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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這一年的江南春天,似乎格外粘人。綿綿的細雨,雖然早就在意料之中,但是這樣的陰濕卻還是讓人措手不及。仔細品味,空氣中竟有雨水夾雜著木屑的香氣,心曠神怡。
李尋歡默默地靠在船的一邊,隨手挑起船艙的竹簾,似是在欣賞江上被霧氣籠罩的美景。他不為發(fā)覺的嘆了一口氣,遙想著千里外的長安。
東來,他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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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一場飄雪不知是在誰的皺眉中又快快化了。春天,大概就在李園主人的一陣陣咳嗽聲中來了。
卓東來正在書案旁整理著這一年李園的賬務(wù),聽著腳步聲,輕快且?guī)еσ。沒有抬頭就知道一定是李尋歡又是想到了討酒喝的絕妙理由。
“東來,你看,春天來了,我可不可以喝點酒慶祝一下。俊
卓東來覺得臉上一陣抽搐,“第一片葉子落地的時候,你要慶祝;最后一片葉子落地你還要慶祝。下雪了你要慶祝,雪化了你還要慶祝,F(xiàn)在,竟然又說春天來了,前輩,你能不能有點創(chuàng)意?再說,梅大夫特意囑咐說要管好你的酒。”
李尋歡沖著卓東來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任憑是曾經(jīng)叱咤江湖,使人聞風(fēng)喪膽的紫氣東來也對這樣的笑容毫無辦法。“可是東來,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喝酒了!
李尋歡在轉(zhuǎn)身的時候,還是無意中看到卓東來正在看到賬本旁邊整整齊齊的擺著幾封信。其實,卓東來本來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司馬超群。這是李尋歡的第一反應(yīng)。
就算是他早已不過問江湖之事,就算是大鏢局早就解散,司馬超群早已行蹤不明,卓東來早已跟大鏢局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從骨子里透出的不安全感還是不倦的生長出來。也許是害怕,可是害怕什么呢?要是讓東來從自己還是事業(yè)中做選擇,是怕東來會放棄自己么,還是害怕司馬超群會帶走東來?
突然又覺得自己的假設(shè)太過無聊,李尋歡自己安慰自己,似乎我還是應(yīng)該有一定自信的。
只是這幾天,長安大鏢局在江南重新起航的消息傳的是沸沸揚揚,而從江南來李園的信更是越來越頻繁。李尋歡的不安全感越來越重。
當(dāng)然,這些事情,卓東來沒有說,李尋歡是絕對不會問的,他們之間,早已穿越了生死,那種信任更像是一種默契?墒悄欠N似乎是天生的不安全感,從來都與信任與否無關(guān)。
“好吧,就許你只喝一點,還要是梅大夫的藥酒!
等卓東來再見到李尋歡的時候,看到的絕不是一個只喝了一點藥酒的風(fēng)流探花,而是……一坨喝的爛醉的泥!面對卓爺越來越紫的臉色,那陀泥竟然還不知悔改,吵嚷著接著要酒喝。“這是怎么回事?”卓東來冷冷的問李尋歡身旁的下人,表現(xiàn)的異常平靜,而下人們都知道,這一般只是卓爺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而已,紛紛大氣都不敢喘。
氣的卓東來拂袖而去。
可是,李尋歡怎么會醉呢?所以,等卓東來不放心從紫樓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李尋歡已經(jīng)不在了。只留下一封,策馬江南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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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們的探花郎,就這么一個人孤單單的負氣出走了。
當(dāng)然了,以探花郎的才智和思維,他一下江南的真正目的,又有誰知道呢。
好吧…鑒于大家紛紛表示上面這貨不能做文章的結(jié)局
于是,表哥在江南都怎么幫了大鏢局的過程實在是不想寫了,就補一個歡卓溫馨的結(jié)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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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是飄蕩在江心的豪華游船,艙內(nèi)寂靜又肅殺。
卓東來終是放心不下一路尋了來。他就猜到李尋歡的出走和自己有關(guān)。那么,就一定是有關(guān)大鏢局的事情。之前,他就頻頻收到司馬超群的信,說大鏢局現(xiàn)在四面受敵,請他回去重新主持。他沒有對李尋歡講起,并且一直猶豫,其實,不是放不下曾今的兄弟決裂的痛楚,也不是不再喜歡以前大鏢局的江湖歲月,只是現(xiàn)在,他更喜歡的是李園執(zhí)手的溫暖,是那個白衣公子偶爾的孩子般的微笑。
答案其實早已經(jīng)有了,可是就在他準備回信司馬超群,要拒絕他請求的時候,李尋歡竟然跑了。
他想到李尋歡是去解決大鏢局的麻煩,卻沒想到竟然解決的這么徹底,徹底到不顧及自己。所以當(dāng)他終于找到李尋歡的時候,李尋歡幾乎渾身的血跡。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卓東來早已顧不上了,他要帶回李尋歡,回到他們來時的地方。
紫衣男子一言不發(fā)的擦拭著一柄精致的刀。他旁邊的白衣男子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低下了頭。
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李尋歡輕聲的喚了一聲東來,打破了船內(nèi)的沉默。
卓東來嘆了一口氣道,轉(zhuǎn)頭看向他的眼睛,“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是江湖上知道小李飛刀尚在人世,會有多少仇家聞風(fēng)而至,李園會有多少腥風(fēng)血雨,我們……”卓東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好不容易而來的平靜生活就會被打破。更何況,你竟然又讓自己受傷……”
李尋歡走到卓東來身邊,張張嘴想解釋些什么,卻只是從背后圈住他,下巴抵到他的肩膀,“東來放心,我的傷不是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么,而且我這次,沒用飛刀……”他怎么能對他說,其實只是怕他離開自己,其實只是怕他受到傷害,其實只是想讓他了無牽掛的永遠和他在一起……
卓東來像是感受到了李尋歡的小心思,握了握他的手道,“大鏢局的事,和我再沒有關(guān)系了。”
此生惟愿與君攜手,看遍每一季花開花落漲潮落潮。
是你讓我看透這茫茫塵世,從此江湖紛爭再與我無關(guān)。
相伴終老,是一個多么滄桑卻又溫馨甜蜜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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