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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咚!”又一個空壇被放在桌腳。
慕少艾看著羽人非獍重又拎起一壇新酒拍開封泥,心里默念著:“呼呼,已經(jīng)六壇了!
酒是朱痕送過來的。朱痕這家伙平素除了劈柴也就釀酒這個愛好了,偏偏手藝又好的不得了。只是朱痕不像慕少艾一樣喜好交游,因此知道他這個本事的人沒有幾個,能喝到他釀的酒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了。慕少艾正是這少之又少的幾個人其中之一。不過朱痕又小氣得很,每次釀了新酒最多也就送來兩三壇——都是一斤裝的小壇子。這次倒是大方的緊,一口氣就拿來十壇。
“酒名搖光,是我用新法子釀的,給你嘗嘗。不過——”朱痕拍了拍慕少艾的肩膀:“你最近要少喝酒,不要嘴饞!闭f著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沉默的羽人非獍一眼,走了。
就因為朱痕這句話,羽人將慕少艾盯的死死的,他死說活說才被允許飲下半壇。本來想著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飲,羽仔如何會知道何時是半壇何時是大半壇。可不想,羽仔他就是知道!剛好壇中的酒只剩一半時,羽人將酒壇奪了過來,放在桌上再不許慕少艾碰?从鹑艘粔又粔暮,慕少艾卻只能看著桌上的半壇酒發(fā)呆......
眼看將第七壇酒飲下大半的羽人非獍目光中漸漸浮上一層水霧,慕少艾眼珠一轉(zhuǎn):“依往常的經(jīng)驗,羽仔該有六七分醉意了吧?半醉的人,一般眼神都沒那么好......”心里想著,慕少艾不著痕跡的將手放在桌上,一下一下敲著桌子,一點點向自己剩下的那半壇酒靠近......靠近......靠近......好了!
本已為大功告成的慕少艾笑容還未在臉上完全展開便又凝住——七分酒意的羽人目光雖已迷離,手卻仍舊很好使,在慕少艾指端碰上酒壇的一瞬搶先把酒壇抄在手里。
慕少艾頹然靠上椅背:“哎呀呀,羽仔,手不要那么快嘛!
羽人將酒放在離自己稍近的位置:“你現(xiàn)在傷還沒好,不能多飲酒!
“羽仔啊,大滅翳流已經(jīng)是小半年前的事了,當初的慶功宴我就一口沒喝上,如今我的傷早就好的七七八八啦。我自己就是藥師啊,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飲一點酒無礙的。”
“你方才已經(jīng)飲過了!庇鹑苏f著,將第七個空壇與原先的六個壇子放在一處,重新打開一壇。
慕少艾在心里哀嚎:“只有一壇了......我的搖光啊!笨从鹑孙嬒乱淮罂冢駣^了一下精神,湊上來:“我再喝三口?......兩口也行啊。......哎呀呀,一口好了,就一口!
“不行!
“我的煙管已經(jīng)被你收走了,你看我這半年可提都沒提過吸煙的事。羽仔,難道你連我這個微小的愿望都不肯滿足?”
“此刻不行,等你痊愈!
看羽人說的斬釘截鐵,慕少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低聲道:“等我痊愈,恐怕等不到明天,搖光就剩下十個空壇子了。”說著偷眼去看羽人。不知羽人是沒聽見還是故意不理會,反正他一仰脖,第八個空壇子誕生了。
看羽人停了一下,拿起最后一壇酒,慕少艾只覺的全身的肉都痛了起來......
羽人拿著酒看了一下,又放回去:“這一壇等你傷好了再喝!
慕少艾一陣激動:“呼呼!如此甚好!”說著探身去拿桌上的半壇:“把這個也重新封好......”
他話沒說完,半壇酒到了羽人非獍手中:“半壇酒還留它作甚?我替你喝了!
慕少艾此刻是連哀嚎都哀嚎不出來,無奈感嘆:“哎呀呀,羽仔你對我可真好!
羽人非獍將酒壇高高舉起,仰頭張嘴,那酒有些歪歪斜斜的流入他的口中。慕少艾又是一陣心疼,終于按倷不住沖上去搶那壇子。
羽人顯然沒想到慕少艾會來這一手,猛不防壇子已在慕少艾手中,不過羽人反應也算迅疾,反手抓住慕少艾的手將到了慕少艾口邊的壇子重新拉回自己胸前。慕少艾不依,用力把壇子往回奪,羽人再奪回......如此反復數(shù)次,慕少艾有些惱了,一抬頭對上羽人非獍的眼,發(fā)現(xiàn)方才那層霧氣早已消失不見,慕少艾呆了一下:“難道羽仔這家伙身體里有酒蟲?怎么喝得越多,反而越見清醒?”
這么一走神,酒已到了羽人手中。慕少艾在沖過去奪,不提防沖力過大,竟連羽人身下的椅子沖倒,自己和羽人自然也這么倒下去。反正有羽人做肉墊,慕少艾不覺摔得如何痛——地面松軟,本來就不會摔痛人——便不管不顧的繼續(xù)和羽人爭搶。這次羽人倒是大方的放了手,可拎著酒壇略掂了掂,慕少艾又把它丟在一旁:已是空壇一只。泄氣的躺在羽人身側,慕少艾閉目不語,心里卻在念著:“哎呀呀,我的搖光啊!
忽然覺得一暗,睜開眼,卻是羽人非獍以手肘支起半個身子,清澈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自己。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見羽人也沒什么舉動,賭氣的重新閉上眼,卻聽到耳邊“呵呵呵呵”的聲音響起。
慕少艾嚇了一跳,重新睜開眼,便看見羽人在對著自己笑。他驚訝的合不上嘴,心里在狂喊著:“羽仔!羽仔!羽仔竟然在笑!”
平素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緊抿的唇也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慕少艾有些呆了——原來,羽仔笑起來是這個模樣!
好一會,羽人斂起笑意,仍舊定定的看著慕少艾,直到慕少艾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突然抬起手,一下一下點著慕少艾的胸膛:“慕少艾,你很煩!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很煩!真的很煩!我越要躲開你,你越要糾纏。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直到此刻,慕少艾才確定:羽仔喝醉了!他在......耍酒瘋?
但酒醉的羽人非獍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仍舊在自顧自的說個不停,F(xiàn)在,他開始研究慕少艾的長眉毛:“當初我就很奇怪,你為什么有這么長的眉毛!彼涯缴侔拈L眉繞在手指上把玩著:“這么長,就像頭發(fā)一樣,這么長,好奇怪。”接著,他又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立刻把眉毛撇在一邊,手指在慕少艾黥紋上來回撫摸:“后來,你臉上就有了這個印記。慕少艾,你為什么這么好看?明明是刺給犯人的黥印,可在你臉上就這么好看,你為....什么....這么.....好.....好看?”說著,羽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人也越來越低,最后終于趴臥在慕少艾的胸膛。
羽人非獍不停說話的時候,慕少艾一動不敢動,他生怕,一動,就會驚擾了沉浸其中的羽人非獍,就再也聽不到這些話。原來喝醉的羽仔會笑,會不停的說話......這一會兒,羽仔合自己說的話,比以往所有的加起來還要多......羽仔,說吧,再多說一些,你將自己壓抑太久了......
看羽人靠在自己胸前不再說話,慕少艾抱住他,輕輕的,慢慢的移動自己靠在桌腳上,將羽人抱緊,低聲道:“羽仔,原來我這么讓你厭煩?......”
羽人突然動了一下,口中含糊道:“我喜歡你這樣煩我.....”扭動了一下,換個舒服的姿勢重新睡去。
睡著的羽人非獍不知道,抱著他的慕少艾聽到自己那句話時臉上是幸福到天上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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