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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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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是血月皇室大權(quán)在握的時代,東邊有古老的羅斯帝國虎視眈眈,但聽聞他們最敬仰的戰(zhàn)神陷入了溫柔鄉(xiāng),血月皇帝終于有心思將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放在了桌面上。而西南邊的骷髏王朝則年復一年的進行著徒勞無功的進攻娛樂行為,當然這事放在作為防守方的血月帝國邊防軍身上則是苦不堪言。故事發(fā)生在一個本該擁有皇子身份,但卻被既有小人之心又有小人之腹的叔叔趕盡殺絕的青年身上。當在大雨中站在墻角抓住華麗的宮車一角的殘影之時,心已經(jīng)無法被冰冷的雨溫暖。其實很多年后,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感嘆這段年少時最純的傾心之戀的時候,花榮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其實那樣的結(jié)果對于他和姑蘇傾國而言是一個最美的結(jié)局。時間對他是優(yōu)待的,既然他無力去保住自己所愛的女人,就選擇錯過以保全各自的生命。至少活著才能再次相遇,不是嘛。
而當他行尸走肉般回到西南的邊防軍里時,除了打仗,就是尋歡作樂,風月場里無人不知道那個有著飄逸長發(fā)的青年有著最冷酷的殺人眼神,卻是最溫柔的情人,作為聽覺的動物,沒有哪個女子能逃過他磁性嗓音中出口成章的圍剿。然而一向無往不利的他,終于在調(diào)派都察院之前的最后一次瘋狂中踢到了一塊鐵板。
“那時,你母親也只有十三四歲,不過膽子卻夠大的,要知道在邊境上,雛雞可是相當紅火的生意!泵蛞豢诓,捻起一小塊核桃油酥,在味覺享受夠后繼續(xù)著,“我不知道她當時在執(zhí)行什么任務,直到她死后很久,我才在零碎的情報里大致了解了她的過去。她是骷髏雷族神殿的神官,從小在那里長大,自然就有什么身心都要奉獻給神的論調(diào)。”
“切,”還沒等對方的話完,一旁窩在火爐邊舒舒服服抱著羽毛枕的女孩就丟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別用那套文明世界的理論,我們敬神有什么不對。何況想得到祭司神殿里的神官們的臣服可不是一件簡單事情,王后殿下值得這份無上的尊敬。而且你自己不也是無條件地臣服你家大人?”
“丫頭,難道她沒教導你禮儀舉止,知不知道打斷長輩的講話是極其粗魯?shù)男袨椋俊?br>翻翻眼,想聽故事的人難得沒有回嘴,以標準的淑女話語回答道:“請您原諒我剛才過于沖動的表達,繼續(xù)您的故事。”
之后的事情,簡單而荒謬,那時的花榮只是想在回帝都前跟老情人們告?zhèn)別,順道狂歡,彼此留個紀念。而剛到花苞抽芽年紀的陌染則是第一次獨自外出完成情報遞送任務,在魚龍混雜的妓院里等待著接頭人的到來。本來她裝扮成伙房的小丫鬟,卻不知為何被老鴇一眼相中拖到前院替補崴了腳的舞姬。一場簡單的接頭,一下變得復雜起來,送信的人因為身份無法隨意接近院里當紅的舞姬,只得在外圍演一場為美一擲千金的戲碼。雖說骷髏里最多的就是黃金,但作為一個從小被培養(yǎng)出變態(tài)的金錢嗜好的人,陌染硬是冒著暴露的危險回去把錢偷回來,卻很不幸地在翻墻逃跑時遇上半醉半醒追著美人滿院跑的花榮。
“你母親真得很厲害,從來沒有人能身上綁著幾斤金幣,還身輕如燕地跳著掌上舞,再一邊找著退路!睋u搖頭,寵溺的笑容在火光中閃耀,“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卻抓不到她。雖然我那個時候很醉,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可惜她比我還先感覺到危險,居然學著院里那些花魁,腳尖顛著引誘的步子,把我騙到一處僻靜處的石桌前,跳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舞蹈。月光里的她,真是美得驚人,讓人移不開眼,只想虔誠地看著她舞蹈!
“你是只想把她弄上床吧?”
“丫頭,你太粗俗了,你怎么能這樣低俗地形容你父母最初的美好相遇?”
“你的行為只能讓你的辯白更加不被人信任。媽媽該不是用那袋金子把你給砸暈了吧?”
一向臉皮厚實到不可測的文學大師,臉紅了。事實相差不遠,當時的他酒意起,色膽壯,意圖就地將小美人染指,可惜在他剛撲捉到對方綠眸中一閃而逝的狠厲時,接下來便是腦后一痛,天旋地轉(zhuǎn)在黑暗中冒了不知道多久的星星。直到他在冷風中凍醒,發(fā)覺身邊遺落的一枚疑似來自骷髏的金幣時,終于惱火地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于是在脂粉堆里無往不勝的他,自然而然記住了那雙混雜著青澀誘惑以及冷厲,如同山中翠竹般顏色的眼眸。
“然后呢?難道象小說里那樣的千里尋美人?”支著頭,很顯然帶有粉紅色的幻想非常容易將剛剛踏入少女階段的小女生帶入那類似于神話傳說般生死相隨的美麗。鼻尖被人輕輕彈了一下,皺著眉頭不情愿地看著目前屬于她監(jiān)護人的文學大師以一個長輩的態(tài)度教育道:“該睡覺了,丫頭,睡前故事今天就到此。”
帶著鼻音小聲哼哼抱怨著,女孩在門口還是出乎意料地回身拈裙行了晚安禮,讓正端著茶杯的花榮晃了神,似乎看到另一個身影在時光中輕盈地飄然而來!叭救尽
扶住頭,這位都察院里排得上號的冷酷殺者暗自苦笑著,陌染早在八年前就在他懷里死得不能再透了。如今的一切,也許真是在冥冥中應了她的話,因果報應啊。放下茶杯,打開酒柜,拿出一瓶藏了很久的佳釀,俐落得掀開瓶塞對著自己的嘴灌了下去,抬起頭對著櫥門的玻璃上自己頹廢的身影笑得很無奈。故事并不想自己女兒所想那般,他們再次相見,是在戰(zhàn)場上,時隔六年。
初成為軍法處處長的他跟隨都察院的左監(jiān)督公子殺前往西南鎮(zhèn)西王駐地監(jiān)察,在自家頭與鎮(zhèn)西王兄弟情深時,他因為無聊和鎮(zhèn)西軍的高級軍官小賭一把,下戰(zhàn)場和骷髏軍小玩一回。而不巧的是,這次骷髏來軍里半數(shù)是雷族的探子,領頭的正是迎回祭司后的暗衛(wèi)六星之一——陌染。只能說,他們是冤家。戰(zhàn)場無情,雷族武士的戰(zhàn)力讓曾在邊防軍里摸打滾爬起來的花榮也阻擋得有些吃力,本著擒賊先擒王的理論,他和她再次刀鋒相對。你死我活的殺意從刀尖蔓延到有些脫力的手腕,他驚詫于對方靈巧中爆發(fā)出的極大殺傷力,黑色軍服將傷口中的血色掩蓋,一滴滴無聲地掉落在黃土中。直到最后,對方意欲去他性命的那劍暴露出一個不起眼的破綻時,他才揮刀劃開了她的面甲,逼得對方不得不抽身退離他身側(cè)。“你……是你……那個偷金子的小偷……”
綠眸在困惑之后猛然醒悟,惱怒道:“老色鬼,今天正好取了你性命。”
鳴金的聲音就在此時悅耳地響起,對方瞇起眼用披風遮去暴露的容貌,翻身上馬,消失在漫天的黃沙里。
而疲憊不堪的他,如果不是臨時起意去護城河的上游洗洗傷口,也許這一生和這個女人真不會再有什么交集。
西南的戰(zhàn)場除了粘稠的鮮血外,無處不在的沙塵也是讓人痛恨的東西。褪去身上的軍服,踢掉軍靴的男人不再是舉著刀劍高唱黑色殺戮之歌的屠戮者,只是一個有些慘不忍睹的傷兵。到底是小瞧了對手,才落得下風,無法反擊,不整理好這身,回去只怕要笑掉所有人的大牙。突然,耳邊傳來極細的破空聲,翻手用劍鞘格擋于背后,“鏗”的一聲,震得他虎口生疼。
“哼,看樣子,還是個不經(jīng)揍的家伙!崩淅涞卦捳Z中奇跡般沒有帶著任何殺意。
抬眼,身邊一個穿著骷髏高級軍官戰(zhàn)甲的人正一手握劍一手牽馬,撿著河灘最淺處渡河而去。黑色的發(fā)從殘破的頭盔邊瀉出,隱約間,看得見皮膚的白皙。正猜測著對方的容貌,卻冷不丁正對上對方轉(zhuǎn)過頭的眼睛,狹路相逢,就這樣自然地出現(xiàn)在腦海里。
尷尬卻不得不備戰(zhàn)的花榮此刻真有種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悲憤,這路窄得未免太過分了吧。他可不想交代在這荒山野嶺里。大概是他如同刺猬般的反應愉悅了壓根就沒想交手的對方,“噗次”一聲笑倒勾起了他莫名的欲望。
站在河水中的淺灘上,轉(zhuǎn)身將劍插入劍鞘回身一甩手,一個瓷瓶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弧度落入了花榮手里。翠綠的眼睛里盈盈笑意,“老色鬼,別在這交代了,你還欠我一條命呢!
藍天,白云,綠水,美眸,淺笑,馬蹄驚飛水滴,那一次的回眸,注定此生逃不脫的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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