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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天澤樓。
“大哥——大哥——”
葉凡走到葉英的身旁。
“大哥還在等著那個人么?流年暗逝,已經不知過了多少年了,那人許是不在了吧!
葉凡苦笑著說道,望著前方的白雪皚皚。
葉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不言不笑。
思緒落入過往云煙。
唐開元七年。
第二次名劍大會。
天策府的年輕將軍李承恩收到劍貼應邀,策馬來到藏劍山莊。大會未開之際,閑來無事在藏劍山莊里散步,走至天澤樓,看到有個身著絨黃錦衣的人,身形纖細,素顏玉膚,抱劍觀花。李承恩一瞧便知那人定是女子,卻不知為何梳扮成男子的模樣,不自覺的生起戲謔之意。
“姑娘只身一人在這,不怕有好事之徒騷擾嗎?即使穿著男子的衣服,可你這柔如水的模樣卻瞞不過他人的眼啊!崩畛卸鞅П圩叩饺~英的面前,淺笑著說。
葉英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并無理會。
“姑娘這般傲情,又生得傾城,恐冬雪傲梅都自嘆不如。”李承恩繼續(xù)道,并不在意葉英的冷漠無視。
葉英依舊看著花落。
“姑娘真的不愿與在下交談?”李承恩低下頭,湊在葉英的耳旁低聲說道,“枉我還想劫你回家當夫人呢。”
葉英倏地把劍抵在李承恩的頸處,輕聲道:“怕是要令閣下失望了。我堂堂一個男子,還犯不著跟人回家當妻妾!
李承恩頓時睜大了眼睛,眨巴著眼看眼前的人,不管怎么看,眼前這人生得柔美,清艷脫俗,盡態(tài)極妍,還有額邊左側烙著的梅花印,說是男人著實令人不可置信。李承恩沉默良久,最終仍是接受了現(xiàn)實。
葉英看眼前人沒什么反應遂將劍放下,淡然地看著李承恩。
“你也是來爭奪名劍的吧……你,贏不了的!比~英抬頭看著紛飛的花絮。
“爭不過也得爭,我還有大好時光可以磨練武藝,不急于現(xiàn)在。吶,美人是在擔心在下么?”李承恩不忘戲謔的說了一句,說罷便快速地閃到了葉英的身后,這才躲過葉英揮起的劍柄。
“無賴之徒!比~英皺起眉頭道。
“哈哈哈,名劍大會即將開始,在下也得趕去赴會了,告辭。”李承恩朗笑說道。欲走之時,突然轉身,“在下李承恩,還未請教閣下的姓名呢!
“葉英!
“葉英。我記住了,有緣再見!崩畛卸魈羝鹑~英的一撮秀發(fā),輕輕吻了下去。
“……”
當葉英回過神來,那人卻早已消失于視線之內。
往后的日子里,也不知是從那時開始的,李承恩一有閑情便來山莊找葉英,或是挑逗,或是切磋,盡把葉英惹得拔劍以泄憤然。
“歲月真是不饒人啊,如今你我皆不是往日的小兒了,我是天策府統(tǒng)領,你是藏劍山莊大莊主,地位之顯赫,世人盡知。過往的拌嘴小鬧,如今不再有了呢!崩畛卸鬏p倚著木欄,伸手去探紛飛落下的絨雪。
“正是地位的不同,才使我們有所拘謹,悉心理事。將軍常來山莊,莊內又無佳景,亦無佳人,實情不宜事理!比~英站在李承恩的一旁,語氣平淡,神態(tài)依舊無波無讕。
“莊內無佳人?”李承恩驟然轉頭凝視葉英,一把將人攬入懷中,“喏,我這懷里的,不就是佳人嗎?”說罷,低頭去咬住懷中人的薄唇。
葉英沒有反抗,任由李承恩貪婪地吻著,雙唇糾纏。抬頭互看時,才曉得對方皆臉頰潮紅,使得他們更加想要索取對方的愛。
那一晚,雪花紛飛,寒意徹骨,門簾微掩,纏綿相擁的的兩個人影,漠漠長夜兩情悅。
唐開元十四年。
安祿山之亂前日。
天澤樓。
“此去赴戰(zhàn),不知何年何月方可歸來。”李承恩負手輕嘆,望著這不知看了多少年的天澤樓景。
“將軍驍勇善戰(zhàn),定能凱旋而歸!比~英走到李承恩的身旁,抬首閉目。雙目已盲的他,只能用心眼來看世界,看他所愛之人。
“此仗與以往的戰(zhàn)事不同,安祿山手握重兵,怕是艱難萬分!
“莫是將軍害怕了?我相信將軍會排除萬難平安回來的,天澤樓,我在這靜待佳音。”葉英微笑道。
“好,等我完成大業(yè),便與你逍遙人間,共享年華,如何?”李承恩攬著葉英的腰際,稍一用力,葉英便跌入懷中,兩人互相吮吸著對方唇間的氣息。
安祿山之亂,歷時八年。戰(zhàn)爭結束后,卻仍未聽到關于那人歸來的喜訊。
有人說,戰(zhàn)爭無情,天策府幾近被滅,所幸眾人皆護將軍,方使將軍不死?商觳吒,也唯獨將軍存活了。玄宗不允再有愛將犧牲,獨留將軍于成都,不得出城。
也有人說,將軍為保玄宗移至成都,途中只身一人留下掩護,敵軍數(shù)萬,區(qū)區(qū)一個凡人又怎能敵過,終因不敵大軍,戰(zhàn)死。
天策府,無人幸免。
天澤樓。
風雪交替,錯錯落入,人間浮塵,拂于衣袂,如夢初醒。
葉凡靜靜地站在葉英身旁,他偶爾也想陪陪大哥觀雪。只是葉英看不見飛雪,只見得遙遠一邊的天策府。
“舊雪消融,暖日依返。你是否記得你我的允諾,天澤樓依舊在這,歸來的路你可還記得?承恩!比~英捻著雪絮,淡然道。
“允諾過的事,我可曾有毀過?還望莊主告知一二呢。”
清風微掠,陽春將至。
一切許是夢的延續(xù)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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