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エンドレスな時間の中
收到中村發(fā)來的消息時,剛好是那天下午RADIO收錄的中途。
“不好意思,結(jié)束以后過來一下好么?”
啊—啊,原來如此。
用不著解釋什么,杉田也知道自己怕不是被喊去玩的。
小小地嘆了口氣,把手機(jī)塞回口袋里,他想還是先把工作做完再說。
此前也有過幾次類似的狀況。收到諸如“和鈴さん去吃飯”,或者“鈴さん來家里CHECK VIDEO”這樣的短信。通常他會回一句“好啊,玩得開心”,或者不去回應(yīng)。
多年的朋友了,杉田不會不清楚中村的用意。
他甚至知道,在收到這樣的回復(fù)以后,對方會用什么樣的表情皺起眉頭來小聲罵一句“ばか”。
對此他只能暗暗地苦笑一下。沒辦法啊。
沒辦法不是么。
-還真是不果斷的人。
站在鑲嵌著“中村”名牌的門前,杉田很有些無力地按下門鈴。
沒辦法沒辦法地糾結(jié)了一路,到底還是跑到這里來了。
開門的中村自下而上地瞟了他一眼,嘿嘿嘿地笑起來。
“呀咧呀咧”
來得正是時候。
他這樣說。杉田注意到他鞋子外套穿戴整齊。
“出去買點藥。鈴さん像是有點不舒服,你去陪他一會兒。”
跟著就不容分說地把他拽了進(jìn)來。
“走了哦”
于是那扇門就在還來不及反應(yīng)的杉田面前咔噠一聲關(guān)上了。撓撓頭發(fā)聳了下肩膀,最后還是認(rèn)命一樣地脫掉鞋子和大衣,邁步穿過玄關(guān)。
“鈴さん”
已經(jīng)是傍晚了,房間里沒有開燈,略微有些昏暗。
電視開著,屏幕上初代假面騎士還在和怪人纏斗。
電視前面的地板上散落著幾個啤酒的鋁罐,還有薯片的袋子,沙拉的碟子。
被他喊到的人枕著手臂躺在地板上,扭過頭來朝他笑笑。
“喲。杉。好久不見”
“啊……哦,好久不見,鈴さん!
杉田走過去坐到旁邊。鈴村拎起一聽啤酒遞過去,他接過,隨手拉開拉環(huán)。
“鈴さん,不是說身體不舒服來的么,這么躺著會感冒的”
“唔—”地上的人搖了搖頭。“沒事,只是宿醉而已,有點頭疼。”
于是杉田險些被啤酒嗆到。
“宿醉還要繼續(xù)喝酒么??”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咯咯地笑著,鈴村翻了個身側(cè)過來,伸手去夠杉田另一邊的薯片。杉田拎起袋子放到他手邊,自己也抓了幾片出來。
真是的,喝了酒就變得好象小孩子一樣。
這么想著,杉田嚼著薯片,注視著電視的眼睛稍稍傾斜過一個角度。啊啊,臉頰都紅紅的了,明天早上怕是會加倍頭疼吧。
旁邊的鈴村似乎看得很是專注。于是房間里一時間變得異常安靜。
“吶……”
半晌以后,鈴村帶著些猶豫似的說道。
杉田應(yīng)聲轉(zhuǎn)過臉去。
用手肘支撐起上半身,鈴村的眼睛依舊緊盯著屏幕。
“山本老師說,她覺得很遺憾。因為她一直都認(rèn)為你很適合那個角色!
“……哦。這樣的么!
“不過既然檔期實在調(diào)整不開,也就只好算了!
“……”
“其實這樣也好。不然……我可能,也會覺得尷尬吧!
躺回到原處,鈴村的一只手臂擋住了半個臉。杉田靜靜地看著他一動不動的樣子,一只手在身側(cè)緊緊扣住,感覺著指甲嵌進(jìn)自己的掌心。
“鈴さん,起來吧,地板上涼!
看看對方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說話,所以他靠近了過去,拖住那條蓋在眼睛上的小臂試圖把他拉起來。鈴村“不要不要”地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被抓住手腕從地上拖了起來。也許是頭暈,坐起來的鈴村一手撐著額頭,身子不穩(wěn)地?fù)u搖晃晃,另一只手仍然和杉田糾纏著。于是當(dāng)他朝另一邊不受控制地倒下去的同時,杉田也只好在心里嘆了口氣。
被他帶進(jìn)懷里的人靜靜地喘息著,像是的確很不舒服。熱乎乎的吐息和散發(fā)著偏高體溫的額頭依在他下巴和脖頸上,杉田沒有動,感覺著心臟在胸腔里重重地搏動。某種已經(jīng)熟悉的絞痛感再度襲來,混合在起伏的心跳之中,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變得灼熱。鈴村癱軟的右手無知覺般地搭在身后的地板上,先前掩著臉的左手伸出去,攀住他的肩膀。
“杉,你就是個狡猾的混蛋!
有些嘶啞的鈴村的聲音緊貼著他的胸前悶悶響起,引來一陣輕微的顫抖。杉田什么也沒有說,目光越過鈴村的發(fā)旋,瞥見紫色上衣的領(lǐng)口里細(xì)白的后頸。像是被刺痛了一樣,他緊緊閉上眼睛,將半邊臉頰貼在鈴村溫暖的頭頂,用力地收緊了兩臂。
中村走進(jìn)房間的時候看到杉田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聲。于是他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走近過去。
電視里還在播放著假面的VIDEO,已經(jīng)被切換到靜音。
“睡著了!
杉田輕輕地說。
一旁,鈴村略微蜷縮著身子裹在被子里,衣服整齊地疊放在枕頭邊上,胸口隨著均勻的呼吸緩緩起伏。
中村笑笑,輕手輕腳地將已經(jīng)歸攏成一堆攤在角落里的空啤酒罐、包裝紙袋一古腦地收進(jìn)一個塑料口袋,拎了出去。
杉田起身關(guān)掉電視機(jī),跟在他身后。走了幾步又扭頭看了一眼,折返回去將鈴村搭在外面的半條手臂小心地送回被子里,順手掖了掖被褥的邊角。
他出來以后,中村靜悄悄地關(guān)上了那扇房門。
兩人在露臺上各自搬了把椅子坐下,杉田接過了中村手里的啤酒。
“……還以為你會繼續(xù)別扭著不想露面呢,像每次一樣!
中村說道。杉田聳聳肩。
“知道我糾結(jié)還每次都喊我過來,真是惡趣味!
“那是你的問題。成天亂講話難道就不是惡趣味了么!
“喂喂別那么記仇嘛。櫻井さん不是也說過入籍什么的么,也沒見鈴村さん有什么意見……”
“哈,有意見的那個還在糾結(jié)呢。”
被中村白了一眼,杉田沉默了半晌,而后輕嘆了一聲。
“吶!阏f,我變了嗎?”
中村看向他。杉田的手隨意地搭在露臺欄邊上,望向外面的眼睛瞇成一線。
夜幕已經(jīng)降臨,陰沉的天空里沒有星光,只有厚厚云層的影子。
“沒有人是不變的吧!敝写遢p笑了一聲!爱(dāng)然你這個ばか也是一樣的!
“喂……”杉田苦著臉拽拽頭發(fā),中村歪歪頭,繼續(xù)說道。
“是鈴さん說的哦。你換了發(fā)型以后變得更奇怪了。歌詞寫得越來越下品了。越來越有奇怪的人緣了。還有……”
“越來越像個大人了!
嘴角向上稍稍彎了彎,杉田仰頭喝干剩下的半聽啤酒。中村扭過臉去搖晃著手里的鋁罐,哧哧地笑了笑。
“不過,在我眼里,還是個沒藥可救的ばか……嘛啊,謊話倒是越說越順口了。”
沉默再度降臨。過了一會,中村把手里空了的罐子丟到一邊。
“我說,事務(wù)所的人還在懷疑么?”
“嘛啊,說來話長了。”
“剛剛有沒有和鈴さん坦白?”
“怎么可能!
苦笑著,杉田撇過頭去,有點局促地?fù)芘旁跈跅U上的啤酒罐子。
“不過,即使我不說,鈴さん也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
“……啊-啊,明白了。你這家伙,還真是很努力了。お疲れ!
“行了,別作弄我了!锇,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呀咧呀咧~好吧,送你下去。”
回到房間里中村把外套準(zhǔn)備好,看到杉田稍稍地推開另一邊的房門,然后又小心地關(guān)上。看來鈴村還在沉睡著。挑了挑眉毛,他輕輕搖了搖頭。
“對了,杉。下周就是新年了,安元他們要去參拜,要不要一起去?”
“那個么,我怕是沒有時間了!鄙继镆贿叴┥贤馓滓贿呎f道。“吶,要去的話,替我許個愿吧。”
中村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喂,替別人許愿要怎么許啊!
“沒關(guān)系的。你等下,我寫出來哦!
從背包里掏出備忘錄匆匆地寫了幾個字,杉田把那張紙撕下來折好,遞給中村。
“哪,別忘了!
他坐在玄關(guān)穿鞋的時候,中村把紙條打開來掃了一眼,小聲咕噥道。“所以說你就是ばか么!
“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
把那張紙塞進(jìn)口袋,中村套上鞋子,替他拉開門。杉田隨手關(guān)掉玄關(guān)里的燈。
門再度合上。不久又重新打開;氐椒块g里的中村脫掉外套掛到門后,走進(jìn)起居室時想起了那張紙條。把他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來又看了看,隨手放在了茶幾上,跟著走向廚房。
“鈴さん醒來會口渴吧……燒點水泡茶好了!
起居室的頂燈發(fā)白的燈光悄無聲息地灑落下來,照在茶幾上帶著折痕的紙上。那上面,有些潦草的杉田的字跡寫著——
「ずっと、守れますよう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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