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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rius
一.
Sirius Black曾經(jīng)喜歡過一個女人,嚴(yán)格說起來,她不能被劃分到女人的行列而更應(yīng)該被稱為一個女孩.這作為一個獨(dú)屬于Sirius Black自己的秘密貫穿了他的整個生命階段.甚至連moony,prongs, wormtail都不曾知曉.
暗戀是一種靦腆的情感,它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Sirius的字典里,因?yàn)镾irius可以是狂妄不羈的,可以是高傲偏執(zhí)的,但惟獨(dú)含蓄跟他完全沾不上邊,所以他堅(jiān)持說服自己那真的只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喜歡而已,至于什么時候會說出口,并不是那個時候的他會去關(guān)注的.
總之, Sirius喜歡上了一個女孩,一個在自己認(rèn)識她的時候還是個小屁孩的女孩.
Black家族的教育會讓Sirius想起麻瓜的印刷機(jī),把想要的部分不斷的往白紙上填充,得出來的就是許多分一摸一樣的”完美體”.等到家族需要的時候就像拿籌碼一樣的挨個往外送.
Sirius在許多時候都會覺得, Black家族的所有人都有著同一個樣子,不同的是他們被賦予了不同的稱號,就好像他的代號是Sirius,而他弟弟的代號是Regulus.盡管這些代號可能和ABCD一樣毫無意義,當(dāng)然,會更好聽些不是嗎
而十六歲的Sirius Black則喜歡一切叛逆的行為.他樂此不疲并以此為榮.不光是因?yàn)檫@樣可以欣賞到他那一向注重貴族優(yōu)雅的母親一反常態(tài)氣急敗壞的模樣,更是因?yàn)樗Φ淖C明自己和那些自負(fù)古板又目中無人的純血貴族是不一樣的.他不是被制造出來的印刷體,他只是Sirius.
這個愿望終于在他十六歲的那個夏天達(dá)成了.
Sirius離開了Black家族,他脫下全身的衣服,赤(你妹)裸的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惡狠狠的對著地上的衣服踹了幾腳,上揚(yáng)的嘴角帶著報(bào)復(fù)后的快感.有細(xì)雨飄下來,冷風(fēng)吹過,他小小得打了個寒顫,接著他迅速使用了阿瑪尼格斯變成巨大的黑狗,柔順的皮毛讓他感到溫暖.
本來他此刻最好的選擇是去他的好友James Potter家,熱心而又充滿一腔正義的James一定會對自己的行為大加贊揚(yáng)并且熱情的邀請他入住Potter家.可惜在阿瑪尼格斯的那一刻Sirius突然改變了主意.
麻瓜世界的街道昏暗冷清,呼嘯的風(fēng)掠過身邊, Sirius毫無目的的奔跑,壓抑在胸腔的復(fù)雜情感在這一刻化為奔跑的動力,掙脫一切,將他帶往未知的未來.他很快樂,那是一種和騎著飛天掃帚追逐金色飛賊不一樣的自由感,他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狂亂的思緒和激動的情緒讓他差點(diǎn)流下眼淚.
仰頭狂笑,卻在出口的那一剎那變成了犬類的嚎叫聲,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后他仰著肚皮擺動著四肢笑得更加歡快. Sirius喜歡自己黑犬的狀態(tài),動物簡單的思考模式讓他摒棄了多余的顧慮,安心的享受此刻的愉悅,直到失足從屋頂上落到了下面一個積滿了雨水的油漆桶里他才平復(fù)了心情,恢復(fù)了正常的思考模式.
狼狽的跳出油漆桶,甩了甩了毛上的水,依舊邋遢的可以,解除了阿瑪尼格斯形態(tài),從一個麻瓜家的陽臺上”借”了一件黑色浴衣,草草的裹住了赤裸的身體,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后他老實(shí)的蹲在那戶人家的屋檐下避雨等待天亮.他仍需要一段時間去消化某些事情.
老實(shí)說Sirius不大喜歡淋雨后全身濕黏的感覺,但是這與每次都被捧著毛巾的Kreacher追著羅里啰嗦讓他擦干頭發(fā)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想到這里, Sirius吐出舌頭做出了一個惡心的表情,仿佛只要一想到關(guān)于Black家族的一丁點(diǎn)事都會讓他感到反胃.
“先生,你冷嗎”
一個聲音從Sirius旁邊開著的窗戶里傳來,他轉(zhuǎn)頭看去,一個麻瓜小女孩穿著睡衣趴在窗臺上,漆黑的瞳孔融在黑暗中,亂糟糟的黑色發(fā)絲散落在肩膀上,她正仔細(xì)的打量著蹲在一旁的Sirius,顯然對這個半夜的訪客有著強(qiáng)烈的好奇心.
“唔…嘛…還好,不…我是說…有點(diǎn).”
相對于這個小女孩, Sirius表現(xiàn)的比她還要慌亂,含糊的回答著.
“這樣啊,那么一起用吧.”
小女孩興奮的舉起手邊的毯子對他說.
接著她跳出窗臺, 挨著Sirius坐下來,鋪開毯子將兩個人都裹了起來,這讓Sirius有些手足無措.他無法理解為什么麻瓜的小孩在這種詭異的環(huán)境里遇到一個詭異的陌生男人不但不會害怕的放聲大叫反而如此熱情的和他分享自己的東西.
Sirius抓了抓濕漉漉的頭發(fā),嘆了口氣,他感覺到了那個女孩溫暖的手心正搭在自己的胳膊上,他低頭時鼻尖正對著她的頭頂.她有著和自己很接近的發(fā)色,散發(fā)著一股柔軟的牛奶味.那味道頓時讓他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
模糊的雨幕降低的可視度,眼前朦朦朧朧的根本看不到什么, Sirius盯著前方看了一會便失去了興趣,轉(zhuǎn)而將視線投向了上方.可是那個小女孩卻一動不動的固定住視線,那神態(tài)像極了被媽媽交付了一個艱巨任務(wù)并立志要努力完成的樣子.
“你也喜歡夜游嗎不過這個天氣可不太適合.”
和小孩子交流并不是Sirius強(qiáng)項(xiàng),比起這個他覺得自己更擅長和女人調(diào)情,不過一旦身體開始暖和了什么都不做的話很容易就會睡著.于是他隨意的挑了個話題聊上了.
“不是哦,我在等我爸爸,先生你是在夜游嗎”
小女孩揚(yáng)起頭,和Sirius對視著,她挪了挪手,離開了已經(jīng)被她掌心捂熱的小臂,覆上了他仍有些冰涼的手背.
Sirius笑出了聲,“才不是,在學(xué)校里我?guī)缀趺刻焱砩隙紩托值軅冊趯W(xué)校里面夜游,但很明顯不會是現(xiàn)在,你呢,你爸爸出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其實(shí)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了,奶奶說爸爸是在一個下雨的晚上離開的,所以一定會在一個下雨的晚上回來.”
小女孩認(rèn)真的說著在Sirius看來毫無邏輯的話.
“哇哦,聽起來真棒,有點(diǎn)像巫師的預(yù)言.”
雖然這話被自己說出來有點(diǎn)傻氣,但無疑愉悅到了小女孩,她瞇起眼睛笑起來.
“你也是這樣認(rèn)為嗎有時候我會覺得奶奶她啊,其實(shí)說不定真的是一個女巫!”
說完她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咯咯的笑出聲,充滿了孩子氣.
“那你奶奶有沒有告訴你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搭話?”Sirius板起了臉故作嚴(yán)肅的對她說.
“有啊,但是我第一眼看到先生你的時候以為是我爸爸回來了,雖然他從來不會像你那么邋遢的蹲在墻邊.”
她學(xué)著Sirius的樣子也板著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唉?我看起來有那么老嗎?”Sirius郁卒的撥了撥半干的頭發(fā).畢竟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會喜歡聽到別人夸他成熟但不代表他會愿意被人叫做爸爸.
“嘻嘻,因?yàn)槟愦┲野职值脑∫掳?小偷先生!”小女孩似乎很喜歡笑,指著Sirius身上的衣服咧嘴大笑,露出不太整齊的乳牙和粉嫩的舌頭.
Sirius窘迫的擺擺手,想解釋卻又理虧,吱嗚了半晌,挺起腰桿耍賴般的說道:“誰說我是偷的,說不定我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小女孩鼓起雙頰,抱怨道:“小偷先生真是狡猾呢!我才不會認(rèn)錯,因?yàn)橐路嫌形野职值奈兜?”
Sirius一陣錯愕,連忙低下頭去聞衣服上的味道,除了清新的皂角味他什么也沒有聞到.
“小孩子騙人可不好,衣服上根本沒有什么味道,還有,我才不叫什么小偷先生,我叫Sirius•Black,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Sirius.”
“那么Sirius可以叫我Eos,Eos•Juno.”說完她向Sirius的方向傾靠了上去,閉上眼睛將頭湊到他的領(lǐng)口處,嗅了嗅,再埋首到他的胸口,隨后悶悶的聲音從他的胸口處傳來.
“其實(shí)我只見爸爸的照片,但是我才沒有騙人,奶奶說爸爸喜歡柑曼怡甜酒,利瓦□□酪,香子蘭和陽光.所以爸爸的身上一定有陽光的味道,Sirius,你身上也有陽光的味道.”
Sirius將手搭在Eos的腦袋上,細(xì)膩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的翹起了嘴角.
自己身上可能會有女人香水的味道,因?yàn)橘F族女人身上總會帶上那些氣味,也可能會有杜松子酒的味道,在和母親大吵一架離開家之前他喝光了大半瓶的酒,但是惟獨(dú)不可能有陽光的味道.
“睡吧,已經(jīng)很晚了,睡吧,Eos,乖孩子.”
他順著Eos的頭發(fā)來回?fù)崦?盡量回想著自己在麻瓜片中看到的哄小孩睡覺的方法,盡管他并不知道這種方法往往是用在更年幼的孩子身上的.
年輕的Sirius出于一種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心理在認(rèn)真的做這件事,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在這種經(jīng)歷中滋生出了一種柔軟的情愫,真正的將他和到現(xiàn)今為止的荒誕生活隔離了開來.
Sirius將熟睡的Eos放回了她的床鋪,離開了那里.裹緊身上的衣服,皂角的香氣隨之飄散,他站在回程的大街上仰頭,雨停了,云層散去,只有淡淡的幾片停留,柔和的光芒灑落大地,有關(guān)過去的種種都將停留在昨天,而所有的事情都有新的開始.
二.
Prongs 和他的家人毫無顧忌的接受了Sirius的入住,對此他完全不意外. Sirius將事情對prongs全盤托出后,他給了他一個充滿了勝利味道的夸張擁抱,仿佛脫離了Black家族的不是Sirius而是他一樣.
Sirius對James的這種行為撇了撇嘴,“Hey,夠了,伙計(jì).”
當(dāng)然他不用擔(dān)心James那過分的熱情,因?yàn)楹芸霬ames就避開了Sirius一臉嫌惡的指著他身上的衣服說:“老實(shí)說,兄弟,你從哪搞來這件又舊又丑的麻瓜衣服,難不成你想用這件衣服最后氣一次你高貴的母親哦! Padfoot,這未免太小兒科了.”
Sirius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并沒有將離開Black家和來到Potter家之間的小小插曲也告訴他,他私心里認(rèn)為這段經(jīng)歷應(yīng)該密封在心底的某個角落,使它混合著時間逐漸醞釀出甜蜜的芳香.
即使Prongs這么說,Sirius仍然將洗干凈的衣服平平整整的放進(jìn)了行李箱中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Hogwarts Express)上,他向梅林(merlin)發(fā)誓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疊衣服,做這事的時候他甚至避開了Prongs偷偷摸摸的進(jìn)行著.
回到學(xué)校后,肆無忌憚的打鬧和惡作劇依然在這群年輕人中間上演著,他們迫切的想要展示自己敏捷的頭腦和旺盛的精力,惡劣的行徑在被冠以青春期的名義后仿佛變得有那么點(diǎn)正大光明的意味.
The Marauders在挑釁鬧事上一直都有很明確的分工,James是主攻手, Sirius只在James可能落到下風(fēng)的時候幫上一把, Remus冷眼旁觀,但是手中的魔杖處在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而Peter則是畏縮在Remus的身邊.
但是這學(xué)期的Sirius有些不一樣,他有時會在James還沒來得及出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對方擊倒在地,或者比James更容易受到挑釁.他的反常行為成為了一種迫切,迫切的想要在如今的流言蜚語中證明自己離開了Black家族后活的是有多么的恣意妄為.
這種胡鬧一直持續(xù)到圣誕節(jié)才稍有平息,大部分的學(xué)生都選擇回家過為期兩個星期的圣誕節(jié)假期, Sirius很自覺的跟隨James回家,將一直壓在衣柜最里面的那件麻瓜浴衣放進(jìn)了行李箱,打定主意再次去拜訪Eos--那個有趣的小女孩.
Sirius在Potter家過的幾天頗有些心不在焉,這直接導(dǎo)致了他將送給Remus和Peter的圣誕禮物弄混了.但這阻止不了他的思緒往Eos那飛去,他正試圖以一個麻瓜的角度來思考送什么樣的圣誕節(jié)禮物才是正常的.
在Potter家都入睡之后,Sirius打開窗戶,裹緊身上厚厚的斗篷,拿上飛天掃帚就溜了出去,高速飛行時的風(fēng)不斷的往衣服里面灌,Sirius抱怨連連,暗罵身上的斗篷還沒有自己的阿瑪尼格斯毛皮管用.
逆著風(fēng)歪歪扭扭的到達(dá)Eos房間的窗臺旁時,Sirius大大的松了口氣,窗戶緊緊的閉著,里面漆黑一片,伸出手準(zhǔn)備敲敲玻璃的時候,里面突然亮起了燈,嚇得他趕緊縮回手蹲下了身體.
沒一會窗戶就從里面被打開,Eos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小女孩穿著黑色的衣服,頭發(fā)剪得很短,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Sirius,徑直向前走著.街道兩邊的路燈發(fā)出朦朧的光線,仿佛也敵不過寒風(fēng)瑟縮成一團(tuán)無法將街道照得透徹.
Sirius距離Eos不過幾米的距離,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小女孩,看著她因急速的小跑而微微喘氣,仿佛有某個未知的因素在呼喚她.
白天也許下過一場雪,街道上的積雪經(jīng)過踩踏形成了堅(jiān)硬的冰層,稍不注意就會摔得四腳朝天.Eos在跨過一個臺階的時候很不小心的滑了一下,在即將摔倒在地的時候Sirius幾個跨步上前一把撈起了她.
Eos被嚇的有些發(fā)懵,連尖叫聲都發(fā)不出來,在Sirius的攙扶下站穩(wěn),Eos依舊沒有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他會在這里.只是愣愣的和他對視著.
Sirius借著暗淡的燈光看清楚了她的臉,蒼白的雙頰,嘴唇干裂出一道小口,經(jīng)驗(yàn)告訴他,她紅腫的眼睛一定是哭泣超過十五分鐘造成的.他扶住她肩膀的手感覺到了她身體的顫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到的.
“Sirius…你怎么在這”Eos困惑的問道.
Sirius翻翻白眼,將斗篷掀開,抱起Eos,將她一起裹在了暖和的斗篷里面.右手扶在她的背上.隔著薄薄的衣服順著她微凸的脊椎骨撫摸著,試圖安撫她僵硬的身體.
“我還沒有問你,這么冷的天,你穿這么少打算去哪里夜游”
Eos張開手臂圍住Sirius的脖子,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低低的說道:“Sirius,我想奶奶了,帶我去見她吧,拜托了.”
Sirius沒有理由拒絕,他聽出了Eos語氣中的懇求.
直到他們跨過了半個城市來到了麻瓜的墓園,Sirius才知道始終縈繞在Eos身上的那種情緒是什么,同時他也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焦躁,他無法想象在寒冷的夜晚如果讓Eos獨(dú)自走上這么長的路來到這里的話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結(jié)果.
Sirius陪著Eos蹲在她奶奶的墓前,墓碑上的字跡很新,Eos背對著他,但Sirius仍然可以感覺出她忍眼淚忍的很辛苦,由于他的出身,他沒辦法體驗(yàn)到失去一個親人是什么樣的感覺.所以他無法安慰Eos.
“Sirius,如果我不長大的話,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有改變,奶奶不會去世,我也不會知道媽媽有一個新的家庭,爸爸永遠(yuǎn)都不會回來”
Sirius用手臂摟住Eos,為小女孩擋住陣陣寒風(fēng),墓園的大部分樹木都禿著枝兀自在風(fēng)中搖動,卻仍有那么一兩株不知名的樹木掛著綠色的葉唰唰作響.
“那么你將會錯失更多人生中會相遇的人,比如我.”
Sirius思索了很久才說出了這句話,他并不想編出一個理由來敷衍她,因?yàn)樗佬『⒆訉τ谥e言與隱瞞是多么敏感.
Eos定定的望著他,說道:“以前奶奶告訴我說如果有一天她不能陪在我身邊,那一定是變成了星星在另一個地方守護(hù)我,我原本是不信的.但現(xiàn)在我突然覺得如果那個時候能被這個謊言騙住,現(xiàn)在我是不是不會這么想哭.”
Sirius撇撇嘴,伸手蒙住Eos的雙眼,默念一個咒語,很快飛天掃帚便到了他的手里.他抱起Eos,跨坐上掃帚,盡量平穩(wěn)的上升到空中然后停住,抽出隨身攜帶的魔杖,輕揮一下.
從他魔杖中跳躍出無數(shù)星光,形成一條光帶般的星河,倫敦冬夜的昏暗天空在這一刻恍若仲夏之夜,群星閃耀.
Sirius拿開捂住Eos眼睛的手,滿意的看到她一臉吃驚的表情.他指著遠(yuǎn)處最亮的那顆星,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道:“那顆星星叫Sirius,和我一個名字.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也必定會化作那顆星星引導(dǎo)著我的朋友們.所以一定有一顆星星屬于你奶奶.”
Sirius帶著Eos騎著掃帚在空中飛了好久,直到曙光微現(xiàn)時才回到地面,絲毫不在意自己巫師身份暴露的可能和私自使用魔法產(chǎn)生的后果.他只知道Eos最后在他懷里睡著時帶著小小的微笑,他對此感到心滿意足.
那時的Sirius太年輕,無法意識到一個引導(dǎo)者在Eos過去短暫而蒼白的生命中具有多大的影響力.
三.
Sirius使用阿瑪尼格斯變成一只黑色大狗后仍是瘦的厲害,隔著肚皮可以數(shù)清他身上的肋骨.剛經(jīng)歷過攝魂怪的他處于一種瀕死狀態(tài),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年輕時Sirius對于阿茲卡班有一種厭惡混合著驚恐的情感,他曾對James說過如果他自己被關(guān)進(jìn)阿茲卡班一定活不過一個星期.
世事難料,誰能知道有一天他真的會被關(guān)進(jìn)阿茲卡班,以謀殺的罪名.而他,竟以一種卑微的姿態(tài)在這里活過了第十個年頭.
他在阿茲卡班大部分時間都是癲狂的,腦中充斥著對James夫婦死去的愧疚自責(zé)和對背叛者的痛恨,那時他恨不得沖出阿茲卡班對那些人實(shí)行瘋狂的報(bào)復(fù).
也有些時候他是安靜的.他想起了還活在世上的Harry,他出生時皺巴巴的像個粉紅色沒毛老鼠的可愛摸樣,以及他剛睜開那對漂亮的綠色眼睛和他對視時心中溢滿的幸福感.這些存留的回憶使他在經(jīng)受這么多折磨后還感覺自己仍是個人.
當(dāng)然,還有她.
十年的折磨讓他的大部分記憶模糊而紊亂.他其實(shí)已經(jīng)不能清楚的回憶起和她在一起發(fā)生的事情,但是他知道有一段自由而真誠的日子是一個叫做Eos的小女孩帶給他的.
Sirius在那之后凡是碰到假期就會去找Eos,幾乎都是晚上.兩人坐在當(dāng)初相遇的窗戶邊聊天,他喜歡Eos在聽他講話時盯著他的專注眼神,這會讓他有一種被人依賴的滿足.
Sirius在學(xué)校里仍是那個囂張而俊俏的少年,干盡一切荒唐刺激的事情.但當(dāng)他坐在Eos身邊聞到她身上從來沒變過的味道時,他會立刻收斂住身上豎起的刺,將內(nèi)心柔軟的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到Eos面前.
James他們完全不知道Eos的存在,Sirius就像在隱藏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他一樣刻意的隱藏著Eos.那似乎是一種私密、敏感而又獨(dú)特的存在.它代表著拋開一切后心中最真誠的自我.
在他最后見她的那次,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對她說下次再見.但他這一走就是十年,他無法確定Eos是否在等待的過程中忘記了他.
他不太能了解什么是真正的愛情,但是在阿茲卡班的時候他也會幻想如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的話,他是不是最終會因?yàn)榱?xí)慣身邊有Eos存在而最終愛上那個小女孩.
可是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短到那種情感還沒有穩(wěn)定就生生被切斷了.
所以在他成功逃出阿茲卡班找到哈利回到格里莫廣場12號后猶豫了很久才決定去找Eos.他穿上體面的衣服,盡量將自己打扮的看起來沒那么萎靡,挺起腰桿循著模糊的記憶來到了Eos當(dāng)初的住處.
他很高興那所房子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剛刷了漆顯得新一些.那個窗戶開著,他不確定Eos有沒有搬家,于是慢慢的走到那個他呆了許多次的窗戶邊,透過玻璃他看到一個女人站在屋內(nèi)的鏡子前.
她黑色的長發(fā)盤起來,露出修長柔軟的脖頸.她穿著美麗潔白的長裙,臉上畫著淡妝,有著熟悉的眉眼.表情帶著點(diǎn)興奮帶著點(diǎn)緊張.
然后敲門聲響起,她似乎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前去開門,幾個女人站在門口,興奮的和她交談著.Sirius太過注意她脖頸的曲線而忽略了那幾人交談的內(nèi)容.沒幾分鐘她就跟著那幾個女人出去了.
Sirius隨手施了個隱身咒,從窗戶翻身進(jìn)去跟在她的身后.她還在跟那幾個女人說著話,每個人似乎都很高興.Sirius站在她的身側(cè),不遠(yuǎn)也不近,側(cè)頭剛好能正面的仔細(xì)打量她的長相.
她身量很高,穿著高跟鞋大概就比Sirius矮半個頭,帶著女性特有的精致,她看著旁邊人講話的眼神專注.黑色的瞳孔明亮而溫順.
Sirius腦中的記憶在那一刻突然鮮活起來,由Eos的面容開始,所有往日掩蓋了一層灰色的模糊記憶如吸夠了水分的花朵般綻開.
他記起了和Eos相處日子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包括他說的那些話將她輕易逗笑或者她因?yàn)樗倪t到而佯裝生氣.這些事情深刻的仿佛是昨天才發(fā)生一樣,他突然感覺眼角有些濕潤.
那真的是Eos,她的眉眼長開了,脫去了小時候的稚氣,顯得那么迷人,Sirius盡全力才克制住上去擁抱她的沖動.
她們走進(jìn)了一個教堂,Eos被單獨(dú)一個人留在一個隱蔽的角落等待一會的登臺,Sirius迷惑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這竟然是Eos的婚禮!
Sirius見到另一邊一個同樣激動的年輕人,穿著正裝,激動的反復(fù)將口袋里的戒指拿出來確認(rèn)沒有弄掉.Sirius見到這滑稽的一幕應(yīng)該是會笑出來的,但是他一絲牽動嘴角的欲望都沒有.
他站回到Eos的背后,解除了魔咒,上前輕輕的蒙住Eos的雙眼.她以為是有人同她開玩笑,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摸索著,然后語氣輕快的連猜了幾個名字.
Sirius也被她的語氣所感染不自覺勾起了笑容,湊到她耳邊說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他見到她突然頓住,笑容飛快的消失,片刻過后他手心部分傳來了一陣溫?zé)岬臐褚?她用顫抖的聲音試探的叫道:“Sirius”
他沒說話,卻感覺到她的全身都在顫抖,眼淚更是順著他的指縫漏出.Eos用力的抓下他的手,回過身來和他的視線對上了.
她伸手緩緩的撫上了他的臉,他從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瘦脫了形的臉和不符合這個年齡的蒼老.她眼中染上了復(fù)雜的情緒,眼淚掉的更兇了.
他擦掉她的眼淚,笑道:“傻姑娘,哭花了臉等會怎么去新郎身邊戴結(jié)婚戒指.”
她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jìn)他的胸口,半晌才問道:“為什么來的這么晚?”
外面的人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就等著新郎新娘出場.Sirius扶著她的肩膀,擦干她的眼淚,將她的身子轉(zhuǎn)過去,指著新郎說:“以后的人生就是那個男人牽住你的手.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你,真的很抱歉,我來的太晚了.去吧,別讓新郎等太久.”
Eos在Sirius的目光中走向新郎,微笑著在牧師的宣告下交換戒指互相親吻,然后拋出花球.她做的這一切自然的好像從未見過Sirius.
無力感深深的充斥著Sirius的全身.他真的來的太晚了,他們之間有十二年的時間空白.回憶終究是回憶,他可以在阿茲卡班守著回憶活下來,但并不代表Eos一定要這么做.
Eos是喜歡過Sirius的,他很早以前就從她的眼眸中辨別出這種情緒.也許那個時候的喜歡中還參雜著一些感激一些依賴一些純粹的依托.可是當(dāng)十二年的光陰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時候,再強(qiáng)烈的感情都只有被掩埋的份.
他不會自戀的認(rèn)為自己是無法替代的,他只不過是運(yùn)氣好在對的時間碰上了Eos又恰好做了對的事.可是依然還會有別的男人能夠做到這一點(diǎn).所以他只能冷靜的將Eos推出去,因?yàn)樗院蟮娜松麑o權(quán)參與.
他曾經(jīng)也猶豫過要不要用一忘皆空(Obliviate)清除Eos腦中關(guān)于自己的記憶,這樣可能對她以后的生活更好.但是幾乎是剛有這個念頭就立馬被他否定了.
這個世界上曾經(jīng)有一個人了解過最坦坦蕩蕩的自己,如果連她那里關(guān)于自己的記憶都消失的話,自己存在的意義還有誰能理解.
Sirius走在陽光下,突然回憶起Eos曾說自己身上有陽光的味道.抬起手臂將鼻子湊上去用力吸了吸氣,除了腐朽的氣息就是一個老男人的氣味.
他佝僂著背,離教堂越來越遠(yuǎn),那里傳來的歡呼聲也終于無法傳達(dá)到他的耳朵里去了.一切都該到結(jié)束的時候了.
四.
Sirius活下去的目的似乎更為純粹了,守護(hù)Harry成為了他的唯一動力.Eos一次也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他自己都以為已經(jīng)成功的將她遺忘.
但是在他被綠色的光芒擊中掉進(jìn)帷幕時,他看見Harry悲痛欲絕的想要伸手過來拉住自己.那面容突然就變成了Eos,他牽住她伸來的手,在她的瞳孔中仿佛看到了仲夏之夜的滿天星光璀璨奪目.
Eos此時正在生產(chǎn)臺上用力,頭頂上的無影燈讓她的視線出現(xiàn)了點(diǎn)點(diǎn)黑斑,她無緣無故的想到了Sirius帶自己騎飛天掃帚的那個夜晚,在恍惚中聽到醫(yī)生說孩子生出來了,她立刻放松的暈了過去.
她是聽到熟悉的聲音醒過來的,睜開眼她看到Sirius站在她的床頭,手中抱著一個嬰兒,睡的正甜.
他的精神似乎很好,臉孔是健康的紅潤,顯得更年輕一些.氣質(zhì)跟上次見到的完全不一樣,倒是像極了和她小時候相處時的他,那么隨意灑脫.
她瞇著眼笑得很開心,“那孩子…很可愛吧.”
Sirius抬起頭看著她,“一點(diǎn)也不,讓我想起了Harry剛生下來的樣子.”
她接過孩子,看了兩眼,看不出是像爸爸多一些還是像她多一些,剛想再逗逗孩子,就聽到Sirius說:“這次是來告別的.”
Eos垂下眼眸,“沒辦法回來了嗎?”
Sirius笑笑,“恩,這次是真的回不來了,所以特意來見你一面.記得那個嗎?”
還沒等他說完,Eos馬上接口道:“大犬座中的一顆一等星,冬季夜空里最亮的恒星,和南河三和參宿四組成了冬季大三角的三個頂點(diǎn),根據(jù)巴耶恒星命名法的名稱為大犬座α星,還有一個名字叫做Sirius.”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姑娘.記住它,我會一直守護(hù)在你身邊.”
Eos咬住下嘴唇,把眼淚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氣問道:“難受嗎?”
Sirius愣了愣,馬上笑得瞇起了眼,“一點(diǎn)也不.”
Eos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就好.”然后放下孩子,“你能親親我嗎?”
Sirius走上前去,擁住她,不帶情色意味地,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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