的事情,不需要外人來插手!自人類歷史以來,工會的傳承就從來沒有斷過,避世的法則也是貫徹至今,本座還沒有資格打破長久以來的禁忌,讓非我族人參與到我們內部的事務中去!所以,四位先生請回吧,如果明日一戰(zhàn)后本座還有命在,那么自當向諸位解釋!
“請等等,會長大人,如果說是會長的人的朋友的話,就應該不算是外人了吧?”沒有想到還是站于基德左側的一個男子開口勸到,“現(xiàn)在正是工會有史以來最困難的時候,自然要盡可能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行!
“是嗎?”基德挑眉,“長明長老,這是下面的人讓你說的還是你的心里話?”
“自然是下臣的心里話!睕]有絲毫遲疑,長明望就痛快的回答,讓黑羽快斗心里略略的松了一口氣?磥磉@是他的真心話。
“那你們怎么看呢?”他轉而看向大廳內的其他人。
“自然是任憑會長大人吩咐!”所有人都看到了黑羽千影和寺井黃之助兩位長老的眼色,自然不會忤逆高層的決定。
“那么你們幾個就留在這里吧!币坏┳龀鰶Q定,基德就絕不會后悔,但他仍舊不放心的叮囑者,“不過到時候一定要小心,凡事見機行事,千萬不要死腦筋。”不難聽出他平淡聲音中的淡淡關懷。
“謝謝!卑遵R探的臉色有些復雜,原來他們只是拖后腿的啊,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一樣要留下。
“我知道了,你小子就放一百個心吧!敝猩y次神情有些黯然,但他亦不想給大家添麻煩,所以雖然心里難受,但是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在打招呼,嘴角還向上翹了翹,試圖擠出些微的笑意。
天將黎明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輕響,所有人都知道,敵人來了。
“既然來了,就不要在藏頭露尾的了,出來吧,亞斯先生!”基德高聲說道,語氣里有著無盡的高傲。
“幾日不見,會長大人風采依舊啊!”這是一個十分好聽的聲音,來至一個一身黑袍的人,但就連那陳舊的黑袍也掩不住這個人的風姿。
沉默,如山一般的沉默,如海一般的深沉。
“我們雙方都不必廢話了,用武力決定潘多拉的歸屬吧!”最后,基德也只是說出了這么一句,然后就向亞斯攻去,如淵如獄的精神力化作長鞭抽入了亞斯的大腦深處,然后遇上了阻力。
交戰(zhàn)開始!
半個小時以后,基德靜靜的望著面前的亞斯,笑了:“亞斯先生,不得不說你的手下十分強勁,但依舊敗給了工會的萬年底蘊,F(xiàn)在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還要頑抗下去嗎?”
“當然!”亞斯傲然的答,“我從未指望過這幫手下,但是今天依舊來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黑羽君,那是因為啊,你比你的父親差太遠了!”亞斯的話說的很重,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戲謔,讓基德一個失神。
真正的幻術師是懂得抓住任何一個機會的。只是一個失神的功夫,亞斯就轉守為攻,瞬間突破了基德的兩道精神防線,讓對手吐了一大口血。
“黑羽!”見到這一幕的幾人驚叫。
“我沒事!陛p笑著安慰同伴,基德又將目光轉向自己的對手亞斯,“你很強,但是今天敗得依然是你!”說話的片刻,他的身上就燃起了透明的火焰,這火焰是從他的身體內部燃起的,是將他乳白色的精神力濃縮到了極點以后才能夠點燃的幻術心火。
“你竟然用它?!”亞斯驚恐的后退了兩步,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是一個擁抱,十分簡單的擁抱,基德牢牢的將亞斯困在了自己的懷內,經(jīng)受心火的灼燒。其實他不想用的,但是沒辦法,以他的力量,贏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間,亞斯已經(jīng)化作了灰燼,基德也心滿意足的向后倒去,輕輕閉上了眼睛。
一只手,一只自虛空中伸出的手,輕輕扶住他倒下的身體,一個浩大而威嚴的聲音響徹這個大廳:“第一百二十六任安穆基德黑羽快斗,為人公允,有為了幻術師工會的利益而放棄自身幸福乃至生命的勇敢和決心,正如歷代歷任會長。本座瑪亞十分喜悅,故特賜新生,并授其地上行者身份,許其不循人界法度,今后一言一行皆代表本座!”
兩天后,某處理完工會事務的會長大人笑著看向了自己的情人:“白馬君,我們去逛街好不好?你要給我買冰淇淋!
“好!”某偵探寵溺的笑了笑。
“真的?”某孩子氣的會長大人笑了,“白馬君可不要后悔!”
“當然不會!卑遵R探?jīng)]好氣的說,眼里全是幸福的味道。只要是這個人的要求,他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滿足的呢?思緒又回到了兩天前,那讓他激進崩潰的那一刻,然后幸福的笑了。他的愛人真是了不起呢,連那位一向嚴厲的瑪亞冕下都被感動了呢。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