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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 Me,You Can Fly
“好孩子,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你更強大,不用太感謝我!
銀鐵色的金屬器具越來越近,尖銳的冰冷幾乎要戳到他的眼睛。他拼命掙扎,明知是徒勞,身體仍出于逃避恐懼的本能而扭動。他在絕望中死死盯住那工具,咬緊牙關(guān),長條金屬彎曲了一下,又回復(fù)原狀。
“這還不夠,孩子,遠遠不夠!
那個低沉的,好似咬著舌頭發(fā)出來的聲音像討厭的水草一般糾纏住他,他感覺自己就要溺斃在這無邊的黑暗中。
“集中思想,孩子,集中思想,如果你需要一點鼓勵,我很樂意效勞!
銳利的痛楚在太陽穴處炸開,瞬間蔓延全身,他睜大眼睛,發(fā)出一聲痛喊——
Erik猛地睜開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劇烈驚喘,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己躺在床上,噩夢中的主角早已消失。
Erik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深藍色的夜風(fēng)拂過他身上未退的冷汗,Erik哆嗦了一下,前所未有地清醒起來。
很久都沒有做過這個噩夢了,上一次還是在什么時候?Erik記不太清了,他只記得自己很惶恐,猶豫了很久,他還是敲響了Charles的房門。
“Erik?”
Charles吃了一驚,他還沒有睡,桌上攤著一些Erik完全看不懂的書本。
“我,我在想……”Erik局促地在桌子邊轉(zhuǎn)了半圈,Charles只能看見他線條分明的側(cè)臉。Erik明顯覺得很難開口,但他還是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關(guān)于我母親的回憶……你能不能再對我做一次?”
Charles沉默地看了Erik一會兒,手指按上太陽穴。
Charles的房里烤著火,溫暖的橘色光像毛毯一樣籠住Erik全身,至暖中生出溫柔的母親,母親拉過Erik的手,將剛織好的毛衣給他套上,大小正合適。母親滿意又寵愛的笑容讓Erik高興極了,高興得想流淚。
“媽媽!彼斐鍪郑氵M母親柔軟的懷里。
“親愛的,”母親愛撫著Erik的腦袋,聲音像牛奶般滑潤甜美,“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的!
Erik從這句話里聽到一聲殘忍的槍響,爐火在他心底里熊熊燒烤,燙得他咬牙切齒:“媽媽,我會為你復(fù)仇的。”
“不,Erik,”母親扶住他的雙肩,堅定地勸阻,“我不要你活在憤怒里!
“如果不能讓殺害你的兇手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我的憤怒永遠不會平息!盓rik低聲怒吼。
“那么,報完仇呢?你要怎樣?”
母親的問題讓Erik愣了一下,大仇未報,他也從未想過目的達成后的事,他茫然地回答:“讓您過上安逸的生活……”
母親搖了搖頭,綿羊似的眼睛里溢出關(guān)切的企盼:“我很抱歉,孩子,但是我已經(jīng)走了,安逸的生活應(yīng)該是你的,我想要你生活得平靜和快樂!
Erik定定地看著母親,然后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他看見自己抱住的是Charles。后者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擺脫了心靈控制,面色尷尬。
Erik放開Charles,背過身去。Charles小聲道歉:“對不起,Erik,我只是想讓你冷靜!
Erik低著頭,好象在研究Charles房間的地板,過了一會兒,他指著桌上的酒瓶問:“可以么?”
“請便!盋harles拿了一個酒杯遞過去。
Erik在沉默中慢慢品完了一杯酒,把杯子放回桌上,清了清嗓子:“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Erik轉(zhuǎn)身離開,Charles張開嘴,卻只是發(fā)出一聲嘆息。
Erik收回思緒,他披上睡袍,想去陽臺上吹吹風(fēng),卻意外地在那里見到了回憶中的主角。
Charles穿著深藍色的毛衣,他聽到響動后轉(zhuǎn)過身來,驚訝了一瞬,隨即微笑起來,語氣有一點調(diào)皮:“驚喜么?”
Erik已經(jīng)伸出手,就要碰到那棕褐色頭發(fā)了,卻忽然改拍了對方的肩膀:“Raven,住手。”
Raven的金色雙瞳失去了光彩,她依偎進Erik的懷里:“你想念他!
Erik沒有回應(yīng),他搖晃酒杯,冰塊撞擊杯壁發(fā)出輕微的叮叮聲。
“你想念他,我知道,因為我也想念他!
低哀沙啞的聲音彌散在夜色里,Erik感覺自己像剛跑完一千米,全身虛脫。
“很晚了,去睡吧!盓rik在Raven的額頭上輕吻,Raven懨懨地轉(zhuǎn)身離開。
Charles氣喘吁吁地停在Cereboro前面。
為了方便Charles使用,Hank已經(jīng)計劃找人將全套裝置移到平地,但這是項大工程,目前仍在計劃階段,Charles暫時還不能流暢地使用輪椅爬樓梯,這耗費了他不少體力。
Charles抹了抹鼻子上的汗,真是太不方便了,不過他沒想要任何人幫忙,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在做的事。
Charles把頭罩戴上,思維在一剎那擴散出去,他略過形形色色的沿途風(fēng)景,他的目標(biāo)很明確,而那個目標(biāo)因其特殊的力量,也很容易被找到。Charles驚喜地發(fā)現(xiàn)Erik正處于完全不設(shè)防的狀態(tài),他倚著陽臺欄桿,把玩手里的一杯酒,夜風(fēng)吹動他的袍角。
當(dāng)所要實施的計劃進行得太順暢的時候,Charles反而遲疑了,他的思維繞著Erik轉(zhuǎn)了一圈,不知接下來該怎么做。
當(dāng)然不能進入Erik的思想,那樣他會感覺到,既然如此,Charles就應(yīng)該罷手,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他想要的:Erik很好。
也許是Charles猶豫的時間過長,Erik警覺地抬頭在空中看了看,臉上浮現(xiàn)出疑惑,Charles急忙撤下了Cereboro。
Charles在心臟的悸動中雙手扶額,閉上眼睛。
Erik離開學(xué)院并不久,Charles總覺得他就在周圍。
“你真是一只令人敬仰的小白鼠!背醮我姷紺harles戴上Cereboro的Erik語帶嘲諷。
Charles斜了他一眼:“別跟我搗亂,Erik!
“我知道當(dāng)小白鼠是什么感覺,我曾經(jīng)也是一只小白鼠,我一看就知道!彪m然這么說,但Erik并未阻止,相反當(dāng)見到Cereboro的強大功能后,Erik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嘆和神往,他的上半排白牙令他顯得滑稽又親切。Charles意識到自己的失神影響了Cereboro的功效,不得不強行把那張可愛的臉從腦中暫時除去。
“這會不會對他的大腦造成損傷?”
Erik皺眉問Hank,聽到他問話的Charles大聲回答:“不會,我感覺好極了!”
思維如脫韁的野馬肆意奔騰,Charles必須用雙手扶住欄桿,以免自己太興奮而蹦跳起來。類似于馳騁天際的無拘無束帶給他全新的刺激。
Hank攤了攤手,臉上是滿滿的得意:“看起來他很享受!彼牧伺腅rik的肩,“別擔(dān)心!
最終Erik還是在Charles打印了一滿張紙的名單后把他扯了出來:“我可不希望我們珍貴又強大的搜索引擎因為使用不當(dāng)而報廢。嘿,”Erik轉(zhuǎn)向Hank,用手指著Charles的腦袋,“如果可能,你看是不是給這玩意兒來個定期維護什么的?”
Hank對天翻白眼,一副不堪忍受白癡侮辱自己科研成果的無奈,Charles卻雙手合十,激動得臉頰泛紅,那樣子讓Erik懷疑下一秒他就會全身閃閃發(fā)光。
“這真是……噢,這真是太讓人驚奇了!這感覺棒透了!”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我會以為你剛嗑了藥。”Erik唱起反調(diào)。
“天才!你的形容怎么能這么貼切!”Charles擊節(jié)贊賞,“對,這就是一種精神毒品,我完全不想停下來!”
“好了好了,你以后還會有很多機會來嗑這玩意兒的!盓rik用指節(jié)叩了叩Cereboro。他忽然心生好奇,如果Charles使用Cereboro時,他也同時對Cereboro使用自己的超能力,會有什么后果……
“Hank,把名單拿來,”Charles的興奮顯然一時半會兒還退不下去,他的手指劃過打印紙,“我看看,最近的一個在……”
“喂,等等,你不是現(xiàn)在就想出發(fā)去找那些變種人吧?”Erik不敢置信地看著Charles。
“當(dāng)然,還等什么?一寸光陰一寸金!”Charles迅速鎖定了一個目標(biāo),一把拉起Erik奔下樓梯。
Erik暈頭轉(zhuǎn)向,只聽到身后的Hank送來一句:“一路順風(fēng),祝你們好運!
該死!見鬼!X X X X X!
Charles在內(nèi)心咒罵著全然毀滅形象的臟話,回到自己的房間。
Erik已經(jīng)走了,想念毫無意義。這深更半夜的,他究竟是在干什么蠢事!
Charles痛苦地抱著腦袋,他對自己說:“快睡著。”
沒有用,或許有朝一日他可以控制全世界,但他永遠也無法控制自己。
Erik放開酒杯,搖頭甩去那種奇怪的感覺,他知道那種感覺,但他覺得這應(yīng)該只是自己的錯覺,現(xiàn)在是半夜,Charles怎么會無聊至此,像個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窺探自己。
等等,又怎能那么肯定就是Charles呢?會心靈感應(yīng)的變種人并不止Charles一個……
Erik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想太多了。當(dāng)初是Charles堅決地?fù)u頭說不,可不是Erik說要走的。
他們曾經(jīng)有過很多次分歧,在最終分裂前,每次都能勉強和好,最圓滿的一次是Charles喝多了,他失去了教授的矜持和優(yōu)雅,把棋盤抹成一團亂。
Erik喝得也不少,他勉強把Charles搬上床,便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Charles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貼著一個溫?zé)岬娜梭w,他驚嚇得半彈起身,在宿醉的頭痛中看清楚那是Erik,這才放下心重新倒回去。
Erik被吵醒了,他吞了口殘留酒精的口水,回頭瞇眼看床伴。
Charles用失去水分的蔫菜葉子一般的床單裹住自己,閉著眼睛模糊不清地說:“早上好,Erik。”
“早上好,Charlie!盓rik微笑著側(cè)過身,一手撐頭,欣賞半睡半醒,像只貓般慵懶的Charles,他臉上的雀斑在明亮的晨光中顯得生動又可愛。
“是你把我搬上床的?”Charles對昨晚的記憶不太確定。
“是你控制我把你自己搬上床的!盓rik隨口胡扯,撇清責(zé)任。
“好吧,不論怎樣都……哦,糟透了!盋harles忽然意識到什么,他坐起身,扒下那件深藍色外套,痛心疾首地對著那不成形狀的織物哀念,“你怎么不替我脫掉衣服?”
“什么?”Erik懷疑自己聽錯了,“你還想我服侍你脫衣服?”
“不,我只是……現(xiàn)在這樣,根本沒法穿!”Charles苦惱地埋怨。
Erik不以為意:“交給Alex,一準(zhǔn)兒給你熨平了!
“算了吧,萬一那小子沒拿捏好分寸……”Charles吞下了情況失控的后果。
“與其在那兒為衣服難過,不如再回來躺會兒?”Erik敞開手臂。
“好主意!盋harles咕噥著重新躺下。
“你掉頭發(fā)了!盓rik伸手蓐了下Charles亂糟糟的頭發(fā)。
“別提了……”Charles越發(fā)苦惱,眉毛擰成兩道波浪線,“Cereboro將我的能力數(shù)倍增強,同時也對我的頭發(fā)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我簡直不敢想象我變成禿頭的樣子!”
Erik給Charles儒雅的臉配上一個光溜溜的腦殼,忍不住低笑出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Charles賭氣道,“我們就算扯平了!
“扯平什么了?”Erik反倒不解。
“呃……還記得我們在脫衣舞俱樂部見到Angel么?當(dāng)時我讓她眼中的你變成這樣……”Charles的手指按上額頭,隨即抑制不住地傻笑起來。
終于真相大白的Erik面對著自己的閃亮造型啼笑皆非,但他并沒有生氣,他只是捉過Charles的手,將他摟進懷里,輕吻他的額頭:“你可真是太糟糕了,X教授!
Erik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在回憶中微揚起了嘴角,當(dāng)他回到現(xiàn)實中來,笑容退去,徒留嘆息。
“你確定一個人沒問題么?”Hank不放心地問。
“沒問題,Hank,謝謝你,我就想一個人待一會兒。”Charles對Hank微笑寬慰。
“那好吧,有事叫我!盚ank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轉(zhuǎn)身離開。
學(xué)院的事進展順利,他們又成功招募了幾位新成員。Sean從當(dāng)初那個傻乎乎的小伙子變成了□□,竟然也有模有樣的。
前路還很長,在接觸了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變種人后,Charles卻覺得越來越孤單。
Charles停在學(xué)院后方的碎石小路上,他曾在這兒和還沒變成Beast的Hank賽跑過。
Charles翻開他的專業(yè)書籍,看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
Erik站在他面前,沒有戴頭盔。
Charles很清醒,他知道自己沒有在做夢,如果他愿意,他也很輕易就能知道Erik在想什么。但是Charles并沒有動作,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Erik。后者也同樣一眨不眨地看著Charles,他平和的目光從Charles的頭發(fā)開始,仔細(xì)地向下掃過,停在Charles的腿上。
Erik的表情如同涌動的泉水般復(fù)雜生動起來,他滿懷心痛和懊悔,半跪下把手放在Charles的膝蓋上。Erik的手掌干燥溫暖,但是Charles感覺不到,一點也感覺不到。
“對不起,Charles,這都是我的錯……”Erin聲音暗啞。
“不,Erik,你沒有錯!盋harles溫和地勸慰。
“是我干的,這一切是我造成的,你說過的!盓rik自責(zé)地?fù)u頭。
“是你干的,但這不是你的錯!盋harles眼睛里的兩點藍色像深邃的海洋,寬和又堅定,他的手指細(xì)細(xì)撫過Erik的臉頰,“我想你!
“我也想你。”Erik誠實地回應(yīng)。
“我想你在我身邊,和我在一起。”
Charles的表情很真誠,并不像在說謊,他的話令Erik困惑不已,他側(cè)過頭,略有些激動:“這也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你在我身邊,和我在一起!”
“不,Erik,”Charles搖頭,沒有任何希望,也沒有任何失望,“是我想要你在我身邊!
Erik無法回答,他明白Charles的意思。他站起身,抬起雙手。
Charles的輪椅緩緩升了起來,他無知覺的兩條腿垂蕩在半空,因為驚慌,手里的書落了下去。
離開堅實大地造成的眩暈和慌亂讓Charles下意識想喊住手,但是他看到Erik的眼睛,那灰色的眼睛里寫滿深沉的復(fù)雜,卻奇異地一直能令他安心。于是Charles不再擔(dān)心,他平靜地坐在輪椅上,任Erik操控。
Erik往前邁步,輪椅上的Charles跟著往前移動,他們就這樣繞了碎石路一周,Charles感到春天的微風(fēng)吹拂在臉上,夾雜著新生的青草香氣,沁入心脾。
Erik把Charles平穩(wěn)地放回地上,向他伸出手,強大的磁力從他的手,他的眼睛,他的全身散發(fā)出來:“很抱歉,Charles,因為我而使你無法行走,但是有我在,你可以飛。”
Charles著了魔一般伸出手去,好象他的手也是金屬的,不由自主地被Erik吸引。當(dāng)他握住Erik的手時,他聽到他的心聲——
我愛你,Charles。
Charles笑了,淚水從眼角滑落,他用盡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把潮濕冰涼的手抽回,他直視著Erik的眼睛,飽含愛意:“我也愛你,Erik,但是,不。”
Erik維持著伸手的姿勢沒有動,但Charles知道他的熱血正一點點變冷,Charles無助地沉默著。
“見鬼!他怎么在這兒!”
Hank的如臨大敵拯救了Charles,他咆哮一聲向Erik撲去。
“Hank,住手!”Charles大喊,將Hank阻止在身邊。
Erik收回手,吹了聲口哨,蓄勢待發(fā)的Azazel挑釁地看著毛發(fā)怒張的Hank。
“Charles,”Erik彎起唇,無生氣的灰色眼睛送出一個冰冷的微笑,“后會有期!
解除危機的Hank急忙關(guān)切地問:“教授,他沒有傷害你吧?”
“沒有,”Charles失神地看著Erik消失的空間,低聲道,“他只是想讓我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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