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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幽靈
一個幽靈
有一座憂凄難測的地窖,命運已把我丟棄在那里。
火紅色的烈日進不去,我獨自飄蕩在陰郁的黑暗里。
一個優(yōu)雅而光輝的幽靈,不時地發(fā)光發(fā)亮,伸長又展開,直到顯出了整個的身影。
在這座孤單又悲涼的地窖里,我自由自在地伸展著身體。
我化作看透世間的畫家,描繪地窖的黑暗,我試圖驅逐灰暗,卻只能徒然闔上眼皮。
因為我手中的色彩只有單調的黑色。
一個孤單而落寞的幽靈,不時地吶喊,時而尖銳地尖叫,時而悲哀地低鳴,直到日落日升,仍只有我一個人,不歇地自言自語。
我對著地窖的一切說話,喋喋不休。
直到有一天,一只黑色的貓頭鷹站在窗頭,它他歪著頭,發(fā)出“咕咕”地聲音。
它展翅飛向窗外的枝頭時而落下的羽毛,順著永遠進不去的陽光在窗頭飄落,仿佛墜入地獄的天使。
從那夢似的、美麗的姿態(tài),我驚呆了!
我小心翼翼地接近它,攤開的手掌,是我不斷收藏來的歡欣。
我試圖引誘它啊,它站在枝頭,紅眼眈眈。
我陷入沉思。
他紋絲不動,直到那一刻昏暗的月光推開了傾斜的日光,黑色的夜落在大地上。
我后退了一步,那一刻,一個人影在我眼前一晃而過。
那抹宿命的紅色,陰郁而又隱蔽。
它那詭異而刺眼的眼神我都熟悉。
你的眼猩紅而陰暗,它對我說:
“我的愛人,你說說你可以等我多久?”
我的腦子里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
不!別說話!
我把頭撞向墻壁,地窖發(fā)出“咚咚”地敲擊聲。我的半個腦袋嵌入了黑色的墻里,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嘶啞聲。
這就是我的秘密。
一個世紀,一個世紀,我在這座憂凄難測的地窖里,不知道守了多久。
我恨那目光,因為它無時無刻不跟隨著我。
可我又愛它,因為它無時無刻不跟隨著我。
曾經有一個人,黑發(fā)男人,
冰川一般冰冷的吻,
還有蛇一樣的溫情,
它沿著溝壑爬行。
今夜落幕了。
當蒼白的清晨悄悄來到,我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冰涼如故。
這正是我愚不可及的地步——我假裝你來過了。
黑湖,波瀾不驚的黑湖啊,快來撫慰我!
作響的風如樂器般伴奏,哪方神靈,快把催眠的作用賦予我。
我想高飛,我想念碧藍的天空,天空啊,你是多么遙遠,我卻只能躲在憂凄難測的地窖里。
我想念火紅色的光,熱情而快樂的天堂。
可是,
每當我將要沖向天空的那一刻,
悲哀的呼喊把我召回了地窖,“我的愛人,你說說你可以等我多久?”
我好像看見你走過,親愛的愛人,
我叫了你一聲,
你黑色的身影暫時停頓,你瞥了我一眼,你那深沉目光中的愛意。
我靜靜凝視,你蒼白的面孔,猩紅的眼,消瘦的身體。
可是我想不起你是誰。
“你是誰?”
你有一雙最憂郁的眼睛,在我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我的夢里映著地獄,噩夢縈繞,看見刀劍,看見毒藥,看見巨蛇的利齒。在可怕的不詳之夜,你說愛我,我卻心懷恐慌,那不可抗拒的壓迫,盡管我想喊,對你說:“我和你平等,我的王!”
但是我想到了你曾說過的一句話:“若我死去,你說說你可以等我多久?”
我愿意等你永生永世。
我還來不及開口,一切化為了青煙,停頓在了那個無尾的結局。
我把門微微打開,擦拭照不出我的鏡子,點燃那已死滅的火,跪坐在地,祈禱。
3001年4月28日
一群打扮“奇怪”的學生模樣的孩子打開了霍格沃茲的大門。
“同學們,你們相信曾經有魔法存在嗎?”
“事實上,古書里的魔法世界是真實存在過的!
“大約1000年前,第二代黑魔王帶領的食死徒和救世主帶領的鳳凰社引起了戰(zhàn)爭,雖然救世主最后贏了,但終究傷亡過大,本來人口稀少的巫師就更加寥寥無幾了。后來救世主倡議巫師融入麻瓜社會,哦,就是我們這些不會魔法的人。這里,曾經最好的魔法學院也最終被救世主封在了巫師世界里,直到近幾年被科學家發(fā)現(xiàn)!
“老師,為什么這些相片都是空白的?”一個棕色頭發(fā)的女孩好奇地提問道。
穿著白袍的黑發(fā)教授輕笑,溫柔地回答,“據(jù)說是霍格沃茲的校長死后,會留下一抹意識附在相框里,可惜,大概是歷時太久了,沒有人不間斷地補充魔力,所以連意識都消失了。而我們?yōu)槭裁磿l(fā)現(xiàn)巫師界,有很大原因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巫師了。”
“哇,老師好厲害啊,什么都知道!睂W生們眨著眼睛崇拜道。
黑發(fā)教授輕輕搖了搖頭,笑了下。
本來這個研究課題不是由黑發(fā)教授負責的,但他還是接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么,仿佛如果不接下這個課題,他會后悔一輩子。
再一次從夢中醒來,我的手臂上隱隱作痛。
那里空白一片,而我卻知道那里曾經有一條丑陋的烙印。
我呆呆地看了一會,將目光移向窗外。
我聽到大風幽幽咽咽地唱著歌,太陽在昏暗的血色天空中隱沒,“吱呀”地一聲,經年衰退的地窖的門被誰推了開來。
我愣愣地張開嘴,那人沐浴在灰暗的光線下,我抬起頭,心里卻說,“你終于來了。”
我的愛人!你曾失去了那理智的頭腦,如今卻給了你五彩光華。
在這憂凄難測的地窖里,那些陳舊腐爛的東西,是否有引誘的伎倆,找尋那失去的記憶。
我永遠停留在了四十歲,我的身體是否還有味道,你的頭發(fā)又為這黑暗增添了一抹光的弧度。
你已經站在了光下,而我卻只能呆在陰森的地窖里。
突然想起你曾經的話語:“很久以來我就愛你,這不合乎邏輯。但事實是,的確,老怪物,我愛你!”
如今,你還愛我這個老怪物嗎?我的王。
聽話,哦,我的腦袋,別這樣吵鬧。
黑發(fā)男人痛苦地捂住額頭,仿佛里面生長了令人憤恨的害蟲。
啊——
黑發(fā)男人短促地呼吸,一向俊雅的臉龐猙獰開來,他快被突如其來的痛苦壓垮了精神。
聽,黑發(fā)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聽誰的腳步聲。
半實體化的手指停留在他被汗水濕透的留海前,幽靈的聲音帶著空洞的語音,帶著輕輕的顫抖聲,“你…還…好…嗎?”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說得有些斷斷續(xù)續(xù)。
你是誰。黑發(fā)男人抬起頭來,很想這么問他,但抵抗腦中的疼痛已經耗費了他不少精力。況且他并不認為在窗外的日光隱約照耀下,那位先生顯得透明的身體,他不得不停下了話語。
很顯然,這是一位幽靈先生。他身前一定是位非常自律的男子,或許曾經深邃此刻顯得過分單純的黑眸,英挺的鼻梁劃開認真的面孔,單薄的嘴唇緊緊抿起,仿佛遇到了什么大事。
可不是大事嗎?一個人類和一個幽靈先生。
灰暗的地窖里只有一個人的呼吸,呼哧,呼哧——
但是黑發(fā)男人卻清晰地感受到幽靈先生的善意,在他開口和他搭話的時候。
幽靈先生的眼就像剛剛點燃的神圣的火花,凝視著他,永遠地看向他。但幽靈先生有有些無措,看著他難受的樣子,黑發(fā)男人的心里難得柔軟了一塊。
“你是誰?”
幽靈先生愣了一下,搖搖頭。
“你在這里呆了多久了?”
幽靈先生歪頭想了一會,依然搖搖頭。
“你…還知道什么?”黑發(fā)男人頓了頓,看見幽靈先生難過地低下了頭。
算了,這位傻乎乎的幽靈先生。他笑了笑,伸出手,“你愿意跟我走嗎?”
幽靈先生睜大了眼,他的目光仿佛蒙著了一重薄薄的霧氣,時而溫柔,時而恍惚,最后歸為明亮耀眼的光。
伸出黑暗的手,帶著光,它伸到我的面前,我不可抑制地受到了誘惑,它所具有的可怕魔力,把我無悔的靈魂毫不猶豫地投了進去,它讓我感到頭暈目眩。
我的王啊,你可愿帶我一起墜落?
看到幽靈先生如此激動地將手放到自己的手掌上,黑發(fā)男人頓了頓,為了手掌中毫無感覺的觸碰,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虛握住黑發(fā)男人的手,共同走出了這憂凄難測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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