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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月14日晴
今天是個好日子,也有一個好天氣。
幸好雅各布這個壞小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如果他忘了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昨天便向費(fèi)安娜夫人告了假,準(zhǔn)備今天能去城里好好玩一天,平常也難得有這樣一個機(jī)會。當(dāng)然,是雅各布付錢。
早起的時候就接到維普斯先生的電話,他要我轉(zhuǎn)述夫人說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因此也就不能和夫人一起共進(jìn)晚餐了。我告訴費(fèi)安娜夫人之后,她的表情淡淡的,語氣也沒有什么起伏,說知道了。在我看來,夫人一定是生氣了。維普斯先生也真是的,情人節(jié)一年才一次啊。
雅各布卸完貨就開著那輛破舊笨重的小貨車來了。一開門,就看見他的臉憋得通紅,抓了抓頭然后用斷斷續(xù)續(xù)的句子向我身后的夫人問好。夫人眼帶笑意地看了眼我,又看了看他,這個笨蛋更是連嘴唇都開始緊張得哆嗦了。啊,笨蛋雅各布,丟死人了。
在車上,雅各布就開始傻笑,嘴都咧得看不到邊了。我可是還在氣惱他在費(fèi)安娜夫人面前那丟人的表現(xiàn),決定這一路都不會理他。
那個笨蛋好在沒有蠢到家,他大概明白我在氣什么,一路上就沒停過嘴地解釋。說什么原本以為費(fèi)安娜夫人不會同意給女仆放假,至少會刁難很久之類。我其實知道雅各布的小心翼翼,畢竟有些貴婦們恨不得家里的女仆一天24個小時不停地連軸轉(zhuǎn),如果停下來歇一歇就如同看到口袋里的杜卡特一個個長了腳往外蹦走,我想我的形容很刻薄,但事實就是如此。可是我曾反復(fù)跟雅各布提起過費(fèi)安娜夫人,她是我服侍過的最特別的一位夫人。所以我更加不想在她面前丟臉,果然,我這一路還是不想和雅各布說話。
原本,今天的一切都很美好,我也會一直都記著這個情人節(jié),等到我和雅各布都老了,這些甜蜜的回憶比什么都珍貴。但我看到了維普斯先生,只一眼,我感覺大腦就想被抽干了血液一樣發(fā)懵。
我和雅各布到處玩了一整天,直到天色變暗,才想起吃晚餐。雅各布的小貨車停在Hotel Villa Athena附近,我和雅各布手牽手權(quán)當(dāng)散步去取車。進(jìn)出Hotel Villa Athena的,盡是些衣著華貴的男女。我只感覺被雅各布握著我的手收緊了,他的臉頰向我的方向側(cè)了側(cè),說以后也一定帶我進(jìn)去。我反映了好幾秒鐘才明白他在說什么,我的耳朵頓時發(fā)燙。
就在我想要跟雅各布說其實Hotel Villa Athena也沒什么好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朝那個裝潢豪華的大門瞥了一眼,卻看到了維普斯先生正從那里面走出來。
維普斯先生正走出來,他的手臂上還挽著一個美麗的女人——金色半卷的大波浪長發(fā)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細(xì)膩的皮膚就像是東方上好的瓷器,腰肢柔軟纖細(xì),盈盈不堪一握。她仰著頭,半踮起腳湊到維普斯先生耳邊呢喃,眼波流轉(zhuǎn),嘴角噙笑。維普斯先生似乎是被她的話逗樂了,微笑著轉(zhuǎn)過臉對她張了張嘴,說了句話。那個女人更放肆了,她半偎在維普斯先生的肩頭,像是撒嬌一樣捶打維普斯先生的胸膛。哼,真是、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維普斯先生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的手,然后照我的想法應(yīng)該狠狠給她一個耳光。但維普斯先生卻用修長的手指抬起了她精致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她。我看見那個女人抬起雙手圈住了維普斯先生的脖頸,兩人不停研磨著,加深那個吻,直到那個女人氣喘吁吁,她才戀戀不舍地放下雙手。維普斯先生為她輕輕把衣領(lǐng)上的褶皺掖平,就像一個溫柔的情人。
維普斯先生在今天拋下了費(fèi)安娜夫人,難道就是為了來見這個女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握緊了雅各布的手。費(fèi)安娜夫人太可憐了,她現(xiàn)在還在海邊的那棟別墅里什么都不知道,沒想到維普斯先生竟是這樣的男人!太可怕了,我一直以為費(fèi)安娜夫人是他的唯一呢,難道那些點(diǎn)點(diǎn)滴滴都是他欺騙費(fèi)安娜夫人的假象?
被我握緊手的雅各布疑惑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我,我對他說沒事,突然有點(diǎn)不舒服,想早點(diǎn)回去休息。
我放松得太早了,等我再次望向酒店門口的維普斯先生時,他已站在侍從為他準(zhǔn)備好的車門前。他的目光正好同我的目光相撞。
我瞬間有種被抓包的感覺,只能聽見胸腔里心臟的跳動聲,咚咚、咚咚。
維普斯先生朝我瞇了瞇眼睛,我一下子躲到了雅各布的身后。
天啊,怎么辦,維普斯先生一定看見我了。我發(fā)誓他一定看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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