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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
Esp00.
“我來介紹一下——”
銀發(fā)的青年瞇起眼睛笑容似狐。他的背后,大屏幕上六人的影像依次浮現(xiàn)。
“他們才是我為了創(chuàng)造新世界而被選中的真六吊花!
“因為指環(huán)的力量關(guān)鍵是更強的覺悟,所以我從世界各地找來了實力強勁且有著超乎常人覺悟的,而且,會將那覺悟轉(zhuǎn)化為對我的忠誠的人哦~”
“比如說他,正如你們所見,他的家鄉(xiāng)是一個深受大自然眷顧而充滿著魅力的地方。我對他說‘能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嗎’,他為我舍棄了故鄉(xiāng)哦~”
那個男人在被山火巖漿埋葬的村落廢墟上吹著口哨。身體泡在巖漿里,頭頂?shù)拿頍o火自燃。
他吹著口哨。
“真是舒服啊……”他看著翻滾著的液體喃喃:
“真是舒服啊……索普拉。”
Esp01.
“你想燙死我。
紅發(fā)的少年暴怒著跳出了浴桶,全然不顧赤/裸著的身體,他揮舞著拳頭朝面前的瘦小少女吼道,“你也和村里那些家伙是同伙,恨不得我這個多余的人早點死對吧!”
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后她抬手抹掉了濺到臉上的熱水:“不是的,我只是覺得薩維爾需要好好洗一個澡才行,已經(jīng)好多天沒洗了,有點臭了!彼穆曇羝桨宥翢o起伏,比起坦然,更多無辜。說著,她的身形動了。
氤氳的水汽中,少女越走越近,少年說不出話來。他眼看著她目不斜視的從面前走過,然后挽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伸到浴桶中去,再拿出來,她轉(zhuǎn)向他,“這個溫度正好,我一直都是這個溫度的水洗澡,薩維爾你怕熱嗎?”
“…………”
少年的皮膚成功的燙傷。但也因此,他避開了村里傳言的疫/病感染源之說。他的父母正是死于那種疫病,全家被隔離的情況下,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雙親生命之火漸熄。
無能為力。
為什么只有自己存活下來?為什么!
Esp02.
“父親,這里有一個幸存者!
纖細(xì)的聲音近在耳側(cè),語聲平靜無波。他睜開無力的眼睛看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淺色——就像是母親最喜愛的白玫瑰的顏色。他們生活的村莊得大自然份外眷顧,四季花開芬芳,這個時令的話,如果母親尚在,門外的籬笆上應(yīng)是掛滿了帶刺的那種花朵才對。
但此時,那個顏色的出現(xiàn)只會讓他覺得憤怒。他毫不猶豫的揮出了手臂。
事實證明,就算精神和體力都已經(jīng)虛弱到極限,他在憤怒之下的力道仍然有著強大的殺傷力。拳頭的觸感柔軟微溫,一秒間面前的影子飛將出去。
砸到墻壁的悶響傳來,但他沒有聽到甚至一聲呻/吟。
“生命體征,良好!蹦鞘沁^了良久之后,他聽到的第二句話。
后來,他知道她叫做薇萊·索普拉。索普拉——那是村里最有名的醫(yī)術(shù)世家。
她說,“你是幸存者,必須活下去!
村子不能再任恐慌蔓延。所以你要活下去。
去你的活下去!
Esp03.
“薩維爾,吃飯了!
少女的頭發(fā)長長了。淺灰白的發(fā)絲挽起來,更肖似那種花。她穿著干凈的月白長裙,袖口挽起,端著湯和面包,她向他走過來。
他什么時候為了什么告訴了她他的名字?
她為什么不走?
“你為什么不走?”他忍不住問。
“這里的山上有很多藥草,”她捋了捋耳邊的發(fā)絲,端起了湯碗呼呼地輕吹,隔著霧氣她看向他:“如果每日家務(wù)做食宿不夠的話,我可以付你房租。”
他無話可說。暴躁的脾氣在此時總是毫無用武之地。
已經(jīng)三年了。
Esp04.
“去告訴你的求/愛者們,再來吵嚷就不是打斷腿的程度了!”
“他們的病我無法醫(yī)治所以我出去也是沒有意義的。比起這個,薩維爾你應(yīng)該去泡澡了。”
美麗的姑娘將他的衣物遞過來,淡淡的玫瑰清香隨著空氣散入鼻腔。這一套程序她做得輕車熟路,自始自終毫不拖泥帶水,沒有多余的程序,也沒有多余的情緒。
五年如一日。
已經(jīng)是第五年了。他已經(jīng)二十歲。而她十八歲,到了成婚的年齡了。
她還是不走。
他不得不離開。
“為什么?”她這樣問他,臉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
“我厭煩了這里的生活!彼f。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毫不示弱的瞪著她的眼睛來說這句話,就像是在強調(diào)什么。
強調(diào)什么?
“那么,走之前去泡澡吧!彼f,末了竟意外的補充一句,“路上應(yīng)該很久沒辦法洗澡。”——就像是在強調(diào)什么。
強調(diào)什么?
他走在路上。第三天,他走出了村落外圍的山谷,倒下。
渾身如蛆蟲附體般撕咬著,滾燙發(fā)熱,他抱緊自己在山谷的濕土上掙扎翻滾,折磨卻未減輕分毫。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腦海里父母臨終前的景象立體復(fù)蘇,最后是一張平靜的臉,她說:
“這里是你的家。我會負(fù)責(zé)打掃干凈的。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回不去了。
Esp05.
他遇見了長著翅膀的,天使?惡魔?都不是,是他的神。
他叫白蘭。
他救了他。
不用再仰仗欺瞞和謊言,他很直接,他要他的忠誠。不像她,將詛咒偽裝成祥和,假裝什么都不要——卻在奪去他知情權(quán)的同時,幾乎奪去他的生命。
得不到的,已失去。
可以,徹底恨。
“能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嗎?”神問他。
于是他時隔5年再次回到那個村莊。他發(fā)現(xiàn)她失約了。家里蛛網(wǎng)集結(jié),迷茫的像他突然開封的心事,密密麻麻,縱橫交錯。
說什么會負(fù)責(zé)打掃干凈。
他冷笑著開了匣。
火光蔓延中,他徑自走向村落深處,那是父母死后他一直都不曾再涉足的地方,盡管其中五年,他和那個村落核心的一個人共同生活了五年,那個天之驕女——他突然想看她最后的表情,是不是依舊平靜如初。
奔逃中有人認(rèn)出了他。那個男人驚恐的看著他后退,他的面目因恐懼而變得猙獰,他嘶吼著:
“災(zāi)禍,災(zāi)禍回來了!那時候就不該姑息!不該留下禍根!都是那個庸醫(yī)的錯!”
“果然燒死她也不足惜!不夠!不夠!上帝,您為什么不早一些懲罰她!”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她竟然死了。
竟然錯開了這場死亡盛宴。這或許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幸存者”?
他突然這樣想道。
巖漿迸裂,開始形成天然漿池。他走進(jìn)了自己那座孤立山頂?shù)姆孔,循著記憶找到了毛巾,然后他走下山,走進(jìn)巖漿浴池。
如今這個溫度,如今這個身體。不夠,熱度不夠。
巖漿沸騰著。
他閉上眼睛等著。等著記憶里那個溫度的觸感。等著,等著……
終于。
他愉快的扯開了嘴角。
真舒服啊……他想。真是舒服——這個溫度。
他一直都沒有告訴過她。
也再也沒有機會。
他吹起了口哨。
Omake.
“跟我一起走!”
15歲的少年趾高氣揚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她白玫瑰色的齊耳短發(fā)在風(fēng)里飛揚,她捋起發(fā)絲,平靜的眼波里泛起輕微的漣漪,13歲的少女尚不曾徹底做到醫(yī)者的波瀾不驚。她問,“為什么?”
“我知道有人有辦法徹底根治那個疫病——喂你這家伙你要去哪兒?!”他看著少女轉(zhuǎn)身就走的動作突然有些著慌,只是伸出去的手卻懸在半空半途失了勇氣——即使接收到十年后的記憶,有些事,終究做起來要比想象中難度高了太多——可是,任憑她留下被燒死……
總覺得,心情會非常不好。
“喂!”他喊出聲,卻冷不防見少女走了回來。她的手里有著小小的包裹,兩個?吹剿,視線從臉上移到他的腦袋上,她歪了歪頭,又突然轉(zhuǎn)身跑進(jìn)里屋。他站在原地看著她進(jìn)進(jìn)出出,除了發(fā)呆,便只有傻愣。
半晌,少女再次出來。手上多了一把桃木梳。她將它遞過來。
“薩維爾,要打理你的裙帶菜頭發(fā),要有這個才行。”
說完,她背上自己的小包裹走到他的面前。
“我們走吧。”她說。
她的聲音平靜,一如當(dāng)初。
——那時候,他躺在屋內(nèi),假裝沒聽到。但那個聲音一直在腦海深處反復(fù)回放。
【我會找到方法的,父親。薩維爾是幸存者,他能活下去!
薇萊·索普拉如是說。
十五歲的薩維爾笑了。他成為白蘭的嵐之守護者石榴。
甘愿奉獻(xiàn)所有忠誠。
插入書簽
Sopravvivere——幸存——此為薇萊的名字由來,這個人將音譯分成了兩半請勿較真謝謝。
Servivor——幸存者——此為石榴少年原名薩維爾的由來,依舊請別跟我較真謝謝。
本文取材來自白花花友情簡介以及桔梗大人在未來戰(zhàn)最后的回憶片段,關(guān)于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遺棄者之類的。成為白蘭的殺人機器也好怪物也好,我想他們也會有屬于各自的執(zhí)著。
綜上,我嫖了我認(rèn)為不可能的人,成仙去也。以及等會兒就去找阿骸喝茶。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