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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劇情:不BL不H。輕松亂蓋文。
登場人物:
千縷:北玄武國大名的青梅竹馬,暗殺小隊隊長,兼教師。
將臣:北玄武國大名,為人精細(xì)。
北椿:北玄武國將領(lǐng),將臣之弟,熱血青年。
寧遠(yuǎn):將臣之侄,千縷和北椿的徒弟,隸屬暗殺小隊,學(xué)徒中。
小桃:寧遠(yuǎn)的師妹。
椋:‘碎云’組織的頭領(lǐng)。
諸齁:’碎云’組織成員,擅刀。
祖曇:’碎云’組織成員,擅鋼絲。
凌金:’碎云’組織成員,擅暗器,脾氣暴躁。
南吉伽:’碎云’軍師,擅謀略,擅毒。
內(nèi)容標(biāo)簽: 情有獨(dú)鐘 正劇
 
主角 視角
千縷
配角
將臣
北椿
寧遠(yuǎn)


一句話簡介:短介紹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529   總書評數(shù):0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197,190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原創(chuàng)短篇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0554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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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草之香

作者:羽翼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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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北玄武國.巖淵城.城郊。

      初夏的草地有著一種特殊的淡淡香味,比春天沉郁,比秋天淡漠,溫暖的太陽下似有若無地蔓延著。不是極離得近,絕不會注意。

      女子躺在草地上,將一只胳膊遮著太陽,腦袋下面枕著一只,翹著二郎腿還抖啊抖地;唇角含著的一枝長梗白色野花隨著顫動,十分悠哉的樣子。

      正在享受,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腳步聲和呼喊聲,女子不為所動,只無聲地嘆了口氣。

      “千縷老師!”寧遠(yuǎn)氣急敗壞地沖過來,幾乎要抓狂了,“為什么不回答我?!”

      “乖徒兒,又怎么啦!苯星Э|的女子稍微挪開點胳膊露出一只眼睛瞄他,“不想好好練功,跑來偷懶就偷懶,喊那么大聲做啥?”

      虧她好意思說出口。庍h(yuǎn)深呼吸,再深呼吸——“老師,好像躺在這里偷懶的是你吧?!”

      “我懶故我在;古人云:人不偷懶,天誅地滅。”她笑瞇瞇,“乖徒兒,來一起躺?”拍拍身邊的草地,滿意地看到徒兒漲紅的面孔。

      深呼吸。∵@個女人瘋了一輩子,不要同她計較!寧遠(yuǎn)緊緊握拳,好容易等腦門上的青筋平復(fù)后才張嘴:“大名找你!

      “死人了沒?”

      寧遠(yuǎn)聽見自己的血管疑似爆了一根的聲音,他搖搖頭。

      “塌樓了沒?”

      這個女人——

      “都沒有?那找我做啥,雞毛蒜皮找北椿去!彼尤粨]揮手趕蒼蠅似地攆他,“沒事找個地方玩去,師傅我老了,要打個中覺——”

      轟。。。庍h(yuǎn)炸毛了。是他太天真,什么尊師重教,什么敬老尊賢,什么長幼尊卑——去特么地吧!他早該知道這女人死性不改的臭脾氣的!氨贝焕蠋熢缇挖s過去了!”他邊說話邊拍過去一掌。

      千縷躍起避過,與徒兒第一萬零一次過招,邊皺眉:“二北都去了,還叫我?什么事。”

      “不知道,叔叔沒說!睂庍h(yuǎn)凝神接招,一套拳腳虎虎生風(fēng)。

      十五歲的孩子,難為他天天苦練,竟然小有成就。千縷微笑著瞬身閃去他身側(cè),手刀抵住他咽喉結(jié)束了這一次的對練,順手悄悄將那枝花插在他耳畔。嗯,不錯不錯,假以時日這孩子一定不是池中之物,就是脾氣太古板了點!拔胰タ纯础!闭f著轉(zhuǎn)身慢慢溜達(dá)著走掉了。

      又輸了。沒天理啊啊,自己日夜苦練,怎么就老看不清這個懶女人的動作呢?到底年輕,寧遠(yuǎn)一張小臉拉得三尺長跟在老師身后。那么懶,到底這女人怎么練出這一身功夫的?!

      北玄武國.巖淵城.大名府內(nèi)。

      “噗!眽褜嵉哪凶涌匆姷椭^走進(jìn)來的寧遠(yuǎn),一口茶噴出三尺遠(yuǎn),“小千!你又捉弄他!”一根手指抖啊抖地指住她。

      千縷輕輕撥開他的手在他身邊盤膝坐下,沒正形地笑:“哪有,我很疼寧寧的!

      “不許叫我寧寧!”小寧遠(yuǎn)再次臉泛紅潮,吼完發(fā)現(xiàn)北椿老師還瞪著兩個牛眼瞅自己,這才發(fā)覺不對勁。沖到鏡子前一看:“千縷。!”他劈手拔下花朵飆過來拼命。

      屋子對面一直沒吭聲的大名終于說話了:“寧遠(yuǎn),夠了!

      小家伙只好住手,委屈得什么似的:“叔叔,她又——”

      “有本事打回來嘛!彼菦]正形的師傅還要撩他,千縷嬉皮笑臉地歪著頭,“跟小將告狀也沒用啦,他是我的人~~”

      “你也夠了!睂⒊及櫫税櫭纪型醒坨R!岸紟讱q的人了還這么沒正形。別哈拉了,有正經(jīng)事。”他示意寧遠(yuǎn)出去。

      千縷沖徒弟扮個鬼臉。

      “什么事?”北椿雖然神經(jīng)比較粗線,但是把自己和千縷一起喊過來,一定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了。

      看著侄子走出去,確定周圍沒人之后,身為北玄武國大名的將臣站起身走到青梅竹馬的心腹們面前坐下:“南朱雀國今天寄來一封信,里面提到最近有一伙人勢力漸漸坐大——”他取出地圖,在榻榻米上攤開后指了指南國的某個位置,“說是前幾天他們滅了這里的一座城,將城主滅族,并且梟首示眾。”

      千縷一向慵懶的眼睛中,突然閃過一絲寒芒。

      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北椿瞅了半晌,突然抬起頭喊:“潞城?!”

      “是。蜻瑕死了!睂⒊紗问滞兄,看不出悲喜。

      “誰殺的?”北椿急著追問,是誰有能耐滅掉潞城,那可是個出名易守難攻的天險之城。 

      “這伙人自稱‘碎云’。”

      千縷的雙眼猛地睜大了。

      將臣看著她,目光中有太多憐惜和擔(dān)憂。

      “椋?!”北椿長大了嘴巴,“是他?!”

      五年了,椋,你終于報了仇。抬手習(xí)慣性地?fù)崦叶亩h(huán),千縷的手指因激動而輕輕顫抖。五年了,五年沒有聽到這個名字,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心如死水,卻誰知僅僅是聽到這個名字便心神大亂。

      那一夜歷歷在目:血,你的,我的,碎云的,將臣的,誰的眼淚滴在血里。你伸出的手,我伸出的手,你和我互相交架的匕首。!闶遣皇,還在恨我?

      “千縷!睂⒊驾p輕環(huán)住她,“你還好嗎。”

      她雙目中一片茫然,魂魄早不知飛到哪里去了。和北椿交換了一個眼神,將臣無奈地輕拍她面孔:“千縷!”

      她清醒了點,苦笑:“我這五年真是白活了!

      悠悠地嘆息了下,將臣道:“誰不是呢?”

      只除了你吧,椋。

      南朱雀國.潞城.大名府內(nèi)。

      “老大,這酒真不錯耶!焙鹊门d起,諸齁干脆光著膀子,他對上座的男人舉了舉杯。

      椋淺淺喝了一口,沖他照了照杯子。月光斜照在他身上,映著一身白衣,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對面摟著舞娘的祖曇正和隔席的凌金劃拳。南吉伽在旁邊冷冷地說:“一個女人家,不知怎么搞得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盡干些——”凌金順手拎起一杯酒潑過去,再連杯子彈出,那邊手里劃拳的動作都沒停。

      南吉伽早閃到一邊去了,嘴里邊也沒停下:“——潑婦干的事!

      被他這么一攪合,凌金的拳卻劃輸了。她抄起酒壺開始滿院子追南吉伽:“你給我喝一壺,把你那臭嘴堵上!”說時不當(dāng)心踩在酒漬上,險些滑倒,忙一個翻身穩(wěn)住。毛了:“南吉伽!你這混球又算計我!!”她是有什么扔什么,最后沒得丟,連酒桌都抄起來丟過去。(日式酒桌,非中式)

      諸齁笑得打跌。

      滿院笑聲,唯獨(dú)身為首領(lǐng)的椋的身邊寂靜。沒有女人,沒有侍從,只有月光靜靜地照耀著他。

      “老大,下面該哪個城了?”雖然‘碎云’的軍師是南吉伽,但是身為頭領(lǐng)的椋才是決定者。祖曇滿臉笑意地問。

      南吉伽和凌金聞言停下追打,一齊看向首領(lǐng)。

      出乎他們意料的,素來果斷的椋這一次遲遲沒說話。

      凌金疑惑地走過去:“老大?“

      又過了半晌,椋抬起頭看了一眼月亮。

      北玄武國.巖淵城.大名府內(nèi)。

      “千縷!睂⒊记们弥,喚回對月獨(dú)酌的女人的注意,“我還以為你會去找他!

      看著好友在身邊坐下,千縷又把頭轉(zhuǎn)回去看著月亮:“怎么可能,我這么懶的人!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將臣心里想,接過她手中的酒碗給自己倒了一碗:“怎么沒叫我們陪你!

      “怕你們酒后亂性!

      將臣忍不住敲她的頭。這丫頭,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貧嘴。

      過了一會,千縷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他一定恨死我了!

      “撒……誰知道呢!

      “那天也是這個時候,這個時間,這個月亮吧!

      “嗯!焙攘丝诰疲瑢⒊紝⒕仆脒f給她,千縷就著他的手也喝了口,又喝了口,再喝了口。

      “千縷!”

      “是是是。才喝了幾口就又開始啰嗦。”她嘆口氣。雖然很想接著喝,但是跟這家伙吵架一定是自己輸,還是算了。抬手解開發(fā)束,在廊檐下躺下,順手把他的腿掰過來當(dāng)枕頭!斑不下來。”

      北椿乖乖地從屋頂躍下,搔搔頭皮:“還是瞞不過你……我來看看你!

      “現(xiàn)在看到了?”

      “捉奸在床!北贝绘移ばδ樀夭溥^去坐下,直接拎起酒瓶喝。

      千縷輕輕蹬他一腳就又歪過頭去看月亮了。

      月亮還是當(dāng)年那個月亮,屋子還是當(dāng)年的屋子,卻已物是人非。

      三人齊齊嘆了口氣。

      將臣隨手拿著她一縷秀發(fā)在手掌纏來纏去,目光卻停在她右耳上。問,不問,掙扎了五年了,也許今晚?

      “吶,小千,我一直想問你,當(dāng)年,你為什么沒殺了椋?”喝著酒,北椿閑閑問起,眼睛卻只直視。

      千縷失笑:“你醉了,二北”

      “為什么!
      她幽幽地垂下目光:“你應(yīng)該問,當(dāng)年他為什么沒殺了我!

      “……說的也是!

      北玄武國.巖淵城.大名府內(nèi)。

      “千縷老師!……千縷老師!……千縷!!”寧遠(yuǎn)又瀕臨炸毛的邊緣。那個女人,一大早的不來幫自己練功,又躲去哪里偷懶了?!

      “蛋定,蛋定!寧遠(yuǎn)。誰生氣誰蛋疼!彼膸熋眯√液車(yán)肅地提醒他。

      “你能不能不要學(xué)師父說話?!”師父和師妹,這兩個女人是小寧遠(yuǎn)心頭永遠(yuǎn)的痛。

      小桃聳聳肩:“我學(xué)師父說話有什么不對。”

      “你有蛋嗎你!”

      “誰娶我誰蛋疼!

      “算了算了,每個月的那幾天嘛。我了解的。”小桃善解人意地拍了拍寧遠(yuǎn)的肩膀,滿意手下熟悉的顫抖感覺,“啊,友情提醒:要多休息,要不要我陪你去房間躺一躺?”

      “——住口!!”

      正吵得天翻地覆,移門拉開,北椿走出來:“小寧,別喊了,小千這幾天心情不好,我教你們吧。”

      心情不好?那個女人嗎??寧遠(yuǎn)詫異地挑高了眉毛。話說千縷老師,出了名的無憂無慮,無欲無求。除了偷懶還是偷懶,這種人會心情不好?

      “對了,北椿老師,我一直很好奇,千縷老師那么懶,她到底是怎么練出那一身功夫的?”休息的時候,寧遠(yuǎn)問。

      北椿邊用毛巾擦汗邊答:“小千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她最努力刻苦!

      哐當(dāng)!寧遠(yuǎn)的下巴掉地下了:“刻苦?!千縷嗎?怎么可能?!”那個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偷懶絕不出現(xiàn),正常上班都老翹班失蹤的千縷嗎?!

      “你們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五年前的事了。”北椿嘆口氣。

      寧遠(yuǎn)哪肯放過他:“北叔叔,告訴我告訴我!

      小桃更是蹦過來纏:“北叔叔最好了,就跟我們說說嘛。”

      二十年前,北玄武國.巖淵城郊.嚴(yán)冬。

      “碎云老師,你看!”北椿當(dāng)時才三歲,指著路邊樹下的一團(tuán)褐色物體說。

      四歲的將臣老氣橫秋地:“倒路尸啦,有什么好看,快點回去啦!”

      只有六歲的椋,一聲不響地走過去扶起樹下那餓暈的三歲幼女:“老師,她還活著。”

      就是這樣認(rèn)識了的。正值戰(zhàn)亂,父母雙亡的千縷原本是該死在那棵樹下的,誰知命運(yùn)另有安排,它把他們送到了她的面前。

      碎云師父是北玄武國,甚至四國都有名的忍者。她是個好心的女人,于是千縷有了家,有了名字,有了師父,還有了三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弟。后來她才知道,大師兄椋也是師父撿來的孤兒。

      師父是北玄武國暗殺小隊的隊長,也是大名的兩位殿下的師父。從此千縷就跟著師父學(xué)武,師父很忙,常常要出遠(yuǎn)門執(zhí)行任務(wù),教導(dǎo)他們的責(zé)任就落在椋的身上。三個師兄跟著師父已經(jīng)很久,只有千縷一點底子都沒有,練起功來手忙腳亂,進(jìn)境緩慢。

      有天,椋教他們練暗器,千縷怎么樣都丟不中靶心。將臣的安慰,北椿的嘲笑都深深地刺疼了她的心。下課后,她獨(dú)自躲在訓(xùn)練場練習(xí),可丟來丟去還是一點進(jìn)步都沒有。不小心讓暗器鋒利的邊緣割破了手,又疼又傷心,小小的女娃兒一屁股坐倒在地,哇哇大哭。

      “別哭了。”

      千縷嚇了一跳,剛要蹦起來,割破的手已經(jīng)被椋握在手里:“別動。”小男孩的棺材臉表情功力十足。

      看著師兄為自己包扎,小千縷偷偷抬起袖子把眼淚擦干。

      靜靜地包扎好傷口,椋俯身撿起暗器:“你用力的方法不對,注意看我的手腕——這樣,明白了沒?”

      “明白是明白,可就是丟不中啊!”千縷再試一次,又沒中,不禁又羞又氣又急。

      椋拉起她手,手把手地教。

      折騰了半天,還是丟不中,千縷自卑地拋下暗器:“算啦,我不是這塊料。師兄,別再為我費(fèi)神啦!”

      ?戳怂谎郏骸耙埠,你不愛練就算了!

      后來師父知道了這件事,也只笑笑沒說什么。千縷見師父不管,樂得干脆不再練暗器。

      四年后,千縷七歲,那時四國的混戰(zhàn)越來越頻繁,最缺人手的時候,她也被要求一起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而十歲的椋,早已是暗殺部隊的精英。

      北椿總是嘲笑她:“小千,你那手暗器功夫也敢出去現(xiàn)?小心打著自己人哇。”

      將臣卻總安慰她:“別聽他的。千縷很厲害,要加油。真希望我也能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啊……”身為殿下,這兩人自然只能老實待在大后方,憋死他們了。

      跟著椋兩年,一直很安全,千縷挺胸凸肚地對北椿顯擺:“我們每次任務(wù)都完成了好不好!什么暗器功夫,會不會也沒什么打緊!

      雖然跟椋在一起的時間多,她與他卻也沒見有多親厚;跟另兩個師兄的關(guān)系也一直不濃不淡。一直是這樣的,直到千縷十二歲那年。

      那次的任務(wù)是去東之青龍國竊取一份機(jī)密情報。雖然他們很小心,可畢竟是四國之中實力最雄厚的青龍國,下手的時候他們被發(fā)現(xiàn)了。椋帶著她和隊員們邊打邊拖延時間,想再找機(jī)會下手?蓴橙擞袀武者是暗器高手,他能連發(fā)九根千本。千縷不擅長暗器,也沒料到敵人那么厲害,閃過前八根,最后那根千本她避不開。眼看千本筆直地往眉心飛來,她嚇得僵住了。

      椋拉開她,緊緊地把她護(hù)在胸前。

      千縷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那根千本洞穿了椋的耳垂。

      從青龍國回來后,千縷就像變了個人,玩命地苦練暗器,不吃飯不睡覺,簡直像長在訓(xùn)練場似得。誰勸也不聽,誰拉也不走,手指都磨破了,滴著血練習(xí)。

      最后還是椋拉住她:“我新打的耳洞戴了耳環(huán)好不好看?”

      看著椋溫柔的笑容,千縷撲進(jìn)他懷里哭了很久很久。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還說了干嘛。”千縷閑閑地截住北椿的話頭。

      “千縷老師!”

      “千縷!”寧遠(yuǎn)都聽呆了,一時也管不了老師會不會生氣,“后來呢?這個椋去哪了?”

      北椿搔搔頭皮:“后面嘛……嘿嘿……”他瞄一眼千縷,“后面那件事情,我沒有親眼見到,所以你們還是問她比較快。”

      倆個小鬼馬上撲過去巴住千縷。

      “我也想知道!睂⒊家怖_紙門走出來,“千縷,你右耳上那個耳環(huán),是椋的吧!

      看著面前四張面孔,千縷抬手摸了摸耳環(huán):“我還以為沒人注意到!

      “你們都知道我是孤兒了?……好吧,其實起初我非常自卑,師兄弟里面我功夫是最差的,完全沒有天賦,尤其暗器,怎么練都不行。然后那天我對自己說:算了,不練了,大不了就是死。反正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活到今天已經(jīng)很賺了。死就死好了!

      “我敬畏師父,怕椋,兩位殿下身份高貴,我更不敢接近。雖然表面上我們關(guān)系很親近的樣子,可是我自己知道不是那樣的。于是我就想,死了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馬馬虎虎地混著日子,一天又一天,很多次任務(wù)中,都是椋幫我!

      “可是那一次的事情之后,我發(fā)誓不要再成為椋的拖累,發(fā)誓不讓同伴再為自己流一滴血。我拼了命的練功,練暗器。我要自己記。翰慌Φ脑,死的也許會是救自己的同伴!

      “然后嘛……五年前的事了。那次的任務(wù)是去暗殺朱雀國潞城的城主蜻瑕,只要?dú)⒘怂覈湍軌驔_過天險直擊朱雀國都。因為事關(guān)重大,碎云老師親自帶隊,加上椋和我,算是當(dāng)時玄武國內(nèi)最強(qiáng)的殺手隊了。一直都很順利,只是我沒想到——”千縷的眼睛暗下去。

      寧遠(yuǎn)和小桃靜靜地聽著,反倒是北椿追問了句:“說呀!”

      咬了咬嘴唇,千縷說下去:“我沒想到蜻瑕就是當(dāng)年那個暗器高手。他從青龍國投降到朱雀國,做了城主!

      “我沒想到是他,出手的時候失了準(zhǔn)頭,暗器沒中,我被發(fā)現(xiàn)了。蜻瑕反擊的速度很快,不知為什么他身邊的戒備格外森嚴(yán),一眨眼我們就被包圍了。師父極力還擊,我和椋用了最大的力氣防御,這才逃出潞城。原本這事就結(jié)束了,暗殺既然失敗,我們做好了會被處分的心理準(zhǔn)備,可是沒想到,蜻瑕居然在邊境設(shè)了埋伏,碎云師父為著保護(hù)我們,被抓走了!

      北椿霍然站起:“什么?!”

      千縷點點頭:“我至今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我們會從那里經(jīng)過。畢竟我們暗殺小隊身上沒有任何標(biāo)志能代表我們的身份!

      “又沒造成什么損害,混戰(zhàn)中的國家會派出重兵,僅僅只是為著抓獲幾個殺手嗎?”寧遠(yuǎn)皺眉道,“奇怪啊,叔叔,你怎么看?”

      將臣搖搖頭:“這件事我五年前就知道了,一直沒想通。”

      “后來呢?”比起疑點,小桃更想知道事情的發(fā)展。

      “北椿當(dāng)時不在國內(nèi),去了東白虎國做人質(zhì)。將臣是殿下,我和椋就決定自己去營救老師。那時候真是很驚險啊,三個人滿身是傷,不過我們終于把老師救出來了!

      “我們逃回國,見到主公的時候……”千縷頓住,“主公告訴我們,四國都已經(jīng)厭倦了戰(zhàn)爭,朱雀和玄武正在和談,朱雀國提出的要求之一就是我們?nèi)齻刺客的人頭。椋憤怒地說明明是主公命令我們?nèi)バ写痰,可是主公說……”

      將臣淡淡地接口:“幾個忍者,死就死好了,任務(wù)失敗的忍者,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幾個人猛地轉(zhuǎn)頭瞪他。

      將臣苦笑:“這是父親大人當(dāng)時的回答,我當(dāng)時在場!

      北椿頹然坐倒:“怎么會——”

      “碎云老師站起來說,她愿意獻(xiàn)出生命,但是希望主公饒了我和椋。主公搖搖頭說:書函寫的很清楚,必須三個都要。”

      將臣看了看千縷:“椋聽了這句話之后——”

      “嗯,”千縷點點頭,“我也沒想到椋會那么做,他刺殺了主公!

      其余人聽到這句話全都驚呆了。

      千縷低低地說:“椋的動作很快,出刀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我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碎云老師雖然馬上去擋,也還是沒來得及。我們兩眼睜睜地看著主公倒下,血冒出來,將臣的臉上暴怒的表情……”

      小桃掩住嘴唇。

      寧遠(yuǎn)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那、那千縷老師——”

      “看著主公倒下去,碎云老師的身上噴了許多血,將臣和椋的表情……我沒法思考,身體自動拔出刀子,擋住了他們!

      “我擋在他們兩人中間,心里亂極了。將臣推我,大吼著叫我躲開;椋冷冷地看著我,問‘連你都站在他們那邊?’我不知說什么才好,只想攔住他們,然后、事情就發(fā)生了……”千縷說不下去了。

      “碎云老師按住我,求我放過椋!睂⒊祭淅涞亟涌,“我拒絕,大喊著一定要親手殺了椋給父親報仇,結(jié)果碎云老師用匕首刺入了自己身體。她笑著對我說:一命換一命,求你了,放過椋吧!

      “老師的血濺在我身上,和父親的血混在一起,我看著滿身是血的碎云老師,還有倒在地上的父親,我想報仇?墒撬樵评蠋煱粗遥f: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睂⒊嫉穆曇粼絹碓嚼,“然后,碎云老師打昏了我!

      咬咬牙,千縷說:“我和椋撲到碎云老師身邊,她叫我們快走,屋子里動靜太大,馬上就會有追兵。她笑著說我們都長大了,她即便不在了,我們也可以活得很好……”

      “我和?粗蠋熝蕷,我怕極了,一直哭,不知怎么辦才好。椋等了一下,擦干了眼淚,突然拿出刀走向?qū)⒊肌N覕r住他,問他想干嘛;他突然就攻擊我,我只好還擊,然后周圍的武士漸漸多起來,椋邊打邊退,我追著他越跑越遠(yuǎn)……最后在城外,只剩我和他,我想到老師死了,將臣恨死了椋,而椋要?dú)⑽,就又哭起來!?br>
      “打斗中我的匕首刮傷了他的脖子,椋 摸了摸傷口嘆了口氣,猛地射出暗器,我想還擊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的功夫是他教的,始終比不上他!鼻Э|苦笑,“等我醒過來,已經(jīng)被救回來,而他不在了。對我那么好,我卻背叛了他,椋一定恨死了我!

      北玄武國.巖淵城郊。

      那天的故事說完之后,他們沉默了很久。也許他們覺得震驚,可是有什么用呢?旁人永遠(yuǎn)不會知道當(dāng)事者的感受。再說,就算眼淚流成大河,也換不回來碎云老師和主公的命,更恢復(fù)不了我們破碎的過去。

      因為碎云老師用自己的命換了椋的,他不能報仇,將臣一夜之間從孩子變成大名,他把仇恨埋在了心底。

      北椿失去父親和老師,他甚至不知道具體細(xì)節(jié),一邊是父親,一邊是老師和大師兄,無法抉擇的他選擇了大大咧咧地活下去,不再追究其它。

      我深深覺得人的命都是注定的,再怎么努力也沒用,希望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而椋,這么多年,個人在外面漂泊……

      躺在草地上,千縷嗅著夏草的香氣。小時候多少次,和椋、將臣、北椿在這里玩耍,累了就排排躺著休息,等碎云老師來喊了才知道餓和渴——為什么不能一直那樣下去呢?

      寧遠(yuǎn)這孩子現(xiàn)在非常同情我,也不來吵我了。寧遠(yuǎn),小桃,你們真幸福,沒有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人都是幸福的,你們有大把的未來和希望,而我們,我們只活在過去的回憶里。躺在這里,就能聞到童年的香味;閉上眼睛睡著,就能夢到那些過去。只有在這些時候,我才是活著的。

      沙沙。

      誰的腳步聲。寧遠(yuǎn)?剛說他不會來吵我怎么就出現(xiàn)了?……不,不對!

      千縷張開眼睛。

      隔著一片草地,初夏明媚的陽光下,一男一女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

      “咦,這里就是玄武國嗎?看起來怎么跟朱雀國好像!迸藨岩傻靥咛卟輩。

      千縷慢慢地站起來。

      “老大,我們要進(jìn)城嗎?”

      白衣的男人沒說話。

      “老大?”凌金懷疑的在他面前晃晃手掌,“老~大~?”

      “椋……?”

      努力了半晌,僅僅能夠吐出這千斤般的一個字。千縷愣愣地望著陽光下他的身影。幻覺嗎?是幻覺嗎?

      “老大!。。。 绷杞鹕钗豢跉馓剿媲按蠛。

      椋輕輕撥開她,視線始終與千縷交纏著。

      凌金的脾氣雖然暴躁,可也不敢和椋刺毛。順著他的目光,她看見了一個頭上身上滿是草屑的女忍者。咦咦咦?這是神馬狀況?

      走過去!不是剛剛還說自己的幸福就在過去,不是魂牽夢繞了整整五年,不是一個名字就害得自己心神大亂,F(xiàn)在他就在面前了,為什么身體卻動不了?!

      椋的衣角在微風(fēng)里輕輕擺動,長發(fā)整齊地束在身后,修長的手指,干凈的面容。一切一切都像五年前一樣,是夢吧,是夢吧?!他老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看我,在將臣和北椿圍著我嘰嘰喳喳的時候,在我們練習(xí)的時候,在出任務(wù)的時候,在——任何時候。

      終于,千縷垂下目光——當(dāng)然不是夢。以前的椋,沒有現(xiàn)在這般挺拔,亦沒有這股強(qiáng)勢的霸氣;最重要的,以前的椋脖子上沒有那道傷疤。

      一個字一個字地,千縷對著腳尖說:“椋,你回來了!

      “……嗯!遍5穆曇粢沧兞,沉了厚了,還帶著一點沙啞。

      凌金來回看著這兩人,心急火燎地希望南吉伽那混球現(xiàn)在在場。這到底是什么狀況啊啊啊!“老大?這人是誰?要我出手嗎?”

      仿佛剛剛注意到凌金,椋有一點慌亂,隨即又恢復(fù)平靜無波的表情:“好啊。”

      嘎?!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老大你別當(dāng)真嗎!凌金在心里怪叫。這女人顯然認(rèn)識老大,這兩人什么關(guān)系都還沒鬧清,打什么打。?

      可是椋已經(jīng)打定主意袖手旁觀的樣子,老大都發(fā)話了……啊啊,我的這張嘴啊。凌金輕輕拍了自己一巴掌。認(rèn)命地站出去:“喂,不想死就快走啊,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他……果然是恨我的吧。千縷苦笑,也是,都已經(jīng)到了今天,還能指望別的什么嗎?

      緩緩拔出匕首,千縷滿不在乎地道:“我的命,還不是你能拿得走的。”

      凌金的速度配上暗器的勁道和準(zhǔn)頭,千縷有點后悔這五年偷懶偷的太多。不過,她有一樣?xùn)|西是她沒有的。

      椋一直在原地站著,視若無睹。他好像在看,又好像不在,千縷再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金屬的撞擊聲中夾雜著縱躍的風(fēng)聲,凌金看準(zhǔn)時機(jī)旋轉(zhuǎn)著撒出千本,千縷急忙閃開,伸手到背后一摸,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沒有暗器了。敵人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開心地又一把千本撒過來。

      千縷躲得越來越艱難,如果一直躲,那肯定會有力氣不支的時候。既然這樣……她習(xí)慣性地抬手摸了摸耳垂,黯然一笑,索性站著不躲了。

      銀色的千本飛來。

      “……老大……”凌金很想抽抽。他老大既然想救人,為毛還叫自己去動手?!難不成就為了給他創(chuàng)造救美的機(jī)會?

      沒錯,椋老大在最后關(guān)頭飛身出去裝英雄鳥。抱著久違了的千縷,那股子熟悉感撲面而來。

      站定之后,椋老大第一件事是——吼人。

      “為什么不躲開!”低沉的嗓音+棺材板一號面孔。

      “躲不開!睙o所謂的聲音+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椋冷哼:“別糊弄我,我知道你的能力。”

      千縷別開臉:“我老了,身體機(jī)能下降!

      兩根手指鉗住她下巴:“你再老也不會輸給那種水準(zhǔn)!

      你妹。!凌金咬著小手絹蹲在地上罵人,老大你妹的妹的妹的妹!給你利用了還要嫌我,下次再也不跟老大出來任務(wù)了~~嗚~~~。

      千縷倔強(qiáng)地別開目光:“已經(jīng)輸了不是嗎!

      “為什么!”

      “你叫她動手的,贏了還喊什么!

      真要被這女人氣死。五年沒見,她怎么就一點兒都沒變呢?!這口氣,這調(diào)調(diào),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回答我。你明明還有暗器,為什么不用!

      凌金的耳朵豎起來了。什么?還有?不可能啊。

      “那你五年前為什么不用那暗器殺我?!”千縷終于肯正視他了。

      沉默……漸漸的,椋的臉孔泛起一點點紅暈,一點點,但還是紅了。他不自然的干咳了聲:“我失手了……”

      騙鬼去吧!凌金在旁邊無聲地吶喊。你老大會失手?!我們一組四個人圍攻你一個的同時都還有余力發(fā)呆的人,要什么樣的機(jī)會才能遇見您老失手呀!

      咦,不對,到底藏了什么暗器來的?她把那個女人上下左右仔細(xì)瞄了又瞄。

      千縷伸手摸了摸椋脖子上的傷疤,又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耳環(huán),嘆了口氣:“為什么,為什么要逼我留在這里,當(dāng)年我明明會跟你一起走的。”

      椋的目光隨著她手指流轉(zhuǎn),罷了,不要再裝了,他早該知道自己遇見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太苦了,我想你幸福!

      “嗯,我知道。”早在五年前,飛來的暗器精準(zhǔn)地刺入她耳垂,而她后來發(fā)現(xiàn)那是他的耳環(huán)的時候,她便明白了他的心意。也正因此,她憤怒異常!澳阌X得沒有你我會幸福嗎!

      “千縷……”椋嘆息。

      嗯……唔……也就是說,老大這一次是專門來利用我回收媳婦的,還回收成功了。凌金一路歪著頭想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嗯……唔……也就是說,我被老大騙出來幫忙,后來還被他嫌棄了。唔……嗯……然后自己還得提前跑回去通知大家三天后老大和老大夫人要一起回去,我還得幫他們提前收拾屋子器具。

      “他妹。。!我是后媽養(yǎng)的。。。∮羞@么使喚人的?!!”凌金仰天咆哮,路人中有幾個被她嚇了一跟頭。

      咬牙切齒地,凌金決定回去抓南吉伽回來往死里虐;南吉伽太精明捉不到的話,就去捉祖曇;祖曇打不過的話反正還有諸齁一定可以虐到。嗯!就這么辦!

      時隔五年再見到青梅竹馬的殺父仇人,果然冷靜多了。

      千縷掀桌:“冷靜個毛。!誰會冷靜啊!”

      椋坐在樹下歪著頭,怪有趣地欣賞著心上人發(fā)飆。

      怎么辦啦,將臣雖然也是個棺材臉,但是見到椋的話一定一~定會惡鬼附身了的啦!他絕對不可能冷靜的啦。

      想得腦子都變豆腐花了,一轉(zhuǎn)頭瞄見那個罪魁禍?zhǔn)卓磻虬憬蚪蛴形叮Э|跑過去把他的臉包子般揉來揉去:“笑PP啊,我是認(rèn)真在煩惱耶,你也給我想辦法!”

      將她雙手捉住,他完全不當(dāng)它一回事:“那么煩惱,干脆不要回去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其實她心里真想一走了之啊啊……

      椋為她撥撥額前的碎發(fā):“千縷,有些事,不要強(qiáng)求。”

      橫他一眼,千縷十分堅持:“有些事不能強(qiáng)求,但,有些事,我一定會努力!

      十八歲的夏季,我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還有我的求生意志;二十三歲的夏季,他回到了我身邊,帶著,我失去的一切。夏草的香味,之所以那么吸引我,也許只是因為,那是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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