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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遇見你
遇見你,讓我覺得原來我還可以微笑,原來我還可以哭泣。
原來我還是普通人……
原來我是想要活下去的……只不過,一天時間太少了,還不足以我為之停留,你也并不需要我停留。
但我還是想說一聲——我喜歡你。
——題記
認識浦原喜助的時候是在山吹嵐十八歲的生日那天。
夏天的時候走在屋外被太陽照著的感覺很糟糕,山吹嵐正要去為自己去買個蛋糕。放眼望去能夠看到空氣中因為高溫產(chǎn)生的微微漣漪。
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戴著帽子慢慢的走在公路上,蟬鳴聲以及鼻尖聞到的夏季的味道突然讓她煩躁的心情稍稍的平復了。
山吹嵐走到路邊的冷飲店買了冰棒,邊走邊吃。
融化的冷飲滴落在地上,在地面升高的溫度中快速的化成水汽蒸發(fā)消失。
山吹嵐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吃完最后一口冰棒后將棒子扔進垃圾桶。正在這時,除了旁邊樹林中傳來的蟬鳴聲外一種微弱的打斗聲傳入她的耳中。山吹嵐看了看時間,掩不住好奇的放輕腳步慢慢走入樹林。
小樹林中的溫度比之公路低了不少,耀眼的太陽投射下強烈的陽光落在茂密的樹葉上,縫隙間,就算是燥熱的天氣也讓人有種嘆息的美好。
山吹嵐整了整剛才被樹枝勾得歪斜的帽子。越來越近的打斗聲瞬間消失了,她疑惑的走過去。
男人踩著一雙木屐,一手撐著一根手杖,一手壓著帽子站樹林中。
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男子的墨綠色袍子迎風飄舞。
山吹嵐顧及不了躲藏就感受到被注視的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那個,我聽到奇怪的聲音就走過來看看……”
“小妹妹耳朵很靈敏嘛~剛才我和人打架了,不過那人被我完敗逃走了!蹦凶幼旖菐е蟠蟮奈⑿Γ苋菀鬃屓朔畔滦姆。
山吹嵐這次總算看清了,此乃一個很別致的大叔,而剛才所產(chǎn)生的帥氣感也消失無蹤了。
“小妹妹,請叔叔我吃冰棒吧~”
山吹嵐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居然對陌生人提出這個要求的人,恍惚的點了頭。
夏風依舊不輕不重的吹拂著,在太陽高照的日子無法給人任何解暑感,但卻也能微微拂去心中的燥郁。
山吹嵐和自稱浦原喜助的中年男人坐在長椅上,她看了看壓榨了她一個冰棒的浦原先生,然后轉(zhuǎn)回頭舔著冰淇淋看著前方。
“山吹君,謝謝你的冰棒哦~剛才的戰(zhàn)斗可讓我渾身冒汗呢……啊,難得一次出門就碰上喜歡打架的家伙……不過還是不想回家!
山吹嵐感受著蔓延在嘴巴中冰涼的甜味,卻覺得舌頭澀澀的!拔移鋵嵰膊幌牖丶!
“哎呀哎呀,這么小就離家出走可不好哦!”
山吹嵐側(cè)頭看向身邊的浦原先生,中年人未被帽子遮住下半張臉帶著從見面之初就不變的笑意。緩緩地,不受控制的,她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一點弧度。
“我沒有離家出走。浦原先生,”山吹嵐站起身面朝浦原喜助鞠了一躬,“今天很高興認識你,……再見!
“誒?這么快就要和我分別了嗎?掰掰!
山吹嵐回頭看著坐在原地朝她愉快揮手的中年人,微笑著也揮了揮。
原來這就是,這就是看著別人笑容也會學著微笑的感覺嗎……山吹嵐低頭看著地面,眼中逐漸朦朧,她忍耐著,然后感覺這眼眶中匯聚的某種物質(zhì)漸漸干澀。
“……真的能再見就好了!陛p緩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
太陽西斜,火紅如圓盤的夕陽將天邊染得一片緋紅。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背靠著家門,抬頭望著天邊。少女的手中拎著一個蛋糕盒子,直到夕陽沉下,燈光亮起,少女依舊站在門口。
山吹嵐終于抬起低著頭,她如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推開了門。她走到客廳將蛋糕放在桌上,輕聲低語:“我回來了!
無人應答。
靜謐蔓延在空氣中。
少女拉開椅子坐下來,打開蛋糕,小心翼翼的分出三塊,將其中兩塊放到桌面兩邊。她拿著叉子雙手合十閉上眼:“我開動了。”
甜膩的奶油彌漫在舌尖,沾著白色奶油的唇邊被粉嫩的舌尖舔去,想起今天見到的浦原先生,紅嫩的唇畔彎起微小的笑花。
“爸爸,媽媽,今天我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粗莻人微笑,就覺得也想試著微笑了……不過,我應該笑起來很丑吧。畢竟很久沒笑了……”
“能再等等我嗎?我想再去見見這個人……”
“你們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哦!
山吹嵐走在中午走過的那條路上,她看向連蟬鳴聲都消失樹林。
路燈的光芒照耀不進小樹林中。一顆顆樹木仿佛組成了可怖的黑色血盆大口般即將吞噬一直看著它的少女。
她為什么會認為浦原先生還會在這里……他肯定回家了吧。山吹嵐捏緊綁著蛋糕盒的繩子。
“果然是不可能見到的呢……”
山吹嵐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喲~,小妹妹你這是舍不得我嗎?這么晚了還來這里!
帶著清淺笑意的聲音讓山吹嵐不由自主的往聲音方向前進,她看著前方的浦原先生,他依然坐在白日里的長椅上,似乎并未挪動絲毫。
“浦原先生……”
“過來坐坐~我不是說了不想回家嗎,我剛才還想著我大概會孤獨的度過一個人的夜晚了,沒想到你就出現(xiàn)了……像天使一樣從天而降呢~”浦原先生用怪異上調(diào)音調(diào)說著,引得山吹嵐忍不住笑出來。
天使……從來沒人這樣形容她。
“多笑笑嘛~山吹君笑起來很可愛呢!
山吹嵐坐到他的身邊,得到這樣的稱贊讓她有些羞澀。
“人活在世上當然是要盡量讓自己開心了~就像我,很多事情不得不做,做的事情非常煩惱何不開心,可是在這些事情之外我可以盡情的歡笑。”
在燈光下的中年人笑的輕輕淺淺。
“哎呀,山吹君聽得懂我再說什么嗎?”
“……浦原先生,叫我嵐吧!毕M贿@個人這么叫,山吹嵐鼓起勇氣說:“我能在這邊陪你到明天嗎?”
“榮幸之至,嵐醬~首先放松自己吧,不過要小心蚊蟲叮咬哦!
山吹嵐低著頭,然后她抬起頭,將手中的袋子遞給眼前的中年人。“浦原先生,今天是我生日,這是蛋糕,要吃嗎?”
“哎呀,免費的食物我可不會浪費~”浦原喜助愉快的接過。
蛋糕還有三分之一。
山吹嵐看著浦原先生用勺子歪著大塊大塊的吃,接著突然看向她。她疑惑的問:“怎么了?”
“只是看著我吃嗎?感覺像是我過生日呢……”
山吹嵐伸出食指沾了點奶油,輕輕舔去。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一定嚇到浦原先生了……山吹嵐有些無辜的說:“你剛才的話就像是邀請我一起吃的!
“噗哈哈,對!剛才我就是想邀請你一起吃的,嵐醬,來吧,一起吃~”浦原喜助大笑著將蛋糕放在兩人中間。
山吹嵐不再矜持。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兩人分完了剩下的蛋糕。
月亮和星星在天空的黑幕上組成了一幅美麗的畫。
山吹嵐看著天空。她知道浦原先生就坐在身邊,轉(zhuǎn)頭時就會得到中年人搖擺著扇子的奇怪的笑聲。
……如果能早點遇見這個人就好了。
如此想的時候,山吹嵐聽到從胸膛傳來噗咚噗咚的心跳聲,漸漸加快,而后因為感覺到浦原先生的氣息變得無法穩(wěn)定下來。
如果她再長大點就好了,這樣的話就一定能鼓起勇氣告訴她此刻的心情。這樣的心情是戀愛嗎?她分不清楚。
但即使是,也絕對不可能了……
山吹嵐的眼眸漸漸合上。
這是她多年以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有人陪伴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等到山吹嵐再次醒來的時候感受到身上有東西滑落,她緩緩睜開眼看向身邊。長椅的半邊空空如也,明明是盛夏她卻覺得寒冷投入心間。
山吹嵐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墨綠色袍子,手緩緩收緊,松手時,褶皺出現(xiàn)在布料上。
“足夠了……已經(jīng)足夠了……”
少女喃喃自語,帶著笑意卻似在哭泣。
要回家,要去找爸爸媽媽了。
要不然跟不上了……
“嵐醬~這算是我第一次請人吃飯,我可不喜歡欠人人情,算是還你昨天的冰棒和蛋糕錢了。”
山吹嵐猛地抬頭看向遠處,噠噠的木屐聲如同踏在她的心間。浦原先生的微笑好溫暖……看著看著,剎那間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滾落出眼眶。
少女坐在長椅上,拿著墨綠的袍子,失聲痛哭。
浦原喜助拎著兩個袋子站在山吹嵐面前,摘下頭上的帽子扣在了哭泣的少女腦袋上。然后用手揉了揉:“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連續(xù)的警笛聲讓山吹嵐覺得頭疼。
山吹嵐站在家門前,她臉色蒼白無血雙手環(huán)抱著雙肩,仿佛此刻世間獨存她一人。
即使此刻站在陽光下也感受不到灼熱,因為已經(jīng)死了嘛。
她緩慢的蜷縮在墻壁邊,看著在她自殺前通知到的警察從屋內(nèi)搬運出三具尸體。
明明應該死了,為什么還存在于世……山吹嵐低頭碰了碰胸口斷掉的鎖鏈,將頭緊緊埋在雙臂間。
其實在自殺前的一刻山吹嵐有暗暗的期盼,期盼浦原先生能夠來找她。但這只是妄想,白天分別的時候浦原先生說了他要回家了。
在道別的那刻,她其實想要拉住轉(zhuǎn)身的浦原先生的衣服,讓他留下來,這樣的話她就還有繼續(xù)停留下來的借口。
但她并沒有這個資格……她和浦原先生只是相識一天的陌生人罷了。
所以當時,她緊握雙拳在浦原先生的背影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至少她邁出家門時的生日愿望實現(xiàn)了。
這個人讓她快樂了一整天。
警笛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
山吹嵐總覺得明明自己存在著,又像是消失了。
“嵐醬,為什么這么想不開呢?”
山吹嵐整個人震了震,她不敢置信的,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到了早晨剛剛分別的中年人。
山吹嵐嘴唇顫抖,咬住唇,時間仿佛暫停了許久,然后發(fā)出咔噠一聲繼續(xù)走動著。她終于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對不起……”
浦原喜助難得的繃著一張嚴肅的臉,他蹲下身,平視著想縮小自己存在感的小小靈魂:“為什么要對我說對不起?”
山吹嵐只是搖頭。
浦原喜助將手撫上山吹嵐的頭上,輕微的揉了揉,就如同今早將帽子蓋在少女頭上般輕柔的力度。
“對不起應該對你自己說吧!
山吹嵐松開環(huán)著雙膝的手臂,遲疑了一下還是抓住了浦原喜助的雙手。她看著這個人,仿佛又將浦原喜助刻印進心中。
“浦原先生是通靈者嗎?為什么能看到我……我已經(jīng)死了……”
“因為我是死神啊!
山吹嵐的神色一震,她重復著:“死神……”
“帶我走的死神嗎?”
“是的。嵐醬已經(jīng)是魂魄了,我要送你去一個新的地方,叫尸魂界。在那里你將會擁有新的家庭。我剛才過來的途中見到你爸媽了。他們說真的很抱歉,很抱歉這些年總是彌漫戰(zhàn)火的家,很抱歉沒讓你永遠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他們也去了那個地方!
山吹嵐呆呆的看著浦原喜助,看著他沒在被帽子遮掩起來的眼睛。
一陣夏風吹起少女額前的劉海,她輕輕地點了頭:“我知道了……浦原先生,送我去那個地方吧!
山吹嵐依靠著浦原喜助站起身,她發(fā)現(xiàn)原來浦原先生拿著的拐杖其實是一把刀。
浦原喜助看著山吹嵐驚訝的表情,笑出聲,在他的笑聲下,少女也挽起一個僵硬地微笑。
隨后,少女的額頭上被刀刀柄末端輕輕觸碰了一下。
“對不起,我沒來得及阻止你!
山吹嵐搖頭。
少女蒼白無血的臉上揚起一個純粹的笑容,那是分別之時的浦原喜助錯過的。
“浦原先生,謝謝你,讓我遇到你!
——我喜歡你。
輕微的聲音傳進浦原喜助的耳中。他看著少女消失無蹤的地方壓了壓帽子,沒有再見……因為不可能再有機會再見了。
一聲嘆息隨風而逝,穿著墨綠袍子的中年人轉(zhuǎn)身離去。
時間倒退。
山吹嵐昨夜聽著樓下父母爭吵了半天,到了大半夜才安靜下來,然后她一夜無眠。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她想早點起來出去逛逛。
只要不呆在家里就行……
山吹嵐走下樓梯,她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屋內(nèi)顯得尤為響亮,她理了理額前的劉海,步入客廳,然后整個人都僵住了。
紅色的液體蔓延了一地,有的濺在墻上,有的濺在桌上,那兩個人的手中分別拿著兩把刀,深深插入了彼此的胸膛。
男女保持撕咬著彼此的頸項的動作倒在地上,僵硬無比。
山吹嵐喘息著,她靠在移門漸漸滑落坐在地上。
……這兩個人每天都會說一遍“想要殺你了”這種話,如今真的做到了。
但他們從未想到自己的存在嗎?
從山吹嵐十歲,那兩個人每一天都早出晚歸,從此她就沒再享受過一家三口圍在桌前親密交流吃著可口飯菜的場景了。每一日都是給了她錢然后讓她自己解決……
然后演變成每每回家就是爭吵,逐漸的,為了減少接觸,兩個人都開始夜不歸宿。
山吹嵐一開始試著用翹課來引起兩人的注意,漸漸無效后開始不去上學,后來兩人干脆連學費也不幫她交了,于是山吹嵐獨自一人守著這個早就空空如也的家。
即使這樣她也從沒想過……會有一天真的看到兩人死亡的畫面。
山吹嵐捂住臉,眼睛干澀的就像站在冷風中吹了許久許久。她眨眨眼,依舊沒有任何東西掉出來……果然已經(jīng)哭不出了。
山吹嵐放下手撐在地上,緩緩的爬到兩個人的尸體前……她除了這個家,除了這里根本無處可去,而如今這兩個人就這樣走了……
“爸爸媽媽,今天是嵐的生日,過了今天我就十八歲了……我先去買個蛋糕吧,今天,今天你們總算一起呆在家里幫我過生日了呢!鄙酱祶褂妹銖姷臍g快語調(diào)說著,毫無血色的臉上木訥地看著保持著撕咬的兩人。
山吹嵐撐著墻壁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門口。她戴上帽子穿好鞋,輕聲說:“我出門了!蟾磐砩匣貋!
山吹嵐整整帽子,邁步出門。
外面的陽光真刺眼。
希望,今天能過的快樂一點。
這算是她的生日愿望吧。
……似乎有些奢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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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五一的桔子生日快樂=333=
QAQ希望你喜歡吧,結(jié)果最后還是覺得有些治愈味道……其實我原本設定暗黑的,還想著是女主黑化后殺死父母的,最后還是舍不得了(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