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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個盛夏悄然而至,安凱臣如往年一般以避暑的名義前往位于太平洋海域的夢幻之島度過為期三個月的假期。其實度假只是一個幌子,每年必去的原因是為了安全度過“雙重人格期”,保證這一秘密不外泄。
凱臣獨自坐在私人專機上,遙望著艙外漂浮而過的層層白云。不知不覺間,機窗的玻璃上浮現(xiàn)出那張熟悉的笑靨。
“令揚!”凱臣伸手想要抓住窗上的身影,觸碰到的卻是冰冷的玻璃。他失落地抽回手,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
三年了,令揚離開他們已經(jīng)三年了。春去冬來,任憑他們?nèi)绾螌ふ,依然杳無音訊。
令揚,你在哪里?你可曾知道我們是如何地思念著你。∧汶x開了,沒有留下支字片語就這樣消失在我們的生活中,將我們的快樂一并帶走,只留下悲傷和痛苦陪伴。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將我們的承諾丟在風(fēng)中,一去不復(fù)返!令揚……
嘀嘀——
手機里傳來短信的提示音,打斷了凱臣懷念的思緒。拿起手機,按下確認(rèn)鍵,久違的笑意浮上嘴角。
凱臣:我想你現(xiàn)在一定在前往夢幻島的路上,一切要小心哦!聽烈說最近你的精神不太好,我開了點藥,過兩天會派人送到島上給你!注意身體!
希瑞
是希瑞的關(guān)愛短信。雖然在令揚離開后的第二年他們五人就因為忙于各自的事業(yè)而各奔東西,平時見面的機會也很少,可是彼此間的感情一點也沒有因為距離的阻隔而有所遞減,對某人的愛也是如此。三年來他們常常會談起他,一起回憶有他陪伴的日子,雖然每次關(guān)于他的話題都以悲傷無語而告終,可是他們依然想要談起他。雖然他的離開在五顆快樂的心上刻下了傷痛的痕跡,而這痕跡或許是永遠抹殺不了,也掩蓋不掉的,可是他們卻從未放棄過尋找他的念頭。依然為他執(zhí)著,依然無怨無悔。
凱臣將信息存入檔案信息里。
第50條。
自從令揚離開后,互發(fā)短信成了維系東邦人感情的方法。這已經(jīng)是他們發(fā)給他的第50條短信了。
50條短信,50句溫暖人心的話。
支字片語間,流淌的是關(guān)切的心,傳達的是親切的情。每當(dāng)他感到煩惱的時候,這些信息就是力量的源泉。一遍又一遍地讀著自家伙伴的消息,就如同他們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給予他新生的力量。
同樣的,凱臣在存儲后,總是習(xí)慣性的將信息轉(zhuǎn)發(fā)到另一只手機上。雖然這只手機至今仍安靜地躺在異人館二樓的某個房間里,而它的主人也不會看到這些短信,可是凱臣依然會那樣做。因為他想要把令揚錯過的片段統(tǒng)統(tǒng)存儲在他的手機里,等到令揚回來的時候,他就可以看著短信將過往的點點滴滴一一告訴他,然后自負地看著他懊惱的神情,丟下一句:“誰讓你離開我們的,看!錯過了那么多溫馨的片段吧!”接著再將他緊緊地擁入懷中,送上“歡迎回來”的吻。這該是多么美好的畫面!
令揚,你會回來的!一定會!
凱臣安頓好行李后,獨自走到海邊散步。柔和的海風(fēng)撲面而來,吹亂了額前的絲絲黑發(fā),也掀起了封存的往昔。
還記得某年的夏日,一同大戰(zhàn)夢幻之島,一起經(jīng)歷了生死劫難!皧Z島”片段歷歷在目,宛如發(fā)生在昨天,如今只剩他一人形單影只。共同的誓言言猶在耳,而今只有簌簌的海浪聲縈繞耳際。
令揚!何時我們才能一起回到這里,重拾往昔的美好!
不知從幾時起,凱臣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每每在想起他的時候,感嘆諸多,或許在真實的感情面前,人都有脆弱的時候吧!
凱臣苦笑著甩甩了頭,試圖將感傷的情緒丟入層層波濤中,隨波而逝。不經(jīng)意間,巖石邊飄動的紅色裙擺劫住了他的視線。
是一個紅衣女子。
凱臣本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只是面對一個渾身濕透、昏迷不醒的女人不管,實在非君子所為。再者,這座島地處隱秘,又是無政權(quán)管轄之地,如果放著她不管,恐怕她只有等死的命了。
算了,既然讓他碰到也是緣分。
凱臣抱起渾身濕嗒嗒的女子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回到別墅,凱臣將這位身份不明的女子安置在客房的床上,吩咐傭人幫她換掉濕衣服,又讓家庭醫(yī)生為她檢查了一下。正欲離去之即,自女子手中滑落而出的項鏈吊墜讓凱臣的心一下子波濤洶涌起來。
“這……”凱臣執(zhí)起那只吊墜反復(fù)地看著,又從自己的襯衣里掏出頸上佩帶著的項鏈。
兩只造型相同的吊墜上刻著共同的誓言:讓青春烈火燃燒永恒,讓生命閃電劃過天邊;向浩瀚星空許下諾言,讓年輕的心永不改變;讓青春烈火燃燒永恒,讓生命閃電劃過天邊;用所有熱情換回時間,讓年輕的夢沒有終點!
“令揚,這是令揚的!”凱臣有些激動。這是三年來第一次重新見到令揚的吊墜,這也意味著他們或許可以找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再次回到可愛的異人小屋,找回消逝的快樂,而眼前的女子就是實現(xiàn)這一切的紐帶。
“好好照顧她!”凱臣稍稍平復(fù)了自己激動的情緒,吩咐完傭人,快步走出房間,同時撥通了希瑞的電話。
“希瑞……”
傍晚時分,夢幻之島的停機坪上迎來了它的另一位產(chǎn)權(quán)所有者——“神醫(yī)”曲希瑞。
“凱臣,那個女人在哪兒?”希瑞步出機艙,劈頭就問。
“在屋里。還有我不是凱臣!”語氣冷得如冰一般。
“哦!是凱!”希瑞很快意識到此刻的凱臣已經(jīng)轉(zhuǎn)換到了第二人格——凱。
兩人先后回到別墅,希瑞放下行李,隨凱直奔客房。
“沒錯!這的確是令揚的!”希瑞在看過女子的吊墜后得出了同凱臣一樣的結(jié)論。
“她什么時候會醒?我要問她那個家伙在哪兒?那個無情無義的家伙!”凱嘴上罵著令揚的無情,眼中卻盡是悲傷的神情。
“凱!”希瑞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把話咽了回去。他自己又何嘗不痛心呢,“凱,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幫她作個全身檢查!
凱沒有多言,轉(zhuǎn)身而去。
這是今天第二次踏上這片充斥著無限回憶的沙灘。皎潔的月光灑向平靜的海面,將整片沙灘映襯的更為凄美。
夏日的晚風(fēng)吹來,夾雜著些許溫溫的涼爽。
明明是夏夜,為何會感到如此冷呢!心靈深處浮起一陣寒意。
是什么讓我感到害怕?是什么?
凱無聲地自問。
這樣的感覺在失去令揚的某個夜晚浮現(xiàn)過,從未如此害怕失去一個人,即使面對生死關(guān)頭也不曾害怕過。那一晚是真的怕了。那一刻,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沒有令揚的日子,失去他就像失去了生活的重心,不知如何是好。
無論如何地呼喊著令揚的名字,終究還是失去了他。于是在害怕中學(xué)會堅強。
現(xiàn)在有機會找回他了,為何害怕的感覺又再度浮現(xiàn)呢?
是害怕無法面對他的笑顏嗎?是害怕自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失控嗎?還是害怕他再次的離開呢?抑或是……
凱仰躺在柔軟的沙灘上,直面著漫天的星光。
令揚,你是否也在仰望著這片星空呢?你會盼望著重聚嗎?
夜,寂靜無聲;心,暗潮洶涌!
“希瑞,她怎么樣?還沒醒嗎?”回到別墅,正碰上希瑞下樓來,凱冷冷地問道。
“基本正常,只是撞到頭昏了過去,明天應(yīng)該就會蘇醒的!”希瑞平靜地解說著女子的病情,眉宇間隱約流露出些許的憂愁。
或許是太關(guān)注女子的情況了,凱并未察覺希瑞臉上異樣的神情。
時鐘緩慢地指向三點。今天,今天,我就可以得知令揚的消息了,只有幾個小時的等待了!
令揚,我們很快就可以見面了,你等我!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告訴你,有好多好多事想要和你分享,好想你!
凱臣靜靜地躺在床上,兩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等待著晨曦的來臨。
太陽老兄似乎有意躲著凱臣,懶洋洋地從地平線上探出小半個腦袋,偷窺著海面的平靜。
“凱臣,她醒了!”希瑞踏著早晨的腳步興沖沖地趕到凱臣的房間。
“太好了!”兩人疾步走向樓道盡頭的那扇希望之門。
女子自昏睡中緩緩睜開雙眸,淺灰色的眸子里空洞一片。
“你醒了!”凱臣推門而入,“快告訴我令揚在哪里?”
凱臣一把抓住女子的肩膀,氣魄攝人。
“你……你是誰?”女子顯然還沒弄清狀況,嚇到了,空洞的眼眸里驚慌一片。
“令揚在哪里?令揚在哪里?快說!”凱臣拼命地追問著同一個問題,女子害怕地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凱臣,你別嚇壞她了!”希瑞拉開情緒激動地凱臣,坐到床頭。
“你別怕,他沒有惡意,只是太想知道那個人的下落了!”希瑞用溫和的口吻低訴著,輕輕地拉開被褥。
女子似乎平靜了些,探出頭來,看著希瑞。
“你別怕。我是曲希瑞,他是安凱臣,是這座島嶼的主人,是他發(fā)現(xiàn)你昏倒在沙灘上的!毕H鹄^續(xù)著安撫和解釋的工作,“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你怎么會受傷的?”
女子遲疑地望著希瑞,看著希瑞溫柔的眼神,安心了許多。
“我……我叫蜜雪兒•安,是沛希列斯公國(太平洋上某個小島國)的貴族后裔!迸泳従彽莱鲎约旱纳矸,“我們的國家發(fā)生了動亂,我們一家逃了出來,然后,然后……”
女子顯露出痛苦的神情,額頭上冒出顆顆汗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希瑞察覺了女子的異樣,關(guān)切地問。
“頭,頭好痛!我……想不起來,之后的事想不起來!”疼痛似乎愈發(fā)猛烈起來,蜜雪兒雙手環(huán)住頭,不斷地打著。
“別急!別急!我看看!”希瑞阻止蜜雪兒的動作,為她稍做檢查,替她打了一針止痛劑。
須臾,頭痛的癥狀緩解了一些,感激地看著希瑞。
“之后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嗎?”希瑞試著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后來,后來,我們碰到了海盜,有兩個人……兩個人……”蜜雪兒的臉上又是烏云一片。
“兩個人,兩個人怎么樣?”
“后來……后來……我想不起來,想不起來!”蜜雪兒痛苦地埋下頭,不愿再想。
“那個人是令揚,對不對?他在哪?在哪兒?”在一旁站立多時的凱臣終于按奈不住,沖到蜜雪兒的面前,逼問道。
“令揚?誰是令揚?”蜜雪兒有些懼怕地回避著凱臣犀利的目光,低聲問。
“少裝蒜,你這根項鏈的主人就是展令揚,你還說不知道?”凱臣指著女子手中緊拽不放的項鏈,有些慍怒。
“項鏈?” 蜜雪兒朝自己的手心看去,發(fā)現(xiàn)掌心里的心形吊墜,“這……是我的,是我的!”
蜜雪兒拼命護著項鏈,她不知道項鏈從何而來,只是本能地覺得是很重要的東西,項鏈的主人是很特別的人,可是他是誰,怎么也想不起來。
“什么?這明明是令揚的,除了我們六個人有這樣的項鏈,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一條一模一樣的了!你快從實招來,他在哪?在哪兒?”凱臣目露兇光,讓人不寒而栗。
“凱臣,你真的嚇壞她了!”希瑞有些同情女子的處境,他可以了解凱臣的心情,不過對于他的做法實在是不怎么贊同。
“我不知道,不知道!” 蜜雪兒害怕地蜷縮到墻角,瑟瑟發(fā)抖。
“你快說他在哪里,令揚究竟在什么地方?”凱臣步步緊逼,呵斥道。
“安凱臣,你冷靜一點!”希瑞一把將情緒失控的凱臣拉出房間。
“凱臣,你是怎么了?一向冷靜自制的你怎么如此暴躁起來?”希瑞并沒有責(zé)怪他的意思,只是凱臣的反常讓他有些擔(dān)心。
“對不起,希瑞!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碰到和他有關(guān)的事,我就不能自已了!”凱臣無力地靠在墻上,輕輕呢喃。
“凱臣!”希瑞搭上凱臣的微微顫抖的肩膀,想要安撫他,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每每想起失去令揚的那個夜晚,心就會不自覺地痛起來,吃多少止痛藥都于事無補。
“我沒事!”凱臣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勉強擠出笑容,回應(yīng)希瑞的關(guān)切目光,“她為什么會想不起來昏迷前的事?”
“可能是因為昏迷前頭部受到猛烈的撞擊,導(dǎo)致部分血管破裂,有幾根腦神經(jīng)被血塊壓住了,從而喪失了部分記憶!”希瑞解釋道,“其實昨天幫她做檢查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她腦中的血塊,也在擔(dān)心會有什么后遺癥出現(xiàn),沒想到真的出了問題!
“那會好嗎?要多久才能恢復(fù)記憶?”凱臣繼續(xù)追問。
“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年!因為血塊所處的位置不太好,不便動手術(shù),只能靠藥物治療!”
“幾年?!”凱臣再次無力地靠上墻頭。
上天。∧阍趺纯梢阅敲礆埲!你讓她帶著令揚的項鏈來到我的身邊,為什么又要讓她失憶呢?難道真的要捉弄我們,看我們痛苦,才甘心嗎?
令揚,何時才能看到你的笑臉,何時才能回到從前呢?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凱臣捶打著墻面,淚水滴落在地板上。
“凱臣!你不要這樣!”希瑞抱住痛苦的凱臣,給他慰籍,“我會想辦法治好她的,我保證!”
“希瑞!”凱臣躲進希瑞的懷中失聲痛哭。
只有在希瑞的面前,他才能真正釋放自我,放縱內(nèi)心最真實的情感。
“凱臣,明天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手術(shù),必須先離開幾天,我開了藥給蜜雪兒,暫時讓她休息幾天,好好照顧她,不要再刺激她了,這樣對她的病情不好。如果太急功近利的話,可能在她的心理上造成陰影,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希瑞將凱臣送回房間,倒了一杯白蘭地給他。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逼她的!你放心去吧!”凱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出了門。
一連三天安凱臣都沒有出現(xiàn)在蜜雪兒的房間,也沒有逼問她那個叫“令揚”的人的下落,只是派人照料她的生活起居。蜜雪兒也一天一天康復(fù)起來。
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蜜雪兒披上外衣,步出別墅,想要好好感受一下午后的溫暖。
島上的迷人景色深深地吸引了蜜雪兒的目光,芳草萋萋,鳥語花香,彩蝶翩翩,一片寧靜祥和。
順著迂回曲折的小徑走出郁郁叢林,一大片蔚藍的海呈現(xiàn)眼前。
好美!
紅日的光輝潑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一陣風(fēng)過,掀起圈圈漣漪。
蜜雪兒佇立在海邊,感受著海風(fēng)拂過臉頰的涼爽,呼吸著澀澀的空氣。她脫下鞋子,小心翼翼地提起群擺,踏入清澈的海水中。
冰涼怡人!好清爽!好愜意!
美妙的感覺包圍著她,連空氣都是美好的。蜜雪兒閉上雙眸,悠揚的歌聲渲瀉而出。
她忘我地吟唱著,吟唱快樂,吟唱感動。
沙灘的另一頭,一個孤獨的身影投置在水面上,悲傷隨處可見。
天使般的歌聲飄過凱臣的耳際,為他寂寞的心中帶來一絲溫暖。
凱臣循聲而去,與女子相視而立。
蜜雪兒收住歌聲,驚慌地望著凱臣,對于前幾天發(fā)生的事依然心有余悸。她本想轉(zhuǎn)身離去,出于禮貌她沒有,再者,迄今為止,她還沒有機會當(dāng)面感謝這位“冷面恩人”!
蜜雪兒移動腳步,緩緩走向?qū)γ娴陌矂P臣。
“安先生……”
“剛剛是你在唱歌?”凱臣搶先開了口,語氣冰冷到底。
“是的,我打擾到你了!對不起!” 蜜雪兒轉(zhuǎn)身快速往回走。
“等一下!”凱臣攔住了她的去路。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唱歌了!” 蜜雪兒誤以為自己的歌聲冒犯了安凱臣,害怕地倒退幾步。
“我沒有惡意,只是……”
“什么?”
“我想請你再唱一次剛才的那首歌,可以嗎?”凱臣別過頭,不愿蜜雪兒看到他臉上難過神情,語氣比先前軟了許多。
“為什么?”“冰雕先生”的別樣反應(yīng),讓蜜雪兒很是好奇,話一出口,又后悔起來。
真是多管閑事,萬一惹他生氣,又要遭殃了!
蜜雪兒偷偷地瞄了一眼安凱臣,等待著他的反應(yīng)。
“因為……因為在你的歌聲里,我想到他!”凱臣面向大海,任憑海風(fēng)吹亂他的黑發(fā)。
“他。俊 蜜雪兒疑惑,怯怯地問,“是令揚嗎?”
“你記起來!快告訴我令揚在哪兒?”凱臣神色緊張,一把抓住蜜雪兒的胳膊。
“好疼!” 蜜雪兒用力掙脫出凱臣的手,揉著紅紅的手臂,一臉氣憤地看著安凱臣,卻赫然發(fā)現(xiàn)他那微微發(fā)抖的雙肩和滿眼的悲傷。莫名的心疼涌上心頭。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凱臣為自己方才的舉動表示道歉。
“我真的想不起來項鏈?zhǔn)钦l給我的,我也不知道令揚是誰?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真是對不起! 蜜雪兒為難地看著無助的安凱臣,“我想他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你的至愛!”
凱臣沒有贅言,依然遙望著海面。
動人的歌聲再次響起。
凱臣感激地回眸蜜雪兒。
蜜雪兒宛爾回應(yīng)。
柔美的歌聲,迷人的海景,悲傷的心!
是夜,靜謐而深沉。寧夏的夜晚,如仲夏夜一般神秘和夢幻,讓人浮想聯(lián)翩。
海邊別墅里有兩個人無法安然入睡。凱靜靜地坐在窗臺上,淺啜手中的白蘭地,滿腦子都是令揚的影子,揮之不去,掩蓋不掉,就這樣任憑思緒飄向遠方,不愿多想。
隔壁的窗臺上同樣坐著可人兒。蜜雪兒撥弄著頸上的項鏈,指尖劃過吊墜上鐫刻的誓言,回味著海邊的那一幕景象。她曾經(jīng)被他的霸氣所嚇到,她曾經(jīng)因為他的粗魯舉動而討厭他,她曾經(jīng)連和他相遇都覺得厭惡,可是今天的他卻是一個不同以往的安凱臣,他只是一個受傷的小孩,一個脆弱的逃亡者。他們相識的時間并不算長,充其量也只有幾面之緣,她也不知道他和那個“令揚”之間的種種過往,但是那雙寫滿哀傷的黑眸中,她深切地感受到了,感受到他的無助、感受到他的傷痛、感受到他的等待。
她突然痛恨自己失去記憶,痛恨自己不能幫助他,痛恨自己除了看他痛苦,什么也辦不到。
蜜雪兒努力回想著空白的記憶,逃亡前的動亂,無情的王族奪權(quán)之爭,殘忍的手足相殘,所有的畫面如回放的電影一般浮現(xiàn)腦海中。
“我逃了出來,上了船,然后……然后……” 蜜雪兒低聲喃喃自語。
記憶突然開始混亂,朦朧中看見一個身影,微笑著向她走來,畫面跟著模糊起來,無盡的頭痛接踵而來。
“我要想起來,要想起來!” 蜜雪兒使勁捶打著疼痛欲裂的頭,拼命地回想著。
頭痛愈發(fā)厲害,所有的畫面瞬間消失,記憶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蜜雪兒從窗臺上滾到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身。
“你怎么了?”聽到響聲,凱立即趕了過來,一腳揣開房門,看到滿地打滾的蜜雪兒。跑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安置到床上,“你怎么了?”
“頭……頭好痛!” 蜜雪兒擠出幾個字,被咬住的紅唇微微滲出殷紅的血絲。
“來,吃藥!”凱立即拿出希瑞留下的藥片,讓她服下。
十幾分鐘后,病情似乎得到了緩解,蜜雪兒痛苦的表情漸漸舒展開來,人也輕松了不少。
“沒事了!”依舊是冷冷的口氣,只是冷漠中夾雜著一絲關(guān)心。
“我沒事了,謝謝!” 蜜雪兒微笑著回答。
“怎么突然頭痛起來?”凱想要知道是否病情有了起伏,斟酌著是否要希瑞趕回來,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打擾好伙伴的工作。
“沒什么,我只是想要試著想以前的事,想要……” 蜜雪兒解釋著,話說了一半?yún)s收了口。
“想要什么?”凱追問。
“沒什么!” 蜜雪兒心虛地低下頭。
想要為你快些想起以前,想要為你想起令揚,想要為你……
這些話,只能暗藏心底,要如何說出口呢?
“別太勉強了!”丟下一句半安慰的話,凱退出了蜜雪兒的房間。
蜜雪兒有些詫異,接著是舒心一笑。
雖然冷漠如往昔,酷到徹底,她卻感到了那暗暗藏于其中的一絲溫柔,一絲關(guān)心。
接下去的日子,蜜雪兒和安凱臣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很少有交集。只是每天午后時分,蜜雪兒會習(xí)慣性地漫步到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海邊,唱起那最愛的歌。歌亦如歌,唯一不同的是如今是為他而唱,無論他是否聽得見,只想為他唱。
樹蔭下一個修長的身影按時出現(xiàn),倚樹而立,細細聆聽這天籟之音,在歌聲中感受心靈的慰籍,回憶最愛的過往。
感傷的吟唱者,傷感的聆聽者,甜美的歌聲回蕩在午后的海面上,悠悠的、柔柔的……
一日復(fù)一日,不知不覺間蜜雪兒已在島上住了兩星期,對周圍的一切也很熟識了。
午餐過后,蜜雪兒一如往昔來到海邊,唱起那動人的歌曲。
凱臣依然準(zhǔn)時到達最佳聆聽席,藏身于樹蔭中,欣賞這午后的序曲。
今天的歌聲與平日有些許的不同,少了一份柔美,多了一份離別的哀傷,時不時摻雜著零星的不舍。
凱臣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自樹后探出身來,悄無聲息地走向醉心于演唱的蜜雪兒。
一曲罷,蜜雪兒緩緩睜開眼睛,正欲離去。一轉(zhuǎn)身與迎面而來的安凱臣撞個正著,向后倒去。
見狀,凱臣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攔住她的小蠻腰,蜜雪兒順勢倒入凱臣的懷中。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凱臣的臉,帥氣的臉龐輪廓分明,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炯然有神的黑眸,眉宇間不同凡人的傲氣,僅此容貌就可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之絕世美男。
驚魂未定的蜜雪兒看得有些淺醉,兩抹紅暈浮現(xiàn)雙頰。
“你不要緊吧!”凱臣扶正晃晃悠悠的蜜雪兒,關(guān)心地問。
“啊!沒事!沒事!” 蜜雪兒為自己的失態(tài)感到羞愧,難為情地別過頭去。
“你……有什么心事嗎?”凱臣無意窺探別人的心事,只是自剛才的歌聲中,那絲離別的愁緒讓他心痛。
“我……我……” 蜜雪兒欲言又止,她轉(zhuǎn)身直視著凱臣,,眸底盡是不舍和悲傷,“我想要回到自己的國家去!”
“回家?”凱臣有些失落,他早知道蜜雪兒遲早是要回去的,只是沒想到離別來的如此快。她的離去意味著自己又將孤單一人,不再有她的歌聲相伴,他多想要她再留一段日子,至少不要讓他一個人呆在島上,,可是他沒有權(quán)利這樣要求,他也不想禁錮著她,因為思念家人的痛苦沒有人會比他感受得更為真切。從他離開的那刻起,思念從未停止過,“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凱臣恢復(fù)冷冷的表情,不再多言,徑直往別墅方向走去。
“等一下!” 蜜雪兒心急地叫著,快步跑到凱臣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還有什么事?”凱臣問。
“我……我想請你親自送我回去,可以嗎?” 蜜雪兒說出最后的請求。
凱臣的眸底閃過一絲喜悅,不過很快就逝去了。
既然最終都是要離開的,何必再留戀呢!
“對不起!明天我會很忙,我會安排別人送你的!”說著,丟下蜜雪兒,獨自一人繼續(xù)未走完的路。
“我想你送我!求你!請你送我,好嗎?” 蜜雪兒拉住凱臣的右臂,哀求著,淚水早已洶涌而出。
凱臣收住離去的腳步,望著淚流滿面的蜜雪兒,那雙寫滿乞求的雙眸無助地看著他,些許不忍浮上心頭,“好吧!”
“謝謝!” 蜜雪兒松開手,呆立在原地。
望著凱臣漸行漸遠的背影,無窮的悲傷再次襲上心頭。對于他的感情是什么?自己都說不明白。只是面對分離,心頭的痛難以言語。
翌日清晨,溫暖的陽光灑向島上的每一寸土地。蜜雪兒整理好床鋪,依依不舍地環(huán)視著每一個角落,雖然住在這里的時間很短,可是難舍之情已溢于言表。
關(guān)上門,蜜雪兒深吸一口氣,朝大門外走去。
安凱臣早已打點好一切,靜靜地等在“圣的亞號”的船頭。
黑色緊身皮褲配同色系的絲質(zhì)襯衫,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安凱臣修長的曲線。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GUCCI今夏最新款的太陽眼睛,將深邃的黑眸藏于其后。
凱臣輕靠在欄桿上,陽光下的他格外耀眼奪目。
蜜雪兒登上“圣的亞號”,凱臣收起錨,全線起航。船漸漸駛離港口。
望著漸行漸遠的海島,蜜雪兒心頭酸酸的,淚水不爭氣地滑落眼眶。
“給!”凱臣設(shè)定好坐標(biāo)后,讓船處于自動駕駛狀態(tài),重新回到甲板上,體貼地遞上紙巾。
“謝謝!” 蜜雪兒微笑著接過,擦拭著眼角殘留的淚水,“我有點舍不得!雖然住的時間不長,可是我已經(jīng)愛上這座島了!”
還有它的主人。只是這后半句她沒有勇氣說不口,只能在心底默念。
“隨時歡迎你來啊!我可沒說過不許來訪的話喲!”凱臣的心情出奇的好,話也比平常多了起來。
他笑了!這是他們相識以來,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蜜雪兒看得有些出神,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沒看過帥哥嗎?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凱臣笑得更歡了,眼中盡是捉弄人成功的興奮。
“哪有?” 蜜雪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方才驚覺自己被捉弄了。
“呵!”凱臣眺望湛藍的海水,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你笑的時候很溫柔哦!” 蜜雪兒倚在船頭,輕輕地說。
“呃?”凱臣一下子有點反應(yīng)遲鈍,沒找出合適的話接應(yīng)。
“你應(yīng)該多笑,這樣不會讓人覺得很難親近,會更讓人喜歡!” 蜜雪兒轉(zhuǎn)頭望著凱臣的雙眸,甜甜地笑著。
凱臣垂下眼簾,神情憂郁了起來,“自從令揚離開后,我的快樂也被帶走了!沒有令揚,我笑不出來!”
“你們曾經(jīng)很幸福吧!有你這樣珍惜他,疼愛他,他一定很快樂,很滿足!” 蜜雪兒用羨慕的口吻輕訴道。
“幸福?我曾經(jīng)相信幸福近在咫尺,只要有令揚在,幸福觸手可及?墒且凰查g,令揚退出了我的舞臺,幸福也跟著飛走了,只留下痛和無盡的等待!”
“你們感情一定很好!”
“令揚就像是一束光芒射進我的生命里,帶來溫暖,帶來感動,我終于學(xué)會什么是想要珍惜的感覺,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币坏┨峒傲顡P,凱臣的眼神再度黯淡下來。
“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離開的原因,才會選擇離開你的,因為和最愛的人分別是最最痛苦的事!” 蜜雪兒低下頭,看著海面上的滾滾波濤。
此刻的我正在經(jīng)歷著這樣的痛楚!
“不管為了什么,就這樣不辭而別總是不對的。有什么事我們不能一起面對呢?多少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們都一起走過來,如今卻丟下我們獨自逃開!不可原諒!”凱臣忿忿地呢喃,眼角卻分明涌出晶瑩的淚。
“凱臣……啊!”船身突然猛地搖晃起來,將蜜雪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你待在這,我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直覺告訴凱臣,這樣的晃動絕非普通的事件,他們的船被攻擊了。
蜜雪兒鄭重地點了點頭。
凱臣疾步向駕駛艙走去。
十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游走,屏幕上顯示出一排排數(shù)據(jù)。
“可惡!右螺旋槳被魚雷擊中了!”凱臣快速啟動自我修復(fù)程序,同時打開了雷達。
雷達中心出現(xiàn)一個亮點,正疾速朝“圣的亞號”而來。
“什么人?”凱臣暗自思索。
“!救命!”甲板上傳來一聲呼喊。
凱臣快速跑向蜜雪兒所在的位置,一上甲板就看見四個黑衣男子站在船頭,其中一人正用手上的槍抵住蜜雪兒的太陽穴。
“你們是什么人?放開她!”凱臣大聲呵斥著,如撒旦一般,渾身散發(fā)出濃重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安凱臣?”站在最前面的男子開了口。
“是又如何?”凱臣步步逼近。
“很好!要你的命!”說著拔出手槍,對著凱臣扣動扳機。
安凱臣縱身一躍輕松躲過,拔出腰間的特制手槍,準(zhǔn)備反擊。
“我勸你最好乖乖地束手就擒,要不然這小妞可就要到閻王爺那兒報道了!”那位挾持人質(zhì)的仁兄出聲威脅道。
凱臣果然有所顧及,不敢輕舉妄動。
那名看似頭目的男子走上前將凱臣的槍丟入海中,冰冷的槍口對準(zhǔn)了凱臣的心臟。
“不要——” 蜜雪兒拼命地掙扎著,失聲大叫。
砰——
一聲槍響,周圍的一切安靜了下來。蜜雪兒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滿腦子都是凱臣受傷的影子。
殷紅的血順著甲板流到蜜雪兒的腳邊。蜜雪兒顫抖著伸出手觸摸那依然溫?zé)岬难路鸨怀殡x了靈魂一般,拼命地哭喊起來。
“凱臣!凱臣!”
“我在這!”
蜜雪兒被人打橫抱起。
“凱臣?” 蜜雪兒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安凱臣,完全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本能地轉(zhuǎn)頭去看那血河的源頭,卻發(fā)現(xiàn)倒在血泊中的是方才那名男子。
“謝啦!”凱臣將蜜雪兒抱到竹椅上,回頭對身后的人說著。
蜜雪兒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凱臣身后已站了四個外貌長相絲毫不比他遜色的男子,其中一個是曾經(jīng)幫她檢查身體的藍眸男子。
“還沒完呢!”曲希瑞上前搭住凱臣的肩膀,伸手指了指那艘給“圣的亞號”親密下馬威的潛水艇。
“交給我咯!”凱臣自負地回了希瑞一眼,按下手中的遙控器。一聲巨響后,可憐的潛水艇瞬間化為烏有,這下真的要潛水了。
“烈、希瑞、君凡、以農(nóng),你們怎么來了?”凱臣微笑地看著自家的好伙伴。
“小烈烈說最近有事發(fā)生,還很嚴(yán)重哦!我們就去島上找你咯,沒想到你已經(jīng)出航了,所以我們就追來了!”“大嘴公”向以農(nóng)搶先回答。
“看樣子,我們來的還真是時候呢!要不是人家領(lǐng)航到這,恐怕這會兒就見不到我們家凱臣的英容笑貌咯!”南宮烈變相地夸著自己的“預(yù)知”能力。
“哼!”凱臣不以為然地嗤哼道,眼中卻盡是感激之情。
“凱臣!哎喲!” 蜜雪兒剛想喚回凱臣的注意力,一用力,椅子散了架?蓱z的竹椅老兄受過剛剛那陣撞擊后,早就內(nèi)傷不輕了,勉強支撐在那里,這會兒又受到蜜雪兒的壓力,自然不堪重負,散了一地。
“蜜雪兒!”凱臣一個箭步上前,想要接住她,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蜜雪兒被摔在了地上,更不湊巧的是,她的頭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鐵欄桿上,暈了過去。
“蜜雪兒!蜜雪兒!”凱臣扶起昏迷不醒的蜜雪兒,心急地喚著。
“我看看!”希瑞俯下身,檢查著她的頭部。
“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只是暈過去了,讓他休息一下就會醒的!”希瑞示意凱臣將她抱到房間里。
安置好蜜雪兒后,凱臣回到了伙伴們中間。
“知道是誰所為嗎?”烈關(guān)心地問。
“應(yīng)該是商業(yè)上的仇家!”凱臣猜想。
“不過,能跟到這里來的確不簡單,我回去幫你查一下!”君凡將調(diào)好的酒遞給伙伴們。
“嗯!
“有令揚的消息嗎?”凱臣問。
沒有回答。
眾人再次陷入痛苦中……
“凱臣!” 蜜雪兒自夢中驚醒過來,坐起身,又是一陣暈眩。蜜雪兒輕輕搖著頭,突然腦海中不斷涌出畫面填補著記憶的那段空白。所有的一切剎那間清晰起來。
“令揚!” 蜜雪兒急忙下床,跑向凱臣的房間。
“凱臣,我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蜜雪兒一路叫喊著沖進安凱臣的房間。
一屋子的人滿臉驚愕地看著衣衫不整的蜜雪兒飛奔而入的模樣,停止了剛才的話題。
“你說什么?”凱臣急忙問。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令揚是誰了!” 蜜雪兒興奮地說著,手中緊緊地拽著那根項鏈。
“令揚在哪兒?”五個人一同出聲問道。
“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哪里,我只知道我們遇險的時候,有兩個人上船救了我們。一個是有著一頭齊腰銀發(fā)的外國男子,另一個是黑發(fā)的中國人。我聽見那個銀發(fā)男子叫他‘令揚’! 蜜雪兒回憶道。
“是IVAN和令揚,那后來呢?”以農(nóng)追問。
“他們和海盜打斗的時候,令揚的項鏈掉在了船上,被我揀到了,我想要還給他,所以獨自駕船隨他們而去,沒想到在途中碰到了暴風(fēng)雨,船觸礁沉沒了,我被卷入了海水中。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你的島了!” 蜜雪兒繼續(xù)說道。
“令揚的船往什么方向去了?”
“應(yīng)該是臺灣的方向!
“臺灣!”五個人異口同聲,語氣中喜悅之情可見一斑。
終于知道令揚的去向了!太好了!
“凱臣,我們先坐船去臺灣,你送蜜雪兒回去后,再來追我們,好不好?”烈提出大家分頭行動的計劃。
“好!我馬上就會追上你們的!”凱臣將希瑞他們送上另一條船,“記住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
“放心!”船上的四人鄭重地點頭。
船飛快地駛離了“圣的亞號”,消失在層層浪花中。
“我們也要加快速度了!”凱臣回到駕駛艙,加快了行駛速度。
……
“要走了嗎?” 蜜雪兒不舍地望著凱臣。
“嗯!我要去找他!
“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他的,因為你是如此地思念著他。這個給你!” 蜜雪兒將手中的項鏈交到凱臣的手心,“找到令揚的時候,重新替他帶上,這是你們幸福的象征!”
“謝謝你!我會找到他的。我真的要走了!”凱臣轉(zhuǎn)身向碼頭走去。
“凱臣!”
“什么?”凱臣回眸。
蜜雪兒飛奔上前,輕輕地吻上他的薄唇。
凱臣怔怔地站在原地,一下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
“蜜……”
“你會記得我嗎?凱臣。寂寞的時候偶爾想想我好嗎?” 蜜雪兒將頭埋進凱臣的懷中,不愿讓他看到自己哭泣的臉。
“我不會忘記你的歌聲,更不會忘記曾經(jīng)有一個女孩傾心為我歌唱!”凱臣溫柔地撫摸著蜜雪兒的頭。
“謝謝!” 蜜雪兒逃離凱臣的懷抱,頭也不回地向遠處跑去。
她不愿回頭,因為她知道一旦重新觸及那雙黑眸,就很難再放下;她也不愿說再見,因為她知道這一生都不會再有機會和他再見了,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段插曲,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主旋律;她更不愿讓他看見自己的淚水,因為她想要把最美的笑容留給他,即使他只有在無聊時才會想起她,她也滿足了!
只要他幸福,足矣!
望著蜜雪兒飛奔而去的身影,凱臣輕嘆一聲,轉(zhuǎn)身登上“圣的亞號”準(zhǔn)備返航。
“安凱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你要幸福!” 蜜雪兒面對大海呼喊著。海風(fēng)吹干她的兩行清淚,卻吹不去心頭永遠的遺憾。
再一次為他唱起最愛的歌!就這樣,用自己的歌聲為他送行,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恍惚間,凱臣聽到遙遠的海岸深處熟悉的女聲飄來,淡淡的……柔柔的……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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