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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色
花青色
CP:幼年花邪 By盡崖
【一、初見,花開成雪】
門扉掩映,紅墻綠瓦裝點寂靜,粉色桃花凌寒獨放,雪,被襯得更白。
客廳里有兩對夫婦在談笑,男人們隨性,妻子們溫柔。各自一身傳統(tǒng)棉衣,在老北京的四合院內(nèi),多少路人在想自己是否看到了清朝時的年華一霎。
吳邪深深地打了個哈欠,在媽媽的懷里扭動,表示抗議,“我要動啊!”此乃吳邪心聲,溫柔的吳媽媽無視了他。
盡管只有三歲,吳邪卻總認為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要去闖一片天。不斷地抓抓媽媽的手,踢踢爸爸的腿,想逃卻逃不掉。
對面的小花安靜地在自家媽媽那兒坐著,看到吳邪的小動作,捂嘴輕笑。吳邪看到一個粉粉的小妹妹笑自己,突然全身發(fā)力,跳到了地上,給自家媽媽一個鬼臉,臨走前還不忘把別人家的那位也扯上,“逃命”天涯,雖然只出了門口,還要沒有出院子。
解雨臣一身大紅色棉衣棉褲,再加上粉嘟嘟的小臉蛋,被認為是女娃也是常事,解家爹娘表示很苦惱。
吳邪啥也不說直接把人家娃搶走急得兩家人都在叫,而解雨臣更是郁悶,本來在娘親懷里呆得好好的,突然間就要跑步,外面很冷唉。
心理活動頻繁,行動上就是直接坐倒在地上哭了起來。北京城里還在下著小雪,軟軟的雪花落在吳邪的額角,落在解雨臣那件紅色的棉襖上。吳邪慢慢地伸出了自己肉肉的小手,往那沾滿液滴的雙眼伸去,最后卻把那衣上的雪花拂去。
“別哭了好嗎?”吳邪見不得女孩子哭,干脆也坐在地上,就在解雨臣面前,不料解雨臣卻哭得更厲害。
“吳邪你們在哪里?”“雨臣,雨臣!”家長們尋人的叫聲越來越近,吳邪起身拍拍衣服,拉起解雨臣的手,在雪地里踩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一個銀裝的世界,一個身著紅衣的娃子與一個穿藍衣的孩子拉著手,奔跑著,身影漸行漸遠。
跌跌撞撞,兩個孩子推開了一扇雕花的門,裝飾華美的房子在這兩個娃子的眼里也只是一個可以避難的地方,用力拉開大大的衣柜的門,吳邪躡手躡腳地把解雨臣推進去。坐在摞起的衣服上面,縮著身子,抱著腿挨在一起。解雨臣心里在喊:天吶!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哥哥,我想媽媽!薄澳憬惺裁疵?”吳邪睜大著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是解雨臣那粉嘟嘟的臉蛋,原本看著吳邪眼睛的解雨臣也不自在地把頭偏向一邊。“哥哥我叫解雨臣,爸爸媽媽都叫我小花!避浘d綿的聲音,聽得吳邪心花那個開。“小花小花,漂亮的妹妹是花花~”吳邪沒有注意到那個全名,重點落在小花上面,滿腦子都是“妹妹叫小花,妹妹叫小花”【此處省略一千次重復】
“小花你好可愛,隔壁家秀秀沒你好看!薄拔腋阈銢]法比!眳切安恢罏槭裁,贊美的話卻會引人不歡!鞍职謰寢屨f,做錯事要負責,小花你愿意嫁給我嗎?”【昨晚看了八點檔】算不算水靈的眼睛此刻竟全是真誠。解雨臣幼小的心靈此時似乎被什么觸動了。
“吱——”門被推開,聽見來人的說話,吳邪知道悲催了,一不小心還闖回老媽的房間,肉嘟嘟的小手抓緊小花的手,來自手心的溫暖化去冬日里的雪。深呼吸一口,推開衣柜的大門,吳媽媽看見自家兒子的頭從衣柜里伸出來,很溫柔地把小花抱下來,還很細心地弄好衣服的褶皺,摸摸人家的臉。吳媽媽吳爸爸傻眼中……
“爸爸媽媽,我要娶小花!薄靶』ㄊ悄泻⒆影!薄靶』ㄊ敲妹,你騙我!”
“阿姨,我會娶吳邪哥哥的。”
“你們……長大再說吧……”
年幼時的玩笑,隨著當年的雪融化被遺忘在那年冬季,可是依舊在來年春季摸摸生長著,那一天,開出那一朵花青色的花,染藍一片天。
[PS:國畫顏料里的花青色是藍色。]
【二、有緣,只是花開轉身處】
——那年他們5歲,總會在路過街口時,偏頭看著柵欄里的那株鈴蘭,純白色的花映上天空的色彩。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杭州。
吳媽媽牽著吳邪的手往幼兒園的方向走去,依舊是那個街角,柵欄里房子的窗被打開,吳邪只是習慣地看看了那株鈴蘭,現(xiàn)已五月,花開。
“媽媽,那朵花花上有藍色!”吳邪用像是看到了奧特曼一樣的語氣喊出這句話,只是那奶聲奶氣的樣子實在沒有驚訝的感覺。
這一天,解雨臣在新家里賴床不想起來,他的房間恰巧靠公路,開窗就看到柵欄里的那株鈴蘭,花已開,突然,解雨臣叫了起來:“媽媽,那花花有藍色!”轉身往屋里喊了一句,此時,窗外那人走過。
無緣,一個轉身的時間。
吳邪乖乖地坐在小木凳上,因為今天有他最喜歡的畫畫課“畫畫課可以用漂亮的蠟筆筆呢~”5歲的吳邪,也有那種,用畫筆畫出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念頭。
解雨臣被媽媽牽著手到新的幼兒園。暖春時節(jié),不是那年冬日的紅色棉襖,穿著粉色的恤衫和白色長褲來到門口,所有孩子都很好奇地看著他,甚至有娃娃跑過來拉著他的手說:妹妹,我們一起玩吧~還沒睡夠的解雨臣只是打了個哈欠,眼睛半瞇,啥也沒聽見。
吳邪那是也只是覺得奇怪,為啥他們都跑去門口呢,有什么吃的嗎?不過嘛,有什么比在這里畫花花更舒服呢?
解雨臣打著哈欠半夢半醒中看到了那個穿藍色恤衫的背影,用那只沒有被媽媽牽著的手拉了拉媽媽的衣尾,解媽媽往解雨臣手指著的方向看了一下。解媽媽彎下身,給解雨臣理了理頭發(fā),撥開那幾根遮住眼睛的發(fā)絲。
——那個是你的吳邪哥哥。
——要做好朋友哦。
——媽媽,我要娶吳邪哥哥。
——小花兒自己去問吳邪哥哥吧。
接著,解媽媽跟老師說了兩句,把小花放那兒就回家了。臨走前,意味深長地回眸看了小花一眼,再看了看吳邪,嘆了口氣。
揉碎的陽光飄落在桌上,那凌亂在紙旁的蠟筆,還有一支藍色的畫著天空。突然,光不見了。吳邪的筆懸著,心跳漸漸越來越快,一雙肉呼呼的手蒙著他的眼,不過看來那雙小手手指縫還是不怎么閉得起來,不時有那些光絲射進眼球。
——誰?
——吳邪哥哥你猜?
——小花兒~~~~~~
——嘛,一下子就猜到了,真不好玩。
解雨臣放開了他的手,吳邪眼珠子轉了幾下終于舒服,老師走過來說:吳邪,你跟雨臣認識要好好照顧他哦。拍了拍頭,吳邪笑得把眼睛瞇得只剩下縫兒,不猶豫地說:是!
老師說,現(xiàn)在要上課了,孩子們可以自己畫畫也可以跟別人一起畫。吳邪說,小花兒我們一起吧。解雨臣說,吳邪哥哥,我們畫吧。
那一次,兩個五歲的小孩,用自己稚嫩的手、心愛的蠟筆,在那張白紙上畫出一株看不出來的鈴蘭,白色的花苞,外邊鑲上一圈藍邊,解雨臣很堅決地把葉子畫成粉紅色。代表幸福的鈴蘭此刻在他們手中綻放。
有緣,只是花開轉身處。生命的痕跡,漸漸染上了屬于他們的花青色。
【三、鈴蘭花,你在那里?】
對于解雨臣來到杭州住,吳邪可是歡喜到每晚做夢笑出聲,有時候還把媽媽嚇了一跳:這孩子發(fā)抽了嗎?
還是路過那個街角,鈴蘭花已然全綻放。
前一天,吳邪跟小花兒牽手回家,恰巧見到了那個鈴蘭花吹散在風中,那個銀色天堂,然后,小花兒踮起他的腳,把手圈上吳邪的脖子,往他肉呼呼的臉上親了一下,吳邪呆住的剎那間,仿佛那花瓣有圈上了一層藍邊,若隱若現(xiàn)。
吳邪還在這個街角處等著,遠方的太陽慢慢往上爬起,只是那個熟悉的粉色人影一直沒有出現(xiàn),那柵欄里面的房子靜靜的。吳邪一直沒有注意到,解雨臣房間的那扇窗沒有打開,緊閉著。
行人匆匆,都看到那個穿藍色恤衫的娃娃站在鈴蘭花前,什么也不說,也不動。
吳媽媽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說吳邪一直沒到幼兒園,匆匆趕出來,在轉角處見到吳邪雙手拉著書包帶,直直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氣,在吳邪身邊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小邪,解媽媽剛剛跟媽媽說,他們回北京了。我們?nèi)ビ變簣@好不好?
——媽媽。
吳邪緊咬著下嘴唇,眼睛也紅了起來,吳媽媽牽著吳邪的手走了。還是沒有回幼兒園,直接回了家。誰也不知道吳邪是不是還覺得不回去,在幼兒園還有那個叫小花兒的娃娃。
解雨臣早就知道要搬回北京,在杭州這些日子也只是因為家里有事才被媽媽帶了出來。那天回家,看到鈴蘭花瓣隨著風散去,隱約看到了藍色的花邊,想起來那天,在屋子里看到的花。自己隨心地,抱了一下他的吳邪哥哥,不由自主地親了上去,當時的感覺就是:哥哥的臉好軟好舒服。剎那間,忘記了分離。
那天晚上,跟著媽媽回北京的那個家,臨走時,衣袖擦過那花,掉落。落在泥土上的花朵,慢慢腐爛。誰也沒有看見解雨臣那凝固在眼眶的淚珠,掉不下來的悲涼。五歲,已經(jīng)懂得太多,獨自離開。
夜幕降臨,吳邪在媽媽懷里笑出聲的時候,屋子上方一架飛往北京的飛機經(jīng)過,解雨臣撐著頭在窗邊睡著,嘴唇微動,叫著:吳邪哥哥,要嫁給我。
一句戲言,終究是被淹沒在流水中。那年冬季、這年鈴蘭,都已成為記憶中的一員,那朵藍色的花有著粉色的葉,在紙上,也終究只能是在紙上的空想。
鈴蘭的花語是:幸福、歸來。掉落的鈴蘭花腐爛,風中的鈴蘭遠去,卻不在他們兩人中任何一人停留,即使花開,那花青色融入記憶,也許,也只是記憶了。
鈴蘭花,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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