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們就只有接吻而已？！”茉茉一臉的不可思議，夸張地叫道：“還只是偶爾？！”
　　我白她一眼，早知道在她腦子里只有些什么東西。
　　“你們可都是血?dú)夥絼偟哪贻p人咧！”
　　果然——“可不可以麻煩你以后你以后不要再拿色情小說和漫畫給他看？”
　　這下茉茉倒是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沒有。。。是我在看的時候他自己拖去的！”然后又變了一副臉——“怎么，他對你做了什么？”
　　自己搶的？我瞇起了眼睛。
　　茉茉突然干笑兩聲，眼睛定在我的背后。我回頭，看到龍?zhí)嶂苏驹陂T口，正兇神惡殺地瞪著茉茉。
　　“翔你別聽她胡說！明明是她硬塞給我的！”
　　“她塞給你你就收�。慷�，你不是看得很有味道？”我微笑著起身。
　　果然看到龍的臉色一下變了，干笑兩聲：“呵呵……”
　　我不在理會唱雙簧的兩人，走進(jìn)自己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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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拿著畫再次回到客廳時，方竊竊私語的兩人一見我便停住了說話。哼，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拿去，本月份的。”我將卷帙丟向茉茉，她穩(wěn)穩(wěn)地接住。
　　“謝啦！阿翔每次都是那么準(zhǔn)時，我最喜歡你這點了！”茉茉開心地說，接著又帶點意味深長，“不過，你們家阿龍也有功勞吧！”
　　我已經(jīng)懶得用翻白眼來回答她的問題，于是轉(zhuǎn)身打算進(jìn)廚房。
　　“茉茉今天要留下來吃晚飯嗎？”龍問。
　　“謝謝，我是很想，不過還有工作�！避攒詿o奈地聳肩，“人家也不想做電燈泡嘛！下次吧。那再見咯！”
　　跟茉茉道了再見，龍也跟進(jìn)廚房，從背后環(huán)住我。
　　看吧，就是看了不健康書籍的不良后果——開始毛手毛腳了。只不過膽子還沒有大到敢將“學(xué)”來的東西付諸“實踐”。
　　“茉茉留下一盤DVD，叫我們一起看�！薄脵C(jī)在耳邊吹了口氣，弄得我輕顫一下。
　　“如果今天不想吃到我的血的話，現(xiàn)在就放開我�！闭f的是實話，本來廚藝就不佳，在這樣搞下去恐怕我真的會切到手。
　　“哎呀，也是你自己說要做菜的，本來我弄好好的……”
　　“你不知道有人說你是娘娘腔？怎么，你還反以為榮？”
　　“不會吧，人家我可是帥帥小攻——”后面的話突然頓住了。還好，還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我嫵媚一笑：“什么叫小攻��？”
　　“呵呵……那個……阿翔……”
　　“聽著，”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要是你再敢碰那些東西，我覺得不會再讓你靠近我半米以內(nèi)�！�
　　“可是我們都是初戀啊，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他還挺無辜的樣子。
　　“你腦子里就只有這些東西嗎？”我掙脫開他，奮力將他推出門外，再將門關(guān)上。
　　就那么想把我壓倒？還是說，有開始就把我當(dāng)女人看？我用力地剁著菜刀。門外那人倒還識相，沒有再來煩人。

　　那盤DVD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大概是茉茉自己刻錄的，一開場就是色情畫面……整碟都是外國同志SEX的畫面……還美其名曰“教育片”！
　　變本加厲了？
　　龍倒是還一臉無辜：“我不知道，茉茉說是她朋友的……”
　　“哦。”我面無表情的起身，準(zhǔn)備回房，“拜托你，未來三天之內(nèi)，不要和我說話。”
　　關(guān)門。故意忽視龍那近似絕望的眼神。
　　才三天而已，有那么夸張嗎？我翻個白眼。

　　其實，算不算也是對自己的懲罰呢？
　　唔，三天啊……好象是長了點……
　　哎呀，這么快就開始后悔了嗎？話才說出口而已……那個家伙，應(yīng)該不會那么聽話吧？
　　我嘆口氣，走進(jìn)小陽臺。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像個矯情做作的女人一樣。和喜歡的人住在一起，會想和對方更親近也很正常。可是，我——
　　將筆浸飽顏色，看著用鉛筆勾著簡單線條的畫紙，方才下筆，卻帶著些遲疑。
　　只是臨摹畫而已。
　　最近又沒了情緒。連臨摹畫也只是憑著習(xí)慣，不是心。一向最在行的顏色處理變得不能得心應(yīng)手，有時甚至是下筆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地上已經(jīng)散著幾張報廢了的畫紙。
　　又毀了一張。

　　龍真的沒和我說話，只是會將視線放在我身上長久，然后再我轉(zhuǎn)向他時移開。
　　……他這是在向我無言地訴說他的委屈嗎？
　　看著他的衰樣，心情的郁卒稍微好了一些�？墒牵莻�似乎在賭氣的家伙，卻實在讓我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班上那些好奇欲望奇特強(qiáng)烈的女生居然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
　　“是不是他欺負(fù)你？不要隱瞞啦，說出來我們幫你��！”
　　“沒啊�！泵鎸λ齻兊囊蓡�，我淡淡地說。
　　大概龍也遭遇到“是不是欺負(fù)他”之類的問話。其實她們也都只是在猜測而已。并不確定我和龍的關(guān)系。
　　其實……我和龍……又是怎樣的關(guān)系？我好象也不太確定了……只是——龍說過他喜歡我，而我，好象還沒有對他說過——他是不是心里不平衡了��？我們KISS過，很純情的那種——龍是不是也不太確定，所以，想要更親密，想要證明我們是戀人——
　　那個白癡，果然是會想這些的樣子……突然認(rèn)知到這一點，我揉揉太陽穴——看來，是我的不對了，我沒有很明確地告訴他，那個笨蛋：其實我，是先把心放下去的人呵！

　　龍在看電視。
　　“喂�！�
　　他沒回應(yīng)。我皺眉，還在拿喬？
　　“阿龍！”
　　這次倒是回過頭，不過并沒有回話。
　　領(lǐng)悟到自己曾經(jīng)說過什么，我再次忍住翻白眼的沖動：“OK，我收回昨天說的話�！�
　　“哦�！焙�，這下終于有回應(yīng)——但是卻令人忍不住火大！
　　我忍著氣，不想再理他，決定回房睡覺。
　　“翔！”終于不再裝死了？“你生氣了？”
　　回頭，他無辜地望著我。
　　“過來坐��！”
　　“不是不打算理我了嗎？”我沒好氣。還是移動腳步走過去。
　　“我沒有。明明是你……”他攬過我的肩。

　　我將頭放在他肩上：“你會懷疑嗎？”
　　“什么？”他倒是仿佛被嚇了一跳，一動也不動地承載著我是重量。
　　微微地深吸口氣，我慢慢地，輕輕地開口：“其實我，其實……”
　　該死，怎么會說不出口？
　　“什么？”他好象感覺到什么，有點緊張了。
　　“算了�！蔽移鹕�，準(zhǔn)備回房，“沒什么�！�

　　龍在我關(guān)門前用手抵住了門。我抬眼看他，不解。
　　“其實，”他的語氣聽來有些悲哀？“你是不是想說，其實你不喜歡我，其實你不過是把我當(dāng)作他的替身，其實你對我沒有那種感覺……”
　　什么？！天……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真的嗎？真的是這樣？你不說話，是不是……”他的手慢慢放下，放到身邊握成拳。
　　真的……真的……好想……笑啊！于是我真的笑出聲，換來他更哀怨的注視——拜托，我是因為驚訝而說不出話不是默認(rèn)好不好？
　　“你是個混蛋�！蔽医K于止住笑，輕輕地說，“什么叫他的替身？你對自己這么沒有自信嗎？還是說，對我沒信心？你啊……我其實是想說，其實，”我深吸口氣，竭力不讓自己臉紅，“其實我喜歡你而已。”

　　一個人的表情確實可以做到瞬息萬變呵！
　　我輕輕地捧住他的臉，閉上眼睛，將唇靠過去。呵呵，還是會緊張，心跳的聲音那么大，他一定聽得到。
　　“翔……”他似乎發(fā)出一聲嘆息，然后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腦勺，一手?jǐn)埦o我的腰……唔……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再這樣下去就要走火了。我使了點力，迫使他放開我。
　　“你腦子里果然就只有這些東西。”我嘆息。吻得那么猥褻，從哪里學(xué)來的？
　　“翔……”
　　“好了，晚安。”我微笑著關(guān)門。
　　心情愉快。

　　龍又開始粘人了。不過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是嗎？拿起畫筆的時候，居然也都有了內(nèi)容。果然是戀愛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嗎？

　　THE ONE 參加幾個漫社的聯(lián)宜活動，茉茉說幾個主筆都要出席。我還來不及推辭，龍就替我答應(yīng)了。我除了白他幾眼外，也無可奈何。
　　活動當(dāng)天，坐在最角落的我還是被很多漫友圍住�！覐膩砭筒恢牢矣心敲闯雒�。
　　我給茉茉說讓龍坐在我的旁邊。結(jié)果他一得意就抓住我的手不放。我倒沒有掙扎太多。結(jié)果……引來面前的人們了然又曖昧的眼神。
　　突然明白是茉茉搞的鬼。
　　“我發(fā)誓，我真的沒有拿你的‘禁忌戀情’做賣點！”茉茉一臉無辜。
　　……什么叫‘禁忌戀情’啊……她還真想得出來。
　　“況且，”茉茉的笑變得與先前不一樣，“你不是也不在乎嗎？”
　　我皮笑肉不笑：“不在乎就不能算是‘禁忌戀情’了不是嗎？”
　　“呵呵……”茉茉干笑，“阿翔你說話還是這么有藝術(shù)呵……”
　　不在乎嗎？怎么可能——現(xiàn)在的龍一有空就跑到我腦子里轉(zhuǎn)。我以為我天生是個冷血動物，還沒有想到，會遇到像火一樣的龍——連帶把我也捂熱了……
　　戀愛，還真實意見麻煩的事。

　　“畫筆要怎么拿才好啊，翔？”龍捉著筆，有些緊張，不敢下筆。
　　“你覺得怎么拿舒服就怎么拿�！蔽覍嵲诳床幌氯ニ氖峙e在畫布前抖啊抖的，于是直接捉住他的手一使力——
　　“啊啊啊啊��！”龍大叫出聲，“翔！”
　　看著畫布上一團(tuán)眩目的藍(lán)，我勾起嘴角。
　　“毀了！”龍瞪著我。
　　對哦，這塊布還挺貴的。
　　“你想畫什么？”我問他。
　　“不知道�！�
　　“那樣啊……”我拿起另一只筆，浸飽鮮艷的紅，遞給他。
　　“做什么？”他問。
　　廢話倒還挺多。
　　我又捉住他的手，在畫布的左上角畫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圓，和幾根射線。
　　然后是綠色，黃色……
　　“你當(dāng)我小孩子一樣教嗎？”龍的表情有些……呃，哀怨。
　　“做小孩沒什么不好。”我淡淡地笑。
　　樹，房子，小鴨……

　　茉茉小心地展開畫卷，表情由驚訝到疑惑到不可思議，最后定格在一種……難以形容的神色上。
　　“這個……�。　避攒园l(fā)出尖叫，狂喜地看看我再看看龍。
　　龍撇撇嘴，我向他挑挑眉。
　　我就說茉茉絕對會收下這副“作品”。
　　“本月主打！”茉茉說。
　　——這副算是幼兒啟蒙圖的畫，署名是“龍翔”。我說要把這畫當(dāng)作本月的貨交了時，龍打死也不相信茉茉會收下——除了這個東西，我還確實再交不出其他的了……
　　“誰是主筆？”茉茉問。
　　“他拿的筆�！蔽抑钢庚垺�
　　“阿龍，你真是天才！”茉茉馬上兩眼發(fā)光望著龍。
　　“我拿的是他的手。”我補(bǔ)充，“還有，‘龍’字是我寫的。”
　　“��！”又是一聲尖叫。
　　……這么激動……拜托千萬別暈在我家就好……

　　“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那么值錢啊……”龍嘆道。
　　我拿著遙控器，盯著電視屏幕。想到什么，于是用腳趾拉拉龍的衣擺。
　　“麻煩你幫我把素描本拿來好不好？謝謝。我懶得動了。”
　　一分鐘后，龍拿著本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
　　“鉛筆，麻煩，謝謝�！蔽已a(bǔ)充。
　　“哦�！�
　　又一分鐘后，鉛筆到了我手上。剛翻開本子，再抬頭看電視屏幕——
　　“你轉(zhuǎn)臺做什么？”
　　“�。课乙詾槟阋嫯嬎浴饼垖⑴_轉(zhuǎn)回來。
　　有小貓小狗兩三只在草地上打滾。
　　“原來你要畫狼和豹子啊�！饼�?zhí)竭^頭來，“我不知道連《動物世界》都可以給你靈感。”
　　這是褒還是貶？我懶得理他。

　　“畫得好像！”龍贊嘆道。
　　我將畫狼的一頁撕下給他。
　　“送我？”他接過，有點疑惑。
　　“比較像你�！蔽业卣f。
　　“狡猾，奸詐，殘忍？”他垮下嘴角。
　　“迷人，可愛，忠誠�！蔽业匦�。
　　——
　　“翔！”超大型犬撲了過來，“我好愛你！”

　　我沒有推開他，只是和他在沙發(fā)上靜靜相擁，良久。
　　“要是，”我突然想到什么，低聲開口，“你的父母……”不要怪我這么沒情調(diào)，破壞氣氛，實在是龍和我不一樣。我已經(jīng)沖破了一切，可是他……
　　“有你做我的榜樣嘛！”他似乎還挺無所謂。
　　“喂，這個問題很嚴(yán)肅的。”
　　……
　　“我父母很開通�！彼�。
　　我沒出聲，手輕輕在他背上撫著。
　　“真的，我不是故意這么說寬你的心。他們很開明——或許會一時難以接受，但是，時間，只有給他們時間——”他抬頭，看我的眼。
　　也要給我們時間呵……
　　我輕笑：“我沒說我不信啊�！辈贿^，很難說呵，一時，又難保不是“一世”那么長……

　　突然覺得，未來，我和龍的未來，似乎還很遙遠(yuǎn)……

　　我起身，拉他走進(jìn)小陽臺。
　　“翔，”這次他從背后環(huán)住我，“我喜歡你�！�
　　我該怎么回應(yīng)——“我也喜歡你”嗎？
　　“我不是玩玩而已。”他的手臂收緊了些，“我會給他們說同樣的話�！�
　　“如果他們不能接受？”
　　“他們還不是高中就認(rèn)識了，要反對我‘早戀’，還沒有立場呢！”
　　“白癡，不是這個問題好不好？又不是‘早戀’那么簡單！”
　　——
　　“你幾歲，我?guī)讱q。”我輕嘆，在他懷里轉(zhuǎn)身，“你又知道什么是TURE LOVE？其實誰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心情是不是只是玩玩。”以后的事，誰又知道？我們能在一起多久，誰又有把握？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放棄你�！彼Φ弥蓺�，“至于以后，我沒想過�！�
　　是不敢想吧？——因為我也不敢。
　　我抬眼望著略比我高的他：“其實，我們這樣也不是沒有優(yōu)勢呵。”
　　他不解。
　　我輕笑：“至少亂來不會擔(dān)心有什么后遺癥。”兩個大男生，也不可能搞大肚子之類吧？
　　我輕輕掙開他，走進(jìn)房里。
　　如果他還不懂，那就只能替他哀悼錯失良機(jī)了。
　　……
　　春天來了，連貓貓狗狗都有了愛情呵……
　　……

　　唔，好痛……我實在不愿意睜開眼，無奈總有個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翔，喝杯牛奶吧�！饼埧雌饋硪埠貌坏侥睦锶�。
　　我掙扎著起來，背靠著床頭。喝點牛奶，潤潤喉嚨也好。
　　“難怪茉茉說要我們小心……說同志□□做死掉過……”我輕聲說，嗓子好啞。
　　“第一次，沒經(jīng)驗嘛�！饼堄樞�。
　　——第一次的結(jié)果是兩個人都痛得半死。雖然龍是主動的一方，但是看他走路的姿勢……不能笑啊……一笑又會不知扯到哪根痛神經(jīng)……
　　“翔，除了痛，你真的就沒有其他感覺了嗎？”龍問，接過空杯子。
　　“身體上就只有痛啊�！蔽逸p笑。
　　龍垮下肩膀：“對不……”
　　“可是這里，”我抬手，放在心窩的位置。
　　“這里，很有感覺�！�
　　于是龍笑開了，親我一下后，拿著杯子走出房間。
　　看著落地窗外，陽光灑滿一地。
　　嗯，好溫暖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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