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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初始
六月八日高考結(jié)束,六月九日,我、林夕、柴青、孟瑤踏上了前往重慶酆都的旅程,出發(fā)的那天,本是陽光明媚,萬里無云,可是,不知為何,從我們踏上火車的那一刻,天便開始異常的陰沉,黑壓壓的烏云很快從遠(yuǎn)處的天空飄到了火車的上方,黑的令人心驚。
之所以不坐飛機而坐火車是因為我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逃避,三年前,五個人,飛機,酆都,啟程;四個人,飛機,回程,以及那句在夢中糾纏了三年的:我在這等著你。然后便是無盡的尖笑,直到從噩夢中驚醒。
我搖搖頭甩開那些回憶,靜靜地看著打在玻璃上的雨滴。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記憶是否完整,在被那句話纏繞了一年后,我得了選擇性失憶癥,只記得一些零散的碎片,那些最重要的,例如:為什么要去酆都,為什么只剩下四個人,失蹤的那個人是誰,為何還要再去酆都,難道是因為那句話么。我選擇了忘記,但還是不可抗拒的想要知道,看得出,他們有事瞞著我,我的失憶對他們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當(dāng)然,對我來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到達酆都時的天氣似乎比來的時候還要遭,傾盆大雨夾雜著大風(fēng),此時,雨傘已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我們索性收起雨傘在雨中等待公車.
“子夜沉歌!”柴青看這我事先定下的旅店介紹,皺了皺眉 ,接著不知看到了什么,整張臉突然變得煞白。我扯過介紹,快速的掃了一遍,并沒什么特別的,只是一個關(guān)于旅店的傳說罷了,難道這個傳說中掩藏著什么秘密。很想看看其他人的反應(yīng),我大聲地念了出來。
“當(dāng)時針和分針在十二處重合時,伴著漆黑的夜色,神秘而古老的通道即將開啟,跟著歌聲,帶著記憶的枷鎖,前往未知的朝代,你,會是那個有緣人么?”
果然是有秘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煞白煞白的,像是死去多時似的,在這雨中更顯得不真實。
“李路……這是你定的旅店么?”林夕神經(jīng)兮兮的看著我,眼睛下面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大片淤青。
“是呀,有什么問題么?”告訴我吧,那個我應(yīng)該知道的秘密。
“林夕!”就在林夕由于這要不要說出口時,孟瑤打斷了她的思緒,“李路,我們換一家旅店吧!”
“就在那家吧,”我正無奈要怎樣拒絕,沒想到柴青竟站到了我這邊“不要后悔!
子夜歌
旅店時仿古的,樓梯、房間等一切都是古香古色的,可惜被房間中的電視、電燈一襯,倒有些不倫不類了。
我和林夕一間屋子,因為我倆都是女的,柴青和孟瑤一間,因為老夫老妻了么,哈哈哈!
這件旅店最讓我喜歡的就是我們房間的那扇木門,推動的時候就吱呀吱呀的響起來,雖然在晚上聽起來有些恐怖,但卻給我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像是久違的老朋友。
因為到達時已接近傍晚,大家在旅店放完行李后便找了家火鍋店,吃完后便各自回了房間,氣氛怪怪的,但我什么也沒問,因為我知道,即使問了也問不出什么來,不過,我總有一種感覺,今天晚上一定會發(fā)生什么事,一定。
林夕早早的睡下了,我卻怎么也睡不著,心里有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只好起身看電視來消磨時光。
終于,在子夜時分,我聽到了那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歌聲,哀婉、凄涼,處處透露著詭異。
“穿越千年,神秘而古老的王朝,你知道么,我還在這里等你,你呢……你在哪,你會回來的,因為我在這等著你……”
這是部分歌詞,我本還想接著聽下去,卻突然感到有什么東西正慢慢纏上我的腰,癢得難受,我沒敢回頭,因為有團毛茸茸的東西貼在我的脖子上,還出著熱氣,腰上的東西越纏越緊,我用余光掃了一眼,是人的胳膊藏在繡著碎花的白色絲綢長袖里纏在我腰上,白色的袖子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迷人的光暈。
等等!燭光?我明明記得我身邊放的是落地?zé)舭,怎么會是燭臺!
還有那是誰的胳膊,我明明是正對著門坐的,窗戶也是反鎖的,怎么可能進來了人我卻不知道!林夕呢?她難道不知道進來了個人么!想到這里,我開始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早知道這旅店真這么邪門打死我也不住。
“哈哈哈……嚇到你了,逗你玩的!”這聲音……林夕!你死定了!
我憤憤的轉(zhuǎn)過頭,卻瞬間呆住,她穿的跟個古代的宮女似地,弄的我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
“快換上吧!錯過時間可就不好了,柴青跟孟瑤還在等我們呢!”
我愣愣的看著林夕扔來的衣服,是典型的漢代宮服,曲裙樣式,同是宮女裝。不過,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終歸還是不招人注意的比較好。
在林夕的幫助下快速的換好了衣服,與此同時我也發(fā)現(xiàn)了房間的古怪,現(xiàn)代化得設(shè)施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仿古梳妝臺、燭臺等東西,林夕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像是習(xí)以為常了,沒來得及多問,柴青和孟瑤已經(jīng)來了。
“走吧,過了時間就慘了!李路,你記住,是你自己愿意去的,無論一會看到什么都不要叫,記住了么?”柴青很認(rèn)真的看著我,再看到我使勁點了點頭后拿著手電率先出去了,而他出去的地方竟是平白無故冒出來的梳妝臺!
昭儀娘娘
有機關(guān)!隱藏在梳妝臺后的是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無法看到盡頭。我是最后一個下去的,進去之后走了沒五步,梳妝臺便自動合上了,身后漆黑一片,像是失去了某種信仰,不自主地開始害怕。
暗道很長,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到盡頭,這期間暗道中的寒氣越來越重,陰森森的,背后又空無一人,我總是不住的回頭看,總擔(dān)心會有什么東西突然冒出來將我拖走或是咬住我的脖子,直接吸干我的血液。事實證明我是多慮了,知道暗道的盡頭一切都很好,但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所謂的“盡頭”并不是“盡頭”,而是隔了一道石門的新的路程的開始。
柴青從懷里掏出個簪子,走到最左邊的青石磚處找到了個呈漏斗狀的小孔,將簪子插了進去,正中間的石板轟然開啟,我愣愣的看著我們即將前往的道路,比狗洞高不了多少,也就是說要爬進去了!他們倒像是習(xí)慣了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爬了進去,當(dāng)我進去之后,身后的門板降了下來,而我竟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我,應(yīng)該來過這吧。
當(dāng)爬了約有十分鐘后,眼前豁然開朗,我正想感慨不用再受罪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身處墓室,我眼前就是一樽棺槨。
我是做好了揭開失憶面紗的準(zhǔn)備,但對于這種從小就怕鬼的心理是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克服的,我的大腦此刻接近于空白,只知道傻傻的盯著棺槨。好像是林夕從我脖子中摘下那塊我從小就戴在身上的,也是我們五個人都有的玉佩,五塊玉佩各不相同,但據(jù)說上面雕刻的都是上古神獸,可惜現(xiàn)在只剩下了四塊。四塊玉佩分別被放在了棺槨的四個角,約是過了十秒鐘,隨著石塊間相互摩擦的聲音,棺蓋自動緩緩向前拉開,我聞道了一股腐尸的味道。
我本能的想向后退,雙腳卻像是粘住了似的怎么也動不了。之前吸的那口氣像是凍結(jié)在胸膛一樣,無法呼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濕,也不知是哪冒出的陰風(fēng)吹在背上更是將那種死尸般的陰冷滲入骨子里。
“砰”的一聲,棺槨里竟蹦出個人來,到這種陰森森的鬼地方來就夠倒霉的了,難不成還碰上了詐尸,我可不想被這千年死尸撕成碎片,無奈雙腿不聽使喚,這時我大腦才微微回過神來,知道向其他人求助,卻看到他們滿是欣喜地向那個死尸跑去,抱在一起,笑成一團。
“李路,我想死你了!绷窒Ρё∷朗,激動地不能自已。
可是,我不才是李路么。
那個死尸放開了林夕,向我走過來,在距我三步遠(yuǎn)的地方便是一跪。因為是跪著看不清她的臉,但我敢肯定她是人,因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臉色又蒼白,再加上剛才猛的從棺槨里跳出來才會讓我誤以為是詐尸。
“民女李路叩見昭儀娘娘,娘娘萬福。”我腦子又點發(fā)蒙了,昭儀娘娘?我向柴清他們求助卻發(fā)現(xiàn)他們都齊齊跪地,難不成我真是什么昭儀娘娘!
“那個……呃……我叫李路,不是什么昭儀娘娘,你快起來吧!”
“謝娘娘!”“李路”起身,因為她比我高一頭左右,所以即便她起身后仍將頭低下,我還是大致看清了她的面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你抬起頭讓我看看,好么?”
“是,娘娘!
鵝蛋臉,丹鳳眼,雙眼皮,挺翹的鼻梁,豐潤的嘴唇,的確跟我長的一模一樣,就連右眼角下那顆淚痣的位置都一樣。我吃驚的說不出來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呆呆地與她對視。
“娘娘請隨民女來,所有的一切娘娘很快便會想起!薄袄盥贰鞭D(zhuǎn)身進了棺槨,我隨她進了里面,這棺槨里并無腐尸,卻有股濃厚的腐臭,我不禁犯嘔起來。
“啟稟娘娘,當(dāng)初娘娘下葬時,按娘娘仙逝的時日尸體應(yīng)該已經(jīng)腐爛,□□長為了不讓外人起疑便撒了用腐尸做成的粉末,之后再由娘娘躺進去。”
我略微思索了一會,做了個大膽的猜想:我,也就是那位昭儀娘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要假死,等下葬后再逃出去,如果真是這樣,那這陵墓中一定有通往外界的通道,而且就在這棺槨中。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開始接受我就是昭儀娘娘的現(xiàn)實的,這是我失去的記憶的一部分,我知道還有更大的秘密等著我去揭曉,而且我對那位□□長充滿了好奇。
果然通道就在棺槨中,“李路”從脖子中取下一塊玉來,將玉扣在了棺槨底部中央的凹處,那是和我們一樣上面刻有上古神獸的玉佩,這就是第五塊玉佩吧!那么她就是失蹤的那個人么,在我們夢中哀怨的存活了三年的人么,我的直覺告訴我沒那么簡單,至少這個人沒有那么哀怨。
玉扣好后,隨著“咔嚓、咔嚓”的摩擦聲,棺槨底部后半部分的石板緩緩滑開,一節(jié)節(jié)臺階不知通往何方。當(dāng)我沿著臺階下去時,才發(fā)現(xiàn)剛剛滑開的竟是兩層石板,一層是棺槨的底部石板,令一層則是墓室的青石磚
“娘娘,這暗道只有當(dāng)□□長特制棺槨與地上的青石磚扣合時,再加上我們五個人的玉佩這兩層石板才能打開!蔽尹c了點頭,再一次打量這石板,好熟悉的感覺。
沿著臺階先是下了很長一段,之后開始向上走,漸漸地那種陰冷詭異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故鄉(xiāng)。
終于青石板的聲音再次響起,月光射了進來,我爬出暗道感受著這來自千年之前的氣息,看看周圍的建筑,我們穿的衣服,以及“李路”對我的稱呼,再加上旅店宣傳單上的話語,我想,我回到了某個朝代,我應(yīng)該很熟悉的朝代。
“趁著是晚上,我們趕緊到□□長那里換下衣服吧,西漢已亡,現(xiàn)在是東漢光武帝時期!
“什么?西漢亡了,那我們要怎樣去皇宮拿玉佩,怎樣回去,這次是來接你的,順便想幫娘娘恢復(fù)記憶,我可不想在這呆一輩子。”林夕做了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放心,□□長趁改朝換代之機已從皇宮中將玉佩取出,我們隨時可以回去,現(xiàn)在只要幫娘娘恢復(fù)記憶便可!
我們一行人便趁著夜色來到了一所道觀,道觀建在山上,映著蒼翠的沒經(jīng)過破壞的樹木更顯得古樸而美麗。到達山頂時已依稀見得一絲晨光照耀在山頭,如此圣潔,不知為何我卻有一絲羞愧。
往事
進了道觀,只見一人背對著我們負(fù)手而立,一身白衣,我原以為這位□□長應(yīng)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待他轉(zhuǎn)身過來才驚到竟是只比我們大幾歲的俊美青年。
“□□長乃是得道高人,長生不老已不在話下!北M管聽到了“李路”這樣的解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貧道陰長生,姑娘若是想恢復(fù)記憶跟貧道來便是,其他人也一并來吧,貧道還需要各位的幫助呢!”陰長生笑著率先向后院走去。
進了禪房,我們連同□□長圍著圓桌坐下。
“小路,你先將你知道的說與這位姑娘聽!
“是!
以下便是我聽到的。
故事從三年前中考結(jié)束開始,林夕、柴青、孟瑤、李路和她的妹妹李艾去酆都旅游,卻成了旅店的有緣人來到了西漢,認(rèn)識了□□長,為了回到現(xiàn)代,五人在□□長的幫助下潛入皇宮盜取開啟回程之路的玉佩,就在宮中,他們碰到了我,董昭儀,董賢之妹。
我有著與皇后所居的椒房相配椒風(fēng),我位比丞相,爵比諸侯王,在后宮之中也僅次于皇后,可是那有怎樣,漢哀帝劉欣卻從未愛過我,我所得的只是因為我有著一張和我哥哥一模一樣的臉,劉欣的眼里只有哥哥一個人,只愛他一個人,他可以為他斷袖,卻只給我那些哥哥挑剩下的珠寶,他還下令在自己的陵旁為哥哥建一墓,生則同床,死則同穴,可我呢,連死都是一個人,所以我要逃,逃出這個地方,我要找一個愛我的人過著最平凡的生活。
我夜間孤枕難眠,在花園中散步,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潛入皇宮的他們,更令人驚奇的是,李路和李艾兩姐妹竟和我長的一模一樣,我心生一計,李路留下代替我成為昭儀娘娘,我則盜取玉佩同他們離開前往他們口中所說的自由開放的時代,我將之前從一位江湖術(shù)士那里得到的一副假死藥給了李路,讓她裝成畏罪自殺,畢竟只是盜取了一塊玉佩,哥哥定會為我求情,請哀帝好生安葬我,哀帝如此深愛著哥哥又怎會不允,到時即可讓工匠秘密留下一條退路下葬后逃走。
他們與□□長商議后決定由□□長充任工匠,并設(shè)法將墓址選在了他們來時的通道,也就成了我們此次來時的格局。
“這就是我失去的記憶么?李艾呢?在我夢中糾纏了三年,呼喚我回來的就是你么?還有你是如何知道我失憶了?”現(xiàn)在想想那個“李路”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失憶了,而且一點也不驚訝,太奇怪了。
“姑娘莫急,待貧道施法后姑娘便會明白!
我頭一暈,再清醒后只見身邊白煙裊裊,腳下一片虛無,仿若身處仙境,驀然頭頂傳來□□長的聲音,“姑娘,貧道正將您傳送至過去,等姑娘親眼看到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徒然從空中墜落,隨著身體的不斷下落,眼前的景物也開始轉(zhuǎn)變,由白茫茫的一片到漸漸清晰的大地,再不停下我就要摔成肉泥了,我已經(jīng)可以想象自己面朝下摔到地上,五官都被拍平,混著血和腦漿,并且很有可能身體和腦袋被摔得分了家,腦袋都不知會滾到哪去,成了無頭尸。
十、九、八、七……我倒數(shù)著所剩的生命,卻發(fā)現(xiàn)有個太監(jiān)正向我預(yù)計著陸的地點走來,我真的不想砸死你,可我控制不了!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體穿過了他們落在了地上,沒有預(yù)想的痛苦,身體更是完好無損,他們還在往前走,就像我根本不存在,更沒砸在他們身上,我再仔細(xì)的看了我一下身體,呈半透明狀態(tài)。
“姑娘,貧道已施法使姑娘□□和靈魂分離,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受到傷害的,不過這皇宮中有多少含冤而死的貧道不說姑娘也應(yīng)該明白,因此也就有很多怨念化成的孤魂,因而請姑娘切記當(dāng)你看到同你一樣的魂時一定要避開,那些孤魂多多少少都會些法力,若是姑娘受到攻擊,靈魂破碎,那貧道就只能將姑娘肉身下葬了。另外在多囑咐姑娘一句,無論看到什么,都請姑娘平常心!
□□長聲音已消失,剛剛那個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拐彎了,我連忙跟了上去,他向著一個小亭子走去,那好像站著一個人,背對著我,我走得更近些,以便看得清楚。
“娘娘,您交代的事都已辦好,這是您要的玉佩,藥也已經(jīng)送給了那個叫李路的小丫頭,不過娘娘,恕奴才直言,奴才打娘娘進宮就伺候著娘娘,自當(dāng)為娘娘著想,這玉佩乃是進貢之物,并且聽掌管這玉佩的公公說,陛下有意將這玉佩賞給董大人,如今您盜得這玉佩,萬一陛下追查下來,娘娘您……”
“賞給哥哥么?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彼龘]了揮袖子,示意小太監(jiān)下去。聽他們的對話,那位娘娘貌似就是我,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上是哪里。
“娘娘,奴才還有一事稟報,有個叫李艾的求見,說是有要事,關(guān)系這您的將來,現(xiàn)正在外面候著呢,娘娘是否要見她?”
“帶她進來吧!
“是!
李艾么?終于出場了。
小太監(jiān)帶著她從我身邊走過,對我來說,那個站在離我不遠(yuǎn)處的以前的我遠(yuǎn)沒有這位打我身邊走過的素不相識的李艾給我的震撼大,一樣的身高,一樣的長相,連氣息都相似的很,這不知是不是靈魂的特異功能,總之就是覺得身體散發(fā)著同樣的氣息。
“民女叩見娘娘,娘娘萬福!
“起來吧,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李姑娘不必拘泥!倍褍x轉(zhuǎn)過身來,我也走近了她的身邊,反正她也看不見我,我索性站在了她身邊,奇怪的是這個以前的我卻比現(xiàn)在的我高出了一頭,氣息也不相同,唯有那張面孔與我分毫不差。
“那民女就直說了,娘娘為何選我姐姐而不選我,我明明也有著和娘娘一樣的面容,為什么又是姐姐?”最后一句聲音很小,與其說是說給別人聽,倒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李姑娘,你也看見了,你與本宮相差一頭左右,而你姐姐卻與我一般高,此次事件關(guān)系重大,本宮不得不小心為上,若是有分毫差錯,本宮與你們的性命皆不保,李姑娘是識大體的人,這其中的道理姑娘不會不明白吧。姑娘,有一事本宮原本不該問,可又怕影響了大局,因而還望姑娘相告,你剛剛講的最后一句是何用意!辈焕⑹莾H次于皇后的昭儀娘娘,說話的輕柔緩慢卻又帶著股讓人無法反抗的氣勢,再看向李艾,很明顯是輸了氣勢,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想要如何相告了。
“娘娘,在這之前,民女還有個不情之請,望娘娘成全!
“說吧,只要是本宮能做到的本宮自會盡力。”
“多謝娘娘,民女打從第一次見到娘娘,便感到分外親切,如同家人一般,一直都很想同娘娘一同賞月吃酒,說說心里話,民女知道這樣的請求很過分,卻還是滿心期待,望娘娘成全。”說罷便跪下來了一個重重的叩頭。
“起來吧,你這話也算說到本宮心坎里去了,本宮自打進宮便一直處在宮中的明爭暗斗中,處處小心提防,不斷培養(yǎng)心腹,但真正能交心的又有幾人,這后宮之中稍不留神便可能被吞的連骨頭都不剩,正巧我那邊備了點糕點、小酒,你且和我坐下邊吃邊聊!蹦嵌褍x已將“本宮”換成了“我”,看來,剛剛那些話的確是說到了她的心坎去了,亭子內(nèi)共四個石凳,待她們坐定后,我坐在了李艾旁邊,也說不上為什么,總覺得坐在她身邊能看到很多我真正想知道的。
“娘娘,李艾其實與姐姐并不親近,在我跟姐姐很小時,父母就離異了……在我們那邊父母離異就相當(dāng)于這里的休書,只不過是男女雙方都愿意分開的,媽媽選擇了姐姐,我就只有跟著爸爸了,我真的很想跟著媽媽,可是她卻選擇了姐姐,不是我。后來,我爸又娶了一個,生了個弟弟,他從來都沒真正關(guān)心我,只是給我錢,而對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卻是百般呵護,直到有一次無意間看到我渴望父愛,想要一個父親親手做的風(fēng)車的日記時才產(chǎn)生了一絲愧疚。他曾經(jīng)親手做了個紙風(fēng)車給我弟弟,可還不到半天便被我弟弟撕壞了,我從垃圾堆里將它撿出來一點點粘好,雖然那并不屬于我,可因為是父親親手做的所以很珍惜,而他卻在我十二歲生日時買了個別人做好的風(fēng)車,我對自己說:沒關(guān)系,至少父親還有記得送禮物給你,這可是你除了錢以外收到的第一件父親送的東西哦……”
說到此處是李艾眼睛已經(jīng)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她稍微停頓了會,想要調(diào)整下自己的情緒,看得出她在忍耐,忍著不落淚,至少不要在別人面前落淚,我的心很痛,為她的經(jīng)歷痛,為她的堅強痛,這樣子的人,即使是在笑的時候,內(nèi)心也一定凄涼無比,對于這種想法我自己也有些詫異,為何會有此體會,就像……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越想頭越痛,李艾剛剛所說的都變成了一個個畫面出現(xiàn)在腦海,頭好痛,不能想,不想就不會痛了,我深吸了幾口氣,繼續(xù)聽下去。
“可你知道么,就在我十二歲生日那天,跟媽媽走了的姐姐偏偏這天回來了,來看爸爸,我爸他很高興,所以原本送給我的禮物就成了姐姐的了,什么都是姐姐,哈……真是可笑……”
“李姑娘的心境我非常理解,我又何嘗不是,那個人心中始終只有哥哥一個人,生則同床,死則同穴,我又算得了什么,別人眼中高貴的娘娘不過是個看著他人幸福的小丑,所以我一定要離開!蔽以谀俏荒锬锬樕峡吹搅藳Q絕,這個女人怕是已經(jīng)傷透了心吧!看著自己的愛人和自己最親的哥哥在一起,會是怎樣的感覺,這就是我以前的生活么?
董昭儀站了起來,走到亭子邊緣,抬頭望月,沒有挽起的青絲卷著風(fēng)舞動著,白衣飄然若仙,美得凄涼。
我看向李艾,她走到了董昭儀的位置,看了看背對著她的董昭儀,將指甲對著酒杯彈了彈,一些粉末掉了下去很快與酒融為一體,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李艾拿起自己的酒杯和那杯被下了藥的酒,她們在對飲,我想要阻止董昭儀喝下去,手卻穿過了酒杯,接下來就是掙扎著死去的昭儀娘娘和變成了董昭儀的李艾。
是我殺了董昭儀,我就是李艾,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董昭儀,我全都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了是么?李艾!蔽业牟弊油蝗槐粡暮竺胬兆。也皇庆`魂么,為什么還會有痛感?
“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我本來早就可以離開這皇宮了,要不是因為你,我連死到死后都得在這個籠子里呆著,現(xiàn)在知道我是誰了吧,你不是很喜歡這皇宮嗎,既然這樣就留在這陪我好了,我們不是很知心么?哈哈哈哈……”
還怨
“我會留下來陪你,在這之前我要再見我姐姐一面,有些事我一定要知道,如果你怕我逃走的還,可以跟我一起去。”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讓知道,跟我來吧,我有這個自信你沒法從我眼皮下逃走,等你這么多年不是白等的,我練成了法術(shù),嚇?biāo)懒藙⑿,只可惜哥哥竟為他徇了情!?br> 董昭儀松了手,示意我跟著她走,雖然她轉(zhuǎn)身極快,可我還是看見了她的臉,當(dāng)時我將她埋在了花園內(nèi),應(yīng)怕人發(fā)現(xiàn)所以在她臉上撒了一種香料,能招來各種蟲子撕咬她的臉。我看到了,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肉,并且還有蛆在里面趴著,穿梭在右眼和鼻子的洞中。你放心,很快你就不用再受這種痛苦了,我會和你一起的。
我跟著董昭儀走到了間屋舍旁,我認(rèn)得這是當(dāng)年董昭儀為我們在宮中安排的住處,在她宮殿中一個很偏僻角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穿過了墻壁,□□長他們?nèi)荚谶@。
“小艾去哪了,還沒回來?”我看見姐姐,很著急。
“李路姑娘不用著急,李艾姑娘或許只是出去透透氣,想必一會就該回來了!
“道長有所不知,我妹妹有很嚴(yán)重的妄想癥,她從父母離異時便有了這病,本來媽媽覺得妹妹小,想帶妹妹走,可妹妹非要跟爸爸,之后卻又在夢中經(jīng)常說媽媽不要她了,而且常常把我的生日當(dāng)成是她的,我和爸爸媽、媽媽曾試過帶她去看醫(yī)生,可她一見醫(yī)生就說醫(yī)生要殺她,我們真的沒辦法了,這次本想帶她來散散心,沒想到卻來到了這里!
“姑娘,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姑娘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跑出房間,拼命地跑,我是個瘋子,我不是個瘋子,我不想當(dāng)個瘋子,可我覺得我像個瘋子,或許我就是個瘋子。
“李艾,你要去哪,那邊不能去,那邊都是那些不得寵的妃子的冤魂,去了的話,我們連魂都會被撕得粉碎的!
魂都粉碎么?董昭儀再讓我瘋一次吧,這樣我們以后都不用痛苦了。
“她是董昭儀,她就是奪走你們寵愛的女人,你們過來呀,她在這!”我看到了無數(shù)滿懷怨恨的扭曲的面龐,我抱著董昭儀,來吧,撕碎我們吧,從此以后再也沒有痛苦了。
我看著掙扎著慢慢變成碎片的董昭儀和只剩一只手還抓著她的破碎的衣服的自己。我來給你還怨了。姐姐來生,你來做個瘋子,我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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