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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當雨滴開始沿著屋檐滾落的時候,他不曾發(fā)覺。他在想一個人,而事實上他已躲了那人好些年。
閉上眼,默默勾勒記憶中的那張臉:
淺金色的眉角微揚。綴著纖長淺金色羽扇的暴風雨般的眼。英挺的鼻。薄而精致的唇。膚色是貴族標志的白。臉上有著少年特有的、尚未褪去的青澀。
他不顧一切地逃離卻只換來日以繼夜的思念。
他想他。想要他。想要那人在身邊。
但他不能。不能面對他。不能在自己做了所有那些之后再一如從前鎮(zhèn)靜自若地面對那人。
那是他必須做的,他別無選擇。但那并不意味著毫無愧疚、活得理所當然。尤其是他所做的,對那人的傷害。在他面前,自己罪無可恕。之于他,自己的行為無異于背叛。即便那是他自出生以來就被賦予的使命。
“與其躲閃逃避不如勇敢直面。躲在我這偏僻的鄉(xiāng)下破地方你就能找回內(nèi)心的平和安寧?別傻了。人活著就是要背負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是罪惡,你也得面對它、直視它。因為那是你不可脫離的一部分!
那東方女子理性的清冷嗓音在耳畔回響。
她是對的。他明白。但他做不到。
他曾見過那理性女子的鮮為人知的一面——喜極落淚、悲傷慟哭。她算得上是至情至性之人。但她仿佛始終有另一個惟理性至上的她監(jiān)管著,在重大問題面前總能無視她個人的心情、意愿,做出理性決策。哪怕是對待她自己的情感。在這點上她與老校長如此相似。也難怪那個老人會與她成為忘年交,并將她推薦給他。
她是個天生的決策者。少了她,恐怕自己達成使命的概率要小得多。
她的理性與客觀也讓他憶起那人。那人也是那樣,總是會從細枝末節(jié)中尋找線索,尋找一切可以為其所用的關鍵。他總是冷冷嘲諷著自己對于直覺的過于依賴與深信,而自己總是對他高聲吼著那是生存本能。
他與那人似乎總是在爭吵。他以為那是因為他們太不同,而事實是,他們太相似!疤嗨啤笔撬f的,他們當時都很是不以為然,而她強調(diào)要摒除表象窺其本質(zhì)。
他們都極重視家庭。一個從不吝嗇表達對家的熱愛與向往;一個極少言及,但毫無疑問會極盡一切來捍衛(wèi)家庭。
他們都怕失去。一個盡自己所能抓緊一切自己所擁有的;一個拒絕擁有,下意識地認定不去奢求便不會失去。
他們都怕被傷害。一個用熱情偽裝自己,對朋友盡可能的好,但最終仍筑了一道高墻在心底;一個用冷漠武裝自己,不讓人走進內(nèi)心,堅信不曾重視便不會被傷害。
因此,他們相似的寂寞似乎也成了必然。
窗外的雨漸小,他出神地望著窗外,嘆了口氣。這已是他今日第四次念及那人。他待在這遙遠國度的與世隔絕之地,原本是為了忘卻的。但那反而使之刻骨銘心。
他又一次嘆息,準備找些事做。
小院充斥著東方氣息,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只是他連英文母語都寫的不怎么樣,對于那象形文字更是難述亦難書。寫出藝術之美之類云云自然也就不用提了。這是那人擅長的,而不是他。
他感到有些挫敗。明明是想要擺脫、忘卻,卻總是不爭氣的一次次想起。
他茫然且毫無目的地在書齋亂轉(zhuǎn),視線隨即落在一把造型古樸的劍上。
他見過那東方女子使過那劍,她對劍的運用與自己、與西方,完全不同。對旁觀者,那是華麗絢爛的;對敵人,卻是詭異而致命的。
她曾指點過自己與那人東方劍法;谒P于西方人對東方招式的無措,而這對戰(zhàn)爭必然有益的判斷。
那人得到了兵不厭詐的精粹,而他卻只學到了形而得不到神。那東方女子對他是少有的挫敗,有些稱得上氣急敗壞地訓了他一通頑固木訥之類的話后便放棄了原有那套兵走詭道的劍法。在難得的半小時休憩之后,她自言她自己已經(jīng)完成反省,而反省的結果就是拉過他開始新的魔鬼訓練——對幾乎所有的基本劍法進行指點。劈、刺、撩、掃、截……每項都得練到她點頭為止。在她面前,連魔藥教授的嚴格與苛刻都得退居第二。
在近乎瘋狂的兩日后,是例行的比試。他開始并沒什么底氣,只是被動地應付那人,十幾回合后,他漸漸上手并處于上風。他還記得那人的眼神從輕蔑漸漸變?yōu)檎J真,再后來他甚至看到灰色的瞳孔中有慌張一閃而逝。他以簡制繁,在那人驚訝的眼神中將其擊敗。她只道是靈活運用,招式與套路雖是重要,也是基本劍法的變換與組合,關鍵是要給手中的劍注入靈魂與神韻。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那女子的特訓中戰(zhàn)勝那人。沒多久便是最終決戰(zhàn),而自決戰(zhàn)之后他再沒見過那人。
“即使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地方,只要心中有他,便會不斷念及。別妄想了。你是做不到忘卻的!
那女子清冷的語調(diào)又一次回蕩。他無奈搖頭,意圖晃掉那些話語,卻聽見推門的聲響。
今天又是她過來的日子呢。除卻送來點必要的生活用品,或許更重要的是去那間屋子看看吧。
他默默想著,準備轉(zhuǎn)身卻聽見一聲再熟悉不過的:“Harry!”
他有些震驚,隨即自嘲自己竟想念那人至出現(xiàn)了幻覺的地步,再次搖了搖頭不再去多想。
“Harry,回家吧!
那瞬間,他條件反射般僵住了,帶著滿腦的“怎么可能”轉(zhuǎn)過身去——鉑金色的短發(fā)一絲不亂,歲月似是沒有在那張精致的臉上留下痕跡,精致得一如往昔、與記憶無異。
“天……你怎么……”他睜大雙眼,一臉不可思議。
“走吧;丶摇!蹦侨松斐鲇沂,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雨后初晴,陽光灑落的那一刻,宛若天神。
他望向那人,直視著那雙暴風雨般的灰眸,那里面有著難掩的激動與欣慰,還有著難以察覺的敬畏。他的木訥突然不在了。他突然明白了那人是在害怕,害怕他的拒絕。而他知道那人其實是個自信過剩的自大狂。
他禁不住點了頭,牽住了修長手指的主人。
他看見那人唇邊的微笑,眼中的不安已一掃而盡,有的只是滿滿的暖意。一如灑落一地的陽光。
在走出院落的那刻,他無聲回望。
“她不會回來了。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蹦侨酥浪谙胧裁,“她終于是少有的沖動了一回。”
看著他仍是猶豫躊躇,那人出聲說道:“她會找到他的。她會找到他,然后帶他回家。就像我們一樣!
“也會回家……”他喃喃念著,隨即堅定地重復,“是。也會回家。”
他們漸漸走遠,小院屋頂?shù)牧鹆唛W爍著耀眼的光芒,落在青翠竹葉上的雨滴無聲墜落、滲進深棕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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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各位大人看完本文。小人感激不盡。
在“他”“他”“她”中能奮斗至此,真的真的太不容易、太令人感動至痛哭流涕了。二次感謝。
基于晉江沒法改字體,就把回響的話及小Harry的第一人稱所想換了行,獨成一部分。最后一段除外。
關于Harry的愧疚:
他殺掉了L爹。是的。L爹在此文中是反派。
關于瑪麗蘇女人:
她在最后之戰(zhàn)中犧牲掉了最愛的人。
鑒于她是個瑪麗蘇所以她可以把那個人弄回來。其實我想這樣說。
事實是她在最后將那個人放到平行空間,以避免在毀掉伏地魔老巢時把他殺死。
是的。事實就是她進不了伏地魔老巢救人,而同時為了避免伏地魔老巢里那些禍害人的玩意兒(別問到底是神馬,總之禍害人就是)跑出來,所以就集所有人之力,用前黑魔王找到某種魔法把老巢轟掉了。
還有,首行空兩格神馬的真令人頭疼,那是常識。∥!要是沒顯示首行空兩格各位大人務必告之小人改正方法,小人三次感激不盡。
以上,再次感謝各位大人看完小人在晉江的處女作。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