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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河
更月墜入了夢中,在黑暗中無限下沉,那種因為重力產(chǎn)生的血液逆流,讓她惶恐不安,直到她看到墜落的地方有一輪明月,指引著方向,她的胸口才舒了一口氣。月光越來越大,仿佛伸手便會接觸到那團光輝,那團光輝微微照亮了周圍,周圍是一灘黑水。她以為她會墜入湖中,接著停下來,但是沒有,頭接觸到水的那一瞬間,她還在繼續(xù)的下墜,完全沒有窒息的感覺,她透過黑水看到月光又逐漸的消失了,漸漸的四周慢慢的浮現(xiàn)出螢火一樣的小蟲,小蟲由少變多,由疏及密,漸漸的他們開出了綠色的花朵,美極了,她還在不斷的下墜,但是她已經(jīng)沒有原先那么多恐懼了,黑暗中開出的小花,給人帶來一種安心。就這樣不知道下墜了多久,漸漸的她醒來了。
她清晰的記得那個下落的夢,夢里的小花,微微的綠光像螢火蟲一樣的圍繞在自己的周圍,她好想好想再回到夢中,體會那種安心的感覺。
白天的世界,真是了無生趣啊!
更月生活在一個小村莊,小村莊四面環(huán)山,山的中央是一小片平地,人們在有限的平地里種著莊家,現(xiàn)在是夏末,人們正忙于收獲。
更月今年十六歲了,由于是村長的女兒,什么活都不用做,她就坐在自己的屋檐下面,倒上一杯清水,在炎熱的下午,傾聽蟬聲,她看見田野的小路邊,人來人往,還有比她小的男孩子,都已經(jīng)扛起了鋤頭,幫大人們做些農(nóng)事。
蟬聲叫啊叫!百天的世界,真是了無生趣啊,明明大家都忙成這忙,可是自己什么都不用做。
夜里,又是一個夢境。
她繼續(xù)不斷的下墜,不斷的下墜,這次她不害怕了,因為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感覺,她看到周圍小花漸漸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她翻了一個身,從仰望天空的身姿翻了一個身,現(xiàn)在她像變成了一個俯視大地的飛鳥,她欣喜的發(fā)現(xiàn)四周出現(xiàn)了流星,不斷的從她的身邊劃過。
夢醒了,在夏日的蟬聲中,而夢里沒有聲音,寧靜而安詳。
又是一個午后,這時有一位帶著斗笠的人,來到了她家的屋檐下,屋檐下的更月喝著清水。
“能借你這喝一口水么?”
她驚訝極了,“你是?”
“忘了自我介紹了,你也發(fā)現(xiàn)了,我不是你們村子的人,我是從大山之外來到你們這里的!
她不相信,大山之外竟然還有人存在,“大山之外還有村莊么?”
“是啊,大山之外還有大山,大山的大山外面連接著大海,大海的對面連接著新的大陸,大陸的大山上面,還有很多像你們一樣的村莊!
“給喝水,你能給我多講講大山之外的故事嗎?”女孩對大山之外的故事很感興趣。
“抱歉,雖然有很多故事可以講給你聽,但是,我有急事得見這里的村長!
“你找父親?你是?”
“失禮了,原來是村莊的女兒。我的名字叫銀古。是一個蟲師!”
“蟲師?”
傍晚來臨,夕陽墜落到西面大山的另一面,由于四面環(huán)山,于是這個村子要比其他的地方,要早一些入夜。
村長和村長夫人,扛著鋤頭,拿著水桶,從外面的田野回到家中,一看到家中竟然有個陌生人,在和自己的女兒正聊的歡,他一頭白發(fā),他的左眼被白色的劉海遮擋著。
村長:“你是?”
銀古:“我是從大山之外來的。我擔心你們這座山有問題。所以想向你打聽些情況。”
村長:“孩子她媽,快去做飯,招待客人!
于是村長帶著銀古,進入了一個房間,“你說這大山有什么問題?”村長問道。
銀古:“作為蟲師,我應該能感到山神的氣息,和山里生命之河的流向,畢竟這是我的工作,可是當我經(jīng)過這山的時候,卻絲毫沒有察覺!甚至連簡單的光蟲都看不到了。所以覺得奇怪,于是便進入了這座大山,我走了好久好久,當我來到山頂?shù)臅r候,看到了這里四面環(huán)山,而你們就在山的中間!
村長:“我們這四面環(huán)山,我從小就是,有什么問題嗎?”
銀古,“我也說不上來,起初我以為你們這里可能是火山口,可是如果這樣,我一定能感覺的光脈的流向異常。可是什么都沒有……”
村長:“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銀古:“最近你們這邊早上的霧氣是不是更加濃烈了?”
村長:“是的,那又怎么樣?”
銀古:“這個夏天的蟬聲是不是也比以前的要多的多?”
村長:“這倒是沒有注意……”
銀古:“那你們的村莊是不是年年豐收?”
村長:“這倒是沒錯!”
銀古:“你們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這條山上沒有溪水,但是草木茂盛,每年都有豐收,不覺得奇怪嗎?”
村長:“這又怎么樣?我從小就是這樣。我們通過打井灌溉著這里的土地!
銀古:“村長,聽我一句,要是井里開始長水,溢出,就果斷離開村莊!”
這時孩子的媽敲了幾下門,在門外說道,“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村長:“我們馬上就好!
銀古:“根據(jù)我的推測,這里應該存在居住在地底下的煙河,煙河起,白磷降,煙河是擁有生命的地下泉水,如何說白磷是嘴的話,那么煙河就是白磷的胃。這個村莊就好比你們種植的莊稼,而你們就是白磷的莊稼!這么說夠形象吧!”
村長顯得很害怕,竟然有胃在身體外面的怪物,聞所未聞。
村長:“可是你這么說,我也沒辦法啊,我怎么能拋棄這片大家一起生活過的土地!”
桌上是很多豐盛的美食。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
更月:“銀古先生,你能多講講關(guān)于蟲師的故事嗎?”
村長一邊聽著銀古講故事,一邊皺起眉頭。思考著該如何是好!
更月:“外面的世界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能帶我一起去旅行嗎?”
村長:“孩子,這可不行,外面的世界雖然很神奇,但是也很危險啊!”
更月無視父親。
更月:“謝謝銀古先生給我講這么多故事,接下來,我也講一個故事作為回報吧!”
銀古微微笑了一下:“洗耳恭聽!”
更月:“我最近每天晚上,都會做一個夢,夢里我不斷的下墜……一直到現(xiàn)在我還在下墜,真不知道會到什么時候才會停止。不過下墜途中的風景可真漂亮!”
銀古聽的越來越緊張,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但是銀古微笑道,確實很美:“你聽我說,你繼續(xù)下墜,會見到一條光河,等你到那里的時候,你這個夢就會結(jié)束的!
更月奇怪道,“你怎么會知道!難道你做過同樣的夢?”
然后銀古在更月的耳邊輕輕交代了幾句。
銀古摸了摸更月的腦袋,“今天就講到這里,可以嗎?”
村長:“今天這么晚了,就住在我們家吧!
銀古:“那就麻煩了!
夜已經(jīng)深了,整個村莊萬籟俱寂。
銀古,坐在屋檐下,吸著那并不好看的煙,但是可以驅(qū)蟲,可是從進入這座山開始,他便沒有看到任何光蟲。
這里對于我這個擁有吸引蟲體質(zhì)的人來說,還真是美好的居住地啊。
月亮越來越靠近山谷的中央,而女孩已經(jīng)很期待的入睡了。
更月繼續(xù)下墜,她的四周充滿了極光,微妙的變化著,漸漸地極光散去,從她的上方,開始下起雪來,潔白而美麗的雪,可是當她用手接觸的時候,那看似雪的東西,暖暖的,由于這些類似雪花的白點,她打了個噴嚏,她轉(zhuǎn)個身向下看,意外的看到了,蟲師說過的那條光河。
因為更月的噴嚏,蟲師突然感到一陣驚恐,她急忙沖進女孩的房間,一條長著龍角的白蛇,以女孩的床鋪為中心,女孩還在熟睡中。而它巨大的身軀占據(jù)了整個房間。
這時外面?zhèn)鱽砭薮蟮乃。跑出屋外的人們看到水從自己家井中涌出,越涌越多,漸漸的整個村莊的水井都噴涌成高高的水柱,人們驚慌失措。月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刺眼。
村長看到外面的景象,又跑到女兒的房間,看到銀古,正好像被什么東西盤繞著。但是又看不到,女兒還在旁邊熟睡著,一點事情都沒有。
銀古:“快逃,一切都比我預料的快很多。煙河快要升起,白磷也要降生了,到時候這里的人們?nèi)绻麤]被淹死也都將被吃掉,因為你們正是他在這個山谷中培育的食物。”
村長:“怎么會這樣,但我不能放棄自己的女兒!
銀古吃力的說道,“她已經(jīng)被白磷選為了肉身,已經(jīng)不是我們的同類了!
夢中,女孩果然在光河這邊停了下來
好美啊,從光河中,開出一朵蓮花,蓮花越來越大,女孩嘗試著踏上去,覺得蓮花能承受她的重量,于是整個人都站了上去。就在這一瞬間,蓮花合了起來。
白磷松開了銀古,疲憊的銀古掉入,積滿水的地板上。接著看到白蛇的整條身軀,都鉆進了女孩的額頭,在女孩的額間留下一朵蓮花血印。
女孩張開眼睛,黑色的瞳孔變成純銀,仿佛是失去了靈魂的雙眸。
父母看到女兒如此,便逃了出去。組織著村民一起逃離這個山谷。
屋內(nèi)的水越積越多,已經(jīng)到了乞丐一邊。
白磷:“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白磷,你為什么沒在我覺醒之前殺掉我選中的肉身。這樣或許我可以慢點降生!”
銀古從積水的地板上,站了起來,“你侵吞一切光蟲,在你體內(nèi),女孩子的靈魂下落,只不過是從你的嘴一直下墜到你的身體深處,一直到你存放靈魂的心窩停下來。但你不知道的是,你選錯了肉身,因為這個女孩是可以看到光蟲的,也許需要花幾年時間,她就能看到你的真心,她一旦找到真心,你就會死。而她自然會醒過來。
白磷:“哦?難道你想殺死神明般的我?”
突然白磷一陣心痛,“你對她到底說了什么?”
銀古:“我只不過對她說,在蓮花盛開的地方,一定要捻一下自己,讓自己醒來!
第二天,煙河升起,填滿了整座山,所有的房屋都被淹沒了,年老的村民躲閃不急,淹死在了煙河中,成了白磷的食物,好在年輕力壯的村民們都爬到了山坡。
白磷沒有殺我,她化成白蛇,讓我坐在她的龍角上面,一下子就帶我飛到了高高的山坡之上。
白蛇的銀眸變成了黑色。緊接著它便又潛入了煙河。救了一些尚還在水中掙扎的人們。
銀古在山坡上面,靜靜的凝視著這片被煙河淹沒的山谷:“煙河起,白磷降。等白磷吃掉這個山谷所有的生命的時候,她會繼續(xù)潛入地下,而幾百年后,他又將捕食這山谷中的一切!
十年間,在各個地方都開始流傳著一個傳說,有人看到有一條長著龍角的白蛇從天空上面飛過,而當我再次來到這里的時候,煙河已經(jīng)漸漸的枯萎,而在我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孩,黑色的雙眸上面有一個蓮花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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