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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是個男護士,也許是在醫(yī)院工作,陰氣比較重的原因吧,經(jīng)常被阿飄壓。用比較通俗的說法就是,鬼壓床。
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總是能在老房子里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那時候我不懂,好奇的問爺爺那是什么,只記得爺爺?shù)哪樕凰查g變得很難看,當(dāng)天爺爺帶著我到村里有名的王瞎子那里看命。瞎子說,我是招鬼的體質(zhì),陰年陰月陰時出生,天生就是陰陽兩界溝通的中介,很受阿飄喜歡,
那時候我問爺爺,受阿飄喜歡,就是像村里翠花喜歡李大哥那樣的喜歡嗎?爺爺沒答話,只是把從王瞎子那里求來的一道符,掛在了我的脖子上,并且叮囑我說千萬不能拿下來。我點點頭。
陰差陽錯之下,大學(xué)讀了護理,畢業(yè)后進入一家公立醫(yī)院當(dāng)護士。十幾年了,我一直帶著王瞎子給的那道符,不過自從當(dāng)了護士,從醫(yī)院實習(xí)開始,那道符似乎失去了作用。有時候在醫(yī)院值夜班太累了,就沒有回家睡,就著辦公室的小床睡那么一小會,也會被阿飄壓。只感覺朦朦朧朧之間好像有千斤的重物壓在我胸口上,喘不過氣來,頭腦中有意識,卻喊不出來,全身動彈不得。
這么重的阿飄,一定是男的。
我回鄉(xiāng)下找王瞎子,瞎子已經(jīng)去世很多年了,他的兒子并沒有繼承到瞎子的本事,當(dāng)然,王瞎子的兒子并不瞎。不過那道符我貼身還帶著,因為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它落在家里,那一天在醫(yī)院看到了許多不該看的東西。對付小鬼沒問題,也許壓我的是大鬼?
網(wǎng)上查了一下,被鬼壓床是由于仰睡,我當(dāng)天晚上就改成側(cè)身睡覺,還是被壓了。這次阿飄是先摸我頭發(fā),感覺頭皮涼颼颼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接著往下,我使勁的動著自己的身體,嘗試大口的喘氣,都沒有把他趕走。然后肚子沉沉的,迷迷糊糊間感覺他在扒我褲子,這只阿飄越來越流氓了……早上醒過來能動后,從枕頭底下拿出王瞎子給的符,我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我說阿飄啊阿飄,你怎么就纏著我不放呢!
在微博上吐槽了一下,朋友回復(fù):阿飄對你是真愛!你們在一起吧!
呸,誰和鬼是真愛!行行好吧,別再纏著我了!
有好心的博友出主意,說放一張毛爺爺在枕頭底下,毛爺爺?shù)募t光可以保佑我一覺睡到大天亮。當(dāng)天晚上我就把毛桑和符一起壓在了枕頭底下,心里默念,阿飄離開阿飄離開,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招果然有用,神清氣爽的醒過來,毛桑果然厲害!
好景不長,第二天晚上照例在枕頭底下放了張毛桑,這次不起作用了。阿飄似乎很生氣,用夢中夢的方法引我上當(dāng)。如果第一層夢境里小伙子把書翻到最后一頁,大概就被復(fù)仇的女友給殺害了。如果我沒有同時把被子掖住,那一直對我耳朵吹氣的阿飄會不會把我耳朵咬下來?
在微博吐槽了一下阿飄變本加厲的行為。有人回復(fù),對我耳朵吹氣,是想和我說話?墒俏衣牪欢O,不過猜也知道,阿飄在說毛桑對他沒用。我聽見笑聲了。
接下來我試了很多辦法。
吃安眠藥,被壓的更加沉了,沒用。
用紅線在手上綁三圈,男左女右,沒用。
睡前默念一遍心經(jīng),沒用。
在屋里擺了個關(guān)二爺,還是開光過的,也沒用。
諸如此類的方法,科學(xué)不科學(xué)的我都試過了,看來這是一只很厲害的阿飄。
也通過懂行的人找到一些江湖人士,都是神神叨叨的說一定幫我把阿飄請走。可是他們聽完我的故事,看到王瞎子的符,都是臉色一變,正色道:“既然王瞎子的符都不起作用,我也無能為力啊!薄吧倌耆,既然不能反抗強`奸,就學(xué)會享受吧!薄澳昙壿p輕的,真可惜,唉!”
微博上幸災(zāi)樂禍的博友們還在說:阿飄對你是真愛,快從了他吧!
我勒個去……
和領(lǐng)導(dǎo)說了被鬼壓床的事情,領(lǐng)導(dǎo)摸摸下巴,讓我去山上燒香拜佛。并且指引我就去城東的那座無名山,說是那里的佛主很厲害。
雖然心里吐槽天下的佛主不都是一樣的嗎,區(qū)別在于金身大小和寺廟香火而已嘛。我還是從善如流的去了。領(lǐng)導(dǎo)在醫(yī)院工作了這么多年,說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我肯定不是一個人。
周末天氣很好,我去城東的那座無名山拜佛。在功德箱里投下了不小一筆錢,跪在佛前默念:佛主啊,讓阿飄別纏著我了,如果阿飄不纏著我,我一定經(jīng)常來看你。雖然不是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也算是很有誠意了。對了我還念了一遍心經(jīng),念的時候被打斷了好幾次,因為總感覺有人往我耳邊吹氣,回頭看的時候卻只有我一個人。
走的時候,廟祝問我求簽嗎,我搖了搖簽筒,出來一支中吉簽。廟祝看了下,意味深長的對我說:“小伙子,跟著心走!
于是我莫名其妙的下山了,廟?隙X子有問題。
下山的時候,看到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一個人站路邊,穿著紅衣服白襪子紅鞋子,她沖我笑,還跟在我后面喊著“帶我回家!”。我嚇得頭皮發(fā)麻,救命啊,你又不是張起靈,我也不是天真,帶你回家干嘛!
領(lǐng)導(dǎo)害我,我再也不相信領(lǐng)導(dǎo)了。
我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關(guān)了門長吁一口氣,終于把小鬼甩開了。可是轉(zhuǎn)頭一看,穿著紅衣服白襪子紅鞋子的小女孩就站在門后,歪著頭對我直笑。嘴巴咧著,似乎在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頭發(fā)都豎起來了,我一把舉起手邊的椅子,擋在前面,大喊:“別過來!”突然覺得這樣沒用,趕緊放下椅子,從脖子里掏出一直掛著的王瞎子的符,指著小鬼說:“你……你別過來,我的符很厲害的!”
小鬼歪著頭,好奇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嘻嘻嘻笑了三聲就消失了。
看見小鬼不見了,我松了一口氣,就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股坐在床上,摸了摸背后,全濕了。
這時候母上在客廳喊,問我干嘛大喊大叫的,我回了一句沒什么事情,玩游戲呢。母親一直很擔(dān)心我被鬼壓床的問題,我若是說看見小鬼了,她必要擔(dān)心的睡不著覺。
被這么嚇了一跳,似乎我所有的力氣都耗光了,困意襲來,脫了衣服鉆進被窩,裹緊了被子,把自己悶在里面,慢慢睡著了。
夢里我在跑步,跑道很長很長,怎么跑都跑不完,我看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長的很清秀,是我的style。他和我一起跑,問我累嗎,我說很累。他又問我,想停下來嗎。我說非常想。于是突然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大湖,我跑著跑著停不下來掉下去了。
湖底下有那個紅衣服的小鬼,我嚇得直撲騰:“媽呀,救命!”那個男人在岸上看我,對我說:“你很討厭那個小鬼!”我大喊:“快讓她滾開!”男人摸摸下巴,說:“好吧,不是什么大事,誰讓我……”后面的話我沒聽清楚,只知道他一揮手,那個小鬼消失了,然后我凍醒了。
我被凍醒的時間,比起床鬧鈴早了那么一點。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我踢到地上,額頭和背后都是濕漉漉的汗,估計是在夢中嚇出的。
“阿嚏!阿嚏!阿嚏!”我打了三個噴嚏,先不說俗話說一想二罵三感冒之類的,以我醫(yī)務(wù)工作人員的知識,我也知道我感冒了。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那個穿紅衣服的小鬼不在屋里,看來是真走了。夢里趕走她的那個男人是誰?會不會是一直壓著我的阿飄?
重重吸了一下鼻涕,打電話和領(lǐng)導(dǎo)請假。聽得出來領(lǐng)導(dǎo)非常不開心,說身為一個醫(yī)務(wù)人員,竟然就這樣感冒了,太令他失望。
我心里默默吐槽,感冒不感冒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成功請假還是令人開心的,一個人出門去藥房買了些感冒藥,一點小病我還是能搞定的。回到家里,我到廚房燒水,發(fā)現(xiàn)水壺里竟然已經(jīng)有水,而且是燒開的。
我問母上說是不是她燒的,母上很奇怪的說不是我出門前燒的嗎?
灶臺上水燒開了嗚嗚直響,我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把水壺拿了下來。
吃了藥,我又忍不住在微博吐槽:在要喝水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發(fā)現(xiàn)水已經(jīng)燒開了,問了母上,不是她燒的。那是誰燒的水。
突然希望有人回復(fù)我:是我燒的。
好吧,我一定是得了癔癥。
微博上有人非常興奮的評論:“田螺姑娘!”
什么田螺姑娘,是田螺阿飄吧……
吃了藥有點困,我便小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病好多了,可是手臂都是麻的。阿飄肯定摟著我睡覺了,而且把頭枕在我胳膊上。我家小表弟那年和我擠一個床,把我胳膊當(dāng)枕頭用,也是這個感覺,不過阿飄比小表弟重多了。
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我是不是該換雙人床了
病好以后我繼續(xù)上班,阿飄還是三天兩頭壓我。從枕著我的胳膊睡覺,發(fā)展到摟著我的腰睡覺,我被摟的喘不過起來。而且夢里不是和阿飄一起跑步就是爬山,每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都感覺全身酸痛,比現(xiàn)實中跑了五千米還累。
晚上沒睡好,很直接的體現(xiàn)在我的精氣神上。臉色暗沉,黑眼圈明顯,無精打采,上班的時候總是走神。領(lǐng)導(dǎo)看不下去了,把我抓到辦公室,語重心長的教育我說:“年輕人,生活要節(jié)制一些!
我:“……”
當(dāng)天晚上睡前,我小聲的默念,別壓我別壓我別壓我……
好久沒有這樣念叨過了,自從認命后就沒有了。
當(dāng)天晚上,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又在夢中出現(xiàn),哎,白念叨了。
我嘗試著看清楚他的臉,朦朦朧朧的,不過很清秀的樣子。他突然對我說要離開一陣子,讓我一定帶好自己的符,好好保護自己。然后就消失了。
我一頭霧水,離開?保護?
不過當(dāng)天晚上倒是睡得格外香甜,除了這個夢就沒有其他的,早上起來的時候,手臂也不麻了。
那個夢,我第二天就忘光了,接下來連續(xù)一兩個星期,我都沒有被鬼壓過床,晚上睡得很nice,自然早上起來精神很好。
當(dāng)我以為就這樣過上了沒有阿飄的幸福日子的時候,有個成語怎么說的來著?事與愿違?
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我回到中學(xué)的時候,有怎么也寫不完的作業(yè),我寫錯了一道題,一個很可怕的老師就打我罵我,掐我脖子,很粗魯很恐怖,我窒息了,臉憋成紫紅色,一瞬間感覺我要死了。我在床上掙扎,努力的睜開眼睛,想好好呼吸,突然,枕頭下面的符金光一閃,我能動了,立刻伸手握緊符,大口的喘氣著。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照鏡子,發(fā)現(xiàn)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很多青紫色的掐痕,睡褲也破了好幾個洞。
這個阿飄太狠了,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一個。
連續(xù)幾天,我都做著各種各樣的噩夢,醒來的時候身上都會多出各種各樣的痕跡,總不可能是我自己掐的吧。
在微博求救,大家出謀劃策的時候都說,我只能等著之前那個阿飄回來保護我了。
怎么辦,之前的阿飄還沒有回來,我就要被現(xiàn)在的這個阿飄弄死了。
我現(xiàn)在無比想念之前的阿飄。
至少他不會掐我。
現(xiàn)在每天晚上,新來的阿飄都來壓我。而且讓我做各式各樣奇怪的噩夢,比如掉水里悶死,從十八層掉下來摔死,自己跑進火里燒死,被車碾死……這些還算正常的啦,那種被領(lǐng)導(dǎo)罵死的死法真是難以理解。
王瞎子給的符,原來是壓在枕頭底下的,現(xiàn)在睡前我都默念一遍心經(jīng),把符緊緊攥在手里,希望能起一點作用,但是沒用。
夢中我知道這是做夢,可是醒不來,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太難受了。
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全身酸痛,比被一萬頭豬同時踩過還難受。
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我必然心力交瘁而死。
今晚上我特別不想睡覺,但是我已經(jīng)三天沒睡了。每天在夢中死來死去,不出一個月我必死,不睡覺,不出一個星期我必死。
夢里阿飄問我:“今天想怎么死?”我想說我不想死讓我好好睡覺行嗎?阿飄桀桀的笑了一聲,說今天讓你拉肚子拉死好不好?
我能說不好嗎?
瞬間我就在馬桶上坐著了,還好不是蹲式馬桶,我很欣慰。
具體是什么感覺不像描述了,我只知道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脫水而死,這感覺一定比被爆菊還難受。我用力的掙扎,但是好像被用502黏在馬桶上一樣,渾身僵硬,其實我感覺我快脫水成木乃伊了。
這時候夢里又出現(xiàn)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只鬼,是小時許多天的好阿飄,我能認出他。
我的好阿飄,你是來救我的嗎!我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他嘴里叼著煙,特別牛叉的一邊吸煙一邊吐煙,算了,不能以常理來理解一只鬼是吧,況且這是在夢中。
好阿飄特別牛叉的說:“竟然敢動我的人。”說著煙頭戳向壞阿飄,壞阿飄大叫“啊”的一聲閃了閃不見了。
這么弱……我開始鄙視我自己了TOT。
好阿飄對我說:“我回來了。”
我長吁一口氣……你以為你是阿諾州長!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床邊地上有個煙頭,我不抽煙的!上網(wǎng)發(fā)微薄吐槽了下昨晚上的夢和這樣煙頭,博友們紛紛回復(fù):“秀恩愛,鑒定完畢!”“叔你嫁了吧!”“阿飄到此一游……”
接下來幾天,我終于睡了個好覺,臉色終于好了很多,不再是無精打采的樣子。領(lǐng)導(dǎo)見到我打趣說還以為我懷孕了,自然是心里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才懷孕,當(dāng)我沒學(xué)過生理學(xué)啊,我是男的。
當(dāng)天晚上,習(xí)慣的感覺又來了,鬼壓床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不過這次的阿飄我覺得應(yīng)該是好阿飄,他都是先摸我頭發(fā)再進行流氓活動。阿飄這樣那樣,在我身上動來動去的,于是我很快就繳槍了。當(dāng)然你不能要求一個長期被阿飄糾纏的男護士有時間找女朋友吧,這些少兒不宜的內(nèi)容沒必要詳細講出來,大家都可以意會。
然后夢到我變大肚子了,挺著個肚子跟領(lǐng)導(dǎo)說你看到了嗎?我再也不用上夜班了。
當(dāng)然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感覺很奇怪,摸摸肚子,還是平坦的,確信我沒懷孕。是吧,男人不可能懷孕。其實我真不想上夜班……
今天我輪休,母上出門去訪友,可是“叮咚“一聲門鈴響起來,平時沒有什么人來我家,我奇怪的去開門,透過貓眼里看到一個清秀的男人,和夢中的阿飄長的有點像。不,應(yīng)該說是清晰的3D版的好阿飄。
他做了個招財貓的姿勢:“嗨!”
鬼使神差的我開了門,沒錯,就是“鬼”讓我干的,在后來我一直堅信這一點。他進來了,抱住我,把我壓在沙發(fā)上,說:“你不是不想上夜班嗎,如你所愿!
等等,這是白天呢!
說明:大量借梗。此文獻給一直被阿飄壓的羊叔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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