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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蔽易钕矚g的一句話。
Maple問我:“這句話是哪里的?”
我想了半天,一點印象也沒有,只得攤攤手:“我就記得這一句。”
Maple笑起來。她笑的時候總是先嘴角微微上翹,很奇特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譏誚,然后眼里透出一絲笑意來,卻讓人拿不準那絲笑意究竟是微笑還是嘲笑。
我習(xí)慣了她這樣笑,所以只做沒有看到。
她姿態(tài)優(yōu)雅地點燃一去煙,徐徐吞吐,嘴角一直維持著那個奇特的弧度。
我也不問,只伸出手去:“給我一支。”
Maple懶懶地瞥我一眼,揚揚手中的煙,挑眉:“你要?”她說的是疑問句,這我知道,雖然語氣淡得不像是疑問句。
我舉手保證:“我不會吸進去。”
她無所謂地聳肩,扔過來一支煙:“隨便。命是你自己的!
我當(dāng)然知道命是我自己的,我也還沒有打算結(jié)束它。所以我接到煙,只是聞了聞,一股久違的熟悉的味道直接深入我的中樞神經(jīng),讓我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于是我還是打算點燃它。
Maple扔過精致的打火機來,我搖搖頭,放在桌上,轉(zhuǎn)身劃燃一根火柴。我喜歡這樣原始的方式,輕輕捻著火柴棍,慢慢旋轉(zhuǎn)著,巧妙地讓它燒盡成灰。
Maple對我的小游戲依然只是輕輕一嗤。
然后我吸上一口,很淺的一口,煙只在嘴里打了個轉(zhuǎn),便吐了出去,絲毫也沒有吸進肺里。
然而我卻嗆咳起來,一面咳一面掉下眼淚來,急忙把煙掐滅在茶杯里。很遺憾,我們家沒有煙灰缸。
淚眼朦朧中,我抬頭,望向看不甚清楚的Maple:“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吸這么重的煙!
Maple一貫地漫不經(jīng)心,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來,煙霧很奇妙地形成一個又一個圈,層層疊疊地蕩開來。
這是我和她都非常喜歡的一個小游戲,我們曾經(jīng)比過,誰吐的煙圈多,在我最不想要命的那段日子。
而后她瞟我一眼:“淡了無味。”
我僅是微笑。
手機第十二次響了起來。Maple已經(jīng)麻木到連望都不望一眼,只顧吞云吐霧。
而我接起來,第十二次拒絕了某人見面的要求。
我想,我今天的耐心到此用完了。我希望,他別再打來。
當(dāng)手機第十三次響起來的時候,我終于不勝煩擾,直接掰下電池,取出手機卡,一折,兩半。
世界清靜了。
然后我開始給我的手機換卡。
我的抽屜里有一大堆卡,多得我可以去開家店鋪賣。我有沒有說過,我這個人平時就喜歡收集東西,而且收集的都是些無聊的東西。
所以我有無數(shù)張卡可以換,只是它們中間有的已經(jīng)過期。
于是我一張一張地試。
這是很枯燥無聊的工作,不過我一點也不覺得無聊,全神貫注地重復(fù)著上卡、開機、關(guān)機、換卡的過程。
手機晶亮的屏幕突然閃了一下,然后燈光熄滅。電池耗盡。
我停下手,認真地思索了一下,開始在屋里翻箱倒柜。我記得,我還有一塊備用電池的,只是不常用它,所以也不記得放在哪兒。
我的東西向來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所以要找東西應(yīng)該是很容易的?上У氖,今天我找了三次,依然沒有找到那塊應(yīng)該存在的電池。
我坐在地板上,發(fā)了一會兒呆,再想了一遍,還是沒有答案。于是我進行了第四遍的搜索,細小到連每一個角落都不曾放過,那塊電池依然不在。
然后我決定放棄。找出充電器來給手機充電。
在電池充滿電之前,我有大概兩至三個小時的時間。我覺得有些無聊,打開冰箱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只有一些瘦肉。
再找了找,廚柜里居然還有一些皮蛋。
于是我在廚房里面耗了兩個小時,做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真的就做了一碗,Maple一向不吃這些東西。
等我吃完粥之后,電池也充滿了。
我又開始重復(fù)上卡、開機、關(guān)機、換卡的過程,不知道重復(fù)了多少次,天光都漸漸暗下來了,我終于找到一張能用的。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一抬頭,原來已經(jīng)十點了。Maple早已不在客廳里。
我扔下手機,想,今天終于能睡個好覺。
Coral忽然嘆氣,晃著手中的雜志:“唉,黃金單身漢又少了一個。”
我笑:“Coral,你的心上人又少了一個!
Coral是非常可愛的小姑娘,整天嘻嘻笑笑,指著雜志上的照片說:“這個人是我心上人!泵恳粋帥哥都是她的心上人。
Coral苦著臉,把雜志扔給我:“這個不一樣啊,這可是今年排行第一的黃金單身漢池喬陽啊。”
我淡淡地瞟了一眼雜志,“哦”了一聲。
我知道,最近池家少爺是熱門人物,不僅是經(jīng)濟版的頭條,也是娛樂版的頭條。因為池家少爺池喬陽先生被拍到與親密女友在Tiffany選購鉆戒,并且宣稱將于近期內(nèi)結(jié)婚,于是沸沸揚揚地鬧了已有兩個星期之久。
我覺得這種捕風(fēng)捉影的事甚是無聊,所以一向不加留心。
于是只微笑:“再黃金也是別人的啊。”
Coral嘆口氣,趴在桌子上,哀悼她第無數(shù)個即將踏進婚姻墳?zāi)估锏男纳先恕?br> 電話響起,我隨手接起,電話那邊的聲音很熟悉:“Megaera,你今天該來醫(yī)院的!蹦鞘俏业闹髦吾t(yī)生Dr. Lou。
我才記起今天該去例行檢查身體。于是向老板請了假。
路過雜志上照片里的那家Tiffany的時候,我忽發(fā)奇想,走了進去。
“給我一枚一克拉重的鉆戒。”
導(dǎo)購小姐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見過一個女人獨自來買鉆戒吧,但很快回過神來,非常專業(yè)地送上微笑,并替我挑選好了一枚送上來。
我也懶得看式樣,直接套進手上,拿出信用卡:“刷!
導(dǎo)購小姐再次非常奇特地瞟了我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接過卡,還卡給我的時候,有幾秒的猶豫,然而終究沒說什么。
我也不理會她。
出了珠寶店,在陽光下欣賞手上的鉆石,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于是我哼著歌走進了Dr. Lou的辦公室,他驚訝地抬頭看我:“Megaera,很少見你這么好的心情!
我微笑,當(dāng)我心情很好的時候,我是不吝嗇我的微笑的。只可惜,大部分時候,我的心情都不好。
右手在他面前一晃而過:“買了枚鉆戒哦。”
Dr. Lou的臉色很明顯地僵了一下,然后他盡量笑得若無其事,問:“最近……好嗎?”
我聽到他口氣里小心翼翼的刺探,笑得愈發(fā)地燦爛:“醫(yī)生,這不是來檢查了嗎?”
醫(yī)生的臉有些紅意,“啊”了一聲,站起身來:“請到實驗室來!
我跟著他走去實驗室,不待他指示,便自動自發(fā)地躺好,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檢查了,一切都是駕輕就熟。
被各種儀器折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Dr. Lou一邊給我抽血一邊說:“其他項目的檢查都非常正常,血液報告明天可以出來。”
我無所謂地笑笑。
一切正常。Ok,也就是說,至少還活著,還能活著。
Dr. Lou將采集的血液交給護士,吩咐她送去化驗室,又對我說:“Megaera,你的手機好像在響。”
我當(dāng)然是聽到了,只不過沒有興趣接。
然后我忽然想起,我似乎昨天才換過手機卡,于是接起來,聽到已經(jīng)耳熟到爛的聲音,不由得有點懷疑地問:“我昨天才換過卡!彼椅业男仕坪踝兏吡。
我說的是陳述句,不過對面的人顯然明白我在問什么,只嘆口氣:“今天早上你用手機打了個電話。”
哦,我想起來了。
于是我掛了電話,笑著向醫(yī)生道再見,手機還在響個不停,不過今天我的心情很好,所以我任由它響著。
后來我覺得它這樣響也著實煩人,于是一響便按接聽鍵。當(dāng)然手機自然沒有放在我耳朵邊,而是放在我背包里。
這樣反復(fù)幾次過后,打電話的人終于也耐心耗盡,放棄了。
我看了看表,真好。我可以有一個安靜的下午。
Maple嘲笑我:“你能躲到什么時候?”她說話的時候依然是在吸煙,最近她吸煙的次數(shù)多起來,以至于我無論什么時候看到她,總有一支煙在她手上,或是嘴上。
我懶洋洋地撥著電視遙控器:“誰知道呢?”
娛樂新聞忽然插播入一條最新消息。
池喬陽先生和親密女友蕭曉悠小姐共進晚餐。
畫面拍得非常清晰,清楚連蕭小姐臉上僅有一顆痣都能看到。我愣是盯著那顆痣半晌沒回過神來。
Maple笑:“喲,這位池喬陽先生長得挺帥的呀!
她難得有這么好的興致八卦,于是我笑著接話:“是呀。而且這么年輕有為,又有美人相伴,羨煞很多人啊!
Maple忽地冷笑一聲:“年輕有為?”她狠狠地吸一口煙,用力地吐出來,“還不是家里有錢!
我微笑,喝了一口鮮榨的西瓜汁,聳聳肩:“人本來就是不平等的。今天是你站在他的位置,也未必有他的成就!
Maple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時候會為這種二世祖說話了?”
“我實話實說。”
說到這兒我又怔了一下。
因為我看到了蕭小姐手上那枚鉆戒,大得閃眼。
我不由得感嘆了一聲:“這年頭,狗仔比警察還厲害!本尤煌蹬牡萌绱饲宄,到底用了多少倍的相機啊?
Maple輕聲笑起來,笑了許久,幾乎要笑得喘不過氣來了,見我奇怪地看著她,才強忍住笑:“你剛剛看清楚那枚戒指的樣式了嗎?”
樣式?到?jīng)]注意。
“很暴發(fā)戶,真的很……”Maple忽然皺眉,“池家是三代經(jīng)商,氣質(zhì)不至于這般低俗才對!
我意味深長地笑,揚揚眉:“蕭美人出身寒微。”
“原來如此。”Maple有些刻薄地揚唇。
你看,女人就是這般無聊。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也能談得這樣津津有味。
我請了七天的假去了一趟LJ。
回來后沒有意外地又接到了某人的電話,這次我很爽快地答應(yīng)見面,到是他愣了半晌,似是沒有想到我會答應(yīng)。
于是約了在Sara見面。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喝著咖啡。
我站在門口對他微微笑了一笑,他怔了一怔,我已經(jīng)坐在座位上,對服務(wù)生說:“請給我一杯鮮榨果汁!
他只是望著我,卻不開口說話。
我覺得甚是無趣,打了那么多次電話找我,不就是有話要說嘛?于是主動打破沉默:“說吧,什么事?”
他有些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這個動作讓我想笑,但及時忍住了。
“你知道……我……要……結(jié)婚了。”
他說他要,不是他想。
所以說是已經(jīng)確定的事。
我慢條斯理地喝著果汁,微微挑眉:“哦,和誰?”語氣淡得連絲感情都沒有。
他訝異地睜大眼睛看我,然后低聲說:“她!
我們都心知肚明這個“她”是誰。
其實我壓根就知道他要和誰結(jié)婚。
“很好啊。恭喜。”
他看了看我,再埋頭了幾秒,然后小心翼翼地措辭:“我的意思是,我們之間,可不可以結(jié)束了?”
“結(jié)束?”我有些好笑,“你認為呢?”
一切的一切豈是他說“結(jié)束”就可以結(jié)束的。
“可是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有什么我們也已經(jīng)還夠了!彼哪樣行q紅,顯然是憤怒。
“哦,是嗎?”我卻一點也不見激動,只輕輕淡淡地反問了一句,還夠了?真是輕描淡寫啊。
我忽然覺得這種談話一點意義也沒有,于是我站起身來,扔下足夠的鈔票:“你要結(jié)婚,就盡管結(jié)!
走出幾步,又走回去。
“我去了LJ一趟!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我。我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微笑著,嘴角牽起一個非常奇妙的弧度,像Maple微笑時的弧度,我學(xué)了好久才能笑得恰到好處。
然后我聳聳肩:“M大現(xiàn)在變了很多啊!鳖D了一頓,“不過有一個地方到是始終沒變!
他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我揚起唇:“其實你可以狼心狗肺一點。這樣,你就不用受這種折磨。”
我踩著高跟鞋,慢慢地走出Sara,刻意地,一步一步加重,落地時鞋跟清脆地“篤”地一聲,在Sara木質(zhì)的地板上格外地響亮。
她站在對街遠遠地看著我,我停住腳步,向她微笑。忽然間,淚水盈滿她的眼眶。
我有一瞬的訝異,我很驚異她居然能如此迅速地流淚,我伸手拂過自己的眼,哦,指尖干得像是沙漠中的塵粒。
不由得微笑起來。
你看,女人與女人的差別就在此。有的女人是水做的,而有的女人卻是沙做的。
客戶提案的時候,有一個家伙總是在打量著我,我站在臺上講著,屢次被他的目光盯著直想發(fā)脾氣。
終于結(jié)束之后,我迅速地離去。
去路被人阻住,一抬頭,正是剛剛那個無禮的家伙。
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口氣也不甚好:“先生,你有事?”
他也皺緊了眉頭,半晌才遲疑地問:“祁幽?”
我立刻抬頭仔細地打量他。剛剛介紹的時候用的是英文名字,他怎么會知道我的中文名字?
慢慢地覺得,這個人似乎是見過的。
他好像也確定了,有些興奮地說:“祁幽,我是卓越!
哦,卓越。講到這個名字便記起來了。M大的同學(xué)。
我公式化地微笑:“是你?真巧!
“是啊,真巧。我們還以為你已經(jīng)……”他忽然神情尷尬地住了口。
我不在意地輕笑一聲,揚眉:“以為我死了?”
見我并未生氣,他便松了口氣,繼續(xù)說了下去:“是啊。當(dāng)年你摔下樓的時候,滿身都是血,連周身的草都染紅了,醫(yī)生把你往擔(dān)架上抬的時候,你軟綿綿的,好像全身的骨頭都斷了。我們在一邊都看得腳軟!
這是我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當(dāng)時的情景,因為我摔下去之后,就昏了。
“對了,后來你都沒再回來上學(xué),怎么回事?”
我隨手整理了一下手中的資料,輕描淡寫地說:“哦,我在醫(yī)院搶救了十幾天才活過來。如今我的身體有一多半都是用鋼筋支撐的,一根骨頭戳破了我的膽,于是膽也切除了,五臟六腑都幾乎只有一少半在functioning,我在醫(yī)院躺了一年多,才能慢慢行走。醫(yī)生說,我這輩子不能有小孩,因為身體不允許了!
說到這兒,我忽然笑了起來:“其實哪來的機會有小孩呢?我每半個月要檢查一次,來確保我不會在明天死去!
卓越的神色越來越震驚,聽到后面臉色簡直都成青白色的了。他眼光驚疑不定地看著我,忽然問:“他呢?”
“他?”我歪著頭想了一想,“誰?我的記性不好!
卓越不再問了,只是臉色一直是青白色,好像恢復(fù)不過來了。
我笑笑,不再逗留:“我還有事。改天再聊!
“池家少爺居然宣布婚期推后!盡aple揚揚手中的雜志,“真是奇怪!
“哦,”我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那有什么奇怪?什么事都有變數(shù)。你最近好像對八卦雜志太感興趣了點!
Maple微笑:“No,No,No,我只對池家少爺感興趣。”
“咦?”她突然驚咦了一聲,抓著八卦雜志唰唰唰地翻得飛快,抬起頭來,呵呵直笑:“哇,真是太精彩了,這些狗仔不去當(dāng)偵探真是浪費。我跟你說啊,有人挖出了池家少爺?shù)年惸昱f事,聽說池喬陽讀大學(xué)的時候交了一個女友,兩人感情很好!
我嗤笑起來:“這算新聞?”
Maple說:“精彩的在后頭,你知道蕭曉悠小姐是誰?”
“該不會是那個女生吧?池喬陽這么長情?”
“不是,蕭小姐正是當(dāng)年那個女生最要好的朋友!
“哦,挺好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切。重點是,狗仔尋到了池少爺?shù)呐f友,指責(zé)他背著女友與她最好的朋友偷情,還被他女友當(dāng)場撞破,害了他女友終身,現(xiàn)在居然還有臉結(jié)婚!
“哇,這么嚴重。哪里找來的舊友啊,這么義憤填膺的。”
Maple驚嘆:“誰知道呢?簡直比豪門恩怨還好看。就不知道池喬陽對這篇報導(dǎo)有沒有回應(yīng)了!
我吃著水果,笑道:“池少爺不是已經(jīng)回應(yīng)了嗎?推遲婚期了啊!
“那這八卦該不是真的吧?池喬陽看起來還人模人樣的,這么人面獸心?”
“哦,那你到說錯了。他至少還是有良心的!蔽覔u頭,“他如果沒有良心,完全可以不用理會這些八卦,照常結(jié)婚就好。以他們池家的如今的地位,這么一篇小小的八卦報道沒有太大的影響!
Maple點燃一支煙,總結(jié)了一句:“還是人面獸心。”
我微笑,不與她爭。
“哎,對了,你的英文名字,Megaera,很有意思,分開就是Mega era,這么有趣的名字你怎么想到的?”
“哦。”我從窗前回頭,看向Maple,“Megaera,那是希臘神話中的復(fù)仇三女神之一!
Maple似笑非笑地飲了一口酒:“原來如此。好名字!
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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