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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金陵城,明朝陪都。聞名天下的煙花之地,這里有多少的文人墨客,王孫公子留連忘返。有多少的癡情女子淪落風(fēng)塵,她們每日鶯歌燕舞,只在夜半無人之時。才對著這秦淮河,賦了多少嘆息的詩句,又流了多少傷心的淚滴。如今只有這無聲的秦淮河還在緩緩的流過,它見過杜十娘的美艷,聽過李香君的嘆息,嗅過柳如是的發(fā)香,觸動過陳圓圓的思緒。
杜十娘,風(fēng)華絕代。人們大多知道她,與李甲情投意合。卻遇人不淑,以致怒沉百寶箱,為后人傳頌。我是謝月朗,知道我的人并不多。只在講杜十娘的故事時,略帶過一筆。我是杜十娘的好姐妹,有杜十娘在的日子,我永遠(yuǎn)是排在第二的。在這青樓之中,我與杜十娘傾心相交。
那一年,杜十娘遇到了李甲。她說從此要隨他而去,她終于等到有情郎了。這些年,有杜十娘的日子,讓我在這煙花之地,尚能感到一絲溫暖,看慣了姐妹們的虛情假意,十娘給了我最真的一面。在這院子里,卻也充滿著爭斗,別的姐妹都暗里想爭頭牌。而杜十娘,我知道她的,她時常與我還有徐素素在這秦淮河上泛舟小酌。講起她自己,她并不想爭這頭牌。
那一個黃昏她決定從良,我們姐妹真替她高興。前一晚,她對我們講從此要開始幸福的生活了。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因為有了李郎。臨行,我和徐素素一起送她。把我的大部分積蓄給了杜十娘,不只是為了我們的姐妹情深。也有我對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我沒辦法做到的,十娘如果幸福著,就好像我也在幸福著。
在送走了杜十娘后,我就成了院里的頭牌。艷名遠(yuǎn)播。有一次,我不施粉黛獨(dú)自坐在這秦淮河畔,思緒漂遠(yuǎn)。忽見一人,在河對面垂首嘆息。我抬頭看去,他也看過來。目光對視,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有種傾慕。這種眼神是我在這煙花之地不曾見過的,我微笑看他。他揮動手中的酒杯,我從這橋上走了過去。他邀我坐下一同喝酒,我就坐了下來。他酒量很好,而我久經(jīng)這煙花之地自也不凡。得知他叫董易。嘆息的原因是他原本是到嘉興上任的,不想路過此地。被文字獄官司纏身,動用各種關(guān)系才保無事。銀兩卻所剩無幾,連回嘉興的盤纏都已湊不齊。我覺得很久沒有一個男人不對我有非分之想的靜靜的喝酒了。在喝了一個下午的酒后,我對于董易有了種莫名的好感,告訴他銀子是小事。我愿意幫他,但并未說明自己就是聞名金陵的謝月朗。董易自是說一些來日定當(dāng)相報大恩的話,這些話在我聽來已經(jīng)太多太多的人說過了。但回來報恩的人卻一個都沒有,我心甘情愿的幫他。她杜十娘都能有李甲那樣的有情郎,我謝月郎為什么就不會遇上呢?我在期待著那個人的出現(xiàn)。董易就是那個讓我心動的男人,他已經(jīng)是而立之年,與其他人并無一絲特別。并且日日喝酒,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里卻認(rèn)定了這個男人。董易覺得我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他走。我去送他,我并未對他表明心跡。只是眼神不經(jīng)意間出賣了我,我對他說了我就是謝月朗,聞名金陵的謝月朗。而他也不像那此男人知道我的身份那般驚訝,只淡淡的一句。等我回來。
看著他的小船順流而去,我站在江邊想:我是不是能等到他呢?我們也未曾承諾過什么,于是我繼續(xù)回去做我的頭牌,臉上依然歡笑著。。。。。。
就在我以為杜十娘正幸福的時候,徐素素跑來告訴我杜十娘死了。跳江死的,原來李甲為了錢競將杜十娘拱手相讓?蓺狻⒖珊、可憐、又可嘆。我把大把的紙錢灑向江里祭奠她。紙錢漫天飛舞著。十娘,謝月朗以為你幸福去了。不想你卻一怒沉江,讓我怎么相信這世間的男子還能有幾分真情呢?十娘,你的離去也許是種解脫。再不必看那財迷老鴇杜媽媽的臉色,再不必看那世人貪婪的眼神,再不必對人刻意逢迎。
不知過了多久,我呆在院子里,青兒對我說有位公子早已等候多時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經(jīng)常會有些人不惜千金只為一睹我的芳容。我累了,十娘的死。讓我對于美好愛情的向往也破滅了。謝月朗!我回頭,原來等我的人是董易!他真的回來了。如今他已是風(fēng)光無限的知府大人,老鴇自是把這種人當(dāng)爺爺供著。董易在金陵呆了一陣,老鴇杜媽媽生怕他將我?guī)ё。杜十娘的香消玉殞已?jīng)讓她感到可惜,她可不想再失去一顆搖錢樹。永遠(yuǎn)不許我贖身!董易這樣的達(dá)官貴人在我看來實屬一般,我見過太多太多的貴人!我們因酒結(jié)緣,在董易面前。我可以不用做作,做回真正的自己,我們相愛了如此簡單。而他的夫人,是浙江總督的女兒。他在家里是沒有地位的,雖然在外人眼里他風(fēng)光無限,但個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也就是董易只能到這煙花之地玩玩,想真的娶我謝月朗那是不可能的。我選擇相信他。我永遠(yuǎn)的呆在秦淮河畔,望著那一江春水。等待著他的到來。
我們一起泛舟游湖,一起喝酒,一起唱歌,和他在一起是無限的美好。歸期又近,他又要離開了。只丟下我在這山水間悲歌,董郎你可知道我的詩為你而作,我的淚為你而流,只愿這清風(fēng)帶去我的思念,明月帶去我的哀愁。那一次,他說要離開很久很久。因為他被派去出使高麗,向高麗王興師問罪為何不納貢?我又要送他走,還是坐在那條江邊。我抱著白玉琵琶,為他淺唱:此地一去千萬里,不知何時再見你。河畔楊柳似吾眉,清風(fēng)拂面妾淚垂…… 董易改古人的一句詩送給我:秦淮河長幾千里,不及月朗送我情。我笑,這樣也行?
等待的日子,一天都那么的長。我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這秦淮河邊上,小酌。一杯杯的酒倒進(jìn)這河里,希望杜十娘能嘗到這樣的美酒。我也會對著這無語東流的河水說說話,仿佛十娘并沒有遠(yuǎn)去。
就這樣過了三年,連皇帝也聽說了我謝月朗。他微服而來,不住的夸我膚如凝脂。一顰一笑比那楊玉環(huán)也不差分毫。而我已不記得哪位是他了。三年的時間,我想的人都是董易。而他來的時候卻帶來了更壞的消息。那天,他一個人來找我。我見到他的那種心情難以言喻,多么難得,我又見到他了!我們訴說著離別之苦,連一向貪財?shù)睦蠇屪右哺袊@:這樣的男人實屬不易啊。幸?偸侨サ奶欤斓臅r間轉(zhuǎn)眼就到了。
門外是大隊的官兵,是董易來了,卻說:對不起,給我看一塊玉佩,這是皇帝的意思。他要封你為貴妃娘娘了,我這次來就是來接你進(jìn)宮的。我分明看到董易的眼睛里閃過淚光,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是圣旨!沒有人可以違抗的!我對董易說:有你在的這三天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謝月朗跳江了!老媽媽哭聲響徹天地,卻不見一絲眼淚。只簡單的處理一下喪事。老媽媽知道了皇帝要謝月朗的事。哪敢有違,只得聽董易的。因為謝月朗是名妓,皇帝也是要名聲的。只得說謝月朗死了!暗里,我卻改了名字叫謝文君,隨董易去了京城,這一路上。董易都對我畢恭畢敬的稱我為“謝貴妃”。我不禁想笑:呵呵,謝貴妃?我不知道別人從一個妓女變成貴妃是什么樣的心情,但我聽到這個稱呼只覺得諷刺!
紫禁城里,一派莊嚴(yán);实奂{妃龍顏大悅,在宮中大宴群臣,場面十分壯觀。不時傳來“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敝。在人群里,我看到了董易。他也在席上但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對皇上說,臣妾當(dāng)一一敬酒好認(rèn)識自家之人,皇上當(dāng)然應(yīng)允。于是我按次序從第一個人開始敬酒,記不得喝了多少。我只想著走到他面前去,我感覺頭暈眼花。已經(jīng)有侍女扶著我了,怎么感覺還有好遠(yuǎn)好遠(yuǎn)才能走到他面前。我分明看到了他心疼的眼神,他也多想我能走過去。在我的堅持下終于走到了他面前跟他喝了一杯酒,注視著他。他還是只能說一句:“謝貴妃娘娘”,看著他我已經(jīng)撐不住了。我醉倒在他面前,不知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儲秀宮。
半夜醒來,只覺無限的思念董易。提起筆來想起司馬相如的《長門賦》,說的雖然是阿嬌想挽回漢武帝的心,對漢武帝的默默情深。如今我寫出來卻是為了董易,再也無法像當(dāng)初那樣對你了,我們之間身份有別,他只能叫我貴妃娘娘!
看著身邊的皇帝,我好想哭。后宮里我最集三千寵愛于一身,人人嫉妒?捎姓l知道這并不是我想要的,漸漸的我已經(jīng)形如枯木。只一心求死,太醫(yī)也只嘆息。說只怕時日不多了,我請求皇帝讓董易把我送回金陵,因為我來的時候是他把我接來的;噬蠈ξ液芎茫m萬分不舍卻也答應(yīng)了。于是謝貴妃從此也死了。
董易把我送回了金陵,一路上我看著他氣色居然漸漸好了起來。董易自是十分高興,我們一路走來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董易早晚是要回去的。行程越來越慢,我們都舍不得對方?山K究還是要回到各自的位置的。哪里才是我謝月朗的歸宿呢?呵呵,董易看著我又走進(jìn)了秦淮河畔的煙花巷,這一段緣份就此應(yīng)畫上句號了。
“ 姑娘們,謝月朗回來啦!”一聲聲回蕩在秦淮河上,我對人說謝月朗沒死。被人救活了。這里一切都沒變,還是從前的樣子連徐素素都還在這里。從此,謝月朗依然活在她的煙花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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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guī)团笥褣斓奈,雖然她也是第一次寫,但寫的不錯,這是一篇很唯美的短篇小說。希望大家會喜歡。另往本人的原創(chuàng)文也在積極地籌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