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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itsemän ja seitsemäntoista
Seitsemän ja seitsemäntoista
by M.Masa
從尼斯機(jī)場換車再到這棟房子時已經(jīng)是人類活動最稀少的時段。
臟兮兮的路燈光照在水泥公寓的外表,變成了慘白的顏色,那些用來裝飾的彩色塑料板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清理過了。
關(guān)閉引擎后空氣里就只剩下星星墜落的聲音,只可惜十幾萬億顆中沒有一顆漂泊到這個角落的星球。
有些拘謹(jǐn)?shù)拇┻^公寓大門,低著頭,生怕一聲問候,當(dāng)然,周圍沒有一個人。
猜度著并不高遠(yuǎn)的樓層,走過電梯進(jìn)到樓梯間,昏黃的的燈光搖晃著百合花紋樣的地磚,陰影和角落里缺損后留下的污跡。
踩著臺階時后悔不該早早的把耳機(jī)放回挎包里,現(xiàn)在也懶得再拿出來。
確定的樓層后稍稍平復(fù)呼吸,拐到走廊,在門口站定后從松垮的牛仔褲口袋里掏出鑰匙。
開門,玄關(guān)的燈開著,而客廳里一片漆黑,角落里一盞造型怪異的落地?zé)舭l(fā)出低啞的熒紅色光亮。
脫了鞋穿過客廳,走廊里有燈,以及緊迫的喘息聲。
繞過臥室的屏風(fēng),有些無奈的靠在上面,雙臂交疊在胸前。
是的,無論什么時候看David的裸體總是完美無缺,受陽光恩賜的皮膚和精心保養(yǎng)的體型,假如他趴著,就像現(xiàn)在這樣,那么從后面可以看到他渾圓的臀和極細(xì)的腰,或者還有肩胛骨。
這應(yīng)該是Michael此刻所能看見的,他正享受這個夜晚,這樣的一個夜晚。
然后他看見依在屏風(fēng)上的Ralf,在臥室迷幻的光線里像個十幾歲的孩子。
于是Michael展開最明亮的笑容,用力沖刺幾乎聽到David的咒罵。
“來么?”他問,歪著頭,唇是艷紅艷紅的。
Ralf笑著,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Ralf坐在餐桌邊,手里是他哥哥煮的咖啡,面前是超市里包裝過的曲奇餅。
“我是不是該說抱歉?”滿足的靠進(jìn)椅子,又把腿蹺上桌子,看著對面的Michael。
茶色的卷發(fā)被剪成了一簇一簇,顯得額頭很長,可是下巴也很長,因此似乎也有了一些平衡,不過總是看起來很怪,連媽媽也不曾夸過他英俊,對么?
“如果你愿意補(bǔ)償我。”Michael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著碟子,調(diào)羹在平滑的瓷器里移來移去。
Ralf把曲奇餅咬得喀嚓喀嚓響:“我不會突然樂善好施,哥哥!
走到廚房門口的David覺得這房子里似乎有一只巨大的老鼠,于是他走進(jìn)去對Michael說:“你該去買老鼠夾了!
他從沒見Michael笑得這么夸張過,似乎連餐桌也在震動。Ralf皺著眉,繼續(xù)把曲奇餅咬得喀嚓喀嚓響。
“啊,抱歉!蔽⑿χ飞恚拔蚁胛以撟吡。”
Michael和Ralf用幅度一致的揮手來表示告別,David從門口的鑰匙架上拿了車鑰匙,打開門,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電梯里的溫度竟然比走廊中更冰冷,David扣上襯衣最上面的兩顆扣子,現(xiàn)在不需要性感了。
跳躍著下臺階,到停車場拿車,繞過Benz那呆板又無趣的屁股,他腦子里突然想起某個人說車不是用來摸的。
打火之后就慢條斯理的系安全帶,沒開空調(diào)只是把車窗放下來,城市特殊的氣味一下子沖淡了車廂里人工香精的迷惘。
心里默念著輕油輕剎,可惜依然是一陣尖銳的剎車,輪胎冒起的青煙一瞬間被風(fēng)吹散。
灌進(jìn)車窗的氣流讓皮膚起了一點點的驚栗,和情欲一樣黑暗的魔力。
穿過隧道,賭場不滅的光彩印在夜的輪廓上,天空是橘紅色的。順手打開CD,顯示有一張唱盤在里面,有些困惑的播放,Azure Ray的曲聲在此時聽來抑郁的讓人暴走。
路燈在車窗前忽閃,不知不覺就飚過了限速,等泊好車才發(fā)現(xiàn)今天的路程省下不少時間。
在外面看他的房子燈火輝煌,幾乎所有光源都亮著。他苦笑,從客廳一路關(guān)燈進(jìn)去,不意外的在臥室里找到深陷在床墊中的Jenson。
蓮花圖案的襯衣皺巴巴的貼在身上,Jenson睜大了眼睛盯著天花板,一條腿掛在床邊不停的搖晃。
他關(guān)了頂燈,房間里的光線總算暗了一半,不再赤裸裸的令人心生恐懼。他坐上床沿,傾過身子看Jenson沒有表情的臉。
拿手在眼前晃晃,看見灰藍(lán)色的瞳孔收縮又放開,他好笑的躺下,側(cè)著頭看床頭的鬧鐘變化不切實際的數(shù)字,為什么25下來就一定是26?
他感到Jenson像一只長毛大狗一樣挪動著,笨拙的爬到與他并肩的地方,然后把他難得扣整齊的襯衣扣子一個一個解開。
“脫鞋!彼闪薐enson一眼,后者泛起一臉哀怨,把襯衫從他褲子里拉出來。
“脫鞋!卑櫭,Jenson更加哀怨的咬嘴唇,最后慢騰騰的爬下床脫鞋,再慢騰騰的爬回來,還特地把腿抬到對方能看見的角度,顯示光裸的腳。
得到允許后才低下頭,在突起的鎖骨下方咬下一排牙印,齒痕間一層透明的水光。
他的手指在Jensen的褐色卷發(fā)中梳理,平緩的閉上眼睛,然后說:“我剛才見到Ralf!
Jenson哦了一聲,不斷向下滑去,解了皮帶搭扣,金屬之間摩擦出暗啞的聲音。
“很陌生,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Jenson抬頭看了他一眼,費力拽下長褲。
“比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更美麗,燦爛,而且……”
“而且致命!盝enson接著說,在髖骨上仔細(xì)吮出個紅印來。
他拉起細(xì)柔的頭發(fā),看著那張年輕的臉:“說得跟生化危機(jī)一樣。”
Jenson順勢爬上來,一個笑容:“誰讓你說那么惡心的臺詞!
給出一個吻,他從床上下來,脫了襯衣:“老年人的浪漫,你不懂!
笑嘻嘻的從背后環(huán)住精壯的身體:“我懂能讓我們快樂的方法!
直接朝浴室走去,把Jenson一個人留在床上,一會在門口探個頭出來,笑著說:“恭喜你又無處可歸。”
“David!”這廂不滿的叫。
“滾吧,小子!备袅藟Ρ诘穆曇糇孞enson聳聳肩,慢騰騰的提了鞋往大門走。
光腳踩在門廊大理石的地面上,涼涼的似永遠(yuǎn)也不會溫暖起來。
山坡上那些林立的別墅,一閃一閃的越來越遠(yuǎn),Jenson吹一聲口哨,沿著行人道走出去。
地面的細(xì)小顆粒弄得腳底癢癢的,走到路邊找個平坦的地方坐下,等待通宵營業(yè)的出租車,或者開著敞篷跑車的美女。
誰愿意來撿一個落魄的王子?他開始認(rèn)真地哼唱,什么Girls who are boys,who like boys to be girls,什么John is down the fun pub,drinking lots of lager。
當(dāng)他唱到So far so far you haven\'t stayed is touch時一輛銀灰的Maserati精準(zhǔn)的停在面前。
“上帝,不要……”他呻吟著希望自己可以憑空消失,可惜沒有仙女棒他也不是哈里波特。
于是他一臉別扭的看Eddie從放下的車窗里探出頭來:“嗨,男孩,要搭便車么?”
他眨眨眼說:“我熱切的期望一位絕世美女。”
Eddie笑得滿臉皺紋:“這種時候絕世美女都在床上而不是在大街上。”
他嘆息著同意,最后提著鞋站起來,繞過車頭,拉開門坐進(jìn)去,把鞋扔在座位下面。
Eddie有些奇怪的看他的赤腳,啟動車子問:“去哪兒?”
將手臂枕在腦后,他說:“隨便!
隨便的結(jié)果就是被帶到一間震天響的Pub,五顏六色的飲料還有抽風(fēng)一樣的人群。
他喜歡這氣氛,讓人昏昏欲睡,陷進(jìn)沙發(fā)里,隔壁面目不清的老兄遞過一支大麻,他抽一口,遞回去。
沒多久感覺有誰在摸他的臉,溫柔的沿著頸來到胸,又來到胯間。
他舒服的換個姿勢,看著Eddie帶著兩杯翠綠色的液體回來,接過類似花瓶的杯子,他用眼睛詢問。
“Airport!盓ddie在他耳邊說。
他好奇這個名字,小小的吮一口,強(qiáng)烈的薄荷味咬著舌頭,眼淚瞬間聚集在眼角,同時,下身濕熱的快感讓世界旋轉(zhuǎn)起來。
Eddie的臉在詭異熒光下什么也看不見,他伸出手去觸摸,指尖感到牙齒尖銳的痛。
音樂的節(jié)奏就像一只巨大的錘子,他看見Eddie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電話朝他搖搖,然后走開了。
慢慢的喝那種綠色的液體,眼淚從眼角掛下來,流進(jìn)脖子,閉上眼因為愉悅而嘆息。
他聽到Eddie的聲音在耳邊:“寶貝,我先走了!
點點頭,朝對方揮手,Eddie給他一個淺薄的吻:“玩得高興!
街上燈紅酒綠的氣流,Eddie深吸口氣,走入夜行的人潮中。
沿著人行道,干燥的灰塵在后腳跟揚起,無云也沒有星光的天空預(yù)示明天又是一個艷陽。
一個拐角過后就看見那塊霓虹燈招牌,他從來都沒明白過上面巨大的希伯來語是什么意思。清晨?黃昏?管它呢。
推門進(jìn)去,這里和剛才吵鬧的Pub就像在兩個星球上,三三兩兩的客人和昏昏欲睡的侍應(yīng)。
他環(huán)顧四周,在靠窗的那排座位里找到Heinz。阻止跟上來的侍應(yīng),朝那邊走過去,腳尖踢到桌腳,一陣鉆心的痛。
“你還好吧?”Heinz有些奇怪的問。
“很好,我很好!彼ㄆ奖砬,拉開椅子,盡量安靜的坐進(jìn)去。
迅速的抬頭看一眼Heinz,又低下頭,覺得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一卷膠帶封住了。他伸手拎起糖罐的蓋子,看了看蓋回去,發(fā)出叮當(dāng)聲。鹽和胡椒也移動了位置,然后他打開餐巾,又疊回去,再打開,試圖疊出一些形狀,最后他放棄了,招呼依然昏昏欲睡的侍應(yīng)。
“Vous en voulez?”
他憋著眉想,隔了半天說:“檸檬茶!
Heinz忍不住笑起來,他自己也覺得好笑,于是扯扯嘴角,應(yīng)該說點什么。
“這真不像你,Heinz,我是說這么晚了……”
“我錯過了一個航班!盚einz說,拿起一塊香橙蛋糕。
他看著Heinz專心的咀嚼蛋糕,一些蛋糕屑落在米色襯衣的前襟上。
“要么?”Heinz把蛋糕盤子往前推了推,“很不錯。”
他伸手拿起一小塊,忽略甜膩的香味,塞進(jìn)嘴里。插了彩色塑料管子的檸檬茶被端上來,他瞪著紅棕的液體,考慮要不要喝它。
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蛋糕,他咳嗽,然后看向Heinz十幾年來幾乎沒什么變化的臉。
有兩個客人離開了咖啡店,四周變得更加冷清,他看著Heinz仔細(xì)吃完蛋糕,用餐巾擦拭嘴角,低垂的眼和睫毛,抬起頭對他展開一個笑容。
“我該走了!盚einz推開椅子,拎起腳邊沉重的手提箱。
他張大了嘴巴,視線跟隨著離開座位:“Heinz!”
“有事么?”半轉(zhuǎn)身微笑著看他,深褐色的頭發(fā)覆蓋在前額上。
“沒……沒什么!彼氤樽约骸
“那么bye。”
“bye!
公路上寂靜的沉睡,Heinz的車剛剛通過法國邊境。
夜幕下的尼斯和蒙特卡羅似乎沒什么區(qū)別,和巴黎呢?
當(dāng)日光催醒另一個半球,掩藏了希望絕望的罪與惡,世界原本就沒什么不同。
他看一眼電子鐘,距離飛機(jī)起飛還有2個半小時。他錯過了之前的航班,或者說故意放棄,因為想看一眼漆黑的城市,在地面上看,在空中看。
偶爾擦身而過的車輛看上去都像是幽靈在駕駛,呼嘯著迅速退去。他摸索著打開電臺,神經(jīng)質(zhì)主播的聲音突然充斥耳膜,是除了法國人誰也聽不懂的笑話,夸張的笑聲空蕩蕩的在車廂里。
停車場也是人員稀少的地方,這樣的季節(jié)是租車公司人丁興旺的時候。
費了些功夫找到自己的車位,小心不要蹭到前燈后視鏡車門車身。
幸好,這次停車很完美,他滿意的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剛回頭就看見Nick從入口的地方走進(jìn)來,他猶豫著是打個招呼還是裝作沒看見的退回車?yán)铩?br> “Heinz-Harald?”Nick發(fā)現(xiàn)了他,于是他只有從車?yán)锟绯鰜,禮貌的問好。
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僅限于天氣和工作,從認(rèn)識的那天起到現(xiàn)在全無改變。
Nick依然很害羞的笑,彬彬有禮到生疏。他曾經(jīng)想過,他和Nick可能屬于同一種人,絕緣體?或許可以這么說,不管世界如何變化,都保持原來的狀態(tài)。
直到他有些好笑的聽到短促的鈴聲從Nick外套口袋里傳來,事主皺個眉,繼續(xù)與他早已沒什么內(nèi)容的對話。
鈴聲接二連三的響過,他掩飾笑意的說:“你的短信。”
Nick說一聲抱歉,從口袋里掏出電話,按了幾個鍵后又放回去,然后對他微笑:“我們說到哪兒了?”
他還沒回答,電話提鈴直接叫囂,在車庫諾大的空間里警報一樣。
Nick手忙腳亂的摁掉電話,又是一臉歉意的笑容。
他特意抬手看看手表,笑著說:“我趕飛機(jī),下次聊!
Nick點點頭說好,臨走他還是揉了揉那頭亂糟糟的金發(fā)。
天氣預(yù)報說會有一場陣雨,Nick透過車窗看前方一無所有的天空。
如果連天氣也可以預(yù)測還有什么不能預(yù)測?
看一眼被扔在儀表盤上的電話,因為處于關(guān)機(jī)狀態(tài)而死氣沉沉。
很久以前他就想去換個號碼,結(jié)果是換了電話的牌子。
換號碼是很麻煩的,他對自己說,要通知所有親朋好友,并且還得找個好理由。
什么理由呢?他的一只手無意識的拍打著方向盤。被偷了?被搶了?找不到了?
還是不要引起恐慌的好吧。
他按部就班的泊車,回到自己的公寓。
推開門時烏漆抹黑的房間,什么也看不見,當(dāng)然也聽不見。
打亮電燈,眼睛又開始適應(yīng)光亮的環(huán)境。
他走進(jìn)去,在客廳的藤椅上坐下,脫掉運動鞋,觀察桌上盆栽的生存跡象,很好,養(yǎng)仙人球果然是正確的。
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電話答錄機(jī),上面的紅燈跳躍著一閃一閃。
最后他摁了開關(guān),然后到臥室的柜子里找換洗的衣服。
在速遞公司的電話后就是一連串的沉默,他聽著答錄機(jī)的咔嚓聲,如此清晰。
拿在手里的睡衣滑落在地上,小心的拾起,忍不住坐上床沿,那些衣服被揉的皺皺巴巴。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盯著黑色的屏幕,上面有他的臉?biāo)难邸?br> 把手機(jī)扔到床的另一頭,看它的一半滑進(jìn)枕頭里,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biāo)惶?br> 一遍遍蜂鳴響過,答錄機(jī)開始工作,他看著枕頭下的手機(jī):“在‘嘀’一聲后留言。”
呼吸的沉默從心臟最遠(yuǎn)端的地方延伸,然后他簡短的聽見:“拉開客廳的窗簾。”
如釋重負(fù)的咬著下唇,咬出一個印子,嘆息著站起來走到客廳,拉開厚重的窗簾。
他可以看見Kimi站在下面,笑得極傻。他可以看見路燈在Kimi頭發(fā)上,一圈一圈光亮。他可以看見Kimi朝他揮手,慢悠悠的。他可以看見Kimi轉(zhuǎn)身離開,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
他可以看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上翹的嘴角。
“哎呀,”他說,“忘了該如何微笑!
Kimi聽見天空傳來悶沉的雷聲,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雨點就傾瀉下來。
向前跑了幾步,停下來,發(fā)現(xiàn)雨水落在皮膚上也不是很令人討厭。
他抬頭看天,尋找通常只有在照片上才能看見的閃電的面目,但是只有隆隆的雷聲,從天的這一頭滾向那頭。
地面被雨水打成一個個圓點,那些圓點又迅速連成一片,泛著水的濕潤。
空氣中是雨天特有的氣味,他呼吸著,身上的T恤濕透的沉重,一瞬間害怕被浸入無邊的汪洋,后一秒又覺得沒頂?shù)闹舷⑵鋵嵰矝]什么不好。
出租車在身邊慢下來招攬生意,他搖頭,車子艷紅的尾燈消失在水幕中。
這世界寂靜的只剩下雨聲,城市與山林的距離沒有了,而他踩著無名的節(jié)奏回到自己的某一個窩里。
香檳和啤酒的瓶子擺在門口的地方,整齊的像列隊的士兵。
他有時候很奇怪為什么有些人可以把vodka當(dāng)水喝卻一碰啤酒便人事不省。
是故意的?他想,或許只有當(dāng)事人才清楚。
一路晃到臥室,留下規(guī)整又濕漉漉的腳印。壁燈柔和的包裹著床鋪中陷入沉睡的人。
他悄無聲息的過去,看見Mika把臉埋在枕頭里,白色的毛毯退在肩膀的地方,于是他笑,俯下身親吻耳垂的地方,小小的咬,聽到不滿的嘟囔。
用手滑進(jìn)毯子里,手指在溫?zé)岬钠つw上磨蹭,他看見Mika扯了嘴角,便貼合了手掌緩慢的移動,腰、髖骨、臀和腿。
Mika縮了縮,翻個身,用手臂遮擋并不刺眼的光線,最后終于看著他,皺眉:“你掉進(jìn)海里了?”
他點頭,笑著去吻Mika干燥的唇:“差點被比目魚吃掉。”
“沒品的比目魚!盡ika含糊的說,抬起手指穿過他濕透的發(fā),銀色的眼睛里有笑意,“洗澡去。”
“遵命!彼f,然后往浴室走,一邊脫了粘在身上的衣服,打開浴缸的龍頭,看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一條一條的貼在頭皮上,臉上的皮膚是青紫的顏色,恐怕連比目魚也不會感興趣吧。
站在淋浴下面,和雨水沒什么兩樣的水柱打在身上,卻一下子驅(qū)走寒意。
他喜歡把身體浸在熱水里的感覺,看電視聽音樂這樣的事在浴缸里做更舒適。
側(cè)頭,看見Mika懶洋洋的靠在浴室的門框上,穿著整齊的就像要出席某個商業(yè)活動。
然后他看著Mika貓一樣輕巧的走過來,彎下腰在他額角的位置親一下:“我要走了!
他用潮濕的手在Mika衣襟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水跡:“再待一天不行么?”
Mika展開習(xí)慣的笑臉,沒有余地的搖頭:“Erja會暴走的!
他把自己包進(jìn)浴衣里,暖暖的。他讓自己貼著冷冰冰的玻璃,看Mika上了一部黑色的Toyota,在黎明的曙光中揚長而去。
舒服的縮在座位里,前方的天空是青白的顏色。
雨停了,路面仍是濕的,會很滑,Mika想。
他挪動身體,把重心換到另一側(cè),轉(zhuǎn)過頭看正在開車的Ralf,異乎尋常的沉默。
“晚上沒睡?”他問,Ralf臉上太過明顯的倦意。
“嗯。”那邊回答,忍住一個哈欠。
“和Michael一起?”他又問,往前坐了坐。
“嗯!盧alf皺個眉,打過方向。
“干什么?”他好奇的湊過臉去。
Ralf看他一眼,撇撇嘴說:“下棋!
“誰贏了?”他描摹著那張側(cè)臉的輪廓,扇動的睫毛和眼角的笑紋。
Ralf皺緊了眉,好半天才說:“他!
懶洋洋的坐回去,笑得極夸張,看到Ralf孩子氣不滿的瞪眼,Mika收斂住表情,聲音里依然有笑意:“我想回家拿點東西!
Ralf小小的嘆氣,在這個決不特殊的清晨將車停在Mika的公寓下,看他下車,然后開始打哈欠。
第7個哈欠后Mika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只旅行水壺。
拉開駕駛座那側(cè)的車門,把水壺塞進(jìn)Ralf手里:“下來。”
有些茫然的下車,看著Mika坐進(jìn)去,后知后覺得反應(yīng)過來,繞到副駕的位置。
他的Toyota Chan似乎對新主人很溫順,于是Ralf在心里埋怨的感嘆一下,打開水壺。
帶著大麥香味的奶茶恰好處在他喜歡的溫度,小口小口的喝,留下一半放在座位邊上。
通往法國的公路漸漸熱鬧起來,旅行巴士和各種車輛,用不了多久,堵車的混亂就會上演。
Mika好笑的看了看一邊已經(jīng)睡著的Ralf,初生的太陽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光亮。
夜退去了,今天依舊和昨天一致的燦爛,卻更加浮華。
----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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