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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開始也是結(jié)束
手術(shù)室的燈已經(jīng)持續(xù)亮了十六個小時。
工藤新一安靜的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望著空白墻壁的眼神早已經(jīng)飄散。
如果不是那雙緊握的手。
如果不是那雙緊握到青筋凸起的手。。。 。。。
這是毛利蘭第二次踏進(jìn)醫(yī)院。她已經(jīng)回到家洗過澡,換過衣服,做了晚飯。然后又回到這里。
長椅上的人依舊是那姿勢,一如那盞從未熄滅的燈。
有希子先看見了她,疲憊的臉上擠出一絲絲的笑容。十六個小時的煎熬已經(jīng)耗盡她的力氣,再沒有多余的精力抬手或開口打招呼。
毛利蘭走過去挨著有希子坐下,打開保溫盒小心的端出一碗湯來遞到有希子面前。
有希子對著蘭感激的笑了笑,然后搖頭拒絕了。她吃不下。
蘭也不勉強(qiáng),把湯放回到保溫盒里,然后起身去自動販賣機(jī)那里買了一罐熱可可。交到有希子手里,輕聲說:“伯母你手太冰,握著這個好好暖暖。”
對面的新一對這一切都恍若未聞,一個人呆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著空白的墻壁,思緒卻不知道飄去了哪里。
有希子看了眼新一,輕輕嘆了口氣。蘭順著有希子的視線看過去,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蘭走過去蹲在新一面前,手在空中稍稍停頓了一下,但之后還是輕柔的握住了新一交握著的雙手。
“新一。會沒事的!
熱可可的余溫通過蘭的手心的傳遞給了新一。他的手顫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他收回視線,最后停留在了蘭的臉上。
她是誰?毛利蘭。毛利蘭是誰?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這個女孩,她一直喜歡著自己。那么自己呢?
那視線只是停留了幾秒,然后又慢慢的轉(zhuǎn)開,停在手術(shù)室的門上,再沒有移動。
這個樣子的工藤新一,毛利蘭何曾見過?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是在等待著最后的審判。
這個樣子的絕望,連死刑犯都不一定會有,卻從工藤新一的體內(nèi)源源不斷的擴(kuò)散出來。
如果這是一種病毒,是不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骨頭開始侵蝕掉了整個工藤新一?
“我從沒有見過那么慢的子彈!
許是長久沒有說話的緣故,新一的聲音異常的沙啞。猶如一個垂暮的老人,正在敘述一個遙遠(yuǎn)卻又真實的夢。
蘭和有希子愣了很久,才確定這話是出自新一的口。一時心里五味雜陳。
十六個小時了,這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有希子放下手中的罐頭坐到新一身邊,蘭也在有希子的示意下坐在了另一邊。
她們一左一右的坐在新一的身邊,他卻只是凝視著手術(shù)室那綠色的大門。
他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他只從那一片綠色里看到她,滿身鮮血。
“我只來得及抱住她。明明子彈已經(jīng)那么慢了,為什么我還是沒辦法替她擋?”
新一說得很慢很慢,但是有希子知道,他話里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刀,狠狠的往她的兒子心口上扎。他疼,她這個做娘的更疼。但是她能做的,卻只是環(huán)過他的肩膀抱著他而已。
“我甚至能聽見子彈進(jìn)入到她身體里時的聲音!邸囊宦暎湍敲摧p輕一下,我就什么都聽不到了!
最后幾個字聽得蘭心驚,她一想到會不會新一也受傷了就不禁一陣慌亂。握著他的手也不自覺的緊了緊。
新一眼珠動了動,隨即抽出了自己的手。蘭抬頭看他,卻看到新一已經(jīng)不再注視著手術(shù)門,而是深深的盯著自己的手,像是想要望出一個洞來。
“手里,還有她的溫度!
剛到醫(yī)院時,新一滿手都是鮮血。他不肯洗,是服部壓著他去洗手間的。雖然行動上抗拒,但是他從頭到尾愣是一句話沒說;貋砗,就一直坐著。不管身邊護(hù)士醫(yī)生來來往往,更不顧親人朋友走了又來。
短短的一句話,變成一把斧頭,硬生生把蘭的五臟六腑砍得七零八落。痛得留不出眼淚,恨不得忘了呼吸。
手里還有她的溫度,所以你不要碰。
是這樣的意思,是不是?十幾年的相處,我怎么能不知道你?
“媽媽。你說,她倒下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我?”雖然是問句,但是他似乎不需要人給予答案?嘈^后,他繼續(xù)他的自言自語:“看著她倒在那里,我什么都想不起來。腦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回神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我懷里了。想不起來她的聲音,想不起來她是怎么笑、怎么哭的。那時候才覺得害怕!
有希子忍住哽咽的聲音順著他的問:“怕什么?”
“要是以后她都不在了,我該怎么辦?”
不遠(yuǎn)處剛趕回來的和葉聽到這一句,立馬紅了眼眶,轉(zhuǎn)身摟著服部埋首在他胸前不敢讓自己的哭聲被他們聽到。
蘭的眼淚終于掉下來,不聲不響,猶如雨滴一滴一滴滴在手背上。
“兒子別怕,沒事的。那丫頭和我說過,你這人太不讓人省心,她放心不下你,會一直守著你的。我們工藤家的媳婦,哪能是遇到一顆子彈就認(rèn)輸?shù)??br>
輕拍著新一的背,有希子不敢讓兒子看到她早已經(jīng)哭得失了平日里的美麗。
新一卻笑了,笑聲苦而澀。
“我倒情愿當(dāng)一輩子的江戶川柯南,守著這女人一起讀完小學(xué),中學(xué),大學(xué)。不管工藤新一是誰,不管組織有什么目的做了多少壞事,只想和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一輩子,也就夠了!
曾經(jīng)那個揚言要破盡天下暗號,抓盡天下壞人的工藤新一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服部無聲安撫著紅葉的同時不禁望了望手術(shù)室的門。接著在心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天下間能把他改變至此的人,也只有你了吧,宮野志保。不,灰原哀。。。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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