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事
　　不二周助相關
　　文/七十榆耳

　　“你要出門？”

　　系鞋帶的動作被迫中止。明明手還沒來得及放到門把手上，下一個動作就被人看穿了。

　　“……姐姐……怎么了？”

　　不二周助朝沙發(fā)的方向望過去，可以看到隔斷墻后面的半個不二由美子。此時她的面前正攤著一本「織毛衣神技」的速成指南，手上完全是一副小心翼翼初學者的樣子。

　　放在以前是絕對不會干的事。現(xiàn)在卻刻苦練習編織，是想在情人節(jié)的時候也送點什么給快要訂婚的男友吧。

　　不二周助看著眼前的奇異情境，被迫做出了這樣的猜想。只是在忙于這種并不熟練的編織活時還能分心出來說話，他直覺姐姐被毛衣針扎到手的危機指數開始噌噌地Level up。

　　不知道在弟弟眼里自己已是危機纏身的由美子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疑惑的眼神，從亂糟糟的毛線團中抽出來一根針，用它遠遠比著被各種織物裹成一只球的不二周助。

　　“如果是出門的話，這些，可以脫掉了吧�！�

　　——太嚴實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不二周助的臉已經縮水成窄窄的一條縫。

　　“ ……天氣預報說氣溫上升了哦�！�

　　“哎……有這樣說過嗎？”

　　不二周助再次驚訝望去的視線剛好捕捉到毛衣針在桌面上十分篤定的一敲，在姐姐面前出糗次數的記錄由此再創(chuàng)新高，趕上不二裕太已是指日可待。

　　——不過，跟以前發(fā)生的事比起來，電視臺播送天氣預報的時候還霸占著浴室泡半身浴的自己，沒留神到這種事也算不上太丟臉吧。

　　脫掉厚重的衣服身體重新變得靈活，使得不二又忍不住僥幸地這樣想了。

　　已經推開一半的門外吹來非常清爽的風，對于兩天前才結束海參崴之旅的不二周助來說，像這種晴朗溫暖的天氣確實已經好久不見。

　　——跟海參崴不一樣的天氣，因為已經到夏天了吧。

　　不二蹲下身重新去系好了兩邊鞋帶。

　　“那么，我出門了。”

　　五分鐘后，不二周助終于順利踏上了給他的仙人掌一號君尋找新伙伴的迢遙長路。沿著緊鄰人行道的大馬路一個個數過去，一個限速路標，兩個限速路標，三個限速路標。

　　——然后，目的地到了。

　　不二周助停在第三個街角的花鳥市場前，差不多在看到招牌的一瞬間，他的眼睛馬上就亮了。這就好像國三例行的課間閑逛，撞上沒戴眼鏡的手冢時，他的第一反應一定是馬上沖過去拍照一樣，被乾事后定義成迷の本能反應的這類事。

　　不二周助提著仙人掌袋子的力道更大了一點。

　　——好，那就讓我來好好挑挑看吧。

　　盡管最初是報著以上這種莫名其妙高昂的斗志進入了市場內，斗士不二的形象卻在十分鐘內瓦解掉一大半。

　　而起因，正是他面前的貨架上綠油油的仙人掌眾們。

　　“……好為難啊�！�

　　明明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幾個長相差不多的刺球，看在不二眼里，這些綠油油的生物就好像憑空幻化出四肢五官，每個都在向他揮舞著胳膊高呼“帶我回家”。

　　不二看看左手上的又看看右手上的……無論拒絕哪一個都好殘忍的樣子。

　　啊啊……完全沒辦法選擇呢。

　　面臨著無解選擇題的不二在猶豫了好半天之后，決定尋求幫助。往常這種事不二第一時間想到的參謀人選一定是菊丸，可是這回理應給菊丸的這通電話最終也沒有撥出。

　　「居然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上認真起來了！干脆跟仙人掌結婚好了，你！」

　　——收到請求后菊丸的反應，他已經可以毫不費力的預見到。

　　……會那樣的話還是算了吧。不二想，學會自力更生的時刻到了，像堇菜姊教導過的，不二周助，偶爾也要擔一下重任。

　　然而生活一向是個喜歡制造驚訝事件的惡趣味分子，所以，菊丸英二的郵件，就是在不二準備一肩挑起人生抉擇這一重任時候，傳到了他的手機里。

　　「發(fā)現(xiàn)重大不可思議事件！不二不二我覺得英語補習老師非常適合出演相撲選手貴乃花！不只是顏，體型的契合度也是百——分——之——百——哦！」

　　無論怎么說——時機實在是巧得不像話。

　　不二看著顯示屏，把兩只手舉著的仙人掌都放下了。

　　畢業(yè)以后即使是跟菊丸，連短信往來也變得很少。原本收到久未見面的故友的短信應該使人熱淚盈眶的煽情氣氛，就這樣被菊丸的短信內容搞砸了。

　　明明在補習居然還可以閑到上課發(fā)郵件過來……，既然因為高中學業(yè)壓力大都需要跑補習班了就趕快給我痛定思痛。

　　不二這樣想著飛快地鍵入了一句「好好上課」。
　　然后拇指在確認鍵上停頓了一會，最終還是加上了「你覺得哪個跟一號君會比較配？」，以及最后附上的仙人掌群像。

　　滴滴滴三聲響，郵件投遞成功。

　　結果，到頭來還是沒法對人進行認真的說教啊，該不該說這其實是大石和手冢的天賦，所以我后天努力才比不上呢。

　　不二看著發(fā)件箱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現(xiàn)在可以輕易從一件不相關的小事思維發(fā)散到網球部的眾人身上去，大概也是因為在青學的日子真的很令人懷念吧。

　　眼前綠油油的仙人掌很容易讓不二聯(lián)系起綠漆白線的網球場，那時他們站在雨中和陽光下，像極了仙人掌上的一根根挺立的刺。

　　本來嘛，夏天，就是用來打網球的季節(jié)。

　　不二想著，把視線從仙人掌上移開去。

　　只是——總是不務正業(yè)的那個人，好像又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他了。

　　不二由美子打開門看到不二周助的仙人掌由出門前的一個變成了兩個，開始覺得弟弟的仙人掌廚性越發(fā)地登峰造極了。

　　——尤其是在看見不二一臉疲憊，卻始終笑瞇瞇地講述著剛才他所面臨的幸福又艱難的抉擇的時候。

　　“……所以呢，為什么最終會挑了這個？”

　　“這個是英二幫忙挑的，說一眼上去這個最綠，顏色跟芥末最接近，很漂亮吧�！�

　　“……他還真是懂你的心啊。”

　　不二周助總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表現(xiàn)得很固執(zhí)，比如芥末大餐，比如仙人掌，比如每日例行給裕太的morning call，還有最近染上的夜間觀星后才就寢的愛好。不二由美子有時候就想，自己這個看上去有點不太正經的弟弟，搞不好其實是個現(xiàn)充才對吧？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貼上「現(xiàn)充」標簽的不二周助，已經在由美子做出這些猜想的時候一頭鉆進了陽臺上仙人掌的世界。不二由美子重新拿起此前被她多次摔在桌上毛衣針和線團，突然記起一件事來。

　　很快，陽臺的玻璃門被不二由美子一把拉開。

　　“之前我就應該問了，現(xiàn)在明明是假期，為什么我整整一天沒有看到裕太？”

　　“裕太的話，說是網球部有聚會，早上的時候就出去了哦�！�

　　“啊，糟糕�！�

　　由美子看到不二周助轉過身來，這種開場白分明就是在揮舞死亡Flag。

　　“之前忘說了，裕太告訴我今晚網球部的人會過來我們家吃飯。”

　　“……為什么不早說？現(xiàn)在告訴我什么都來不及準備了啊�！�

　　不二周助的視線在此時回到了仙人掌那邊。
　　“誒，可是給一號君找同伴比較重要，所以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是嗎……我看是你辨別輕重緩急的能力先天性欠缺掉了才對吧……”

　　由美子又一次看清現(xiàn)實——不止是廚和現(xiàn)充，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完全就是個讓人超嫌棄的電波沒錯了。

　　十多分鐘過后，當不二由美子重新出現(xiàn)在不二周助面前時，已經換上了外出的全套行頭。

　　“交給你了，裕太和圣魯道夫的同學們�！�
　　幾乎是在說話的同時，由美子就從外關上了房門，當這句話從門縫里飄飄搖搖地鉆出來到達不二耳中時，他已經來不及作出其他反應了。

　　不二望著門口笑出了聲。

　　雖然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果然……姐姐還是好狡猾。

　　事實上就在不二周助到家后不久，裕太就發(fā)來郵件說大家最終的決定是在外面解決晚餐。隱瞞一半真相換來由美子那么激烈的反應，不知道算不算意外收獲。

　　陽臺上開始吹晚風了，街道上的路燈齊刷刷地亮起來�，F(xiàn)在差不多是吃晚餐的時間，不二有點遺憾，今天晚上家里有點意外地冷清。

　　不二摸到口袋里的手機，猶豫了一下。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人，隨便說點話什么的。

　　如果是以前，一定會這樣想，也最終會這樣做。而且兩人間的對話往往發(fā)展到最后，多半還會變成打網球的邀約。

　　——“啊啊總覺得我說的話在這一次的新品種牙膏前都是蒼白的！不二你一定要親眼見證才會明白！這樣好了我們去打球吧！”

　　這個，是菊丸的牙膏式邀請。

　　“不二，電話比面對面交流能獲取的信息量少了六十五點五個百分點，我看我們還是來打球吧，這樣我能獲得你新數據的幾率可以提升到百分之八十二�！�

　　這是數據控的乾。

　　“不二，如果想要進步，我認為練習比口頭建議重要。為了青學稱霸全國，你來網球場吧�！�

　　這是連閑聊都過分認真的手冢。

　　偶爾打電話給越前的時候，對方也會在對話的末尾提出對決的請求。

　　“……總之，我想早日打敗不二學長你，現(xiàn)在可以打一場嗎？”

　　……諸如此類。

　　當然，說著同樣的話的還有其他人。在不二偶爾發(fā)覺落單的時候，這些人都愿意陪在他身邊。所以這種真正“冷清”的感覺，他在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嘗到。

　　不二由美子在不二周助剛升上國中的時候，曾經擔心地預見說你待人接物滴水不漏討得所有人都喜歡，會不會反而交不到真心的朋友。那時在青學的不二周助是可以理直氣壯地反駁這一點的，可放到現(xiàn)在，要是哪一天被再次問起，眼下的不二卻再沒有這樣回答的底氣了。

　　如果真被問到了，以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大概會回答不知道吧。

　　窗臺上緊緊靠在一起的兩盆仙人掌是不二周助眼下這片夜色中的一部分。不二看著它們倆，感覺有點羨慕。
　　不不不，坦白說……是非常羨慕來著。

　　凡是至今能和同伴相處在一起的，都非常叫人感動。
　　無論是仙人掌，還是正在和網球部的大家聚會的裕太。

　　由美子走的時候忘記關上的電視里，還在放送本時段的連續(xù)劇劇場。不二坐在沙發(fā)上看了一會，正在放映的劇集是一部諜戰(zhàn)片，講述的是一對同生死共患難的好兄弟。

　　——出生入死槍林彈雨，非常非常了不起的共同經歷。

　　而說起自己和同伴的羈絆，想來想去卻只有網球這一樣而已。

　　不二抬手關掉了電視。

　　這樣一比較起來，差距是不是太大了呢。

　　傍晚降臨的時間算不上很久，這個夜晚還有很長。不二在客廳里獨自扮演了三圈回轉壽司后，只好無聊到去翻貯藏室來解悶。

　　貯藏室在單機游戲里，常常扮演著觸發(fā)劇情事件的關鍵角色，而這次被代入這個俗套設定的人，終于換成了不二周助。

　　在他打開的大門里，端正地擺放在房間中央一張廢棄寫字臺上的，是兩副網球拍。

　　不二周助往前走了一步。大概在半年之前，從畢業(yè)旅行回來以后，它們就一直被放在這里。

　　兩副球拍交疊在一起，都被妥善地保管在球拍袋里。寫字臺正對著門口，不用開房間里的燈，都能看見藍底白字的「SEIGAKU」。

　　新的高中，沒有網球部，當然也沒有球袋，所以眼前的這件東西就變得更加珍貴。

　　——實在是太熟悉了。

　　因為熟悉，不用拉開側面的拉鏈，不二都能把兩把球拍輕易的區(qū)分開來。

　　但是，又實在是太陌生了。

　　所以重新拿起來的時候，手掌上多出來的重量已經沒法很快適應。

　　無論哪支球拍的重量都不算輕，即使是一動不動握著它，用不了太久手腕手臂都會酸�？墒菫槭裁匆郧皾M場奔跑和使力擊球的時候，他反而從沒在意到這些事。

　　打網球，明明是一件辛苦的事。

　　要高強度的體能訓練，要堅持下去的可貴信念，要靈機應變，要取勝的堅定意志，要克服傷痛的勇氣。

　　一路走來，一路都是沙地，一路都在流血流汗，都在被磨礪。

　　不二記起他泡半身浴的由來，其實最初是因為打球的大量體力消耗，身體負擔不了。因為討厭練力量練出肌肉，才任性地用技術彌補力量上的不足，體能的消耗其實非常大。

　　那些看起來很帥氣的招式，也是當初對著鏡子一遍一遍練出來的回球姿勢。因為一直被冠上天才的大名，所以背后所做的努力，也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好。

　　這些辛苦付出的事，應該說是不愉快的，但是不二周助想，打網球一直很快樂。

　　感到快樂的原因，從國三以前的不二周助口中，或許很難得到答案。但是現(xiàn)在的不二周助，大概可以好好回答這個問題了。

　　——除開敗北之外收獲的勝利，更多的還是因為有一起成長的同伴。

　　一件孤獨的事是很難被堅持做下去的，他們是相伴在一起才能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對于不二周助來說，沒有同伴的網球，也根本算不上是他所喜歡的網球。

　　能夠因為網球結識這么一群人，或者說，因為這群人喜歡上網球，實在是他生命中莫大的幸事。

　　門鈴聲傳到不二耳朵里的時候已經是第三遍了，前兩遍響起的時候不巧趕上當事人思想神游意識放空，所以不二周助打開門時，看到門外的裕太是一臉不出所料的氣急敗壞。

　　“搞什么啊老哥……開門那么慢，那么想要考驗我的耐心嗎？”

　　“偶爾開一次小差，裕太就原諒我吧。”
　　不二周助說到一半，注意到眼前的不二裕太有點奇怪，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嚴厲起來。
　　“裕太，你喝酒了？”

　　對方不置可否地望了他一眼。

　　“只有一點�！�
　　不二裕太的臉稍微有些發(fā)紅，但他的意識還是非常清楚。
　　“今天畢業(yè)的前輩們回來了�！�

　　不二周助在心里哦了一聲，好久沒見所以太開心了，是這樣啊。

　　“還說什么，以后都不打網球了�！�

　　“誒……”

　　聽到裕太的后半句話，不二周助突然無法應答，伸手去拉不二裕太進門的動作也停了一瞬。

　　喝酒的真正原因，顯然是這后面的半句�，F(xiàn)在他知道了，可這樣一來，卻因為做了同樣讓人討厭的事，更沒(百度)立場指責裕太。

　　相反的，即使是被初次飲酒所攝入的酒精燒得有些目眩，不二裕太對于眼前這個「共犯」的認識，腦袋里還是非常深刻清楚的。

　　“混蛋大哥你也是……畢業(yè)半年這么久了，我都沒有見你拿過球拍。”

　　不二裕太說著，在門檻上直接坐下來，他把整個臉都埋進了手掌中。

　　“……你們……總是這樣的。”

　　“……裕太。”

　　不二裕太背對著門口，從不二周助的角度只能捕捉到對方的大半背影，但他只能看著，真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老哥你，肯定不知道�！�
　　裕太的聲音從手掌下傳出來，又沉又悶。
　　“我很喜歡看……老哥打球的樣子，因為很強……很厲害�！�

　　酒后吐真言，不二周助聽著這句話，想要是裕太完全清醒著，類似的話估計是怎樣都不會老實說出口的吧。

　　他看了一會裕太的背影，靠著門邊的墻，背對不二裕太坐下來。

　　“現(xiàn)在為什么不再打了呢，裕太是想要這樣問我吧。”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沒有以前的隊友，連一個人拿起球拍的力量都沒有�！�

　　心里已經猜到這個別扭的弟弟不會好好回答而會選擇像以前一樣亂猜一通。只是出乎不二周助的意料，這一次竟然讓他猜中了。

　　“所以說……你是膽小鬼�！�

　　“老哥你這家伙，是膽小鬼！”

　　不二裕太會突然大喊出聲，是不二周助沒有預料到的�，F(xiàn)在他整個人面朝著不二周助，一臉要被他氣死了的表情。

　　“老哥你不是喜歡夏天嗎！什么「夏天就應該用來買仙人掌上補習班和打網球」，這話明明是你告訴我的吧！為什么畢業(yè)以后就要把最后一項抹殺掉呢！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莫名奇妙��！”

　　不二裕太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怒視著不二周助。

　　“我看，就是因為莫名其妙的放棄了，同伴才會失去的吧！以為不在一個學校就不能一起打網球了嗎！根本沒有人要離開，就是因為有老哥你這樣喜歡亂七八糟胡思亂想的人才會變疏遠吧！明明一開始是因為網球認識的，因為網球再重逢不好嗎！”

　　“你等了那么久的夏天，明明早就到了，可是老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　�

　　不二裕太花了很大力氣攥緊他的拳頭，使它們死死收在身體兩側，現(xiàn)在他要是不這么做，指不定下一秒一個拳頭就招呼到不二周助臉上去了。

　　他嗓子又干又渴，有火從胃里直接燒上來。不二裕太不明白，為什么他身邊總是有那多人想要氣死他。

　　不二周助沒有馬上回他的話，他眼睛盯著裕太，但是沒人知道他究竟是在眼神放空地想著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二裕太才聽到他開口。

　　“裕太，說的沒錯�！�

　　不二周助視線回到不二裕太身上來，重新有了焦距。

　　在不二裕太對他說出這段話以前，不二周助對于這個夏天是根本沒有意識的。這是第一個沒有跑圈沒有對戰(zhàn)訓練沒有都大賽地區(qū)賽全國賽的夏天，突然被閑下來了的不二周助每天都無所事事。他最后想到的辦法只有躲到更冷的地方把它當作冬天來自我催眠，結果變成他自己都非常不齒的逃避作風。

　　但是，果然。

　　對于不二周助來說，沒有網球和同伴的夏天是殘缺的，今天他才算徹底認清這一點。而有同伴在的地方，是不是夏天，其實并沒有關系。

　　既然如此。那么現(xiàn)在會這樣想著人的，也一定不止他一個。

　　和裕太說的一樣，因為網球重逢的一天，一定會等到的。

　　——此刻的不二周助，正是這樣毫無理由地相信著。

　　房子外面開始下雨了，不二家的房門到剛才為止都沒有關上。裕太雙腳跨在門檻兩側，背后突然響起嘩啦啦的水聲這下便把他嚇了一大跳。

　　不二周助看到裕太被驚嚇的樣子，完全沒想到要掩飾他的笑意。

　　“剛剛多謝裕太了哦。”

　　“……下次再干出這種傻瓜一樣的事我不可不會饒你！”

　　“哎哎，不會再有下次的啦�！�

　　看吧看吧，每次想要感謝他，都會被罵成傻瓜。

　　不二看著弟弟扭向門口去的腦袋，笑得更開心了。

　　裕太，真的是超——不坦率啊。

　　而這一邊，不二裕太保持著這個姿勢，面對著傾盆大雨站了不久，聽到背后傳來砰砰啪啪的響動聲。
　　他扭頭過去，看到不二周助的家居服換成了運動衫，左肩背上了那個好久沒動過的藍色球袋。

　　一個不幸的想法在不二裕太的腦海里飛快閃過。

　　“給我等等，下這么大雨你想干嘛？”

　　“當然是去打球，裕太要一起嗎？”

　　……喂喂喂。

　　不二裕太剛想說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但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不二周助已經站在了他面前的樓梯口上。

　　……啊啊啊��！可惡的行動派！

　　不二裕太一邊這樣抱怨著，一邊還是飛快地追了上去。

　　“傻瓜老哥！你這樣肯定會感冒��！”

　　“傻瓜是不會感冒的哦�！�

　　“少胡說了！不會個鬼��！”

　　“哎哎，說起來，難道裕太剛剛在關心我嗎？”

　　“沒這種事！”

　　“有的有的�！�

　　“說了沒有啦！”

　　吵吵鬧鬧的兄弟組在雨夜里并肩走著，好久不去的街頭網球場，很快就要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這一次，終于再也不是在夢里。

　　——來打網球吧，夏天的不二周助。

　�。ā断奶斓氖隆啡耐辏�

　　FT：

　　其實不二的萌點在我看來就是仙人掌控的毒電波和弟控神馬的……當然我沒有寫好他……TwT

　　沒質量的生賀一枚，初戀不二子請收好……畢業(yè)以后也要振作精神繼續(xù)把網球打下去哦，網球的羈絆一定會讓大家永遠在一起，所以請別擔心哦=w=！

　　以上……自說自話完畢！躺平狀等批評……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沒有以前的隊友，連一個人拿起球拍的力量都沒有�！�

　　心里已經猜到這個別扭的弟弟不會好好回答而會選擇像以前一樣亂猜一通。只是出乎不二周助的意料，這一次竟然讓他猜中了。

　　“所以說……你是膽小鬼。”

　　“老哥你這家伙，是膽小鬼！”

　　不二裕太會突然大喊出聲，是不二周助沒有預料到的。現(xiàn)在他整個人面朝著不二周助，一臉要被他氣死了的表情。

　　“老哥你不是喜歡夏天嗎！什么「夏天就應該用來買仙人掌上補習班和打網球」，這話明明是你告訴我的吧！為什么畢業(yè)以后就要把最后一項抹殺掉呢！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莫名奇妙��！”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