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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雪落,皓白,憶無聲
一
那天空中飄散的雪花,是我對你無盡的思念。但,雪,終有飄盡得時(shí)候,而我的思念卻是無窮無盡的。
戀紅曾經(jīng)說過,雪國是世界上最美的國度。她說,雪國風(fēng)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的確啊,雪國是很美,是很妖嬈?墒,它卻美得太過寂靜,妖嬈的太過凄涼,比起南國中原的繁華和熱鬧,這里只能讓人感到無邊的孤獨(dú)與寂寞。興許,在我的心里,沒有你的地方,都是孤獨(dú)與寂寞的。
時(shí)光輾轉(zhuǎn),歲月如梭,轉(zhuǎn)眼之間,已然十年。
十年韶華,我對你的思念只增不減;十年光陰,我對你的愛戀與日俱增。十年之間,物是人非,十年之間,我每日都在向蒼天祈求,愿你幸福,愿你安康。
假如上蒼連我,便只需完成我這唯一的心愿,就不負(fù)我當(dāng)初的含恨離去。
二
尚記當(dāng)年初見時(shí)的那一份心悸,尚記當(dāng)年柳枝下你許我的誓言。
你說,你會對我不離不棄。
你說,你要與我在雪域地老天荒。
那天的風(fēng),很柔和,那日的天空,很藍(lán),我記得那么的清晰,連樹梢上有兩只歡快的黃鶯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記得,就在那柳樹下,我們相擁而坐,你把玩著我的發(fā)梢說,雪寂,等到日后,我們便去你的故國,在那里我們終老一生,好是不好?
我問道,終老一生?是指白頭到老嗎?
回頭看你含笑頷首,我嗤笑道,
可是,我的頭發(fā)本身便是白色,怎么在和你白首?
是啊,我的頭發(fā)本身便是白色,因?yàn),我是妖啊。是妖的我又如何與你攜手百年?
三
我是妖,且是一只從出生便不知自己是妖的妖。從前在雪國,大家的發(fā)色都是一樣的白色,大家的眼眸都是一樣碧色,從不曾離開雪域的我,也就從不知自己其實(shí)不是人類,而是雪妖了。
但是,你從不曾因我是妖而俱我怕我。在你的眼中,我便是我,是你獨(dú)一無二的雪寂,是你永遠(yuǎn)的愛人。
你會擁著我說出愛人之間才會有的甜言蜜語,你會對著我做出只有愛人見才有的親密神情。
那年夏日黃昏,我們相依在船頭,你對我說,雪寂,我愛你那堪比月華般的銀發(fā),像是陽光下的皓雪,又似是紛美的梨花。
你說,雪寂,你的眼眸就像是一灣淺淺的小溪,那么干凈,那么純粹,讓我一眼望去便永遠(yuǎn)的刻在了心里。
南,你可知,你的愛刻在了心里,而我的愛,卻是刻在骨里,融在肉里,化在血里。
四
南,我…很喜歡你喊我的名字,那么的溫柔,那么的憐惜。
雪寂….雪寂….
仿若我是你無比重要的珍寶,堪比生命還要重要的珍寶。
而我…也是很喜歡喊你的名字,可每每對著你那含笑且充滿柔情的眼眸,我總是羞澀的難以張開口。
那年小河邊,你笑著問我,為什么每次都只是喊你的姓氏,為什么不喊你的全部名字?
那是,我抬頭望了望你,便又羞得滿面通紅。因?yàn)槟菚r(shí)我在心里喊你的是,宮。
繼而,你又笑著說,雪寂,不然你喊我聲相公吧,你喊我聲相公,那我就是死了也是高興的。
看著你那張調(diào)笑的臉,我張了張口,佯怒道,誰要喊你相公。便跳開向遠(yuǎn)處飛奔。
你在我身后喊道,不叫相公,叫聲郎君總成吧?要不,我喊一聲娘子,你應(yīng)我一聲也可啊。..
南,請?jiān)徫覠o法喊出你全部的名字。只因?yàn),南宮,這僅僅的兩字,于我,卻已是全部。雖然,終其一生,我也只能喊出你的姓氏,可是,南,即便如此,這于我也是一種幸福,別人不懂的幸福,只屬于我的幸福。
五
雪域,那是一個(gè)純凈的好似童話一般的世界,那里,純美的像是一個(gè)幻境。
自出生便生活在雪域的我,對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且好奇的,從雪域出來的我,在面對著南朝的繁華和喧囂時(shí),我就像是一個(gè)什么都不懂的娃娃。
可是,面對我我的無知和幼稚,你又總是那么的耐心和仔細(xì)。
元宵之夜,你會陪在我的身邊不離左右,在喧鬧的人群里,你為我鞍前馬后,呵呵..是鞍前馬后吧,對于人類的成語我還是不怎么會用,也不知用沒用錯(cuò)。
那時(shí)我問你,
南,你會不會嫌棄我笨,嫌棄我幼稚和無知?
你還記得你怎么回答的嗎?那個(gè)元宵夜,你指著街上擁擠的人群說,雪寂,你才來中原沒多久,你不會明白人類的虛偽和狡詐,當(dāng)然,我也永遠(yuǎn)不會讓你明白這些的。
我微嘟著嘴巴道,南,你不誠實(shí),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坷^而,我又高興地跳叫著說,我知道了,是不是南你也不知道啊,恩..我的問題很難嗎?那么,好吧,南,我準(zhǔn)許你對我不恥下問。
你寵溺的敲了敲我的腦袋說,什么不恥下問,我對你不恥下問嗎?
是啊,是啊,我比你低啊,你問我,不是要不恥下問嗎?
我不解的反問著你,而你卻是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你說,雪寂,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你是純潔,像是雪梨花一樣的純潔,而非蠢,非笨。
你說,在爾虞我詐的世界里,在勾心斗角的日子里,可以與我相遇,相戀是你一世修來的福氣。
其實(shí),南,這句話該我來說的,雪寂何其有幸,能夠在那死氣沉沉的寂寞里,在那冰冷黑暗的孤獨(dú)里,能與你相遇,相戀。
六
對于平靜的生活總有厭倦的時(shí)候,向往喧囂,向往是非,向往紅塵滾滾的人間世界。在歷經(jīng)了磨難,吃盡了苦頭,卻又百般掙扎,萬般斗爭,要逃離這曾經(jīng)向往的地方,回歸昔日寧靜。
一度以為這句話是那么的哲理,不為其他,只是因?yàn)檫@句話是戀紅所說。
戀紅,是我在南國中原結(jié)識的朋友,是一個(gè)我用真心相交的朋友。她總是喜歡一身火紅的裝束,飄逸的紅紗裙總能將她映襯得很美。她比雪域的任何一人都美。在我看到她的剎那,便已驚呆。直至她吃吃的笑聲傳到我的耳畔,我才羞紅了臉,呢喃著告訴她,我叫雪寂。
雪寂,雪寂。。
若雪一般的孤寂
又似蓮一樣的純美
尚未見盛開時(shí)的燦爛
便以為似看見凋零時(shí)的凄美
曾經(jīng),天真的我只是以為這是她的一句玩笑,卻未曾想過居然一語中的。若是時(shí)光可以倒流,我絕不會去相信這只是她的一句無心玩笑,也許從那時(shí)候起,我的幸福時(shí)光便已經(jīng)被設(shè)定了倒計(jì)時(shí)吧!
七
回憶,似水流年。
思念,光陰輾轉(zhuǎn)。
多少次夢回當(dāng)年,多少次失落悵然。當(dāng)往事成煙,我由懵懂轉(zhuǎn)化成漠然。
我,漠然的躺在黑暗并且冰冷的棺木中,望著墓前挺立站著的你,我除了漠然,也只能漠然!
“戀紅,我和雪寂來看你了•••”
我該怎么對你說呢,南?雖然聽到你那獨(dú)有的清亮嗓音我是很開心,可是,卻不是這句話啊,我希望我聽到的不是這句而是你對我說,你是多么的思念我,因?yàn),南,我才是你的雪寂啊?br> 好可笑啊,我明明就在這躺著看著你,微笑著看著你,可是,你的身邊卻的的確確的站著一個(gè)“我”,銀發(fā)在雪中無聲的飛舞,碧眸之中還有點(diǎn)點(diǎn)的淚光,梨花帶雨,嬌弱憐人。真的是我啊,真的是我站立在你的身邊啊,可是,我此刻明明就躺在黑暗中,明明就躺在你的眼前!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仰天大笑三聲,問一聲老天,這算什么!這算什么!
我笑了,躺在黑暗孤寂的棺木中,我看著站立在你身邊的“我”無聲的笑了。戀紅,好久不見,真的好久不見了。十年,整整十年。
十年前的那個(gè)冬天,那個(gè)在我記憶中最寒冷的冬天,我最好的朋友,我傾心相信的朋友,親手見我埋入了無窮無盡的暗黑深淵。
那天,你笑著對我說,雪寂,其實(shí)我也是妖呢。
許是看到了我不解的眼神,你又笑著說,我早就知道你是妖,雪妖。因?yàn)槲乙彩茄齸千年狐妖哦。
在我還未表示我的欣喜時(shí),你的有一句話便覆了我滿面寒冰。
雪寂,我愛上了南宮,比你愛上他更早。
雪寂,我希望你離開他
雪寂,你不要怨我,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雪寂,你放心,我會讓他幸福的。
雪寂,再見•••
八
茫茫人海,我們有緣相遇,卻無份相守。滾滾紅塵,多少往事前塵,歷經(jīng)歲月磨難,終成為一場瀟然夢。。。
就這樣離去吧;
就這樣相忘吧;
相知相守 ,不如相忘于江湖,月光華裳,終是幻影。。
十年前,我?guī)偌t第一次來雪國,也就在那個(gè)時(shí)候知道了她不僅是妖更是千年的狐妖。比起知道時(shí)的那一霎那的欣喜換來的從此無盡的孤寂,我寧可選擇從不知道,但,即使我選擇不知道,十年后,戀紅也依舊是雪寂,雪寂也仍會被說成是戀紅,即便,我們根本就是兩個(gè)不同的人。原因無他,只是因?yàn)椋瑦矍,本來就是自私的,因(yàn)閻,所以傷害?br> 可是戀紅,并不是這樣的,不是因?yàn)閻郏詡,而是因(yàn)閻,所以不傷害?br> 南,能夠再見你一面,我已經(jīng)滿足了,現(xiàn)在的你看起來是那么的幸福,那嘴角微翹飽含了無數(shù)笑意,想來該是幸福的不是嗎?戀紅看似得到了你,但真正得到你的其實(shí)是我吧。因?yàn)槲沂亲≡谀愕男闹卸遗阍谀闵磉叺囊彩恰拔摇迸丁?br> 九
我們的愛情
如宮墻一樣的堅(jiān)固;
又如玻璃一樣的脆弱。
尚未看見砌成時(shí)的雄偉,
就已看見破落時(shí)的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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