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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天地交界有熾紅的火焰妖艷跳躍,黑茫的夜色靜靜等待,為這場漫長的鮮血盛宴拉下終幕.駐扎在營地執(zhí)勤的煌國士兵在疲憊的極限卻保持著十分的清明。緊握的兵器盡管精心擦拭過卻也擋不住久經(jīng)沙場的瘆人煞氣。
辛德利亞,七海聯(lián)盟之首,煌帝國的心頭大患,在雙方明試暗探交著多年之后,蓄力蟄伏已久的煌帝國終于朝著臥榻于側(cè)的它伸出了利爪。
軍帳之內(nèi),練紅炎,有著炎帝赫赫威名的煌帝國第一皇子,在圍繞著他的得力手下的灼灼目光中,抬起頭,銳利如刀視線緩緩的掃過眾人。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種咄咄逼人的勢在必得。
他將眾人表情收入眼中,帶著一貫的輕狂微笑,在大半已經(jīng)標注著煌國所有的沙盤上舉重若輕的一指。
"目標,辛德利亞,點兵列隊,準備出發(fā)!"數(shù)年隱忍,一朝既出,必一擊即中。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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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利亞王宮,辛巴德站在高臺眺望著遠方如陰云般緩緩壓來的煌國大軍,臉上沉著看不出絲毫情緒。
“辛...”一直站在身旁篩選分析著軍情的賈法爾擔(dān)憂的從一摞摞報告之中探出頭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做些什么來緩和緊繃空氣。
辛巴德轉(zhuǎn)過頭來,卻是一臉微笑似是安撫
“沒事的”
他示意其他人員繼續(xù)手上工作,跟外面平靜得讓人感覺沒有絲毫危機四伏的夜相比,屋內(nèi)的忙亂似乎給人一種疏離的真實。
辛巴德轉(zhuǎn)身背離喧囂忙亂的指揮處,只身步入寂靜的夜,雙手承在光滑無暇的大理石欄桿上,抬頭看著連月亮都沒有的天空被戰(zhàn)火染的微亮。
他微嘆了口氣,身形一側(cè)靠在柱子上,一副如同平時一樣不羈的樣子抱臂好像置身事外。夜風(fēng)微涼帶動衣袖微微擺動。
“終于...要結(jié)束了!
“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呢!
“總之......”
依舊埋沒在文書的海洋中的賈法爾似乎察覺了什么,但卻聽不清對方在風(fēng)聲掩蓋下的喃喃自語,他憂心忡忡的朝著辛巴德的方向看去,陰影籠罩下只能依稀看見對方微翹的嘴角,對這個男人他向來交付出所有信任,而他也從來沒有讓追隨者失望過,那么這次艱苦的戰(zhàn)斗是不是我們能夠繼續(xù)的追隨在他的麾下走向勝利?
賈法爾搖搖頭略微苦笑,大敵當前的緊張時刻根本沒有余裕讓自己去胡思亂想,自己還是先做好分內(nèi)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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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鼓嘶鳴如同一首交響的先行緩緩拉開終末的大幕。血肉隨著泥濘被時光的推進碾壓在腳下。
魔神的神秘力量一直隨著迷宮的可怖被流傳于人間,在最后的決戰(zhàn)中,這種力量隨著使用者的不遺余力展現(xiàn)了強大而又猙獰的毀滅力。飛沙走石天崩地裂,天賜之力彰顯其與眾不凡,而這究竟是上天賜予的恩賜亦或是嘲諷無人知曉。
與其說是國家之間的角力,不如說是迷宮攻略者以及其眷屬之間的戰(zhàn)力決定了戰(zhàn)勢走向,一騎當千的差距足夠讓平凡人舍棄飛蛾撲火般的努力墜入絕望。
抬頭看著已經(jīng)魔裝化完畢在半空俯視著煌國大軍,已經(jīng)嚴陣以待的七海之主,練紅炎張狂大笑“期待跟你一戰(zhàn)已經(jīng)很久了啊,辛德利亞的七海霸王!闭f著他拔出寶劍,寒光掃過他殺意騰騰的眼,煌國的第一皇子已經(jīng)做好準備前去享受他自己難得期待的戰(zhàn)斗。
“等一下!
練紅炎聽到聲音回頭,看見煌國的神官一把推開擋在他前面的眾人朝他走了過來,他倒轉(zhuǎn)劍尖朝下持劍而立,略略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解釋為何阻止自己的原因。
裘達爾抓抓頭發(fā),盡管站在殺氣騰騰的軍隊之中,他依舊是一副跟平時一樣,一副沒有一點緊張感的樣子。
“紅炎啊,你不覺得你這樣很不厚道?”裘達爾抬頭看著遠處高高在上的辛德利亞王,留給練紅炎一張興味的側(cè)臉。
“哦?”
裘達爾瞇起眼睛“王見王這種無趣的事情你也喜歡干,還不如把他交給我處理!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本毤t炎哈哈大笑歸劍入鞘
“那你就玩?zhèn)盡興吧,記得給我?guī)б环荽蠖Y回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正凝視著遠方那個作為煌國宿敵的男人的裘達爾。
“嗯”裘達爾點點頭“那是自然”他低頭踢了踢石子,頓了片刻扭頭對上了練紅炎的眼神。
靜寂緘默場地的只剩下風(fēng)吹著旌旗的零碎浮音?斩吹米岕眠_爾愉悅的聲音在這操練場上變得格外清亮而又意味深長。
“我呢,對這一刻,也已經(jīng)期待了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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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翼的黑羽在暗色的夜色中優(yōu)雅有力的舒展開,潛伏著的力量仿佛快要迸發(fā)而出,如若矯健而時刻逡巡著領(lǐng)地的獵鷹,如若慵懶而又強大得不言而喻的雄獅。
“喲,笨蛋國王”
作為上天寵兒的magi,與rufu的親密不分讓裘達爾輕松的越眾而出,利用重力魔法在眾人目光中飛到了辛巴德的面前。
“...裘達爾?!”
“啊,真抱歉是我而不是紅炎那個笨蛋呢”裘達爾看著辛巴德陰沉的表情聳了一下肩。他拿出鑲嵌著紅色寶石的魔杖,看著上面切割光滑的折面上反射著的淡淡的光暈!安贿^這并不成問題。”他展開雙手,劃出了一道圓滑弧線好似領(lǐng)銜示意盛大開場即將到來。
“今天過去,你,還有你的辛德利亞,都會被我所毀滅。如我曾經(jīng)所說”
一道巨雷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破平靜的夜幕,撕破了虛假的安寧,沉悶的共振如同世間對未來預(yù)感的低泣。兩人的表情在雪亮的反射中不帶一絲隱藏。
“那你就來試試!
話音未落,辛巴德一揮手,黑翼凝聚成六股相互交纏糾結(jié)朝著裘達爾所在的地方筆直的襲去,帶著決絕與殘酷,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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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殺進入殘局,高空上只剩一人憐憫的垂目看著另一人自由的不帶任何緩沖的墜落。
四散的黑羽隨著下落凋零,帶起凄楚的氣息在空中翻滾。
“辛巴德!”
投射出蛇形鏢在廝殺中用繚亂的紅線交織撕扯出一條道路的賈法爾看到上空戰(zhàn)況大聲嘶喊到。
一把巨大砍刀突然出現(xiàn)從旁直刺向賈法爾的喉嚨,呼喊的聲音被急速后跳的規(guī)避動作強行勒住了尾音。
“在戰(zhàn)場上走神可是很不好的行為呢~~~”纖細的手腕輕而易舉的揮舞著與身平齊的巨大武器,即使沒有使用魔神的力量,練紅霸卻依舊是在戰(zhàn)場上所到之處綻開著血肉之花如同人形絞肉機一般可怖的存在。
“切”居然遇到這個煞神攔路,賈法爾抹了一把臉上被噴濺到的血液,聚精會神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想要去幫助辛的話,看來非得先過了練紅霸這一關(guān)不可了。
“喲~~~來戰(zhàn)吧~~~我可是等不及了呢!
“死小鬼”
「辛,你要堅持住啊!
裘達爾冷漠的看著漸漸拉遠和自己距離的被打傷的辛,在那一刻他卻走神的想著很少從辛巴德的臉上看見這種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呢,想要看到更多的想法突然洶涌而上,他尚青澀的臉上掛著的微笑是既天真又殘酷。
“辛...”
他一揮手解除掉了使用在自己身上的重力魔法,腰一彎不帶任何猶豫直沖向下,物理法則仿佛在他身上完全失效,讓他輕而易舉的接近了辛巴德。在正咬牙忍受著傷口陣陣疼痛的辛巴德視野中,裘達爾的身影漸漸放大,剛察覺到對方眼神深處的一絲瘋狂的他尚未反應(yīng)便被雙手扼住了頸部,在沖擊中他反射性的彈起,在高空中加速的風(fēng)壓跟十指的壓迫帶來的窒息的感覺讓頭向后仰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宛如獻祭,魔力具現(xiàn)化出的翅膀無力的貼服垂下像溫柔的護著下墜的兩人一般,在注視中,相對靜止著轟然落地。
急速觸底轟起的漫天塵埃爆炸般擴散瞬間遮蔽了兩人與外界。所有的沖力被一人吸收,擴散到四肢百骸,辛巴德內(nèi)臟嚴重受創(chuàng)嘴角滲出鮮紅的血色。
“...呃嗯...”
這位攻略迷宮數(shù)有七個之多,被埃爾梅隆稱呼為第一特異點要嚴加注意提防,有著辛德利亞七海聯(lián)盟的王者之名,這樣的男人已經(jīng)不能用絕頂出色來形容,可是在面對神之眷顧,領(lǐng)受rufu指引的magi,依然只能敗落下風(fēng)。
以一人之力抵擋天命的流向,無數(shù)人自信過自負過以努力天賦之名試圖扭轉(zhuǎn),殊不知對粉身碎骨的看似無悔在成為天勢腳下的一粒塵埃之時皆成愚妄。
裘達爾安然無恙的跪坐在一旁,怔愣的看著辛巴德在迷茫塵埃中,那種因抗拒著身體里叫囂著的疼痛連指尖都在顫抖的模樣讓他感到陌生。
“...呃啊”
從辛巴德口中溢出的鮮血打開了靜止著的裘達爾的開關(guān),他試探著將身體前傾,指尖觸到了粗糙的沙礫,帶著尖銳棱角的沙石著力觸實了有種隱隱約約的劃傷的疼痛,而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他如同一只冷眼旁觀的黑貓,警覺的向前慢慢的爬去,不帶任何聲響的輕巧的把自己的影子覆上了辛巴德,四肢交纏如同情人間的繾綣悱惻,但這種看似溫情的摩挲碰觸在此刻只能加深另一個人的痛苦。
裘達爾伸出雙手撐在辛的頭的兩側(cè),垂著眼沉默注視的裘達爾帶著一絲慵懶的魅惑,他俯下身露出牙貼近辛巴德的頸動脈處感受著跳動的脈搏,近在咫尺的血腥氣息刺激到了感官讓他狠狠的一口咬下。
“啊。!”
雪上加霜在瀕臨極限之時已經(jīng)不能計入。辛巴德反射性的扭頭卻讓傷口在撕扯中創(chuàng)口更大,他一眼狠厲一拳擊出想掀翻對方,卻被裘達爾輕巧的借力向后一跳簡單避開。
“...裘達爾。!你”
人體極限總是能規(guī)避各種傷害,如辛巴德這種心智堅毅之輩不會因為疼痛而陷入昏迷,反之劇痛刺激到神經(jīng)讓他已經(jīng)切斷了各種發(fā)送到大腦的警告指令。他捂住脖子上頸動脈旁血流不止的傷口坐了起來,盡管狼狽但依然有著王者的威嚴之氣,塵埃在此時已經(jīng)退去,雙方難得認真的警戒對方的任何細微舉止交著對峙。
先采取行動的一方是受傷較輕的裘達爾,他慢慢走近,看著坐在地上防備他突然發(fā)力的辛巴德伸出了雙手。他壓制住了抵御著他的行動抱住了對方的頭,感受著對方溫暖而又鮮活的氣息。
“......笨蛋國王”
這熟悉的稱呼和嘆息讓辛巴德暫時放下了掙脫的舉動,他揣摩著對方想法卻無所可得,對方總是這樣,反復(fù)無常隨心所欲讓他不愿深入考慮他究竟所想為何,就像一個大人總是無視孩子們的世界,自以為是。
“吶,辛巴德,我是很喜歡你的呢!
“埃爾梅隆想干什么我并不介意!
“我只是想開開心心的做我想做的事情!
“可是你為什么總要給我添麻煩呢?”
“我真的很討厭這樣的你”
“從第一次擅自攻略了我的迷宮開始,就非常討厭這樣的你。”
“如果時光倒流,回到當初的那個時候,我不攻擊你的話,你會不會跟我聯(lián)手?”
“我不可能成為你手中的牽線木偶,從前,未來,永遠不會!毙涟偷碌难凵窭滟陟o靜抱著他的裘達爾的耳邊淡淡的敘述著。
裘達爾絲毫不為他的話語所動,鼻尖在對方身上輕蹭,好似貓咪向人示好。
“追著你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如果你能乖乖聽話該多好,這樣我就不會如此想要毀滅你的辛德利亞,毀滅你那所謂的得力從屬...以及毀掉你。”
他放開雙手,后退兩步,看著目光越來越冷的辛巴德,天邊火光慢慢接近,輕笑著仿佛無比釋然。
“所以我做了個決定。”
他舉起手,打了個響指,冰箭從異次元瞬間現(xiàn)形,連吟唱魔法的時間都不必,像是早已準備好一般。
辛巴德看著對方身后的箭陣已經(jīng)有了覺悟,后背略有冷汗?jié)B出,他放在身旁的手動了動,對方的魔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扯動嘴角,不知道是否面對著這壓倒性的自己是否還能有翻盤的機會。
“你的魔法又精進了!
“那是自然,我一直都是很努力的,只不過再強好像你也從來不在意呢!
無聲之間銳利的武器從身后擦過裘達爾的發(fā)梢,一齊襲向目標,帶來震懾破空之聲。
辛巴德猛然起身單膝跪地,雙手前伸用最后的魔力展開防護屏障。他咬緊牙關(guān)承受著冰箭跟屏障交接之時的巨大撞擊,可是懸殊的差距讓這點微小的努力都化為烏有。
利箭終于擊碎防護罩的那一刻,辛巴德的內(nèi)心一片空茫無感,擊碎,逼近,洞穿,一切仿佛慢鏡頭一般一格一格切換自己似乎只是旁觀。直到自己再次被同樣寒氣刺骨的冰箭洞穿了肩膀,左手,右腿,還有因為失去魔力而只有純粹擺設(shè)作用的黑翼,仿佛巴爾巴德的那一幕再次重現(xiàn),依舊是他,依舊是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
洞穿濺出的血液被寒氣瞬間凝固,但是疼痛感終于穿破極限到達頂端,辛巴德也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忍不住讓慘叫破口而出。
裘達爾享受的聽著對方難得凄厲的聲音,他一手粗暴的拽住辛巴德的頭發(fā)迫使他不得不抬起頭看著他。辛視線模糊只能看清一些影像,不知道是自己失血過多還是對方從頭到尾似乎已經(jīng)壞掉的不知變更的溫情表情讓他止不住的從心底一直涼透直到指尖。
“這下子,你是我的東西了!濒眠_爾語氣輕快,如同收到了一份大禮一般帶著喜悅。
這是辛墜入黑暗之前所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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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連城,喧囂沖天。
練紅炎驅(qū)馬朝著裘達爾剛才戰(zhàn)斗的地方急速駛?cè)ァ偛艅屿o天崩地裂現(xiàn)在卻沒有再有動作,同時也不見裘達爾回營,雖然相信神官的能力,但是練紅炎還是有些擔(dān)心對方有沒有出事。
他靜靜端坐目視遠方的身影漸漸清晰,似乎還在對著懷里的東西交談著什么。
他收緊韁繩減緩速度,駿馬小跑幾步順從的停住。練紅炎翻身下馬,一手習(xí)慣性的放在劍柄上慢步走近。
“裘達爾你沒事吧。”
裘達爾回頭,在看見練紅炎之后頗乖巧的點點頭示意。
“沒事啊。”
“那就好!本毤t炎看了看他的樣子放心了不少。
“紅炎啊,我呢,有一個愿望,他終于實現(xiàn)了呢!濒眠_爾歪歪頭,笑得開心。
“哈哈哈哈,你是要我恭喜你么?”練紅炎豪邁的笑了起來
天邊光芒慢慢聚散了黑暗,金黃色的色澤溫暖耀眼,裘達爾雙手捧起懷中安靜的頭顱,端詳著一會那因為闔上眼眸而顯得非常順從的面容,親吻上已經(jīng)發(fā)白干涸的唇。
“吶,紅炎,你看,誰都沒法再從我這里搶走他了”
他緊緊抱住蜷縮成一團,像保護著珍貴的寶物一般,他得意的一眼回眸穿過左臂看向練紅炎,好似炫耀。
“......他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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