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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願·違和感
昏暗的太陽開始西沉,滾滾砂塵掩蓋了火紅夕陽最后的光芒,放眼望去,世界已經(jīng)被那落日之色浸染。
背對著這大漠中孤獨的池城,蒼坐在馬上,冷冷地看著從遠處沖來的大軍。愛駒因為大軍過來時的震動有些不安,蒼伸手輕撫愛駒的鬃毛,看著被馬蹄振起的土色離自己越來越近。
大軍并沒有踏過自己的尸首直接沖進城中,而是停在了蒼面前三里處。天色已經(jīng)灰暗,蒼瞇了瞇眼,試圖辨別對方突然停下的意圖,同時,手握緊了佩劍的劍柄。
對面的大軍突然燃起了火把,然后蒼看到從大軍里有人提了一個火把騎著馬向自己靠近,堪堪在距自己二十步的地方停住。
毫不猶豫地在那人進入自己視線范圍的時候抽出佩劍比向?qū)Ψ,然后看清了被火光映照著的臉?br>
一瞬的詫異,迅速被掩蓋起來。
「原來是你!
蒼沒有收回指著對方的劍。
「好久不見,蒼!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入了蒼的耳朵,蒼咬了咬牙,手中的劍終于沒有因心中的動搖而震顫。
「這就是你的報答!
蒼冷眼望向那人背后的大軍,估摸著大概不下一萬人,心中冷哼一聲,對方也太瞧得起漠城了,漠城中所有的子民也不過幾萬,正規(guī)軍中能抵御外敵侵犯的僅僅三百罷了。更何況前不久剛剛遭受過沙漠強盜的洗劫,就算擁有再好的地勢,現(xiàn)在的漠城弱不禁風。
蒼將視線移回那人臉上,因為突如起來的火光瞳孔收縮了一下。
**********
還記得第一次與眼前的人見面的場景。
那是一個秋日的午后,雖然已經(jīng)深秋,在大漠的中午依然有些悶熱。蒼在房中因干燥的天氣心里也有些煩亂起來,正覺得看不進書,下人突然通報說王要見他。
急匆匆趕進宮里去,王二話不說就將他拖進了寢宮,指著床上血肉模糊的人巴巴地看著他。
從小便于王熟識、相知,蒼自然是不會拒絕王的請求,所以就將那人帶回了自己的府中。
蒼看了一下那人的傷口,嘆了一口氣,這樣的人確實只有自己能救。心脈雖然已經(jīng)被保住,但是身體太過虛弱,無法消化藥液。蒼卷起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腕中一個暗紅的圖紋,咬破左手手指,將血滴在圖紋上,圖紋放出光來,輕輕地覆在了那人傷口上。
小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大傷口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那么快就好,待覆在傷口上的光漸漸變?nèi),蒼有些無力地靠在床柱上,不一會兒竟慢慢睡去。
再睜開眼的時候,竟然看到眼前的一雙放大的眸子,那深藍色的漩渦讓蒼想起了書中看到過的大海,生長在漠城,從未離開過這片大漠,蒼一直很希望有機會能見見書中描寫的那大海,會在陽光下顯出碧色的波瀾,會在傍晚吞沒夕陽的深藍,會在夜晚映出粼粼月色的汪洋。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穿越過這片大漠和諸多山山水水,來到了海的面前。
「是你救了我?」
對方見蒼醒來,將臉離遠一些問道。
「嗯!
蒼還沒有從睡夢中完全醒來,只能迷茫地應(yīng)一聲。
「謝謝你。我叫瞬,你叫什么?」
「蒼,我叫蒼。」
蒼完全清醒以后開始打量眼前的人。因為傷痛有些蒼白消瘦的臉龐無法遮掩炫目的本色,薄薄的嘴唇緊抿,看起來卻十分紅潤,眼下雖有無法好好休息的陰影,卻襯出精神的深藍色眸子。
「你的傷沒有完全好,先躺下吧!
過了許久,蒼才想起來。
「好。」
瞬乖乖地躺下。
蒼掀開瞬胸前的衣服,查看了一下傷口,然后繼續(xù)治療起來。
瞬看著為自己治療的蒼,一動也不動。窗外的夕陽撒在床前的地上,將蒼的臉映得很紅很美。
瞬雖然看起來很好,但是實際上傷很重,從秋到冬,天氣轉(zhuǎn)涼,瞬留在漠城養(yǎng)傷三個月,蒼一邊治他的傷,一邊照顧他。本應(yīng)苦累的活,在蒼眼里竟是愉快,只因府中難得有人與他交談。
幼年失去父母,因為結(jié)識王而撿回一條小命。長大以后,理所當然成為王的左臂右膀,但是也漸漸覺得孤獨。王有王的事業(yè),就算是從小的交好,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抽得空來和他聊天;身為漠城戰(zhàn)神,軍中下屬怕還來不及,交心亦是不可能;在府中,更無法找到愿意和他話家常的下人,只因他是主子。
三個月的相處,兩個人聊天地聊詩詞聊漠城,平日不多言的蒼在瞬面前碎碎地說著,像是說盡了一輩子的話。
王也因為對瞬很好奇,經(jīng)常到府中來和兩個人聊天。
瞬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來歷,只是說從大漠的綠洲的另一邊過來的,路上遇到打劫便倒在了漠城城門,被試圖溜出去的王撞見。既然瞬不肯細說,蒼也不曾問過,只是默默地看了旁邊的王一眼,王別開視線偷偷地摸了摸鼻子。
漠城是大漠中的孤城,距離那所謂的綠洲也十分遙遠,如果是步行又不迷路的話,起碼要走上十幾天。蒼曾經(jīng)去過幾次,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路途遙遠,而路上又經(jīng)常有狼出沒不安全。
瞬說自己到處周游,看過不少風景,蒼很興奮地要他描述,瞬笑著講起來,低沉的聲音將蒼拉進了瞬描繪的畫卷中。畫卷中有蒼不曾見過的花草魚蟲,不曾見識過的世界的另一面。
「若以后有機會,定是要親自行走看遍這世界的!
蒼向往地說。
「好啊,我們一起!
瞬笑著看他。
「其實以前也沒有這么想去見識外面的!股n抬頭看向天空,「一直覺得待在城中沒有什么不好,除了偶爾來犯的盜賊,也算是混得個一世安穩(wěn),只是見了你便覺得自身淺薄。若是沒有親眼見過那大千世界,我自是配不上你的胸襟的!
「沒見過也許也有沒見過的好,正因為生長在淳樸的漠城,才有你如此真誠待人!
瞬伸手捏了捏蒼放在桌上的手,對他表示鼓勵。而蒼臉紅了一下,非常感激地對瞬微笑。
**********
瞬養(yǎng)傷的三個月中曾經(jīng)遇到過一次沙漠強盜的侵犯。當時站在城門上看著蒼帶領(lǐng)數(shù)名部下與百余人的盜賊廝殺,突然就理解了蒼被稱為戰(zhàn)神的理由。
看起來瘦弱的身體在舉劍時威風凜凜,所向披靡。眼中的光芒像是俯瞰著這個世界,對那些盜賊說:「來吧愚蠢的人們,既然有勇氣來挑戰(zhàn)不敗的戰(zhàn)神,就盡管攻過來吧。我會施舍于你最后一擊!
戰(zhàn)斗持續(xù)了三個時辰,結(jié)局是余下的幾名盜賊落荒而逃,漠城這邊只有三人受傷,其中一個便是蒼。
看著盜賊遠去,城門上有人大喊一聲:「戰(zhàn)神將盜賊擊退了!」隨之而來的,是城中人們的歡呼。
浴血的蒼轉(zhuǎn)頭看向城門上站著的瞬,微笑了一下,然后到受傷的兩名部下身邊為他們治療。
「看,這就是上天賜給我們漠城的三大寶物之一,戰(zhàn)神——蒼!
旁邊站著的王噙著微笑無不自豪地對瞬說著,然后在蒼的目光再次投向城門上之前離開了。
城門徐徐打開,城中百姓涌了出來,將幾個人團團圍住,然后抱著拋起,歡呼著把幾個人運進了城中。
被推搡著走到府邸門口,看到站在門口迎接的瞬,蒼覺得心里滿當當?shù)。那是不曾有過的感覺,得勝凱旋歸來以后,第一次有人能夠與自己分享,即使那種心情稱不上是喜悅。
惡戰(zhàn)后的當夜,總是無眠,在瞬睡下以后,蒼偷偷跑到院子里喝酒;哪械亩故趾洌粗杏吵龅陌雮月亮,蒼突然笑出來:「杯中半個,天上半個,加起來竟是一個了!
握緊杯子,蒼輕輕苦笑。
即使身為戰(zhàn)神,夢中卻會有那些劍下的冤魂來索命的場景。死在他手中的人還少嗎?多年來雖然不曾在戰(zhàn)事之外害過人,心里卻深深明白,藏在那骨髓中的嗜血之氣。
蒼看著手中,仍然能感覺到溫暖的血液噴濺在上面時的觸感,仿佛那才是他存在這世界上的理由,那觸感才是維系他與這個世界的紐帶。
挽起袖子,然后從靴子里拔出匕首,靜靜地在左臂上劃下一刀,血液沿著手臂滑下,麻木的感官突然清晰起來,但是隨之而來的疼痛卻讓蒼如此滿足。感到疼痛以后,蒼就默默地治愈好自己,然后喝酒,等到思緒再次被那些冤魂和自己的嗜血所覆蓋時,拿刀劃下。一個晚上來來去去數(shù)十刀,反復劃下和治愈的動作,煩躁的心情就能被自殘的行為慢慢平復。
這樣的行為是不正常的,蒼明白,但是卻克制不住。他也曾聽說過,和他一起拼殺的部下有類似的行為,大概大家都有差不多的壓力吧。
過了一會兒,蒼準備在手臂上劃下第二刀。
「你在干什么?」
匕首被握住,不是自己的血液流到了手臂上。蒼怔怔地抬頭,看到了本應(yīng)已經(jīng)入夢的瞬。
「你怎么……」
蒼慌亂地將瞬的手掰開,看到瞬手心里有兩道深深的血痕。蒼一下子丟掉了匕首,為瞬治愈。
瞬手心的傷痕愈合以后,蒼茫然地垂下雙手。石桌上的酒杯仍然映著天上的半個月亮,蒼盯了一會兒,拿起酒杯就喝了起來。
瞬依然站在旁邊,等到蒼幾乎要喝完一壇子的酒以后,按住了蒼的手。
蒼迷蒙地抬頭,看向瞬的眼睛,那深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變成了漆黑,卻依然閃著光芒,好像天上的星辰。夜晚的大海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映照著粼粼月色,樹被風吹過的沙沙聲響也像是浪打在沙灘上一般。
蒼搖搖晃晃地向瞬走過去,然后撲進對方的懷里。瞬扶住蒼,想把人帶到房里休息,蒼卻突然抬頭,將唇湊了上去。
類似啃咬的親吻,明明那么笨拙卻充滿了情_欲。根本不需要烈火,一堆名叫蒼的干柴碰上一點點火星就被點燃了。
也許是醉了,也許是故意借醉,蒼難耐地脫掉自己的衣服,在瞬懷里磨蹭。瞬愣了一下,卻在下一刻拎起蒼扔在地上的衣服,將蒼扛起走進了房里。
一夜春宵,不能說是被柔情地對待了,但是雙方都非常滿足,更重要地是,蒼難得一夜無夢。
第二天見面時雖有些尷尬,但是兩個人都對當晚的事只字不提。
猶記得事畢困倦之時,瞬問他,他并不是注重功名的人,多年來可曾后悔過成為戰(zhàn)神。
「人不可能一輩子都躲在不會受到傷害的地方,我也早已不是無憂少年!诡D了頓,「當年王救我一命,現(xiàn)在能為這池城做些什么,自然是萬死不辭。就算往事重來讓我重新選擇,我也會成為戰(zhàn)神。」
「你也曾救我一命,那我要拿什么來報答呢?」瞬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我已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迷蒙間,被健壯的臂膀摟進懷里,直到很多天后,當時的溫暖依然存于心間。
**********
某一天突然聽瞬說起王對他提過漠城的三件寶物,戰(zhàn)神就是其中之一。蒼失笑。
「哪里來什么三件寶物。第一件是漠城中的一口古井。你也知道漠城出于荒漠,這種繁花凋零、群鳥失音之地,方圓幾千里沒有別的池城,連最近的綠洲也要行走十幾日,在這地方生活,最重要的水源卻是那古井。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古井百年來從未間斷供水,城里幾萬口人都靠它養(yǎng)著呢。第二件是王宮寶物,我們叫它預言石,本來也是一塊沒有什么特別的普通石頭,但是自從發(fā)現(xiàn)沙塵暴來之前預言石就會發(fā)出亮光來以后就覺得它是寶貝了。」
說到這里蒼輕笑了一聲,然后補充道:「如果戰(zhàn)神也算在寶物之內(nèi)的話,上天賜給漠城的寶物頂多算兩件半!
瞬瞪了蒼一眼,輕斥他妄自菲薄。
蒼卻望著遠處說:「那古井,那預言石必將永存于世。而我,掛名稱神,一條命卻掛在天上,老天爺想收去就收去了!
瞬說:「且不說人定勝天。命數(shù)天注定,但活出什么樣來,只有你自己能把握。你要想,這城中那么多人,怎么只有你被稱作了神。」
蒼看向瞬的眸子,深藍色的閃亮眸子將無名的力量送進了蒼的體內(nèi)。
**********
也許是條件很好,心情也不錯,瞬的傷好得很快。冬天的時候,瞬認為自己已經(jīng)叨擾了太久,便與王說要回到自己的故鄉(xiāng)去。
離別時,瞬說:「兒女情長苦離別,再有一刻躊躇我便不愿離去了!
「以后有機會還會再見,等你過來帶我周游世界。」
蒼上前抱住了瞬,不帶一絲離別情的擁抱,里面有的只是對瞬的祝福。
「可我只想帶你到那深山老林里,和你長相廝守。」
瞬低沉的聲音在蒼耳邊喃喃道,蒼笑一聲。離開了那懷抱,冬日的寒風竟覺得有些冷得刺骨。
王與蒼都覺得讓瞬一個人行走十數(shù)日到綠洲的另一邊非常不安全,搞不好剛救回來的命又被閻王收走。于是派數(shù)人將瞬送至綠洲,待瞬安頓完畢再遣返。
可是,護送的數(shù)人再也沒有回來。
**********
再見面,便是兩年后的今日。
「為什么?」
劍尖指著昔日的知己,毫不顫抖。
「雫族需要預言石!
低沉的細語,還是如當日一般柔軟。
雫族。那是綠洲另一邊出名的沙漠盜賊。似乎因為族中居住條件惡劣,所以需要成為強盜打劫過路的商隊,并且也正是因為條件惡劣,雫族人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和兇殘。
作為大漠中唯一固定的肥羊,漠城自然是多次被雫族進犯。
預言石能預言沙塵暴的到來,雫族需要預言石,想必是飽受風沙之苦。若是強盜頭目與漠城之王商量外借預言石,王自然是不肯的。不僅因為預言石是漠城的寶物,也是因為談判的對象是強盜。
這一戰(zhàn)不可避免。
蒼垂下眸子。造化弄人,猶記同酌杯中月,奈何現(xiàn)今反目時。
「要預言石,有本事就來拿吧!
再次抬起眼,看向瞬的便是當日曾見過的睨看蒼生的眼神。
「既然你不惜自取滅亡向戰(zhàn)神發(fā)出挑戰(zhàn),就舉起你的劍,讓我來當你的對手!
蒼舉起沒有拿劍的手,向身后做了一個手勢。原本躲在后面的百來個戰(zhàn)士冒了出來,在蒼的一聲令下,向?qū)Ψ經(jīng)_去。
兩軍交戰(zhàn),雖然數(shù)量懸殊,可是漠城的戰(zhàn)士是蒼親手帶出來的,不能以一敵百,也足以以一敵十。
周圍的亂斗沒有影響兩人的對視。
瞬也拔出劍來,薄薄的嘴唇?jīng)]有一如既往地緊抿,微張著卻是想要說什么。
掉落的火把點燃了大漠中少有的雜草,一時間竟然讓人被這恩澤不再的荒蕪之地的風光所吸引。
刀劍碰撞的聲音逐漸減少,冷笑著橫掃一眼戰(zhàn)況,數(shù)量不敵自然占不了上風。蒼轉(zhuǎn)頭御馬沖進混亂中,不一會兒身上的紅色戰(zhàn)袍就被鮮血所浸染,已然分辨不出那紅色到底是袍子原本的顏色還是血色。
即使是戰(zhàn)神,也不過是個人類。
劍鋒上滴下鮮血,身后尚存的數(shù)名部下背對著蒼守護他的背后,他卻笑吟吟地看著坐在馬上的瞬,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幾個人被雫族人圍住,但因瞬的阻止,并沒有被圍攻。
走到瞬面前,抬手將劍架在了瞬的脖子上。
瞬低頭看著蒼,明明姿勢是俯看,卻仍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處在低處的。
「還記得當日你走的時候說過什么么?」
「帶你到深山老林,與你長相守!
蒼用劍抵住瞬的頸側(cè),用與滿面笑容完全不符的威脅的語氣說:「你要是敢說一個不愿,我就馬上把你的頭砍下來,你信不信?」
「我自是愿的!
瞬低頭靠近,脖子被劍刃劃出血痕。
瞬下馬扶住扔掉了劍之后軟倒的的蒼,這都發(fā)生在一瞬。
「可是我現(xiàn)在怕是去不了那深山老林了!
蒼在瞬的懷里笑著說。
「別說話了,你會好的!
「戰(zhàn)神,就是應(yīng)該死在戰(zhàn)場上的!股n將剩余的部下招來身邊,一邊替他們治傷一邊說,「此生能夠遇見你,真的沒有白走一趟。以前你說命數(shù)天注定,但活出什么樣來,只有自己能把握。沒錯,成為戰(zhàn)神也許身不由己,但是我卻是心甘情愿;不過能因此在你心中留下一抹回憶,真的是無憾了!
「我還要帶你去深山老林里呢。」
「帶著骨灰去也是一樣的!股n語氣平靜,將右手腕上的圖紋印上瞬脖子上的傷處,「幫我跟王說,蒼不怪他,是蒼自己不懂得收斂。雖然以后再也無法幫王分勞擔憂,多年來一直都是無悔的。」
瞬怔怔地看著懷中一邊說話一邊噴血的人。
原來他心中竟是一片清明。
也許沒有猜出全部,但是大概的經(jīng)過大概也早就清楚了。
戰(zhàn)神功高震主,漠城的王和雫族交易,以預言石換戰(zhàn)神一死。從不曾背叛的高傲的戰(zhàn)神,到最后一刻依然沒有表示任何對王的怨懟。
朝陽升起,刺目的陽光染紅天際,在蒼的眼中,瞬的身影漸漸模糊起來,伸手想去撫摸,卻在中途無力地落下。
兩個人的影子慢慢重迭,一滴晶瑩和未完成的心愿一起,滴落在沙地上,歸于塵土。
-END-
插入書簽
其實這文是參加論壇活動的產(chǎn)物=_,=但是又被本人掰進了違和感系列。
罪惡深重的本人寫完以後發(fā)現(xiàn)自己拖劇情的本事又精進了【喂,你還有臉說。
第一次寫古風,感覺十分不順手,憋字很辛苦。
結(jié)局有點沒頭沒腦,不過請大家將就,表示本人一點上進心也沒有,這文大概除了錯別字以外就不會改動了。
另外,蒼在文里自殘的行為,那個叫戰(zhàn)後心裡綜合癥。在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后有些人因為壓力心理變態(tài)了就會自殘,也有人會通過沉迷性慾來轉(zhuǎn)移內(nèi)心的痛苦。 所以其實文里唯一的拉燈H也是出於這個不要臉的理由= =【不要打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