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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
意識過來,里卡爾多站在村子中央,村民的尸體散落各處,腹腔空洞拖著長長的血跡。
自己也變成了吃人的怪物……卻不像組織說的那樣,果然,現(xiàn)在的自己還能思考,能漸漸憶起這群人類如何被自己弄死,覺醒之前,他再一次挑戰(zhàn)伊斯利,還沒揮出十劍,壓迫感襲來……
一大群妖魔包圍他們,不同往日輕松砍殺的,它們有的長出翅膀,有的伸出無數(shù)觸手。
伊斯利一劍砍下妖魔的頭顱,劍勢不停,甩向他的觸手瞬間粉碎,他并沒有獨(dú)特的劍招,劍鋒永遠(yuǎn)以最高效的方式給予對手最致命一擊,滴血不沾;他仿佛能看到對手身上游走的血管,即使被一群怪物圍攻,也不見鮮血飛濺,血總在倒下后才靜靜流淌。白銀之王這一稱號,除了沒有異變的那一頭銀發(fā),或許還有這一個原因。
攔腰斬斷像蛇一樣的妖魔,攻向它的頭部,卻不料被斷掉的蛇尾甩了一記,蛇妖從腦后被伊斯利一劍洞穿,他不承認(rèn)被伊斯利救了,即使沒有他那一劍,他也能干掉蛇妖,可伊斯利那雙銀色的眼睛卻飽含取笑他的意味,他十分不爽,身邊的妖魔就接著遭殃。妖魔的數(shù)量非常多,他不得不和那討厭的家伙并肩作戰(zhàn)。戰(zhàn)斗持續(xù)很久,妖魔的數(shù)量不見減少,越發(fā)難支撐,他想看伊斯利情況怎樣,卻沒這個余力,妖力開始不受控制,他解放到70%,漫天的紫血……中間的記憶又模糊了,再一次恢復(fù)意識,他就站在村子中央。
對了、那家伙呢?
最后無暇顧及周圍,印象中伊斯利好像說了什么,那張看似溫和的笑臉難得震驚,銀色雙瞳變成了金色。剩余的想不起來。
里卡爾多扯下壯漢的斗篷,披上身,往北方走去。他要尋伊斯利完成這未完的一戰(zhàn),無論他身在何處。
。 * *
“No.2妖氣暴漲,覺醒了!”遠(yuǎn)離戰(zhàn)場的山丘上,初代女性大劍的眼忠實(shí)地完成自己的職責(zé)。
“No.2忽然出現(xiàn)No.1身旁……No.1重傷……多股妖氣混在一起……感覺不到No.1的妖氣……覺醒者妖氣相繼消失,No.2往北走了……”
“即使是伊斯利,也無法對抗這么多的覺醒者吧!焙谝氯苏酒鹕,嘴邊一抹陰險笑意,讓No.1、No.2與融合失敗覺醒的家伙碰面正好合適,原打算雙方消耗到一個不剩,不料走掉一個里卡魯多,“走,要把No.1的尸體帶回去!
女性大劍忽然停下腳步,“東邊有一股微弱的妖氣……是、是No.1的!”
“哦?他居然還沒死!庇兴麄兘o他最后一擊,也是一樣。
以防萬一,黑衣人召集No.3~No.7的女性大劍,今天過后,她們就是新的No.1~No.5。
最后一個男性大劍,坐在一棵樹下,歪著頭雙目緊閉,比女性還好看的臉沒有妖力暴漲的痕跡,恬靜的臉龐仿佛睡著了一樣。沾在身上的紫血太多,已經(jīng)看不出他本身流出的血在哪里,長斗篷破碎,大劍丟在一旁,不理他,也會隨時死去。滴血不沾的白銀之王,一身臟污的血腥,這或許是黑衣人見過伊斯利最狼狽的一次。
感受到五柄大劍指向自己,仿佛睡著的男子睜開眼睛,臉上是那一向柔和的笑意,“這五個小姑娘是來處決我的?我好像還沒到達(dá)極限!
“這樣的身體,用不了多久也會死,來給你一個痛快!
“要五個人來給我一個痛快,是怕我變成那種怪物?”
“你一向聰明,該知道抵抗沒用!
“也是!蹦凶游⑿χ]上眼睛。
五名大劍同時揮動手中的武器……
。 * *
每年都要走一遍的道路,覺醒后仍未忘記。里卡爾多很快便從中部到達(dá)北方邊境鎮(zhèn)——皮埃塔。
感應(yīng)不到伊斯利的妖氣,便決定到皮埃塔等他。每年這個月份,伊斯利會來這里拜祭院長。
目的地、日子一樣,兩個人也從未在此碰面。院長的忌日將近,在這里等,總能見到他。
步入城門,石板磚房參差不齊,街道鮮見行人。這種光景里卡爾多目睹無數(shù)次,妖魔蹂躪過后的城鎮(zhèn),戰(zhàn)士時期已經(jīng)麻木,現(xiàn)在更難動容,哪怕這曾是兒時生活過的鎮(zhèn)子。
沒走幾步,教堂灰白的墻身映入眼瞼,小教堂在這廢墟堆中異常突兀,鎮(zhèn)里就只有它毫發(fā)無損,僅有年月流落的風(fēng)霜。
腦海中映出小小的身影跪在教堂,雙手合十向雙子女神虔誠祈愿的樣子,窗外天空碧藍(lán)如洗,流瀉進(jìn)來的日光,將那到肩的銀發(fā)染成淡黃,她轉(zhuǎn)過身來,笑容比陽光還有溫暖、奪目。
「里卡……」
見到這座教堂又想起來,里卡爾多甩甩頭,要把那孩子的身影從腦海揮去。
而且那個是他不是她。
墓地被毀了一角,所幸院長的墓碑還好好地立在那里。自妖魔在大□□虐,每個城鎮(zhèn)總會有不少孤兒,里卡爾多記不得父母的樣子,還沒進(jìn)組織之前就在各個孤兒院輾轉(zhuǎn)流離,就只有小教堂后面的孤兒院長對他最好,毫無保留讓他留下。
每周日教堂會有十幾個小女孩唱詩。
偶然一次經(jīng)過,雙子女神像下,身著純白連衣裙的女孩站在最前方領(lǐng)唱,銀白的發(fā)絲在左則系著與眼眸同色的綢帶,女童音混在一起,里卡爾多莫名辨出來自于那個女孩的聲音,悅耳,不像其他女孩軟糯;宜{(lán)色的眼睛看過來,笑靨如花。里卡爾多站在窗邊,再也移不開腳步。
對女神、圣詩沒興趣,院長奇怪地看著他每周日準(zhǔn)時去到教堂外面,那女孩的笑容很好看,每次都會為之所吸引。聽說女孩是貴族家的孩子,暫替摔傷腿的領(lǐng)唱,幾周之后,看不見她了。
里卡爾多仍然堅持每周日去教堂,固執(zhí)盯住唱詩的女孩們,始終沒有想看到的那個身影。有一次熬不住睡著了,醒來時,教堂已經(jīng)沒有人,他走進(jìn)去,發(fā)現(xiàn)有個小小的身影跪在雙子女神前面,虔誠地祈禱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轉(zhuǎn)過身來,她不單記住自己,還一瞬叫出他的名字。
原來她叫伊絲莉。
偶爾,他們會在教堂附近一起玩耍,除卻唱詩那幾次,伊絲莉從不穿女孩子的衣服,著裝就像個男孩子,和他們這群孩子一起野,一點(diǎn)都不像他們以為的貴族家小姐。
伙伴們的一時興起,里卡爾多帶著伊絲莉一起到棚架下面玩,他非常后悔,棚架坍塌的一瞬,沒能早點(diǎn)推開她,她的左手被砸傷,整條胳膊鮮血淋漓。
此后,里卡爾多很長一段時間沒再看到伊絲莉。
再見是在一個黃昏,大人們收拾攤檔匆忙回家的時候。他鄭重地對伊絲莉說:
「以后我會好好保護(hù)你!
雪開始消融,花兒開滿漫山遍野,孤兒院一群孩子到河邊抓魚游泳。那是里卡爾多人生觀顛倒的一個噩夢。
伊絲莉仿佛想與其它孩子一起下水,還沒解開襯衫扣子,里卡爾多猛地捉住她手腕。伊絲莉很不解,里卡爾多別過頭,臉色有點(diǎn)發(fā)紅就是不讓。
里卡爾多本來話就不多,因?yàn)橐两z莉能第一時間了解他要表達(dá)什么,一直沒什么障礙。這次卻不同,他不知道怎么表達(dá),伊絲莉越發(fā)困惑。直到他紅著臉說出一句:「女孩子不要隨便脫衣服!
伊絲莉懵了,那好看的笑臉詭異的扭曲,聲音陰沉直呼他全名:「里卡爾多,你該不會一直以為我是女的吧?」
銀色的眼睛怔愣著,大腦仿佛無法理解這句話。沖擊性更大的卻在后面,伊絲莉掐住他手腕,狠狠扯過按向□□。
那一瞬他無法驚訝她原來也有這么強(qiáng)勁的力度,她的名字應(yīng)該是伊斯利而不是伊絲莉。
里卡爾多犯了個天大的誤會。幾乎是害怕再見到伊斯利,也不去從前玩耍的地方,有很久都不再見到對方,直到噩耗降臨——
皮埃塔出現(xiàn)妖魔了。
鎮(zhèn)子開始有人死去,人心惶惶。某一天,街道騷動,有貴族死了——那是伊斯利的父母。
沒有人敢收留親人被妖魔吃掉的孩子,父母留下的遺產(chǎn)被表親奪走,那些大人甚至不允許伊斯利進(jìn)入皮埃塔,他變得無家可歸,一下子失去所有。
一個雨夜,小小的身影瑟縮在城墻的拱門下,撇入的雨水打濕他部分衣衫,身子不可避免瑟縮發(fā)抖。里卡爾多走到他面前。
他以為他在哭,卻沒有,他抬起頭,那張臉上的神色比哭還難看。
里卡爾多二話不說,拉著伊斯利,兩個人一路淋著雨,回到了孤兒院。
里卡爾多遲疑了一下,還是敲響后門,院長微笑著接納了他們。
伊斯利變得沉默寡言,空洞的臉比里卡爾多還要無表情。里卡爾多把他當(dāng)?shù)艿,像護(hù)著寶物的幼獅,不讓任何人欺負(fù)伊斯利。
原來,想要保護(hù)他的心情一點(diǎn)也沒變。
不到一年,院長病逝。干枯的手重重垂落的一際,伊斯利大睜著雙眼,暈了過去。
里卡爾多守在床邊,伊斯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緊緊抱著他,大哭一場。里卡爾多想起院長的死,默默回抱,也靜靜地落淚。
仿佛世間就剩下彼此唯一。
院長死后,孤兒院變了。他們的食物驟減,終于有一天,副院長把外來的孤兒全部送走,里卡爾多和伊斯利首當(dāng)其沖。
孤兒院之間輾轉(zhuǎn)的生活里卡爾多早就習(xí)慣,他以為伊斯利會害怕,后者卻對自己笑了。自從哭過一次,伊斯利又變回從前愛笑的樣子,但他知道,已經(jīng)是本質(zhì)的不同。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hù)他。
曾經(jīng)是那么要好,仿佛對方重要的親人;如今卻是初代關(guān)系最差的兩個,回憶起來顯得那么的不真實(shí)。
。 * *
北方城市終日與嚴(yán)寒對抗,資源物資短缺,孤兒院不再收容外城孤兒。兩人在各個城市輾轉(zhuǎn),待的時間都不長。飽一頓餓一頓,依偎著對方,身體依然很冷,來自對方那點(diǎn)暖意卻一直傳到心頭。
有什么在慢慢改變,找食物居所是里卡爾多的長項(xiàng),能說動一些人收留、拿到金錢的卻是伊斯利。他那一臉微笑、滿口謊言的嘴皮子能騙過許多大人。包括偷東西,伊斯利總能讓他安全逃走。
被保護(hù)的更像是自己。
在斐爾斯特他們遇到一個妖魔被父母吃掉,同樣無家可歸的女孩;蛟S是經(jīng)歷相似,伊斯利與她形影不離,有說有笑,感情很是要好。
女孩自然而然跟著他們,里卡爾多沒多說什么。
離開斐爾斯特之際,十幾只妖魔入侵,恃著數(shù)量眾多,他們不再假扮人類,直接攻擊街上行人,堂而皇之地進(jìn)食。
里卡爾多還沒見過妖魔大肆屠殺這種血腥場景,反應(yīng)過來,伊斯利已拉著他逃跑。女孩跟在身后。
一只妖魔追過來,小孩子的腳力根本跑不掉。
里卡爾多不太喜歡那女孩,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但看到伊斯利臉無表情把她推向妖魔,那一刻他心寒了。
他停下腳步,看著那女孩摔倒,絕望地看著他們。無論感情多好,伊斯利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舍棄,如果今天只有他們兩人,坐在那里的是不是他里卡爾多?
「我們要救她!」他突然大喊。
「里卡爾多你瘋了!?」
仿佛要證明什么似的,里卡爾多不顧伊斯利阻撓,往那頭恐怖的妖魔沖去。
女孩被吃掉之前,他成功推開她,妖魔向自己撲來。直面死亡的一刻,還是忍不住恐懼、顫抖。
妖魔黝黑的身軀一分為二,里卡爾多銀色的眼里,映出拿著大劍,金發(fā)男子的臉容。
他和伊斯利被帶到組織,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言。
冷戰(zhàn)持續(xù)到當(dāng)上訓(xùn)練生,他們分在不同的房間,先投降的是伊斯利。冷戰(zhàn)下去也不是辦法,里卡爾多把不安壓到心底,他們仿佛回到從前。
訓(xùn)練生測試,與伊斯利同組的人無一幸免,被妖魔殺死。
他知道這是他的計謀促使,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室友,忽然不知道該對他說什么。
伊斯利仿佛也察覺到,任由里卡爾多。受印之時,他只說了一句話:「里卡爾多你太天真了!
一次又一次,所有人在伊斯利眼中都只是棋子,利用周邊一切事物,乃至感情,溫和的笑臉下,是你永遠(yuǎn)想不到的算計。
在別人眼里,里卡爾多經(jīng)常與伊斯利唱反調(diào)。加之那受印那天開始,里卡爾多就不服從任何與伊斯利組隊的安排,更是不滿組織排名,要與伊斯利一決雌雄。他們就此成了關(guān)系最差的兩個人。
。 * *
三天后,銀發(fā)男子踏著晨光,出現(xiàn)在墓園另一邊。
那雙灰藍(lán)色的眼睛仿佛湖水倒映的天空。
“你也覺醒了?”
伊斯利微微一笑,答案顯而易見。
“正好,看看誰才是No.1!”右手半覺醒,抓向伊斯利。
旋身,伊斯利輕巧躲過一擊,語氣帶點(diǎn)無奈,“你還是一點(diǎn)都沒變!
銀眸忽然有點(diǎn)恍神,腦海中閃過與這相似的一幕,右手卻是成功爪開他后背的皮肉,那一雙驚訝的眼睛,讓他明白,原來他一直都對自己不設(shè)防……
“怎么了,不繼續(xù)?”
似笑非笑的眼神掃過來,里卡爾多面無表情射出指槍。
無論如何,這場戰(zhàn)斗是必須的,他必須要證明。
“就這樣打,不是很無趣,我們做個約定怎么樣?”唇邊浮起狡黠笑容,伊斯利手中多出一柄長劍。
戰(zhàn)斗結(jié)果,就如外界所知,銀眼獅子王敗北,發(fā)誓效忠白銀之王伊斯利。
里卡爾多頗為郁悶,伊斯利制住他只靠覺醒右手。這就是橫在兩人之間的實(shí)力差,他根本不需要其它人保護(hù)。
“唉,里卡就是這么死心眼,做什么都需要一個理由!
許久沒聽過這個稱呼,對方若無其事地微笑,里卡爾多硬是從里面揪出幾分計謀得逞的意味,雖然不知他又在算計什么。
“里卡爾多,你可要遵守約定!
“這是當(dāng)然!眲僬邽橥酰瑥拇艘院罅粼谝了估磉,只效忠于他一個并無不妥。
得到毫不猶豫的回答,伊斯利很高興地往鎮(zhèn)子走去,回頭對他一笑,仿若初見。
“首先,換一身衣服!
* * *
五名大劍同時揮劍,還沒反應(yīng)發(fā)生什么,頭身異地,最后看到的,是這個銀發(fā)男子灰藍(lán)色的眼睛。
“你——!”
“抱歉,你們誤會了,這些血是我自己的!
黑衣人震驚地看著他抖動斗篷,上面一大片紫紅的血跡。這個男人,在遇見他們之前就已經(jīng)覺醒!可為什么,察覺不到他的妖氣暴動?他不可能抵得住覺醒之初對內(nèi)臟的渴望!這么短時間內(nèi)根本不可能!
“比起思考我怎么覺醒,還不如擔(dān)心一下你自己?”伊斯利好整以暇的變出巨弓,欣賞著黑衣人越發(fā)恐懼的神色,“大劍的眸色和妖魔頗有相似,控制好妖力,變換眸色并非難事!
黑衣人倉惶逃跑,怕是無法體會他話中深意。第一次覺醒,是在半年前,幾乎踏平皮埃塔,如他所料,組織很快就拋棄他們。
“說起來,要好好謝謝你們,特意派出那么多覺醒者,令里卡爾多順利覺醒。”
獅子能夠把它圈養(yǎng)起來,卻不能強(qiáng)迫它做違背愿意的事,獅子是很記仇的。斐爾斯特遇到的那個喜歡里卡爾多的女孩,阻礙她與里卡爾多接觸,也以為里卡爾多對她沒有感覺,萬沒想到把她推向妖魔,里卡爾多會舍命相救,此后還不理睬自己一個多月。他們兩個的關(guān)系也從那時開始惡劣,弄得像個仇人。如果逼迫里卡爾多覺醒,他必定會恨一輩子。只是伊斯利也沒想到里卡爾多這么執(zhí)著與他交戰(zhàn),覺醒之初意識混亂,背后那一擊實(shí)在始料不及。
“如今,我送往組織的謝禮,想必已好好收到。”
黑衣人摔倒在地,惶恐瞪著雙眼。伊斯利深感無趣,他們也只能擺出這種無新意的表情。
箭毫無預(yù)兆從巨弓射出,黑衣人被打得個稀巴爛。
右手恢復(fù)原形,伊斯利望向北方,微微一笑,那只獅子會在那里等他。
在往后漫長的時間里,你只能留在我身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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