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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叫王幽幽,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老爹老娘抽了什么風給我取了個這么奇怪的名字,聽起來真哀怨,與這哀怨的名字不同的是我有張圓圓的笑臉,誰看了都說這丫頭真有福氣。福氣是什么我還來不及體會,就在例行去銀行工作的某一天為了保護一個快要被車撞到的小弟弟我的靈魂上了天。
痛嗎?真的不痛,當巨大的沖擊將我的身軀撞的飛離地面時我只看到藍色的天空詭異的透著金色的光芒,當好人真的能進天堂嗎?我不要上天堂,我只是下意識的推開那個小男孩,沒想到我會死啊,我要我嘮嘮叨叨的老爹老媽,萬般不愿下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度恢復(fù)意識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個才5、6歲的小女孩,初臨貴地一般人會怎么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得裝傻,不因為別的,只因為這里的所有人我都不認識,這地方的所有擺設(shè)我倒在電視劇中有所心得,古代嘛,但誰來告訴我,為什么所有的話我都聽不懂?面對我傻傻的表情倒是有個婦人喜極而泣,說的話我聽不懂,可她溫暖的懷抱告訴我,我大概是她大難不死的孩子。
一年年過去,我在這個時代長大了。我必須得說以前人家說我有福氣大概是指我會中這千萬分之一的概率?
咳咳,我先述說下我現(xiàn)在的處境,我現(xiàn)在叫王幽蘭,比王幽幽大概好聽那么一滴滴,真的只有一滴滴。再說說我現(xiàn)在處的時代,我在南宋,捂臉,我也很無力啊,來到這么一個讓人無法形容的時代,為嘛不再多給我點福氣,讓我穿到唐代去,那里的女人地位多高呀,在這里得纏足,當然不是像那種三寸金蓮,而是要纏的比較直,礙于我現(xiàn)在的家里地位比較高,為了將來能嫁出去,我只能入鄉(xiāng)隨俗把腳纏了,在纏之前我再三確定不把腳弄成什么新月形的殘廢才纏的。如果要弄成殘廢,對不起,我明確告訴我現(xiàn)在的老爹老娘我愿意重新去投胎,我就不相信了,每次都弄到要纏腳的時代?面對面帶觀音般微笑卻金箍棒般堅硬的話語,爹娘無語了,在為我纏足后就找了個據(jù)說在皇室待過的老媽媽來教導我何為女兒之道,務(wù)必要把我培養(yǎng)成大家閨秀。
什么叫大家閨秀?在一連僵硬表情像埃及木乃伊的老媽媽的教導下我知道了,就是沒任何行為能力,在家靠父母,出門靠丈夫,丈夫死了靠兒子,總之沒有自身想法那就對了。意識到這點,我豁然開朗了,這還不容易嗎?我當年在大學那可是話劇社的,干別的不行,“裝”這可是拿手好戲。裝其實也是一門學問,想當年,我曾經(jīng)仔細分析過,與“裝B”相比“裝A”溫柔型更是我擅長的。于是在我14歲那年家里來了不少聞名而來的媒婆,聞名?對,您沒看錯,我以溫柔孝順出名了。
來求親的人很多,父母再三挑選后一臉喜色的通知我他們決定將我嫁到陸家去。哪個陸家?我故作羞澀的問道,父親撫著他那把小胡子,得意的說“陸游,陸務(wù)觀,當世奇才!”
去TMD,老娘覺得一個霹靂打到了頭上,我不敢置信的對老爹說:“爹,陸務(wù)觀已經(jīng)娶妻了吧?”他老婆也很有名啊,唐婉嘛,地球人都知道,癡情的不得了的一對。
“他前妻不得婆母歡心,兼之無所出,已經(jīng)被陸家休棄,吾兒秀外慧中為陸家老婦人所喜愛,近日特派人來求親!边@個古代老爹還笑瞇瞇的和中了大獎一樣。
陸家老夫人?我腦子里模糊的顯現(xiàn)了一個古代中年婦女的身影,那老太婆一臉嚴肅和死了全家一樣,我見到她一眼懶得看第二眼就低下了頭,怎么?難道她喜歡一個不會說話的木頭人?早說啊,我穿越前給她帶個日本最新機器人來。
我保持著最得體的微笑對我現(xiàn)在的爹娘說:“爹娘,咱家最高的是不是我的繡樓?”娘不解其意的點點頭。
我滿意的點點頭,很有禮貌的行了個禮,施施然的在爹娘的微笑中回到了自己的繡樓,回去后我啥也沒做,就是把貼身的丫鬟叫來,把她們平常哈了很久的首飾分給她們,然后讓她們出去。再然后我吃了頓飽飯,天知道為了當大家閨秀,我多久沒這么痛快的吃了。再然后我給自己畫了個美美的妝,走向了繡樓的窗戶。
你要問我干嘛?廢話嘛不是,跳樓。『吞仆裣啾,這王氏簡直就是個奇葩嘛,自己丈夫不愛她,居然能一點不耽誤和她生了一大堆孩子。晚年還找了個姓楊的妾,據(jù)說陸游給這個妾都寫過詩就是給王氏沒寫過。就這樣王氏還能活到70多,她不是奇人誰是?為了將她的傳奇早早結(jié)束掉,我決定早點到地府排隊去投胎。
看到我站在窗口衣袂飄飄的身影爹娘驚慌了,大聲呼叫著,我微笑著說:“讓我嫁給陸游,沒門,所以我決定走窗戶了!
娘哭叫著說只要我下來一切好說,誰信呢?這古代我是受夠了,就說說上廁所吧,惡心死人了,算了,不想了,剛吃飽。我縱身一躍跳了下去,最后一個想法是我可以回現(xiàn)代了吧?哪怕得去當農(nóng)民我都認了,天朝的農(nóng)民都比南宋的小姐幸福!
等我再醒來,我只想說TMD,居然還在我那個破屋子,唯一不同的就是窗戶釘死了。我那個便宜老娘守著我在哭,我費力的抬起頭看看自己的腿。哦,買疙瘩,雙腿都斷了!
看到我醒了,便宜老娘急急忙忙去叫我那個爹,爹來了,看著我恨鐵不成鋼的說:“陸家聽聞你做出此等丟人現(xiàn)眼之事就把庚帖要了回去,這門大好的婚事就這樣讓你自己作沒了!
太好了,我終于不用去做那朵奇葩了。我大大的松口氣,大概是這事鬧的太大了,我醒來沒多久老爹就讓人送我到鄉(xiāng)下去了。身邊的丫鬟都為我難過,說是我這輩子就這么毀了,沒人愿意娶我了,我很高興啊,一輩子不嫁人我也不愿意去嫁給那個人,這些古代人都是精神病!
鄉(xiāng)下空氣很好,在鄉(xiāng)下我就是家里的老大,我終于和久違了的自由重逢了。一日,我正在鄉(xiāng)間漫步,幾匹馬從我身邊路過,揚起的灰塵讓我嗆咳不止,我邊揮散著浮土邊用英文咒罵著:“你們這幫狗娘養(yǎng)的!”每當在古代要罵人的時候我就很慶幸雖然我沒過六級,但至少看電影學會了罵這句帶有正宗牛津腔的英文!
為首的男子停住馬,皺著一雙濃眉看著我,我無辜的瞅瞅他,我就不相信有人聽懂我說的話!那個男子突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笑的那叫開心。半晌后他問我:“小娘子貴姓?”
我故作羞澀的趕緊離去了,開玩笑,在這里誰會無緣無故的和陌生男人搭訕。课夷敲曇呀(jīng)壞的不能再壞了,我可不愿意再壞點,萬一再壞點我那老爹不讓我繼續(xù)在鄉(xiāng)下撒野怎么辦?
半年后我還是被接回家了,到家后我就被緊鑼密鼓的裝修一新,你要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被迷昏了。等再度醒來我就是在一個吹吹打打的花轎上。TMD,我奮力和暈暈沉沉的腦袋作戰(zhàn)著。大概聽到我在轎子里掙扎聲,送嫁的養(yǎng)娘小聲的對我說:“小娘子您別動啊,趙家姑爺已經(jīng)在往你這看了。您可要想想含辛茹苦的老爺夫人!
哦?不是陸游?那我就放心了,與其給個不出名的人去做個打醬油的夫人,總好過在歷史上留下尷尬名聲的打醬油夫人,我釋然了。
婚禮在我的配合下舉行的很順利,在洞房等待新郎的時候我得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我嫁的這個人是個死了老婆的宗室!而且也是我們當?shù)爻隽嗣奈娜!這樣一個人干嘛要娶我?我打了無數(shù)的問號。
洞房中我終于見到了這人的真面目,哈哈,原來是那個在鄉(xiāng)間見到的人!他笑著讓所有下人出去,問我:“夫人除了會罵狗娘養(yǎng)的還會不會罵別的,譬如說shit之類的?”
哦,我明白了,我了解了,我開悟了,我雞凍的沖過去抓住他的手:“同志,是你嗎?”
“我沒入黨,充其量只能算你老鄉(xiāng)!”他顯得比我鎮(zhèn)定多了。
“沒關(guān)系,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我還沒從雞凍的情緒中緩回來。
“好的,現(xiàn)在哭完一會別哭!边@廝怎么奇怪的看著我?
沒過多久我就知道是為什么了。
“你…你要干什么?”“我娶老婆你說我要干嘛?”“啊…不可以碰那里!薄澳沁@里好不好?”
在一陣酥麻過后我就感到了一陣劇痛,TMD誰說的只有一點點痛,我嘩的眼淚就掉出來了。這混蛋喘息著親吻著我的雙眼,舔掉我的眼淚,嘟嘟囔囔的說:“剛才讓你哭完的,這會又哭!”
“你知道個P!”
“好啦,一會就好!”
算這廝說話算話,一會我就感覺好多了,甚至還發(fā)出了有些那為情的嚶嚀聲,該死的,如果不看到這廝得意的笑臉該多好!
婚后生活你問我滿意不?我不那么滿意,作為一個根正苗紅受過祖國多年教育的人會對做個封建的腐敗的宗室婦滿意?你問我是不是愿意重新再換一個?我使勁搖頭,能在這腐朽的朝代找到個老鄉(xiāng)是多么的不容易!據(jù)我的判斷,這廝雖死活不說他的來歷,但不是上海人就是四川人,因為對老婆那可是很有些小男人做派的,在我懷孕時他在沒人時那可是百般服侍的,如果只能在這兒生活找這么個人也還是不錯!就拿這廝的話來說他這條件放到現(xiàn)代也是剛剛的!
首先他是“官二代”(正兒八經(jīng)的宗室),其次他還不是紈绔子弟(書畫也是很出名的),最后他還很有錢(家有良田萬頃)。面對臭屁的他,我故作深沉的說:“知道我以前的身世不?我每天過手的錢要用保險箱裝!边@廝很懷疑,但是這話是真的,我話沒說全,我是在銀行干工作的,不過我就不說我就讓你去猜!
年底,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降生了,滿月時陸游來恭賀,我才知道他們兩人原本還是不錯的朋友!嘿,這世界真是奇了,什么人都能撞到一起去。陸游走后我家孩兒他爹帶來一個消息,翻過年陸游就要娶妻了,新娘子家和我娘家一條街,也是姓王的,據(jù)說也是以溫順孝順出名,我有些驚悚,難道此王非彼王?我那腿白斷了?面對著我有些癡呆的面容,孩子爹不滿意了,嚷嚷著他已經(jīng)當和尚許久了,要過難得的夫妻生活。在他的溫柔下我將那點思緒飄到了九霄云外…
沒過多久陸游就和王氏成親了,再沒過多久,王氏懷孕了,我當時覺得很不可思議,再怎么著,他也稍稍堅持一段時間吧!我問正在畫兒子的孩子爹說:“陸務(wù)觀不是特愛那個唐婉嗎?他還能這么快讓別的女人懷孕?”
專心作畫的趙某人漫不經(jīng)心的說:“這你就不懂,風流才子嘛!”
我恍然大悟,就是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開的意思嘛,我明白!
又過了幾日,娘來看我,說說坊間的傳言,我才知道唐婉也嫁人了,也是嫁個個姓趙的,我很有些奇怪,唐婉在歷史上是再度嫁了人的我知道,可是嫁的是誰我始終沒留意過,問孩子爹他卻臉色有些奇怪,連聲說不知道。我有些摒棄他,知道就知道唄,還不告訴我,真不夠意思!但這事我沒糾葛幾天,因為又有孕了,古代就這點不好,想避孕都沒法。在吐得昏天黑地中唐婉是誰我早想不起來了。
又過了三年,我的兒子和女兒滿地跑了,孩子爹給我念首詩,說是陸游和唐婉在沈園相遇作的,我一聽,這我知道呀,釵頭鳳嘛!這簡直,這簡直是怎么說呢?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開的經(jīng)典之作?作為一個根正苗紅一夫一妻制熏陶長大的祖國花骨朵我明確表示秦檜聽說書法也很好絕對是真事!
隔年,聽說唐婉過世了,該怎么說呢?我有些惆悵,這人我曾經(jīng)見過一面,溫婉出眾,才色雙絕,如果她能在天朝培養(yǎng)下多好,別那么死心眼,聽說她后面丈夫?qū)λ埠芎玫。但同時也慶幸,幸虧她沒到天朝培養(yǎng)過,要不然估計和我差不多得沒門走窗戶!
一年年過去,陸游出去做官了,孩子爹和他偶然有書信來往,我開始還會問問,后來連問都懶得問了,再后來我是年齡越來越大,根本不太想起來這么個人。只是恍惚聽著陸游一個50多歲的糟老頭還娶了個小妾,還生了孩子,我再一次慶幸當初跳窗戶是對的!
在我家孩子爹60大壽的時候陸游作為他的好友出席了,這是我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陸游本人,這人倒長的不錯,一臉正氣,挺符合他憂國憂民的形象。他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就過去了,畢竟那么多年了,這點小事怎么可能放在心中!
他的王夫人和我聊了會,這女子雖然看著溫婉,可能是我心理的原因我總覺得她透著那么一股悲哀,她看著我的孫女很喜歡,想給她家孫子定我家孫女,我堅決回絕了,她有些驚奇,畢竟她家孫子也是在我們當?shù)睾艹雒摹?br>
我堅定的說了我這一生從未對任何人說的話:“你孫子如何我不清楚,但若論嫁人,我不會將我家任何一個女孩嫁到你家去,你家的男子可以做憂國憂民的詩人,卻不適合做鍋碗瓢盆的夫君!”王夫人沒說什么告辭了,大概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南宋女人她覺得我是個有毛病的人吧?畢竟陸家大名傳天下的,但是我就是不愿,不愿去和這樣一家人有任何的牽扯。我欣賞陸游的詩文,敬重他為國為民的勇氣,卻始終不理解他對待女人的態(tài)度!
這之后陸家和我們趙家來往的漸漸少了,大概是我上次說的話王氏告訴陸游了,這有什么關(guān)系?我這一生難道都不能說一句真話?孩子他爹沒說我什么,聽到我嘮叨只是拿來一件外套幫我穿上,說了句:“天冷,別著涼!”
我開始昏昏沉沉了,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突然有一天我想起一個問題,我問守在我身邊的孩子爹:“唐婉歷史上是嫁的姓趙的嗎?”孩子爹鄭重的點點頭。
嗯,看來歷史真的沒變,我合上雙眼神思越飛越遠,好像看到了那年藍色透著金色的天空。
趙士程撫著妻子逐漸冷去的手,溫熱的眼淚一滴滴的掉下,他沒有告訴她,歷史上那個姓趙的就應(yīng)該是他!他本來應(yīng)該娶唐婉的,如果沒有那句“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沒有那雙璀璨如星的眼睛他真的會跟隨命運的腳步娶唐婉的。他輕輕地親了親妻子不再紅潤的雙唇,鄭重的對她說:“別只罵那一句,我這些年教了你那么多句罵人的英文,下輩子再見的時候多說幾句!”
三個月后,趙士程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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