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衣20060526

　　DIE將那件病服貼合在胸前，細細地，傳來一種味道，京身上特有的味道，排除于消毒水之外的氛圍。
　　空蕩的病床，京不在這里。
　　他們已經(jīng)一起走過那么多年，卻沒有說好，一起衰老。京不太信任DIE，DIE也沒把握。
　　DIE對京不知是怎樣的一種態(tài)度。兩個人的興奮點不同。京偶爾孩子氣起來，DIE措手不及；DIE突然來了興致，京卻一臉冷漠。不搭調(diào)，不默契，除非是在音樂上。
　　可是有一天醫(yī)生說京病了，腦袋里長了腫瘤。
　　京不屑，當沒這回事。
　　醫(yī)生說開刀吧！
　　京跑了。
　　DIE把京拉了回來說：如果你不想失明，不想癱瘓，不想大小便失禁，不想過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你大可不去做手術。反正，我要離開你的！
　　DIE知道京這小子狠，他正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剛想說我騙你的。可是京憤怒的眼睛里卻迸出了眼淚。
　　DIE N次方不知所措，這次格外嚴重�。�！
　　京轉(zhuǎn)身回到醫(yī)生面前說：開住院單呀！
　　醫(yī)生被京眥目的樣子嚇到了。
　　我說我同意手術，你聽不懂呀？！開住院單！京再次擴大聲音說。
　　醫(yī)生仍有點目光呆滯，手里寫著一張張單子。
　　DIE拉過京到懷說：留到LIVE上再吼吧！
　　DIE親吻了京蓬松的頭發(fā)，剛剛好的高度。

　　京穿著那件病服，醫(yī)生要給他剃頭發(fā)。
　　京說我要大牌的理發(fā)師。
　　DIE說誰剪都一樣。
　　京特別不高興，是我被剃禿了，敢情你不難受！
　　DIE這次跟上趟兒了說：我給你剪吧！以前你不是也給我打理過頭發(fā)？
　　DIE輕觸京的頭發(fā)，有模有樣的。
　　京說：拿鏡子給我照照。
　　DIE說：甭照了，誰剃的都一樣！
　　京耿耿于懷。

　　醫(yī)院不讓陪床，京一個人睡。
　　手術單上，病人家屬簽字欄上寫著DIE的名字。醫(yī)生自是不讓“不相干”的人亂簽，可DIE跟他們急了。大有孫猴子鬧天宮之勢。
　　我怎么就不能簽了？什么叫“不相干”的人？我是他的隊友，同事，朋友，如兄弟一樣！還是……
　　DIE憋了半天，終于說還是戀人！我怎么就不能簽了！
　　可是，憲法規(guī)定……醫(yī)生定要講明憲法是不承認這種關系的。
　　閉嘴！DIE真的生氣了。
　　京這時說：讓他簽吧！他是我戀人。
　　DIE在病人家屬空白處，鄭重其事的簽下名字。
　　京安心，明天手術，可以安心地睡了。

　　DIE抱著京換下的病衣，心里忐忑，又不敢言。
　　害怕失去京。不敢再手術室前等待，他希望在這里等京平安回來。
　　殊不知京卻是坦然的，因為他已經(jīng)得到了。

　　shinya闖入病房時還帶著喘息，DIE驚恐。
　　shinya說手術成功了……
　　DIE愣掉。
　　直到其他隊友和京回到病房，看著京被移回到床上，DIE不顧得丟人不丟人，當著隊友的面哭得格外傷心，心里罵京這小子不厚道，害他擔心。

　　京還睡著，是這家伙讓DIE明白“脆弱”是怎么一回事的。
　　大家后來都走了，留DIE一人等京醒來。
　　DIE昏昏欲睡，怎么看到京眨巴眨巴眼了？
　　DIE也眨眨，發(fā)現(xiàn)京真的醒了。
　　京現(xiàn)在談不上有什么激動地表情，DIE有的生氣。
　　DIE說：你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阿拉伯人，頭被包得和粽子一樣。
　　這是DIE對京的“小懲罰”。
　　京有了表情，臉皺得像核桃。
　　DIE又說：頭發(fā)很快就會長出來的。
　　然后吻了京的臉。
　　這是DIE給京的獎勵。
　　京笑了。
　　DIE能透過病衣聞到京的味道。
　　那便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

　　20060527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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