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甩著尾巴溫順地趴在青年腿上，清亮的眸子透過云霧看向山下，“師兄，山下有什么？”

　　青年輕撫著他柔順的毛發(fā)，呢喃道：“蹁躚的少年，無盡的美景�！�

　　小狐貍歪過頭不解地看向青年，“那為什么師父不讓我們下山？”

　　青年柔聲道：“情之一字難解�！�

　　隨著一陣青煙飄過，小狐貍化作了人形站在山崖之上，“我要下山�！�

　　“如此便去吧，”青年撥開被風(fēng)吹亂的長發(fā)，幽幽望向遠(yuǎn)方，“記得回來，妄動(dòng)情思�！�

　　小妖蹲在捏糖人的攤子旁看了很久，還是沒弄明白那惟妙惟肖的糖人是怎么做出來的，他拿起一個(gè)想帶回去細(xì)細(xì)研究，卻被那攤主死死拉住。

　　“你拉我作甚？”小妖歪著腦袋，頗為不解。

　　那攤主卻是臉紅脖子粗，怒火中燒的模樣，“看你穿的人模人樣的，沒想到是個(gè)小偷！”

　　“小偷？”小妖更不解了。

　　“當(dāng)然，哪有人買東西不給錢的？”攤主朝天翻個(gè)白眼，看著少年濃眉大眼長得一副聰明模樣，沒想到是個(gè)手腳不干凈的白癡。

　　“錢？”小妖想了想，好像師父是有說過錢這種東西，不過聽說那東西是萬惡之源，既是惡為何又有人想要呢？

　　“你這白癡��！”攤主終于怒了，“你家住哪兒？我上門討錢去！再不然就送你去官府了！”

　　小妖眨巴著大眼睛，愣是沒能消化攤主的話。他家住在昆侖山巔，豈是凡人能去的地界？而且……官府又是什么地方？

　　“老板，你這糖人幾錢一個(gè)？”一個(gè)清亮的男聲插嘴進(jìn)來。

　　“兩文！”攤主正在氣頭上，對誰都沒有好氣。

　　“這兒有二十兩，就當(dāng)我把你這攤子買了罷。”

　　聞此，攤主臉上頓時(shí)堆滿了笑臉，轉(zhuǎn)身朝聲源迎了過去，“這位爺，您喜歡糖人？那我再給你捏幾個(gè)！”

　　“不用了，”說話的那青年擺擺手示意他閉嘴，“為了個(gè)兩文錢的事情，為難人家孩子�！�

　　小妖捏著糖人，兩道好看的柳眉都擰到了一塊兒，人類怎么這么麻煩呀！又是錢又是官府的，不過那個(gè)替他解圍的青年好像是個(gè)好人。

　　“那個(gè)……我叫小妖，”姑且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反正幫了他就一定得道謝，“謝謝你。”

　　青年淡淡一笑，說道：“無妨。在下蘇陌澄�！�

　　“蘇陌澄……”小妖輕聲念了遍他的名字，隨即綻開一個(gè)燦爛的笑容，“嗯，我記住了�！�

　　“小妖，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蘇陌澄呆了呆，隨即又恢復(fù)正常。

　　“嗯，”小妖拿著糖人左看看，右看看，甚是開心，“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gè)�！�

　　“這個(gè)糖人捏的是孫悟空，”說不上為什么，看著小妖的笑臉，蘇陌澄心底也溢滿了甜蜜。

　　“啊~孫悟空我認(rèn)識(shí)！他很厲害呢�！毙⊙瞾砹司�，以前聽師父說過不少他的故事，也見過那個(gè)傳說中的齊天大圣，只是沒想到在人類眼里他竟然是個(gè)渾身長毛還穿的稀奇古怪的猴子。

　　小心翼翼地將糖人收好，小妖決定再找個(gè)地方好好游覽一番，但剛邁開一步卻又不自覺的回過頭看著蘇陌澄，這個(gè)人……不想離開他。

　　蘇陌澄也就那么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地和小妖對視著。

　　“那個(gè)……”還是小妖首先打破了尷尬的沉默，“我不認(rèn)識(shí)路，嘿嘿�！�

　　“正好我也有功夫，不如我陪你吧！”

　　小妖很喜歡和蘇陌澄在一起，兩人并肩走著就算不說話都覺得很開心。能永遠(yuǎn)留在他身邊就好了，小妖想。

　　素心齋，全城最好的酒樓，以青梅酒和素齋聞名。

　　小妖從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菜，以前在山上，師兄們要么不吃飯，吃也是簡單的白菜豆腐，能吃到這些東西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好吃好吃！！”小妖吃著，還不忘夸幾句，“陌澄，你也吃嘛，好好吃哦~~”

　　蘇陌澄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倒不是小妖的吃相影響了他的胃口，反倒是看得入了迷，“古人有言‘秀色可餐’，原以為那只是古人夸大的說法，此刻蘇某才覺學(xué)淺識(shí)短�！�

　　“你說什么？”小妖鼓著腮幫，不解地看向蘇陌澄，這些人類怎么竟喜歡說些別人無法理解的話。

　　“沒什么，”蘇陌澄回過神來，看到小妖滿臉油污的樣子又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看你，吃的滿臉都是�！闭f著掏出絲帕來給他擦臉。

　　輕柔的帕子滑過臉龐，蘇陌澄的指尖有意無意地碰到小妖的臉上，小妖竟一下紅了臉，“那個(gè)……我自己來自己來！”

　　“小妖，你家在哪里？天色漸晚，我送你回去？”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今日找個(gè)借口送他回去，改天可以登門拜訪也說不一定……

　　“我……”小妖低下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而且，他不想回山上去，他不想和蘇陌澄分開，“我沒有家了，我被趕出來了！”師父和諸位師兄對不起，我撒謊了！

　　蘇陌澄見他低垂眼簾的模樣甚是心疼，伸手揉了揉他柔順的頭發(fā)，“那……暫且住到我家來，可好？”

　　“好！”小妖毫不猶豫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妖跟著蘇陌澄去了蘇家的府邸，因?yàn)閺某錾浆F(xiàn)在六千年的時(shí)間里，他一直都呆在昆侖山上，對凡間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見到那怪石林立、郁郁蔥蔥的蘇州庭院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以為人間每戶人家都住這樣的屋子。

　　蘇陌澄本想給他安排個(gè)獨(dú)立的院子，但一想倘若如此他就不能時(shí)時(shí)刻刻見著小妖就極其難舍，最終還是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是夜，蘇陌澄躺在床上怎么也無法入睡，抱著竹夫人正發(fā)呆，門卻被“吱嘎”一聲推了開來。

　　借著月光，蘇陌澄才看清來人，“小妖？”

　　小妖抱著枕頭，赤著腳站在門口，無辜的雙眸帶著水汽凝視著蘇陌澄，“陌澄，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好，過來吧，”蘇陌澄往里挪了挪，側(cè)過身拍了拍身邊空出的那塊地方，“過來吧�！�

　　小妖爬到床上，和蘇陌澄面對面躺著，大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蘇陌澄，“陌澄……”

　　“嗯？”蘇陌澄有股難言的沖動(dòng)在體內(nèi)叫囂，他想吻他，想把他壓在身下，想看他為他臉紅喘息的模樣，但理智也在撕扯著他，不行！不可以！斷袖本就是禁忌，更何況他還是個(gè)孩子！

　　小妖扔掉抱在手上的枕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進(jìn)蘇陌澄的懷里，四肢纏上他，輕聲呢喃，“陌澄……”

　　蘇陌澄強(qiáng)忍著才沒有做出逾越的舉動(dòng)，壓抑住心頭的異動(dòng)，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問：“怎么了？”

　　“我本名叫東方非韻，”小妖囁嚅著說。

　　“東方，是個(gè)很少見的復(fù)姓呢，”蘇陌澄輕撫著他的長發(fā)，淡淡回答。

　　“我出生在昆侖山上，本只是只白狐，因體弱氣虛故一出生便被父母拋棄，幸得師父相救，便跟了他修仙�！毙⊙еK陌澄的手越勒越緊，好似放開他就會(huì)憑空消失一般。

　　“白狐？”蘇陌澄并沒有多大的震驚，也許一開始就覺得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不像凡人了吧？

　　“我是妖，所以其他師兄都叫我小妖，”小妖趴在他懷里輕聲訴說，“在妖的世界里，能知道本名的只有愛人……”

　　“愛……”有什么在一瞬間崩潰了——理智。

　　蘇陌澄一個(gè)翻身將小妖壓在身下，含著情欲的眸子自上而下地盯著小妖已經(jīng)漲紅的臉頰，“你愛我嗎？”

　　小妖歪過頭去不敢看他，“嗯……”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蘇陌澄湊到他耳邊吐息，滿足地看著他的臉因自己而紅得更加透徹。

　　“我愛你！”小妖正視眼前這個(gè)壞笑著的青年，大聲喊道。這個(gè)人，讓自己放不下，讓自己時(shí)刻思念、記掛，就算才相識(shí)不過一天，就算……人妖殊途……

　　“我也是！”蘇陌澄再也忍不住，對著那嬌艷的雙唇就狠狠吻了下去。

　　初嘗情欲的小妖紅著臉接受了一切，他的心意他知道，透過他滾燙的指尖和霸道的雙唇，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天色微明的時(shí)候，小妖就醒了。想起昨夜發(fā)生的種種，小臉又在一瞬間漲得通紅，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還在熟睡的愛人，說不出的甜蜜溢滿了心頭，嘴角也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師兄說情之一字害人匪淺，可為什么自己滿心都是歡喜？這種歡喜不是任何一種仙術(shù)可以駕馭的，就算拿萬年道行來和他換他都不愿！

　　“你醒啦？”蘇陌澄伸出雙臂又緊緊將小妖撈進(jìn)懷里，“疼嗎？”

　　“不疼，”小妖紅著臉搖頭，他當(dāng)然知道他問的是哪里，想起來就覺得害羞，那個(gè)地方原來還有這種作用。

　　小妖喜歡蘇陌澄，喜歡每天都和他膩歪在一起。他去談生意他就乖乖坐在一邊喝茶，看他談笑風(fēng)生縱橫商場；他挑燈熬夜處理事務(wù)，他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他身邊，給他研磨拍蚊子。

　　蘇陌澄也喜歡到哪兒都帶著小妖，縱使有再多的流言蜚語他也一笑置之，斷袖之癖又如何？只要愛了又何懼旁人的多言？

　　入秋的時(shí)候，蘇陌澄病倒了。

　　小妖自然知道生老病死，只是沒想到這病回來的這么突然，這么嚴(yán)重。

　　蘇陌澄日漸虛弱，可是每個(gè)大夫都說只是普通的傷寒，給他開了藥，身子卻越喝越差。要不是不能破戒，小妖真想一掌劈死這些無能的大夫！

　　小妖跪坐在蘇陌澄床邊，緊握著他的手，那雙大手已不像從前那邊溫暖，冰涼涼的一直涼到了小妖的心里。

　　“小妖，你在這里坐了三天了，可要起來吃些什么？我讓下人備些吃食吧？”蘇陌澄用另外只手揉了揉小妖的腦袋。

　　小妖一言不發(fā)的搖頭，抱著他冰涼的手貼到自己臉上想給他取暖。

　　“不吃東西怎么行……”

　　“我是妖啊，不吃東西也可以的�！彼幌腚x開他，不想空出時(shí)間來吃飯，他要一直看著他，一直一直……

　　“傻瓜，”蘇陌澄寵溺地看著有些消瘦的少年。

　　“對啊我是妖啊！”小妖激動(dòng)地站起來，“我雖不會(huì)醫(yī)人之術(shù)，可是師父肯定會(huì)！我去找他！”

　　“小妖，”一股不安涌上心頭，蘇陌澄本能地握緊了小妖的手，“別去！”

　　“沒關(guān)系的，師父人很好的，他一定可以救你！”抓到了救命稻草，小妖氣色一下好了很多，他捧起蘇陌澄的臉，對著他的唇親了親，“我回趟昆侖山，把他老人家?guī)恚憔陀芯攘�！�?br>
　　說完不等蘇陌澄多言就一閃身跑了出去。

　　昆侖山巔——

　　“師父��！”小妖不顧四位師兄的阻攔，闖進(jìn)師父的廂房，噗通一聲跪在他腳邊，“師父，幫我！”

　　“不可，”昆侖掌門太元祖師雙目緊閉，想也不想就回答。

　　“為什么？師父，你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妖撲到太元祖師腳邊哭道。

　　“他命數(shù)如此，豈可逆天！”

　　“可是他……”小妖大哭著拉扯太元祖師的手臂，“徒兒不想他死！”

　　“你可知為何天條規(guī)定人妖不可相戀？”小妖在山下的那些事，不可能瞞過太元祖師的法眼。

　　“不知，也不想知！”小妖大吼。

　　“妖氣太煞，人氣承受不住會(huì)被侵蝕……”太元祖師緊閉的眸子終于打開，“人妖殊途！”

　　“我……是我……害了他嗎？”小妖怔怔坐到地上，失了主張。是自己害了他，是他的妖氣害了他……

　　“明晚子時(shí)便是大限，”太元祖師淡淡地說，“忘了這段凡塵過往吧�！�

　　“不！”小妖咬牙道，“他若辭世，我亦不會(huì)獨(dú)活！”

　　“孽緣！”太元祖師說完這句便化作一縷輕煙離去，不再多言。

　　小妖癱坐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鎮(zhèn)妖塔頂?shù)姆鹬椋。∫粋�(gè)念頭閃過小妖的腦海，那顆佛珠……那顆佛珠據(jù)說有起死回生之效，不知道給蘇陌澄服下會(huì)怎樣。

　　思慮了片刻，他就起身飛奔到鎮(zhèn)妖塔下，二話不說就奪下了那顆佛珠，在守塔的師兄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就化作青煙飛向山下。

　　“陌澄！”還在喘著粗氣的小妖沒有片刻停留，掰開蘇陌澄的嘴巴就把那顆佛珠塞了進(jìn)去。

　　泛著奇異亮光的佛珠像是冰塊般在蘇陌澄口中融化，很快他蒼白的臉色恢復(fù)紅潤。

　　“果然有用，”小妖安下心來癱坐在地。

　　“你給我吃了什么？”蘇陌澄覺得體力有些恢復(fù)，感覺好多了，不免有些好奇。

　　“我……”小妖正欲回答，就聽外面聲音越來越嘈雜，果然追來了。

　　小妖早就做好了被抓回去的準(zhǔn)備，只要蘇陌澄沒事他就滿足了。這么想著，他附到蘇陌澄耳邊柔聲說：“陌澄，記著，東方非韻這一生從未因愛你而后悔過，你也不許��！在這里等我回來，千年萬年你都得等著！”

　　說完他在床邊設(shè)了結(jié)界，不讓別人進(jìn)來傷害他，他也不能出來阻止自己。

　　“小妖�。。�！”蘇陌澄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小妖轉(zhuǎn)身離去，“不許你走！你有種走就別再回來了��！”

　　門外等著的，是小妖的一干師兄。

　　“小妖，你把佛珠交出來，我便不再追究�！贝髱熜终f。

　　“小妖聽話，把佛珠交出來然后和師兄回去跟師父認(rèn)錯(cuò)，這件事我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二師兄勸說。

　　“我不要！”小妖抽出腰間的長鞭握在手中，“佛珠已經(jīng)給陌澄了，你們拿不回來的�！狈鹬楹湍俺瓮耆�需要一段時(shí)間，只要這段時(shí)間自己撐過去了，他就有救了！小妖想。

　　“既然你不聽勸阻，那就莫怪師兄們不講情義了！”三師兄率先發(fā)起了攻擊。

　　小妖是最后一個(gè)進(jìn)師門的，功力尚淺，單一個(gè)三師兄就讓他承受不住，但他拼了命的打法也拖延了不少時(shí)間。

　　看出端倪的二師兄也加入戰(zhàn)圈，嘴上還在不停的勸說著：“小妖！早知今日當(dāng)初就不該讓你下山！”

　　“師兄，我從未悔過！”小妖突然撤鞭硬生生接了二師兄一掌，頓時(shí)噴出一口鮮血朝后飛去。

　　雕花木門應(yīng)聲而塌，滿身是血的小妖滾到蘇陌澄身邊，蘇陌澄已渾然忘了如何言語，只是心疼，只是任憑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角滾落。

　　“咳，”小妖抹掉唇角的鮮血，轉(zhuǎn)頭朝蘇陌澄傻傻一笑，安慰著說：“沒事，這點(diǎn)血而已，以前從樹上掉下來流的更多呢，你哭什么？”

　　說話的空當(dāng)，三位師兄已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小妖自知跑不掉了。不過也沒關(guān)系，他想，佛珠很快就會(huì)和陌澄融為一體了。

　　“再說最后一次，把結(jié)界撤了取出佛珠和我們回去！”大師兄步步緊逼。

　　“不要！”小妖握緊手中的長鞭，“二師兄，剛才那一掌是小妖對你的歉疚，你對小妖最好，小妖卻偷了佛珠……”

　　鎮(zhèn)妖塔原是二師兄負(fù)責(zé)的地界。

　　正僵持不下的時(shí)候，太元祖師自天而降，破了結(jié)界。

　　“師父！��！”小妖萬沒想到師父也會(huì)來！

　　“小妖你也鬧夠了，”太元祖師和小妖說著話，卻將手伸向蘇陌澄的天靈蓋。

　　“師父不要——”小妖尖叫著撲過去攔在兩人之間。

　　太元祖師看向蘇陌澄問道：“此刻我若將佛珠留在你體內(nèi)，你可得永世不滅之身，而小妖將替你受魂飛魄散之苦，你可愿意？”

　　“不愿！”蘇陌澄斬釘截鐵地回答，“小妖，你走開！”

　　“我不要！”小妖還要再反抗，卻被三位師兄拖出圈外，“師父你住手——”

　　佛珠隨著一道藍(lán)光被緩緩取出，蘇陌澄臉色漸漸蒼白，眼看就要倒下去，小妖再也顧不得其他，使勁渾身力氣掙脫開撲過去抱緊蘇陌澄。

　　小妖抱著蘇陌澄，輕聲對師父和師兄說：“徒兒不孝，往后不能再伺候師父左右了。”說完對著蘇陌澄的唇就吻了下去。

　　他還有一樣?xùn)|西可以救他，他的元神珠……

　　蘇陌澄醒來的時(shí)候，正是晌午。

　　他的手上，握著一撮銀色的毛發(fā)，他知道是誰的，只是那個(gè)傻瓜，現(xiàn)在在哪里呢？自己又該怎樣去找他呢？

　　就在他發(fā)呆的空當(dāng)，一個(gè)白衣青年推門走了進(jìn)來，那人正是小妖的二師兄。

　　“小妖魂魄未散，”他說，“三百年后便會(huì)投胎輪回，你就等著吧�！�

　　“三百年……”

　　“嫌長？”

　　“不是！我是說，我只是個(gè)凡人……”

　　“你有了他的元神珠怎么可能是凡人？！雖不能永生不死，但活個(gè)四五百年也不成問題。好歹能和他相守一世了�！�

　　剛才落寞的臉上終于有了神采，這么說他還能見到他？他還能和他在一起？還能相守一世？！

　　“他會(huì)尋著自己的元神回到你身邊，好好珍惜他吧�！�

　　熱鬧非凡的街頭，一個(gè)小小乞丐帶著期待的眸子看著眼前惟妙惟肖的糖人，真想要一個(gè)啊……

　　“老板，二十兩銀子把這些糖人都賣給我可好？”青年人輕笑著買下所有的糖人。

　　小乞丐有些失望的耷拉下腦袋，都給別人買走了……

　　“喂，你要不要？”青年真想大笑一場，真是的，你就那么喜歡糖人嗎？

　　“�。俊毙∑蜇せ剡^神來，猛點(diǎn)頭，“要要要��！”

　　“跟我回家我就全部給你~”

　　“好！”

　　“你叫什么？”

　　“小妖！”

　　“我叫蘇陌澄，記好了，你敢忘記我就敲破你腦袋！”

　　“不敢不敢，嘿嘿~~”

　　“這個(gè)糖人捏的是孫悟空�！�

　　“我知道我知道，孫悟空很厲害的，聽說書的說過呢~”

　　“嗯，我的小妖也很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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