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楚憶是一名小學(xué)語文教師，像每一個剛大學(xué)畢業(yè)上了工作崗位的女生一樣，她對新的環(huán)境有些倉惶，但好在她很喜歡小孩子。
這是她帶的第一個班，小學(xué)二年級的一班，班里一共三十九個孩子，她用一天的時間記住了他們稚嫩的面孔和校牌上的名字。
孩子都很可愛，這讓她對工作耐心了許多。
最初的時候她以為自己不能當(dāng)一個好老師的，因為有很多時候她都很暴躁。尤其是孩子的哭鬧會讓她頭疼得恨不得堵住那些小惡魔的嘴巴。
雖然她現(xiàn)在帶的班里也確實有一個孩子特別喜歡哭。就像現(xiàn)在。
這個名叫肖年小名年年的正太正站在她面前抹眼淚，原因是他今天又翹了早操。對于屢教不改的孩子她幾乎快藏不住她暴躁的本性了。
“肖年，我說過再不來早操就罰你跑操場兩圈！我會跟著你跑完它的別想偷懶！”
“不要�！毙∧泻⒛ㄖ蹨I撇著嘴巴，一把軟糯的童音帶著濃濃的哭音，“老師穿那么高的高跟鞋會摔倒的�！�
“……”楚憶說不出為什么，她感覺暴躁正離她遠(yuǎn)去，“這次就先放過你，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請家長了�！�
小正太繼續(xù)抹眼淚，哭得慘兮兮的，“老師笨蛋，明明知道打電話我爸爸媽媽也不會來學(xué)校的。他們從來不來學(xué)校參加家長會。”
楚憶想到這孩子工作狂的父母有些無奈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自從她當(dāng)了老師以后口袋里就常備手帕，為的就是這個時候拿出來給這些愛哭鬼擦干凈他們的小花臉。
“好了，老師不怪你了。去玩吧，記得把昨天的作業(yè)交到班長那里，如果再讓我聽到小姚老師說你不交作業(yè)，我就算換雙拖鞋也要監(jiān)督你跑操場兩圈�！�
“不要這樣子，老師穿高跟鞋好看�！�
“聽到你這樣稱贊老師老師可沒高興，如果你不交作業(yè)，我真的會生氣的�！�
“老師傻乎乎的只會說如果這個句子，老師好天真啊。”
“……”十字路口在她光潔的額角爆起，條件允許的話她真的很想爆粗口。
天真你妹��！我日！
時間就像浸了水的思想，帶著厚重的感覺推著時針在黑白交錯的年華中，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老師老師，祝你29歲生日快樂�！迸e著系了粉色絲帶的禮盒，男孩踮著腳仰著笑臉對楚憶說。
楚憶對于大周末難得能睡懶覺的清早被人吵醒顯得有些糾結(jié)。尤其是這位拜訪者開口的第一句話讓楚憶突然醒悟。
“哦，原來今天是我生日。”懶洋洋地靠在門上，楚憶還是讓開了路讓肖年進(jìn)來。
“老師每次就記不住自己生日，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幫老師記住的�！北绕鹞迥昵伴L大了許多的肖年已經(jīng)有了幾分少年俊俏的模樣，也不再像那個時候那樣愛哭了。
如今肖年已經(jīng)是初中生了，即使從楚憶帶的班級畢業(yè)了，去了城市另一端的高等中學(xué)上學(xué)，他也總是給楚憶打電話。如果周末有了空閑就會跑來吵醒楚憶。這孩子讓楚憶又愛又恨啊。就比如他總是可惡的在大周末企圖把她家的門鈴按爆，順便也讓門鈴聲把她的腦子吵爆。再再比如，這孩子每年都記得她的生日，會在各種各樣的節(jié)日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給她送禮物。這些禮物可能是他從自己家里媽媽的花盆里偷偷摘的郁金香，也可能是他自己用了很長時間用牙簽做得很漂亮讓人驚嘆的飛機坦克模型。
或許是習(xí)慣了有個小家伙擾亂她的生活，她不再去思考這個在她的生活里跳來跳去的小孩為什么總愛來找她。哪怕他小學(xué)畢業(yè)了，她已經(jīng)不是他的老師了。
“老師你又老了一歲�！毙つ曜谏嘲l(fā)上張著他那雙黑黑的有神的眼睛看著對面歪在沙發(fā)里拆禮物的楚憶。
“哦，我又老了一歲�！背泴Υ藳]有任何的不適，她從來不對自己的年齡懷有恐懼。哪怕她沒有男朋友，沒有相親對象，沒有任何曖昧對象。她是單身主義者，她從不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婚姻，一個有男女主人的家。如果說一個女人需要一個孩子的話，她想她已經(jīng)有了很多年了。
她看著長大的男孩就坐在她對面呢。
她的表情平淡，不過在看到禮物盒里一整套泰迪熊掛件的時候她還是表達(dá)了她對于禮物的喜悅，“我還以為拿不到這套泰迪掛件了，可惜了很久呢�！�
“其實老師沒長大吧，盡喜歡這些東西。”肖年在沙發(fā)上坐姿端正帶著微笑說，不過他按在腿上的兩只握緊的手卻暴露出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也許年齡對楚憶而言，除了代表教學(xué)資歷的外沒有任何意義，但肖年卻把它看重得每度過一年他就越是驚慌。沒有什么比他還沒長成她卻已經(jīng)老去更可怕的。他迫切地渴望著長大。
“老師，我喜歡你�！毙つ晷÷曊f著。
對面的楚億抬了抬眼皮，有些漫不經(jīng)心，“我知道。”因為這孩子從小就對她說過了，每年都要說上那么幾次……事實上她記得在更久遠(yuǎn)的時間之前，有個男人哭得很狼狽地她說過“我想娶你”之類的話。
“我是很認(rèn)真的�！毙つ陱娬{(diào)。
“對，是認(rèn)真的�！背䞍|點點頭，她想起了一些隨著時間漸漸褪色的記憶，她露出了一個懶洋洋的笑容雙眼含笑看著肖年。
結(jié)果肖年不好意思紅了臉低下了頭，但他仍然在說著，“我喜歡你。”
時光流年把她的容顏侵蝕，他要長成卻還要很久。
肖年的“我喜歡你”終止于楚億單身的第三十二年，不是他不再喜歡了她了。而是她在一個下雨的深夜失足滑下了高架橋，她生命的火光熄滅在終年不斷的碧藍(lán)河水中。
有太多的話還沒說過，有太多的心意還沒表達(dá)。那些感傷不會因為她的離去而被埋葬，正相反，肖年會一直一直記著。
這一年肖年十五歲。
精心栽培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玫瑰在溫室的角落凋謝在冬日的陽光下。它沒有機會把自己最美麗的模樣綻放在那個喜歡的人的床頭。
一年又一年，死去的人漸漸被人們遺忘。
那個終年樹木青綠的墓園里，當(dāng)年捧著白玫瑰而來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男孩長成了眉目俊秀的少年，長成了眉目俊朗的青年。他不會落下她的每一個生日，哪怕他忙碌于國外的生活。
“老師，我又來看你了�！�
他帶著與手中紅玫瑰相襯的笑容而來，就像要讓她看看他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可靠的支撐。
可往往到最后，都是他失聲痛哭于墓碑前。被定格在墓碑照片中的人，依然微笑著，年輕的面孔上不經(jīng)意的帶了分漫不經(jīng)心。
那是肖年最熟悉的表情，也是他最懷念的。
“老師，我好想你。”他任由代表軟弱的眼淚肆虐在臉頰上。
如今他終于能捧著紅玫瑰來找她，可她再也不能給他一個回復(fù)，哪怕是不當(dāng)真的笑哈哈的一句“我知道”。
“老師，我喜歡你。”
“我知道。”
“老師，我是認(rèn)真的�！�
“對，認(rèn)真的�！�
那些記憶怎么能因為她的離開而遺忘，他不想忘記。
肖年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小樹林里，他身上還穿著昨晚的棉質(zhì)格子睡衣。他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離開自己的房間，出現(xiàn)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小樹林里。
他從地上爬起來光著腳走出了這片還算可愛的小樹林。
他發(fā)現(xiàn)樹上有松鼠，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在偷偷打量他。然后他又在一棵樹下找到了一個裝了點干凈沙子的小桶，還有配套的兒童玩具鏟子，以及一個皮球。這些東西讓他沒由來的會心一笑。
好在地上很干凈，他踩著松軟的泥土樹葉走出了樹林，他來到了一片草地上。一個小女孩正不知疲倦的騎著一輛帶著側(cè)輪的兒童自行車在草地上繞來繞去。這似乎是她所有的興趣一樣，她圓圓的小臉上帶著暖洋洋的笑容。說不出是為什么，肖年對這個小蘿莉很有好感。小蘿莉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不速之客。
她停下了自行車并盯著肖年踩在草地上的光腳看，肖年有些無奈，“你好小妹妹，能告訴我這里是哪里嗎？”
“某個城市的遠(yuǎn)郊，離城市非常遠(yuǎn)的郊外�！毙∨惓�(yán)肅地對他說，“需要我借你電話打110嗎？”
“……謝謝�！�
跟著小蘿莉肖年來到了一處鄉(xiāng)間小別墅，房子不是很大，但是帶著強烈的自然恬靜風(fēng)格。肖年在這里見到了小女孩的父母，他們熱情的接待了他，樸實無華的對待陌生人的友好態(tài)度，這讓肖年放松了不少。
這對夫妻對他所說的“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陌生的樹林里”的事情沒有感到驚訝，反而安慰他不要驚慌。肖年聽這對夫妻說了這片樹林的事情，原來樹林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迷失在時空中的人們。
故事太過于神奇，肖年斟酌著保持了“它或許是真的”的態(tài)度。
“楚憶，去給叔叔倒杯水來。”小女孩的母親溫和的對坐在一旁看經(jīng)典的貓和老鼠動畫片的女孩說。
肖年猛地抬頭看向小女孩稚嫩的臉龐，他的眼睛里出現(xiàn)了隱隱淚花，他含著壓抑的哭腔對眼前這對夫婦說，“迷失在時空中的人有沒有可能……”
像是知道他想說些什么似的，小女孩的母親對肖年笑了笑，“迷失在時空中人可能回到過去也可能去未來，只不過……”年輕婦人望向那片神奇的小樹林的方向，眼中帶著肖年所不理解的憂傷，“只不過迷失只是一時的，當(dāng)你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躺在熟悉的床上。所經(jīng)歷的就仿佛愛麗絲的夢境。”
“如果我想永遠(yuǎn)留下來呢？”肖年顫抖著聲音說。
“你會回到你原來的時空去。沒人能留下來�！�
跑去倒水的小楚憶端著水杯回來了，四個玻璃杯一碟小餅干。她完全沒有留意大人之間說的話題，她霸占了那碟餅干和電視機。
肖年像是碰觸遙不可及的夢一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小楚憶的腦袋。
楚憶抬頭看了看肖年，圓圓的大眼睛里帶著疑問，“你想吃餅干嗎？”
肖年彎了彎唇角想要給楚憶一個微笑，但是他沒能成功壓抑住內(nèi)心的情緒。他抱著小楚憶痛哭出聲，宣泄著他的悲傷和感激。他沒有想到他還能再見到楚憶一面，哪怕這個楚憶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
如今他二十九歲，而她七歲，終是沒辦法對著她稚嫩的容顏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乖，別哭了�！毙〕浵駛�大人似的安慰著肖年，小胳膊努力舉高摸了摸肖年的腦袋。
肖年忍不住在她面前哭得像個小孩，狼狽的。當(dāng)感情得到了宣泄的途徑他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是否會讓這個女孩記住他一輩子，“老師，老師……”
這一晚肖年在楚家夫婦為他準(zhǔn)備客房里努力睜大眼睛驅(qū)趕睡意，他怕自己一睡著就會弄丟小楚憶，他不想離開這里回到那個沒有楚憶的世界。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無法克制的，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逼迫著他閉上眼睛睡覺一樣，他發(fā)現(xiàn)自己哪怕睜著眼睛眼前也是一片黑暗，他的意識像溺海的人被看不見的手拖向黑暗的深處。
這一晚楚憶的母親，這位有智慧的嫻淑的年輕婦人在女兒的房間里握著心愛的女兒的小手，說著她即將看到的可怕未來，“小憶，你怕不怕未來？”
小楚憶歪了歪腦袋，看著她的母親因為哀愁而皺起的眉頭，“媽媽，我不怕�！�
“可是媽媽害怕，我的小憶比媽媽離開的還早，我該怎么辦�！�
“外公說了，活著的人終歸是要去另一個世界的。”
“你外公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背䦆寢屨痼@地看著女兒。
“外公前天從小樹林里出來看我了�！毙〕洶欀幽樥f。
楚媽媽張了張嘴，久久才說出一句話，似是欣喜，“是啊，死亡也不能隔絕我們�！�
“媽媽想外公了？”
“想�！彼拖骂^握著女兒的手眼中帶了淚光，“小憶，未來不可怕。一切都會好的。媽媽相信你，一切都會好的�！�
肖年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自己的房間的床上，身上的毯子也老老實實蓋著。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得室內(nèi)明亮，墻壁上的掛鐘顯示的時間正是新的一天的早上。仿佛一個夢境……
說不清的沮喪和悲傷，他捂著眼睛躺在床上不想動彈。他分不清那究竟是一個夢還是他的幻想，如果這只是他的幻想，他一定想她想得快要瘋了。肖年很快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工作和生活當(dāng)中，他不敢再多去想她。
似是麻痹自己的生活，直到肖年再一次在那個小樹林醒來。
這是一個冬季，小樹林里積著雪，而他就穿著單薄的室內(nèi)衣褲在雪中被人喚醒。拍打他的臉頰喚醒他的人正是穿著毛茸茸的白色冬衣的小楚憶，她看起來是粉嫩的一團(tuán)特別可愛。
“跟我回家吧叔叔，你不能凍死在這里，警察會找我們家麻煩的�！毙√}莉依然保持她固有的嚴(yán)肅。
肖年愣愣地看著她，他發(fā)現(xiàn)這一切真的不是夢，不是他的幻想，而是真真實實的。在回去的路上，小楚憶套著兔毛手套的小手搭在肖年的大手掌里，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牽著誰回家。
肖年的再一次到訪，楚家夫婦依然熱情友好的接待了他。
“這可真是緣分。我們很少看見再一次迷失回來的人�！背野职诌@么說。
“除非這里有他特別掛念的�！背覌寢屧谝慌詮埩_著暖氣被毯熱茶，并笑咪咪的喚著小楚憶給她打手跑來跑去。
等小楚憶聽楚媽媽的話跑到樓上去找爸爸的舊衣服的時候，楚家媽媽對肖年說，“我希望小憶能幸福。你能給她嗎？”
在這位睿智的女士的目光下，肖年有了見岳父岳母的窘迫感，他交握著的手指不安的動了動，他還是老實地說了，“我比楚憶小十七歲�！�
這個年齡跨度太過于懸殊，沒有多少人會接受。但出乎肖年意料的是，這位小婦人愉悅地笑了，并指著楚家爸爸對他說，“我老公比我大了二十八歲�！�
肖年錯愕地瞪著楚家爸爸，楚家爸爸看起來就像和楚家媽媽一個年齡段的，二十又七八，三十出頭。
迎著肖年驚訝的目光，楚家媽媽似是感嘆地說到，“我十八歲迷失到二十歲的他身邊，然后我們認(rèn)識了。命運像是開了一個玩笑，我總是迷失到他的身邊去，十八歲，十九歲，二十歲。漸漸的，我產(chǎn)生了不再回去的念頭。結(jié)局不夠完美，我們?yōu)榱四茉谡_的時間里在一起犧牲了很多，但好在我們最后還是在一起了。”
“為什么？”肖年詢問著這一切究竟是怎么發(fā)生的，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楚家媽媽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父親獻(xiàn)出了自己的生命讓小憶爸爸出現(xiàn)在我的時空里。代價太慘烈了，無論是你還是小憶，我不希望再發(fā)生一樣的事情。十七歲的距離比二十八歲好太多了�！�
肖年眼中升起的希翼之光漸漸熄滅，“可是，楚憶死了呢。就算是十七年的距離也不能讓我們再在一起了�！�
楚家爸爸握著楚家媽媽的手，他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就像給了她力量，“老婆，小憶一直都是幸運的孩子�！�
“你說的對，孩子她爸�！�
他們不再提起這個話題，關(guān)于誰和誰的時空錯位，關(guān)于楚憶的死亡，關(guān)于肖年的愛不得求不得。這天肖年開心的陪著小楚憶打了雪戰(zhàn)，看了動畫片，做了小餅干，還一起玩了新郎新娘的游戲。
“小楚憶，長大以后嫁給叔叔好不好？”
“不要，你太會哭了，我很煩的�！�
肖年啞然，小楚憶抬眼瞄了肖年失落的側(cè)臉，繼續(xù)說道，“不過看在你很帥的份上，我會接受你的求婚的�！�
肖年頓時樂了，抱著小小的楚憶笑得找不著北。
曾經(jīng)楚憶出現(xiàn)在他七歲到十五歲的生命里，如今肖年出現(xiàn)在她七歲到二十四歲的生命里。不同的是，他跳躍著時間在自己二十九歲的這年見到了七歲的楚憶，八歲的楚憶，一直到二十四歲的楚憶。
這一段奇跡的時空旅行讓肖年見證了楚憶的成長，他看著自己的新娘長大。
在見過二十四歲的楚憶之后肖年再也沒有迷失在時空中去見她。他瘋了一般的去設(shè)想為什么他不能再穿越時空，然后他想到在正確的時間里，他和楚憶見面的時候正是他七歲她二十四歲。兩個人在正確的時間里相遇了，他已經(jīng)不能再穿越那段時空去見她。
肖年在迷失時空見到楚憶的時候總是對她說，“小心三十二歲，不要雨夜里出門�！彼恢浪脑捘懿荒芨淖兾磥怼Ｈ绻麜r間給了他真相，他會發(fā)現(xiàn)楚憶三十二歲那年的那天雨夜，她站在高架橋上迎著風(fēng)雨雷鳴親手扔下了雨傘，縱身投入暗潮涌動的長河。
沒有所謂的意外事故，而是她用自己的勇氣與犧牲去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
楚憶的世界里她死亡了，而她以這種方式選擇了在肖年的世界里重生。
楚憶的母親能與她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彼此年齡相仿，是因為有楚憶的外公做出了犧牲。誰也不知道這位慈愛的老人是怎么做到的，但楚憶去嘗試了。她選擇了徹底犧牲自己，如果她成功了，她會找到她兒時見過的哭得狼狽的男人。如果她失敗了，那么就讓肖年按歷史的洪流將她埋葬，她死亡，他繼續(xù)活著。她在七歲的時候就認(rèn)識二十九歲的肖年了。
又是一年秋雨一籠清夢的時候，三十歲的肖年獨自一人來到那座高架橋下。在白色的堤岸旁，肖年失神地望著眼前看似平靜的碧藍(lán)水面。冷清的秋雨浸濕了他的頭發(fā)他的風(fēng)衣，他凍得發(fā)青的手指緊緊握著。
有些時候追憶一個人，他會用這種殘酷的方式提醒自己，她的生命消失在這里。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肖年在籠罩著一層淡淡薄霧的水面上發(fā)現(xiàn)了些許波瀾。像是一個最了不起的魔術(shù)般，一個年輕女人的身影在波瀾之中漸漸清晰，她浮出了水面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眼周圍并向岸邊的肖年游來……
——THE END——
插入書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