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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比克與小豬》(半童話,半夢話)
作者:遠(yuǎn)霄
01~
比克有個(gè)秘密,他有一只小豬!
有小豬不是秘密,秘密的是,他有一只會說話的小豬!
比克可不記得什么時(shí)候養(yǎng)過它,因?yàn)楫?dāng)他發(fā)現(xiàn)時(shí),小豬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那一天他又與爸爸吵了架,不過他完全說不出話,總是被罵。腦子里亂的很,像是一團(tuán)被搗爛的芝士,他反駁不出,垂頭喪氣的跑回房去。
真討厭!他踹開房門走進(jìn)去,想要喝杯水,然后那只赤裸裸的粉色家伙就這樣山現(xiàn)在了眼前。
“哎嘿!”比克先是一愣,隨即大叫了起來,“你是誰?四條腿的家伙,不要趴在我的桌上!”
“比克,我是小豬!狈枢洁降哪樕隙际强蓯鄣男θ,語氣就像是與比克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比克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一步步的走了過去,拽起了它的兩條小短腿,一瞬間將它倒著拎了起來。
“你…你是哺乳類?嘿,你居然會說話!”
“那當(dāng)然!喂,快放開你粗魯?shù)氖?”
比克松了手,小豬便摔到床上。它幾下站了起來,抖抖身上的毛(雖然豬毛短的可憐),問到:“比克,你好嗎?”
“不,我并不好……”比克在床邊跪了下來,將下巴放在柔軟的床上,對上了小豬黑亮的小眼睛。
“你能和我聊聊嗎?”
“當(dāng)然!毙∝i回答時(shí),帶著它那一族特有的“嚕!甭,但它的笑容是可愛的。
從此,比克有了一個(gè)天大的秘密——他有一只會說話的小豬!
02~
“比克,你這混帳家伙在做什么!趕快從你的窩里給我滾出來!”比克的父親憤怒的在樓下咆哮著,厚重的皮鞋將樓梯踢的“嗵嗵”做響,恨不能將墻也踢山洞來。比克快速的將小豬藏進(jìn)衣柜里,這才慢騰騰的走—下樓去。
“嘿,你究竟在做什么,整天都不出門去?……你怎么不說話?該死的我在問你說話,你這個(gè)豬腦子!”
“哦,行行好吧艾倫!”比克的母親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將土豆泥放在餐桌上:“你不要這樣天天對著他大喊大叫,你嚇到他啦!”
“我嚇到他?得了吧!”艾倫狠狠的盛了一勺土豆泥,煩躁的咆哮著,“根本就沒人愿意和他玩!我真懷疑他是不是豬腦子,每天聽不見他說話,卻聽見他在房里學(xué)豬叫!哦,上帝啊,行行好吧。”
“艾倫,他是你的兒子!”
“得了吧,我從沒生過這樣的蠢貨!”艾倫狠狠的一捶桌子,站起身子出門去了。
“嘿,比克,”比克的母親在他身邊蹲下來,伸手摸他的頭發(fā),“你最近是怎么了,為什么不和朋友玩?考試還交白卷……你說話啊!
比克使勁的搖頭,站起身子轉(zhuǎn)向樓上跑去,比克的母親急的在樓下跺腳,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比克聽見她說“這個(gè)笨東西!”
比克把身體靠的門上,感覺很勞累,身子沉重的往下滑,直到跌坐在地板上,依舊找不到安全感。
小豬用它的鼻子拱開衣柜門,慢慢的走到他身邊:“比克,你好嗎?”
“不,我不好!北瓤藢⑺Я似饋,緊緊的圈在懷里,輕聲的嘆息。
“比克,你為什么不和朋友們玩?”“我不喜歡和他們一起玩,因?yàn)樗麄冋f臟話!可如果我不一起說,就會被當(dāng)成傻子。……但是,小豬你知道,我不愛講粗話,我不希望自己將來變成爸爸那樣。”比克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著自己不和群的原因。
“那么還有女孩子,她們都是溫柔的小姐啊,不會像男孩子似的那么粗魯!
“你說的愛利絲她們嗎?哦,不!她們表面上溫柔,可她們喜歡聚在一起偷偷說別人的壞話,她們像媽媽。”
“比克,你這樣可不好……”小豬用它胖胖的蹄子按住比克的手,“不和朋友玩總是不行的,你會被當(dāng)成怪人看待。況且你一個(gè)人也會很孤單。”
“不是還有你嗎,小豬?我不想他們在一起,就是這樣。”比克認(rèn)真的說,眼睛一眨也不眨,“小豬,只有和你說話我才覺的快樂,我只需要你一個(gè)就足夠了……所以我不能讓大家發(fā)現(xiàn)你,不然你一定會受傷害的!”
03~
夜晚降臨了,比克的父親喝的酩酊大醉,他粗魯?shù)慕辛R著,踢開了家里的房門。不知道他是不是吃多了炸豬排,因?yàn)樗粫R“蠢豬”。比克把自己和小豬藏在被子里,緊緊的相互抱著,對小豬也對自己說:“沒事的,沒事的,我們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然而緊閉的房門還是被踢開,醉醺醺的父親闖了進(jìn)來,他掀開比克的被子,將他從里面抖了出來。
“嘿,看見了吧,他真的養(yǎng)了一頭豬!……你這個(gè)瘋子!
比克驚呆了,他麻木的抱著小豬,珍惜并且充滿保護(hù),但這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一一 一瞬間,無數(shù)的人影涌了進(jìn)來!從房門,從窗子,從身衣柜里,甚至是從床底下!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他們嘶叫并且呼喊著,說的都是比克聽不懂的話。
比克被撕扯著拽到院子里,院子的中間點(diǎn)著火,周圍全是面目猙獰的人。他緊緊的抱著小豬,松也不松。 ,
“比克是個(gè)怪孩子!”
“比克養(yǎng)了一頭豬,他不和朋友玩,也不說話!”
“他人概是被惡魔俯了身,哦,上帝啊,原諒他吧!
他們在說什么?比克很害怕,他完全聽不懂。
“比克,比克!蹦赣H的腦袋從人群里伸了出來,帶著好象純潔的表情對他說,“比克,乖孩子,快松開你的手,離開它!
誰?離開誰?小豬嗎?
比克看了看白己懷里的小豬,又看了看那堆火,激動的爆發(fā)了!
“不!絕不!你們這些惡魔!你們想做什么,想把它烤了嗎?”
“比克……比克,”小豬的眼睛閃亮的,真實(shí)并且單純,“放開我吧,你會受到傷害的!
“不!絕不!”比克的回答是堅(jiān)定的,但現(xiàn)實(shí)由不得他來控制,人群像潮水一樣壓了上來,生生的將他們分開了。
他們用繩子栓住小豬的四條腿,將它倒過來,一只手拉一根繩子,然后開始了儀式般的吼叫。
“呼!嘿!呼!嘿!………”
小豬被繩子掙的飛起,落下,飛起,落下……
“撲、通,撲、通……”它一下下的撞擊在地面上,那聲音好象是心跳聲,像是比克的心跳聲。它抽搐了。
但它的眼睛還是清澈的,它看著比克,依舊微笑著,但它死了。
“小豬,小豬!……”比克呼喊它,帶著詢問和乞求的口氣呼喊它,但它不能回答,它死了。
肩膀上的力氣壓的比克動彈不得,他的臉被迫貼在地面上,全都是泥土,所以眼淚流過的地方,有一條溝,清晰的可怕。
人群散了,一個(gè)也不剩,只剩下燃盡了的火堆還在固執(zhí)的“噼啪”做響。小豬死了,但比克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因?yàn)樗B(yǎng)了小豬嗎,還是因?yàn)樾∝i會說話?……然而他愛小豬啊,愛那個(gè)粉嘟嘟的小身子,愛那雙單純而明亮的眼睛。它在他覺的無助的時(shí)候出現(xiàn),然后站在那里問他:“比克,你好嗎?”
不,比克不好!小豬死了,再也沒有人能聽懂他說話了,他無處可以訴說,沒有人會懂他。
兩顆心,一個(gè)身,如此而己啊……
《比克和小豬》完
“比克是比克,小豬還是比克,是懦弱的比克分離出來的堅(jiān)強(qiáng)、樂觀的粘神。但現(xiàn)實(shí)里叫什么?好象叫做精神的分裂。
除了比克以外,所有的人都想殺死小豬以‘救’他,但他們正在扼殺的,其實(shí)就是比克啊。
一個(gè)身軀兩顆心,兩顆心也在一個(gè)身軀里,都是一樣的……
不論死去的是誰,都是一個(gè)人啊。不過是將一個(gè)人的精神扼殺掉一半,使他更加的殘缺。
他可憐的自己被扼殺了,他甚至不明白為什么人家這樣做,他沒有妨礙到任何人。
這種事,除了白己,外人怎么會知道呢?
只有白己知道!
爸爸你不會明白的,老師和朋友也不懂。醫(yī)生就更不曉得了,他只知道完成他的工作啊。
爸爸你殺的是我,不是小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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