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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鏡廊
[零]
我沉浸在混亂不堪的記憶中,日復(fù)一日想念著我愛的前輩。
[一]
這個棕發(fā)的少年叫小野寺。害羞的他十分容易臉紅,因此三年來從我住處的窗外經(jīng)過一直只是遠遠地看著自己暗戀的嵯峨前輩而不敢告白。
托腮隔著落地窗細細觀察那個少年很久,沒來由地覺得熟悉,我和他好像。
我搖搖頭讓自己忘卻這個獵奇的想法,我有一個很愛我的前輩,我很清楚我和那個苦苦單戀的少年不一樣。
前輩很高,每次我都必須仰視才能勉強看清前輩的臉,脖子總是會發(fā)酸,但是心里卻感到甜得很。前輩是關(guān)心我的,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總是望著遠方而是低頭看著我,但是每當這時我卻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不敢看他。
前輩很受歡迎,好多女孩子都喜歡前輩,前輩每個月都會收到好幾封情書,尤其在情人節(jié)之后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里,前輩每天都會以巧克力作為早飯,我總會對前輩抱怨生活習(xí)慣要健康一些。
前輩很溫柔,總是在夕陽之下輕輕牽著我的手送我回家。前輩的手心溫度雖然有些泛涼,但對于我來說卻十分溫暖。
我愛我的前輩,前輩也一樣愛我。
嘴角勾勒出幸福的笑,指尖輕觸冰冷的落地窗玻璃,無意間瞥到前輩遠遠走來的身影,心中不由自主地雀躍起來——前輩來了,前輩來看我了。
面對這個被單調(diào)的白色綿延充斥著的世界,只有前輩的到來才能為我的人生增添一抹色彩。
是的,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一直如此,從來未曾改變過。
[二]
我拉上白色的落地窗窗簾,沒有開燈的狹小空間里在這一瞬間暗了下來,我抱膝蜷在角落里等待著前輩的到來。
如果前輩來,我的世界就會充滿光輝。
很快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了,我在這片昏黑中循著聲源望去。
前輩見到我第一句話會說什么呢?
前輩見到我就這樣蜷在角落會生氣么?
前輩會為我?guī)硎裁茨兀?br> 心中被各種各樣的期待充斥著。
「律,晚上好!骨拜叺纳ひ羧耘f低啞但卻透著無法言喻的溫柔,即使隔著這片深沉的黑色我也能感覺到前輩的目光中藏著的笑意。
前輩打開了日光燈,整個房間再次被明亮的光線所充滿。
美麗的光芒。我有些欣慰地如此想著,但卻由于心虛將頭深深埋入兩臂之間,臉頰當然也是火燒一樣地發(fā)燙。
實在是太幼稚了,我剛剛的行為——為什么我會認為我把自己房間的亮度變暗而前輩打開燈,這片光亮即是前輩給予我的?
前輩會笑我的吧……
心中一下子籠上失落感,但下一秒這感覺立即被前輩溫暖的懷抱所取代。
他輕吻我的額頭,帶著像是哄小孩睡覺的語氣在我耳邊念喃著。
「我來了,律,不要怕!
沒被看穿,真是太好了。心中混雜的慶幸與微微的失落。
「生日快樂。」
良久,前輩放開我,捧起身邊一束紅艷如血的花遞給我。
花朵很嬌艷但我卻怎么也叫不出名字,花瓣上仍舊留有晶瑩的水珠。我接過花,我指著水珠開玩笑地問前輩。
「這是誰的眼淚呢,前輩?」
前輩意料之外地沉默著,不知在隱忍什么的眼神直讓我感到不安。
這是誰的眼淚呢?
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是前輩的,前輩的眼淚。
[三]
醒來后發(fā)現(xiàn)世界白茫茫一片,沒有前輩,沒有那束美麗卻叫不出名字的花。
整個世界似乎只有一樣?xùn)|西是真的,那便是放在枕邊的藥瓶。拿過藥瓶來看了一下標簽,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可以勉強看出安眠藥幾個字。
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會用安眠藥?為什么花不見了?為什么前輩就好像沒來過一樣?!
『生日快樂,律。送給你!
『謝謝前輩!』
『前輩,這束花有什么特別的意義么?』
『我的摯愛!
『那么……我可以理解為前輩是喜歡我的吧……?』
『是的,很喜歡律!
前輩很愛我,我向他詢問他的心意時他說過他也是喜歡我的,他從來沒有笑過我,他輕輕揉揉我的棕色短發(fā)然后緊緊擁住我親吻我。
我不像小野寺君,我有一個愛我的前輩!
[四]
前輩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不再從落地窗前經(jīng)過,不再當我在房間內(nèi)將手掌貼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時,在窗外將他的手掌與我的相貼合,落地窗上不再留有他的溫暖。
入夜后門鎖不再轉(zhuǎn)動,房間籠上一片寂靜的黑,我依然如往常般蜷在角落里卻只能感受到冰冷與窒息。
徹夜難眠,我仰頭盯著因為缺少光線而顯得灰暗的天花板。
『當當!
落地窗隔著厚重的窗簾發(fā)出兩下叩擊聲。
我又驚又喜,小心翼翼地掀起窗簾想知道是誰在敲窗。
然而在看清來人后,眼底卻映上深深的錯愕與失落。
——不是前輩,是棕發(fā)的少年。
是小野寺君,他似乎一臉驚惶地看著我。我有些無奈敲了下玻璃讓他回過神來。
「你為什么敲窗?」
他茫然地搖搖頭,似乎是在告訴我他聽不清。
我又指了指房間門示意他進來,但他仍然只是紅著臉搖頭。
我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而開始不耐煩起來時,他卻又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來,臉上仍舊留有害羞的紅暈。
『你認識前輩的吧?』
小野寺君抬起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在玻璃上把他想說的話比劃給我看。
『嵯峨前輩?』
『是的……』
他又低下頭去,盯向別處似乎是不敢看我。
我也沒什么心情去等他的反應(yīng),簡單地在窗上比劃出我不認識他的事實之后視線便游離在窗外。
彼時,一抹熟悉的人影進入視野。
毫無疑問,是我日思夜想的前輩。
而小野寺君也許是注意到了我有些奇怪,順著我視線的方向望去,眼中又驚又喜的情緒顯而易見。
『前輩……嵯峨前輩……』
或許是看清了他念喃時開合的雙唇,我清楚他說的這句讓我混亂無比的話的內(nèi)容。
小野寺君暗戀的嵯峨前輩即是……我的前輩?
我“唰”地拉上窗簾,蜷回角落,由于不可置信而掩著嘴,戰(zhàn)栗著。
前輩是誰?嵯峨政宗。
我又是誰?是織田律還是……小野寺律?
[終]
我在反射著回憶的鏡廊中徘徊,終于想起了那個純粹憧憬著前輩的自己。
-F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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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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