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　　題：[仙藤]《Here I Am 》(1end)
　　作　　者：阿塔[danheta]
　　文章類別：衍生
　　文章等級：N18級
　　發(fā)表時間：2003-05-24 12:16:18

　　[仙藤]《Here I Am 》

　　中船敏信

　　他買東西的時候一直從入口走到出口，推著載滿生活用品的小車然后毫不猶豫的穿越整個超市，極少回頭。
　　在出口的時候自己先把東西分類劃歸，一切清楚明白條理分明.收銀的時候男孩子都忍不住要拿眼看他，這樣俊美的男人居然還和氣一團，一臉的微笑，誰不要吃點驚呢?

　　他挑東西很隨便，經常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再返回去，把隨手扔下去的東西再扔上去，然后自言自語道：“這個，還是算了吧�！�
　　旁邊的人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他翻來覆去的不以為苦，他臉上微笑不變,永遠是相同的弧度，一臉的云淡風輕萬事不驚。

　　他和他同居中.
　　可是他甚至不愿意和他一同去超市.

　　為什么?
　　他也問過他.為什么?

　　\\\"你從來準備購物單甚至連計劃都沒有.\\\"手上的報紙輕微的抖動一下然后迅速翻過,聲音淡漠而且冰冷.\\\"我不想浪費時間.\\\"
　　當然那次發(fā)問的時機不太好,在那之前他們正在冷戰(zhàn).

　　剛才又問了一次.
　　\\\"你想買什么就買好了,沒關系的.\\\"藤真是那么說的,和氣的笑容淡淡的溫柔.
　　他知道那時他們還沒有和好.

　　于是他轉身然后離開然后關門.
　　二月的紐約城,連光和影都有冰的味道.
　　他有些困惑的微笑著,然后慢慢走過.

　　他們都是在紐約居住的日本人.
　　最初的相遇誰也沒有想到過.時間地點還有人物,巧合的都像是小說.

　　全紐約停電的時候他和他都在同一間提款室里.

　　怪獸哥斯拉襲擊紐約城?
　　還是異狀外星人搶劫聯(lián)邦儲備銀行?
　　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茫然的黑暗之中,空氣仿佛沉睡的嬰兒,他在黑暗中暗暗的嘆氣.打完球順路回來取些錢而已,排在他的后面明明只要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取到的.
　　這么的莫名其妙.

　　他站在提款機前面楞了一下然后皺了皺眉.完整的計劃被全盤打亂,他有些生氣的想著今天晚上的事情要拖到明天才能解決.幸好卡已經退出來了,他嘆氣的時候聽到身后的人也在輕輕的嘆息,于是想笑.
　　身后的人不太純正的口音,滿是笑意的發(fā)問道:\\\"嗨,我們聊聊好么?\\\"
　　他深深的一口氣咽下去后努力的微笑著轉過身來才想到既然停電那么就不必浪費表情辛苦微笑了.\\\"日本人?\\\"他緩慢的把包挪到了身體的另一側.遠離身邊這個人的那一側.

　　\\\"你也是嗎?\\\"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去,兩個人很禮貌的握了一下然后松開.
　　很久沒有那樣順暢的用日語交談過了,從竹中直人的<東經日和>一直聊到中途島海戰(zhàn)中被擊沉的“漢曼號”驅逐艦,然后再聊到精致的四季果子和美味的天婦羅蓋飯.
　　原本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在封閉空間里熱情逐漸的高漲,直到明亮的模糊的喜悅的悲傷的顏色和光穿過街道透過玻璃門一點點的滲進來.
　　整個世界好象快鏡頭的藤蔓抽枝發(fā)芽,一點一點的然后是一片一片的然后是全部的明亮了起來,在那之后他看著他的臉然后楞住了.
　　那么冷靜有條理的男人似乎不應該有著這樣的長相這樣的眼睛,他有些尷尬的看著對方想要笑的時候卻看到對方伸出手來向他告別.
　　后會有期.

　　哦,好.
　　他點頭看著他轉身離開然后若有所失.
　　認識不到三個小時的男人要分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臉竟然是那么的漂亮,他暗暗的苦笑著,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呢?

　　那天夜里他空著手站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茫然的猶豫著,抬頭的時候遠處的星辰模糊的看不到.
　　他微笑著問自己剛才看到的那雙眼睛是不是真的?
　　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發(fā)抖.他嘆了一口氣然后慢慢的在冰冷的街道上漫步著,那個冬夜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人造光明的喜悅中沒有人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

　　是,他是GAY.
　　他從未隱瞞只是上天沒有給過他合適的人選.
　　可是他沒有想過他會如此的牽掛一個在提款室里里認識了三個小時的陌生人.
　　尤其是在他愛上了他的聲音和頭腦之后他又看到了他那雙迷人的眼睛和漂亮的嘴唇.

　　這不是我的錯,他在籃球場運著球有些漫不經心的想著,這不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準備所以分了神才會被斷了球.
　　只是迷惑罷了.
　　冰涼的水柱溫柔的拂過他的臉沖去了他溫熱的汗水,他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他合上眼的時候想起那雙在夜色中平靜的眼,嘆息聲緩緩劃過,他起身然后離開,空蕩蕩的籃球場上有夕陽的味道,溫暖的寂寞.

　　那周周末他站在那個熟悉的提款室外面的時候再次看到了那個人,純白色的T恤配淡青色的牛仔褲，一身的舒適愜意.
　　他楞了一下才拉門進去,想著要不要主動打招呼的時候那人已經轉身準備離開了.

　　于是他抓住了他的手,很匆忙的,然后才是打招呼,\\\"嗨!\\\"
　　有些窘迫但還是在微笑,他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然后說:哦是你.

　　從那時開始真正結識的.
　　然后搬到一起來住,他沒有說過我愛你,他想他不知道.

　　住在一起之后仙道頭疼無比的站在廚房外面痛苦的認識到原來外表真的可以欺騙感覺.
　　藤真擅長木工擅長修理疏水管道擅長修剪草坪,這些那些的幾乎是全能.
　　可是他不會做菜不會理家,要洗的衣服全數(shù)送入洗衣房,如果不外出的話那么餐餐都要叫外賣.

　　可是他連他這點都喜歡,喜歡看著他怔怔把菜譜熟讀然后做筆記然后再皺著眉頭進入廚房.
　　一絲不茍,連放一點鹽都要先稱一下.
　　嚴肅的態(tài)度仿佛那是學校實驗室的科研課題.
　　他在一旁抱著臂，安靜的有些無奈地觀望著，直到藤真低著頭按住太陽穴然后微笑著問他說Akira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他先是道歉然后看著他笑著說KENJI你做飯像是在做實驗.

　　藤真很坦然的回答說哦,沒關系,反正我知道你不介意的.
　　那時他突然一楞,心里莫名的因為那句話震蕩了一下。

　　走進客廳之后他就那樣坐在沙發(fā)上有些茫然的一籌莫展，隱秘的東西似乎應該埋藏在最深的地方，但是好象不行。
　　他看著廚房里那個沉靜的身影心想這個人他那么的了解我他會不會抓到了我的什么……

　　他曾經有意無意的提起感情方面的事情可是全部被藤真輕輕帶過避而不談，他苦笑著想他早該知道。
　　他曾經猜想他也是，可是沒有把握的事情實在是不應該冒險。藤真的生活規(guī)律而且正常，沒有任何不必要的或者異常的交往，他有些頭疼，他不習慣考慮這么多，他不喜歡考慮的這么復雜他不愿意猜測人心他不想最后弄到連朋友都沒得做，結果在一起住了將近五個月他想他們還是朋友。

　　藤真曾經做實驗做到凌晨兩點半然后在實驗臺旁邊站在樓外面在星光下抽了半包煙，上衣的口袋里是一個同學的照片，多年前的畢業(yè)照上用刀片小心翼翼的割下來的很小的一片。
　　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然后把煙灰小心的磕在一個啤酒罐子里。
　　握久了手和罐子一樣沒有溫度冰涼的好象金屬制品。

　　他沒有聽到他的留言所以開著車去找他，在大學外面被警衛(wèi)攔住微笑了半天還是不得進入，直到最后才艱難的把車停在外面然后步行進入。
　　他看到他在那棟灰色的實驗樓外面抽煙，煙灰一點點的落下來然后落在罐子上面，他看著他輕輕的磕著那薄薄的鋁罐然后再繼續(xù)抽。

　　他站在他的身后就好象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的位置。
　　他想微笑著說我們聊聊吧就好象第一次那樣可是他別過臉然后問藤真你不回去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藤真根本沒有回答他只是遞給他一根煙，他笑笑然后說算了吧。
　　藤真低著頭看著手里的啤酒罐，聲音淡淡的說他今天結婚，然后輕輕的嘆著氣說唉我真的沒想到都這么久了我還這么在乎他。
　　他站在他旁邊一怔一怔的，過了半天才苦澀的想著原來如此。

　　在藤真抽完包里的最后一根煙的時候他說KENJI我們交往吧。
　　那么的隨性，當時還沒有那么想可是看著藤真的臉他已經說出來了。他后來也曾經反省過當時怎么會那么的沖動可是后悔也沒有用處了。
　　藤真楞了一下然后看著他似乎想笑：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是……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后滿是笑意的回答說我也沒有想到你是。

　　沒有想到你真的是。
　　他在心里暗暗的感慨。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藤真抬起眼來看著他然后認真的回答說好吧，我們試一試。

　　那片朦朧而且模糊的星光之下，那個允諾有啤酒和煙灰的味道，很低的溫度緊緊的包裹著他和他，于是他親吻了他的嘴唇，溫柔的好象是在親吻一個初生的嬰兒。

　　有時候他想他是不是太在意了太執(zhí)著了？
　　一直都沒有什么特別想要在意的東西所以一旦執(zhí)著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害怕是嗎？

　　關于藤真的過去，他不希望他一直記得他，不希望他心里一直有他的影子，他想他什么時候才能完全的忘記那個人那個過去那個沒有自己出現(xiàn)的藤真。

　　洗衣房里抱回來的衣服平整的放在客廳里，藤真頭一次那么的不冷靜，已經被洗到看不出什么來小小的相片夾在口袋的窄縫之中，藤真冷冷的說請你不要隨便把我的衣服送去洗！
　　那片小小的相片是從皮夾子里掉出去的，藏在衣服的夾縫里沒有被發(fā)現(xiàn)，所以就那樣送去了洗衣房。
　　不是不知道那相片上的人是誰。
　　他淡漠的微笑著問藤真，那是你過去的情人不是嗎？
　　藤真咬緊了嘴唇然后說：仙道我想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藤真那時的表情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想他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微微發(fā)紅的眼眶還有發(fā)抖的嘴唇，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脆弱的一刻。
　　于是冷戰(zhàn)從那一刻開始。

　　他不是沒有后悔過只是有些時候藤真根本不給他進一步道歉的機會，面臨開學所以實驗室越來越忙，他連見到他都很難。
　　直到情人節(jié)。

　　他微笑著問他我們一起去超市吧然后他的情人回答他說：\\\"你想買什么就買好了,沒關系的.\\\"
　　典型的客氣和生疏，他想。
　　他覺得有些落寞，啊，是的，是我的錯。
　　是我沒有準備所以分了神才會被斷了球，是我把比分拉后是我的錯.
　　是我先愛上他是我的錯。

　　他推著一車的日用品在超市里漫無目的的亂逛著.然后苦笑.
　　冷戰(zhàn)期的情人節(jié)還有任性的情人.

　　你對他念念不忘難道還要我把他的照片放大然后放在我們同居的客廳里嗎？我不是故意的把那相片洗壞因為我一向比較粗心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夾在衣服中的相片。
　　想要解釋可惜沒有機會。

　　他想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猜不透,就算是天才也不在這個方面,正面?zhèn)让嬗鼗貞?zhàn)術努力嘗試了N次之后他終于放棄了.
　　那么等待吧，反正我在這里我在你身邊，總有一天你會忘記你會回心轉意的吧？

　　我在這里。
　　他聳聳肩然后經過禮品架，一顆顆廉價的紅心頻頻的躍入他的眼簾。
　　情人節(jié)要送些什么。

　　濃香四溢的巧克力蛋糕?
　　他搖搖頭,他不喜歡他也不喜歡.
　　大捧的玫瑰花?
　　他打了個冷戰(zhàn),花粉過敏這種體質真是糟糕，只怕他還沒有看到他的心意他就已經先要去最近的皮膚科了.

　　他匆忙的交款然后提著東西出來.

　　推開門,桌子上的東西讓他吃驚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碗的天婦羅蓋飯,香氣似乎是在門口就可以聞到的，廚房里的計量器閃閃發(fā)光。
　　KENJI,他站在門口喃喃的念著情人的名字然后一臉滿足的微笑。

　　二月的傍晚空氣有些微微的涼,他有些困惑的看著他的情人緩緩的靠近然后輕輕的摟住他。
　　藤真說吵架的事情真是對不起親愛的你忘記吧，今天，情人節(jié)快樂。
　　于是他微笑親吻著他的臉頰,多么的好，手里的玫瑰花落在地上然后柔嫩的花瓣不甘心的親吻著一塵不染的木制地板。

　　情人節(jié)快樂.
　　多么的好。
　　我在這里。
　　你也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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