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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夜驚魂
北京的夜色是迷人的,尤其是身處在鬧市地段,眼見得大街上那么多的現(xiàn)代化建筑物,馬路上那么多行駛的高級轎車,商店的櫥窗里那么多的各式各樣商品,以及到處可見的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廣告牌,讓人看了頭昏目眩。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從數(shù)千里外乘飛機來到北京出差,并入住在離辦事地點最近的招待所;叵肫饋恚也畈欢嗳隂]來過北京了,三十年前的北京與現(xiàn)在的北京相比起來,就象是古老了三百年一樣,一切感覺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新鮮的。
白天,我去國家有關部委辦完了差事,晚上閑著無事,獨個兒出來逛街。為了抓緊時間,我沒吃晚飯就出來了,乘坐最快最經濟當時在全國也算是唯一的城市交通地鐵,在市中心最繁華的西單下車,特地趕到最有名的全聚德烤鴨店吃了半只烤鴨,然后回過頭來往長安街走,從西往東,一邊逛街一邊回憶,特別留憶那些以前自己曾經去過的和發(fā)生過突發(fā)事件的地方,走到哪算到那。
慢慢地,我走過了府右街,走過了□□的紅墻下面,來到了天安門廣場,這里,也只有這里還保持著古城的原貌,除了廣場上多了一座毛主席紀念堂以外,基本上與過去沒有什么兩樣,那故宮博物館是首次來京的人必去的地方,熟悉的人多得是,我也不例外。但是,有那么多震驚全國乃至全世界的政治事件,都是從這里引發(fā)的,不能不使我對這一方土地感到肅然起敬。我漫無目的地在廣場上繞了好幾圈,又順著高高的紅墻繞了□□一圈,還對著新華門的警衛(wèi)向里張望了好一陣,別人準以為我抱有什么目的,其實我什么目的也沒有,好在歷史事件早已平息了,也沒見有什么人在這些地方聚集或練什么“法人功”了,我手無寸鐵,又單兵游勇的,怕什么!
不知不覺地,時間已經超過十一點了,我這才意識到時候不早了,該回招待所了,別晚了沒車回去可就麻煩了。于是,我再次尋找地鐵口,還是從那里來回那里去。
坐進地鐵,我心放寬了,看看乘客不多,有許多空位置,我就撿了一條沒人坐的椅子坐了下來,眼看著車廂一路呼呼地走,耳聽著播音員一站站地報站,不久就打起了瞌睡。
“到站了,該下車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我猛然醒悟過來,眼看車廂完全聽停住了,里面沒有一個人,外面卻是房子和樹林!斑@是什么地方?”我走出來追上背著包正要下班的列車員問!笆翘O果園,地鐵的終點站!彼^也不回地說!斑有回市里的班次嗎?”“都十二點了,哪有?”“那有沒有回城里去的公共汽車?”“不知道,你自己去那邊看看。”她用手一指,就和我分道走了。
我又來到公共汽車的站上,左看右看不光是沒有一個人影,連一輛車都沒有,想必都進場了。我借著路燈的光線仔細查看了幾路車牌,末班車最晚的不超過十一點。那可糟了,怎么辦?走回去嗎?我沒帶地圖,但估計這里離我的住地不會少于十里路,最好的辦法是找一輛出租車回去,至于價格就不用談了,隨便人家要二倍三倍也干。于是,我開始找出租車,可偏偏一輛也找不到。沒辦法,只好順著馬路往回走,心想在小馬路上找不到,到大馬路上一定能找到吧!
我向南走了約二三里路,來到了大馬路上,改向東走,不久果然看到一家小飯館面前還亮著燈光,門口停著一輛桑塔納出租車。我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去,向正在擦車的駕駛員打招呼,請求他把我送回到招待所,價錢由他來決定,可駕駛員卻搖搖手說他要休息了,不想開車了,用手指了指馬路對面,叫我到那里去要車。我順著他的手指往對面一看,果然對面停著一輛昌河小客車,就穿過馬路走上去,對坐在車上的駕駛員說了一下招待所的地址,駕駛員就揮手請我上車。
我也不談價錢就坐進了車子,心想為了防盜及方便起見,口袋里還裝著兩千多元現(xiàn)金,預備著今后幾天的開支和購買回程機票用的,隨他怎么開價不會超過一百元吧!就讓他開價好了。只見駕駛員將還沒有抽完的半截香煙屁股扔到了車外,也不打話,發(fā)動起車子就走,可沒開多遠路車子又停下來了,不緊不慢,左右車門同時打開了,一左一右兩個小伙子坐在了我的旁邊,車子又開了。開始,我還以為這兩個小伙子是半路搭車的,駕駛員想順路多撈點外快而已?墒且粫䞍何揖桶l(fā)現(xiàn)自己的猜想錯了,因為兩個小家伙跟駕駛員談笑風生的顯得很熟悉,心想今天晚上壞事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聯(lián)合起來敲詐我的。
車子開到一條叉路口時,突然來個小轉彎向小路上走了,更證實了我的想法沒錯,因為我的住處是筆直開的,打彎就有問題了,而且這條小路很明顯是往鄉(xiāng)下去的,連一盞路燈都沒有。這時候,我見左右兩個小家伙把我夾得更緊了,使我動彈不得,但我的心在“蹦蹦”亂跳,心想今晚肯定是碰到強盜了,不吃刀子是算幸運的啦,口袋里的錢是一分也不會留下的。我在等待著他們把我送到一個僻靜的路段,然后趕我下車,拿出刀子來逼我掏出所有的錢來,我就乖乖地把錢交出來,他們拿到錢后把我扔在路邊,揚長而去......
“嗤—”的一聲,汽車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我還沒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只見駕駛員已被人拖下了車子,外面有人高聲叫道:“快,統(tǒng)統(tǒng)的下車!”我待旁邊兩個小家伙都下車后,最后一個走下了車子,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站著四五個背著沖鋒槍的武警戰(zhàn)士,前面設置了路障!罢l是這輛車的乘客?”一個領頭的高聲問。“我就是!蔽遗e起手說!澳阋侥抢锶ィ俊蔽覉蟪隽苏写牡刂!澳銘撟咧甭返,為什么要走這條路?”我說我不知道,駕駛員當然也回答不出來。“統(tǒng)統(tǒng)都帶走!”
不一會,我們被押到了附近的值班室,我在一個辦公室里接受詢問,另外三個小家伙被送進了另一個辦公室。我拿出自己的證件,并寫了一份情況說明,馬上就完事了,三個小家伙和車子還被扣在那里。
臨行時,兩名小戰(zhàn)士還熱情地向我指路,讓我回頭往北走,到大馬路上再要一輛出租車,還特別提醒我要公家的車,不能要私人開的車,以免再上當。我這時不知是從那里來的力氣,飛起腳步往回走,不到半個小時就走上了大路,再也不敢要出租汽車了,認定方向往東,直到過了八寶山革命公墓門口后,心里的緊張才漸漸放緩了下來,心想今晚是不幸中的大幸,幸虧這里是北京首都,有黨中央□□在,有強大的武警部隊保衛(wèi)著。否則,我很難想象將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結局。
來到招待所門口時,時針正好指著二時正,大門早已關上了,我累極了,不得不敲開了值班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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