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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序言
如果不是因為范蠡,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去做夫差的妃子。
如果不是因為夫差,我是永遠不會看透世間紛擾。
如果不是因為勾踐,我是做夢也不會見到范蠡。
再如果,
我不叫作西施,也沒有何等的美貌。
那么,
我只是苧羅山下一個無名的浣紗女,安靜地浣紗度日糊口,也沒有以后的奢華悲傷,鮮血雋永,浪跡天涯。
一
越國有著江南最娟秀的風(fēng)景,小橋流水,山清水秀。山?jīng)]有吳國的那么險峻,倒是像母親的心,慈愛的哺育著越國的一草一木。
那時我才14歲,已經(jīng)是苧羅溪邊的一個浣紗女。你只要到那兒去打聽一下,有誰不知道西施的名字,都道是少見的美人。一些有錢人家早已預(yù)備起了聘禮,但言我及笄之年一過就上門提親。同行的其他女孩都很嫉妒我,眼紅我早已有了這么多下嫁選擇。我只是微微笑著,埋頭浣洗那些絹紗。
我的母親很早就死了,只有一個嗜酒如命的父親整日在那大醉不醒。我討厭一進家門那股劣酒的氣息,我浣紗的錢大部分都化為不上堂面的摻水劣酒進了他的胃。我很懷念幼年母親還在時父親喝的米酒,那種摻了四季鮮花釀的米酒入口有一種很沁人的醇香清甜。那種酒母親常準(zhǔn)許我抿上幾口,但母親死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喝過這種米酒,人也一日比一日憔悴。有時我會很憐憫地看著他喝酒,覺得這種男人真是悲哀,孤單行影,終日只能對酒訴心腸。
于是我愈發(fā)孤傲,我看不上那些有錢人家,那種無聊透頂?shù)挠顾琢钗覅拹。我見過的所有男人只會對著我色迷迷地癡笑,大概除了我的美貌和身段,他們的腦子里沒有其他東西了。
14歲時,越王勾踐戰(zhàn)敗,被迫向吳王夫差求和。村子里不少壯丁都死了,曾經(jīng)摘楊梅給我的大哥哥曉弦,會彈一手家傳的古琴,現(xiàn)在回來的只有生前的一些衣物;隔壁剛剛懷孕的桂嫂的丈夫,只送回來一個頭,血淋淋瞪著眼睛的樣子讓我永生難忘。
我不問世事,依舊在那兒浣紗,又浣洗了兩年。
那天,鄰家的女孩洵荑焦急地叫我快點回去,慌張失措的樣子讓我預(yù)感到定然有大事發(fā)生了,但我卻不知道這一去將改變我的命運。
剛剛拐過彎,就遠遠的看見家門口有幾個士兵站在那兒,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匆忙穿過院子越過門檻。還沒看清怎么回事,就被一個人撞到了,那個人看到我愣了一下,方才扶我起來,輕聲道: “沒事吧!蹦莻聲音從此讓我魂牽夢繞。
我站起身來,這才看清那人的相貌,笑容很安詳?shù)珔s鎖不住眉頭間的一絲憂郁,干凈得體的亞麻色蔓紋布袍把人襯托得彬彬有禮,讓我有一種莫名的依賴感和安全感。
旁邊有人見我盯著那人看,大聲道: “還不拜見范蠡范大人!”
我盈盈下拜: “小女子拜見范大人!
范蠡笑道: “你便是西施?”
我默然點了點頭,忽然看見父親的眼中有一種猶豫和悲傷,那種悲傷我只有在母親去世時才見到過,隨從手中捧著用紅布蓋著的一樣?xùn)|西和一卷絹書。我想我知道有什么事了。
范蠡看了看父親,父親猶豫了一下,正欲開口,我安然道: “不用說了,我知道有什么事!蔽叶⒅扼坏捻樱⑽⑿Φ: “我去就是。”
當(dāng)我離開村子時,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溪邊依舊有人在浣紗,村口的東施依舊在那兒皺眉捧心,她大概還不知道我心臟有病吧。父親遙遙望著我,微風(fēng)撩過,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原來這么蒼老。
二
當(dāng)我披上那些漂亮的絹羅紗衣時,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過這些曾經(jīng)我手浣洗過卻不可能上我身的漂亮衣料現(xiàn)在卻正在我身上。我順從地任憑那些嬤嬤們?yōu)槲冶P上優(yōu)美的發(fā)髻,為我插上精致的八寶簇珠白玉釵,為我點上梅花妝,為我拍上胭脂,抹上朱紅,涂上眼影。當(dāng)我被裝飾一新后再次站在范蠡面前時,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后笑道:“其實你根本不用化妝。”我微微一笑,跟在他身后去見越王勾踐,一路上我細細的看著他的背影,“真的讓人感到很可靠,”我從心底思忖,“處事不驚,真是少見! 同行的還有一個叫鄭妲的女孩,也很美麗,臉?biāo)菩略,眸如秋水?br> 勾踐像個君子,但又不像個君子。他把我們從頭到尾細細打量了幾遍,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這種笑容,讓我不寒而栗,稍稍顫了一下, 范蠡忙拉了我一下衣袖。
“果然如天仙下凡,出水芙蓉。”勾踐道,“少伯,她倆就交給你了!辈恢獮楹,我心中突然泛起一陣喜悅,道不清也說不明。
范蠡的字很漂亮,端正挺拔但又不失江南的秀麗,當(dāng)他握著我的手教我練字時,我發(fā)現(xiàn)他的手在輕微的顫抖,我的雙頰泛出一層紅暈。他教我吹笛子,他的竹笛像藍田玉般溫潤上手。當(dāng)我在吹奏時,他在我身邊和著調(diào)子輕輕唱道:“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我停下來,問道:“這是什么曲子?”他笑道:“這是我家鄉(xiāng)的曲子,突然很懷念……”他的眼睛流動著思念的光。似乎為了撇開話題,他轉(zhuǎn)了個話頭:“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薄班牛渴裁匆馑?”我疑惑道。“很孤傲,沒有其他女子的脂粉俗味,像一朵不食人間煙火的水荷。”他抬頭望著滿天星斗道。我輕聲笑了起來:“是么,不食人間煙火?我應(yīng)該是食盡人間煙火吧。為了糊口日夜浣紗,而現(xiàn)在,又被作為一個工具,所有的人只是眷戀我的空殼罷了。”
范蠡沉默良久,溫柔地握住我的手:“是所有嗎?是工具嗎?你在我心中可不是這樣!蔽野聪碌压,悠揚婉轉(zhuǎn)的調(diào)子縈繞在星月之間。
我要走了,去作為勾踐的工具陪伴吳王夫差,眼前的道路似乎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未來。
我最后一次在他面前吹完這曲調(diào)子。他接過竹笛,撫摸了一會兒,復(fù)又放入了我的手中,一切盡不用言語,我接過竹笛,緩緩道:“你知道么,如果不是因為你,那天我是不會跟你離開的,也不會同意去吳國的!彼L久地抱著我,一句話也沒說。
三
那日,是范蠡親自送我們?nèi)サ摹N依淠淖谲噧?nèi),再艷的胭脂也掩飾不了我的蒼白,手不停的撫摸著那只竹笛,車外的他,只是默默的駕著馬。這一去怕是再也見不了了!
吳王夫差,像個魯莽之士,但又不像個魯莽之士,我一眼就察覺到了他眼角邊的孤獨。范蠡上前道:“大王,此乃越王四處覓得的美人,一名曰西施,一名曰鄭妲,望大王笑納!币话装l(fā)者立即上前奏道:“大王,紅顏禍水,萬不能收納啊!”這時,另一人上前道:“大王,伍相是過于憂慮了,區(qū)區(qū)弱女子又能如何呢。”“伍相,伍子胥么!蔽倚闹械,“那么另一個就是伯(喜否)了么!狈虿钚Φ溃骸安嗨詷O是,回去告訴勾踐,多謝了!狈扼还砀嫱,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突然狠狠地痛了起來。
似乎正應(yīng)了那句紅顏薄命的話,鄭妲半年不到就得風(fēng)寒死了,自此我便受到專寵。夫差當(dāng)下為我在靈巖山上建了一座館娃宮,精致典雅,風(fēng)情萬種。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夫差看著天下太平,便日日粘在館娃宮。夏日水荷盛開,館娃宮中的水亭清涼怡人,和風(fēng)輕拂。夫差常攜我在此對酒當(dāng)歌,通宵達旦。當(dāng)然了,伍子胥常常進諫,夫差卻愈發(fā)討厭他,走之前他回頭瞪了我一眼,令我不寒而栗。
我習(xí)慣性地斟上一杯酒送入口中,剛抿一口便愣住了。我放下酒鼎,疑惑地望著身邊的夫差:“這酒是……”他哈哈大笑,摟住我的腰:“喜歡嗎,這是我派人從你家鄉(xiāng)特意帶來的米酒。”熟悉的花香和酒香纏繞在一起,那種沁甜清香無比,讓我回憶起幼時父母尚在時的快樂,情不自禁地喝了一盅又一盅,雙頰的紅暈竟如晚霞一般,軟綿綿地倒在了夫差的懷中,喃喃道:“如果能天天喝得此酒就好了!彼姞睿话驯鸹璩脸恋奈,大笑道:“愛妃的心愿,何足掛齒!”
半夜,我突然醒來,卻不見身邊的夫差,披衣起身,接著月光竟發(fā)現(xiàn)他倚著雕花檀木欄發(fā)呆,襯著滿池的水荷,此時的夫差不像一個君王,倒如一個行影孤單的旅人。我上前輕聲道:“大王,你有心事吧?”他愕然回頭,微微笑道:“突然想起了父親,有點傷感。夜冷露涼,快進去睡吧!
第二天,夫差和伍子胥吵了起來,回館娃宮后,他狠狠地把茶盅砸碎:“伍子胥這個老東西,遲早要給他點顏色瞧瞧!”滿地的碎片,悲苦的散落著,像被打碎的銅鏡,銅鏡能夠重圓,怕是這茶盅再也無法愈合了。帶我重新捧茶回來時,遙遙望見伯(喜否)像賊一樣退出了宮殿,一看就知道,他又在夫差面前講伍子胥的壞話。我對政治毫不感興趣,況且我只是個工具,惟能做到的是一問三不知,漠不關(guān)心而已,于是我仍舊平靜的端茶上去。
四
吳國鬧饑荒了,越國還來的一萬石糧食,看上去顆粒飽滿,實則是已經(jīng)蒸熟曬干的糧食,朝野震動,幸而國庫有余,熬過一劫。夫差并不是很在意,國富民強,一萬石算不了什么,但伍子胥再三上奏請求攻越,每每都以條件尚未成熟而被駁回。
過了幾年,夫差興致勃勃的對我說他要親自去攻打齊國,很有雄心的樣子。但上朝回來,他的臉色大變,又把茶盅砸了:“什么都反對,什么都不準(zhǔn),到底我是吳國君王還是他伍子胥是啊!”我安靜地聽著,輕聲招呼宮女把碎片收拾起來。
夫差終究去打齊國了。
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我第一次取出那支竹笛,緩緩地撫摸著,每一個笛孔都訴說著我的思念,我不敢吹,也不想吹,每一個音符都是那曾經(jīng)的契約,每一曲調(diào)子都勾起我的悲傷。
齊國被攻破了,夫差喜氣洋洋的回來,像我訴說他英勇的戰(zhàn)績,我向他行禮祝賀,他哈哈大笑,攜我去參加宴會。
奢華的裝飾把宴堂變得氣勢非凡,上等的絹紗被不惜余力地制成連綿的幔子,泛著琥珀光澤的美酒被灌入池子,池底則鋪滿了無數(shù)顆渾圓的珍珠,玉鼎瑤盅波光流連,歌舞宮女艷妝起舞。下面則是官員們的一派道賀之聲,夫差喜不自禁。我聽見伍子胥冷冷的說:“大王打敗齊國,只是占了小便宜,以后越國來滅了吳國,才是大災(zāi)禍!闭麄宴會的氣氛一下子凝結(jié)了,官員們緊張地看著夫差的臉色。夫差的臉色發(fā)青,他哼了一聲,啪一下放下酒鼎,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看了一下伍子胥,他漠然的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頭也不抬。我心中輕嘆一聲,忙追了上去。
夫差這次真是氣極了,他穿過長廊,寬大的袖子撩倒了邊上的花盆,越窯的上好瓷盆帶著與它相依為命的花朵倒在地上,碎裂了,殘花委地?zé)o人收,莖液流出的汁液像是悲傷的眼淚。他一把拽下掛在壁上的屬縷劍,冷冷地扔給隨從:“把這個帶給伍子胥去!蔽抑,該來的終究是來了,只是時間早晚而已罷了。
伍子胥被迫自刎了,聽侍衛(wèi)說他死之前要求把他的頭顱掛在城門上,他要親眼看著越兵打進城門。
也許,整個吳國朝廷,最清醒的就是伍子胥了,可惜只有他一個人清醒。
伯(喜否)坐了伍子胥的位子,當(dāng)了太宰。上任第一天,他就親自跑來送禮給我?探鹈杌ǖ某料隳竞凶又惺呛庇械陌子聒P紋釵,翠珠連袂金釧,琉璃團錦佩,纏絲白瑪瑙的一套七件茶具,這些珍品連吳王王宮中也沒見過。我關(guān)上盒子,瞅了一眼在下面畢恭畢敬的伯(喜否),道:“多謝太宰,我知道了,下去吧!
他像蝦米一樣躬起身子,媚笑著:“那么,老臣退下了,娘娘!
待他退下后,我掂起玉釵端詳了一番,嘆了一口氣。放下盒子,慢慢踱到了樓閣的最高一層,在靈巖山上至高處鳥瞰都城,屋宇像棋子一般排列著,整個都城則如一個碩大的棋盤,我這顆棋子又將被走出怎樣的棋步呢?
五
天邊的狼煙筆直地將天幕撕成兩半,戰(zhàn)旗在瘋狂地飛揚,戰(zhàn)鼓被擂得讓人心驚肉跳。十年了,該來的終究是來了。
我躲在帷幕后面,偷偷地看著大臣們跪了一地,夫差焦急地踱來踱去,不時有人來報:“大王,越軍已經(jīng)開始攻打城門了!”“大王,我軍已經(jīng)傷亡無數(shù)了!薄按笸酰臆姽(jié)節(jié)敗退!”夫差的冷汗冒了一頭,下面的大臣伏著不敢說話。
突然,有個大臣道:“大王,這都是西施那個妖女害的,請大王立即將他處死!蔽覈樀每s回帷幕,卻聽夫差怒斥道:“你們只知道把女人當(dāng)作擋箭牌!西施善良單純,何罪之有?就算處死她,越軍會退兵嗎?”正在此時,又有兵勇來報:“大王,越軍已經(jīng)攻破城門,正向王宮進發(fā)!
夫差的臉?biāo)⒁幌聭K白,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他癱倒在階臺上,半晌說不出話來。他緩緩抬起手,用寬大的袍袖遮住臉,顫音道:“我再也無臉見伍子胥了!”另一只手順勢拔出佩劍,一劍猛下,殷紅的鮮血將漢白玉石階染紅了,像是夫差的血淚,絕望地哭訴著。
頓時,群臣騷動起來,立作鳥獸散,我冷笑一聲,主子死了,逃命還是頭等大事。我走到夫差面前,輕輕合上他的雙眼:“大王,你知道么,這就是命運啊!
我轉(zhuǎn)身,登上高閣,從懷中取出竹笛,悠悠吹起那支笛子,這就是命運么。淚,滴落下來,掛在竹笛上,使竹笛愈發(fā)明亮。放回竹笛,我抹了抹淚,轉(zhuǎn)身要走。突然,一只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我看見對面一個越兵打扮的人撐起一只麻袋劈頭蓋臉地套了下去。天昏地暗,我漸漸失去了知覺。
待我醒轉(zhuǎn)來時,已經(jīng)不知是什么時辰了,起身發(fā)現(xiàn)身處一個簡陋的茅屋之中。茅屋的門吱地一下開了,我緊張地縮起身子。
進來的是兩個越兵,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套麻袋的士兵,我顫聲道:“你們想干什么?”另一個士兵恭手道:“先前對姑娘多有冒犯,是迫不得已,請姑娘原諒。”另一個恭手道:“范大人正在門外等姑娘,小的們先告退了!闭f畢,便抽身離開。
范蠡,范蠡,范蠡,這個讓我日夜思念的人就在門外,曾經(jīng)天涯一方,而現(xiàn)在卻……
我在門口頓了頓,沖了出去。
門外是一片湖光山色,卻沒有什么人在門外。我環(huán)顧四周,但見一葉小舟上一個漁人在那悠然自得地釣魚。呆了半晌,我笑了,取出笛子,再次吹起了那曲調(diào)子。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那漁人朗聲和著,大笑起來。他站起身來,摘下斗笠,向我走來:“西子,很累吧?”
“是,但我更覺得幸福!蔽椅⑿Φ馈
他再次攜起我的手,這一次與上一次竟隔了十年之久!他沒有變,只是眉宇間原本的那份憂郁變成了一種悠然自得。
他接過竹笛:“西子,我沒有違約呦!”
“是,我也沒有違約!
一時間,萬籟無聲,風(fēng)影婆娑,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你離開勾踐了么?”
“對,你應(yīng)該知道,勾踐這種人不適合和他共享成功,只適合與他同經(jīng)苦難!
“那么文大人呢?”
“我留書于他,希望他能理解!
“我們?nèi)ツ睦??br> “天涯海角,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
后記
文種未聽少伯之言,次年被勾踐賜劍自刎,那把劍正是屬縷劍。
關(guān)于兩人下落,史載上有如下論點:
。,太史公載:范蠡事越王句踐,既苦身謀力,與句踐深謀二十余年,竟滅吳,報會稽之恥,北渡兵于淮以臨齊、晉,號令中國,以尊周室,句踐以霸,而范蠡稱上將軍。還反國,范蠡以為大名之下,難以久居,且句踐為人可與同患,難與處安,為書辭句踐曰:“臣聞主憂臣勞,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會稽,所以不死,為此事也.今既以雪恥,臣請從會稽之誅。”句踐曰:“孤將與子分國而有之。不然,將加誅于子。”范蠡曰:“君行令,臣行意!蹦搜b其輕寶珠玉,自與其私徒屬乘舟浮海以行,終不反。于是句踐表會稽山以為范蠡奉邑.
范蠡浮海出齊,變姓名,自謂鴟夷子皮,耕于海畔,苦身戮力,父子治產(chǎn)。居無幾何,致產(chǎn)數(shù)十萬。齊人聞其賢,以為相。范蠡喟然嘆曰:“居家則致千金,居官則至卿相,此布衣之極也。久受尊名,不祥!蹦藲w相印,盡散其財,以分與知友鄉(xiāng)黨,而懷其重寶,閑行以去,止于陶,以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無之路通,為生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謂陶朱公。復(fù)約要父子耕畜,廢居,候時轉(zhuǎn)物,逐什一之利。居無何,則致貲累巨萬。天下稱陶朱公。
。玻致勎髯颖还篡`派人投入湖中,一代絕色乘浪去。
。常髁撼紧~戲中曰西子與范蠡隱居于太湖三山島。
筆者游諸暨后,感發(fā)而作,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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