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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難過一整個七月,很長的一段時候,驚醒,窗外不見任何,仿佛長長的懷念。
沒有極的消息,隱約有一個月的時間。極從來不在七月來任何消息,我們各自有自己想要懷念的人,長長的七月,總有被一點即破的錯覺。
大約有六七年了吧,十幾歲,年輕得可以聽雪落花吟,與歲月較勁的年紀,不過指腹輕輕劃過的瞬間,原來已經(jīng)過了六七年。努力地回憶那年在X城生活過的七月,卻始終是原地踏步,極淚流滿面的臉滾了又滾,將盛載悲傷的臉靠在我的肩上,年輕的我只是細細地端詳極,全然不明白極眼里的冰冷。
多么濫俗的不明白,以致于后來的日子里花了兩年的時間來窺探極眼里掩飾不住的滄桑,那雙眼里盛載了太多東西。向來是執(zhí)意的人,十幾歲年紀的時候,上來便是一二三直探極眼里藏的深沉,兩三年后,學(xué)會了故作含蓄,拐個彎說完了娛樂,八卦,接著也是小姐芳齡之類的話。
我始終不明白極心中藏著如此這般的感情,到如今這年紀也是不明白,是什么樣的一段感情令他若干行李行走天涯。感情這兩個字不是什么能形容得了的,仿佛忽然起的一場大霧,總有散去的時候的。
上個月,MSN上極問:Z,如果L需要你放棄筆,你--愿意么?
我沒有給答案,長長地沉默。這樣的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盛世里,我常?紤]付出和回報的問題。請原諒我的世俗,人生本有許多無法預(yù)料,如此放手一博到最后是不是也如多年前那個七月燙貼在手中,無法根除。十幾歲的年紀,夢見與美好事物舉案齊眉的虛幻再所難免,這么多年過去,虛偽中你來我往,若非要用言語形容,怕是只有‘日久見人心,日久知冷暖’這些字了。
我們終究是沒有桑田的歲月來見證許多事能滄海不變的,極,你知道,每每思及此,心底無法察覺傷感無法作假的。那些所所謂舌燦蓮花?菔癄的誓言,極,你還有信以為真的時候么?誓言那樣古老的東西,我們還能有幾年的時間靠近,或者,蕓蕓眾生,能有幾人可以迷離風(fēng)花不計,單純地把酒言歡。極,這么多年,我仿佛沒遇見比你更加可以交心的知己。你知道,延伸的脈胳牽著掌心中的線,看清了掌心的線,脈絡(luò)已是糾纏不清。
你知道,現(xiàn)在的我看無比眷戀情愛的年輕孩子總會感嘆:這些孩子,真是性情中人。呵,情愛的最后結(jié)局無外乎柴米油鹽,分道揚鑣兩種,多少古老的情愛到了精彩處總是嘎然而止,多年前,我說過這樣的話吧。當時呢,極你只是拍我的頭,真是孩子氣的年紀。
我總是想,如今呢,假如我再一次說這樣的話,極你的反應(yīng)呢,一如多年前說我孩子氣么?如今這樣的盛世,還有不分勝負的事情么,又或者,這樣的盛世,繁花還有謝了再開的模樣?年紀小的時候,我是會不屑一顧地送你白眼的,如今,大抵也會裝出些溫情來掩飾心底的不屑,輕飄的歲不倒留,如今的歲月,照顧好自己的同時對于世俗也〕也該穿針引錢一下的不是么。
極,我忽然意識到,歲月真是磨人,你看我原來美好的性情,心底里的傲然,靈氣,甚至,尖刻,放縱,還有一些時而的嬌蠻,任性,都隨著對生活的倦怠,消失殆盡。我無法體會海拔五千米的高原反應(yīng)帶來的是怎樣一種刻骨銘心的疼痛。還有不斷地嘗試,在每一次注視中凍僵了手指,只是為了努力呈現(xiàn)一路風(fēng)景的真實質(zhì)感,然后用另一種方式傳達給另一個人的感覺,極,你知道,這幾年的七月,夢中驚醒,總是覺得疲憊,而且寂寞,掌心緊緊地握著。
這樣,是不是代表生活依然充滿了盲目的快樂和純粹的憂郁,內(nèi)心的不安,表面的穩(wěn)妥,一日等于一生。我總是希望自己的腳步跨得沒有遲一步,沒有早一步地恰到好處,你知道這樣貼近膚淺的歲月總是那樣驚心。
極,我已經(jīng)不再像年幼時努力嘗試預(yù)測未來,你知道,靈驗的知覺帶來的是寂寞的長途,我需要更加穩(wěn)妥的生活來證實曾經(jīng)一躍而下而落下的傷痛。你知道,每每懷念,掌心也在微微的顫栗,仿佛和自己下西洋棋,左手出局右手敗北,都能傷到脈胳,以致于,掌心握了松,松了再握,手中的棋子依舊紋絲不動。我知道,一顆棋子也足以攻城掠地,但,如今的我明白了,戰(zhàn)役總是兩傷的。
鳳凰之前有電話來,平常的敘舊,末了興奮地帶上幾年前的事:Z,我好懷念十幾歲用左腦思考的你,全校一千多的學(xué)生,讓導(dǎo)師的名字倒過來寫,當時真是痛快極了。
有么?我做過這樣的事?我反問鳳凰。
天!Z,到現(xiàn)在你還是我們高校風(fēng)云榜的的人物哪!你居然忘了?---鳳凰大叫的時候隱約記起了些,好似在導(dǎo)師的課上看《紅樓夢》當場人臟俱禍,當時導(dǎo)師是如何說的---Z,上課如此不認真,如果這次測試你上得了六十分我名字倒過來寫給你看!
極,你知道,年幼時的我總會在激將面前低下頭來,俯首稱臣,呵呵,那時候?qū)嵲谑菆?zhí)意的孩子,做出那般輕率的舉止。導(dǎo)師呢,我多少年未見過他了,仿佛是那個事件后,他便申請調(diào)離了吧,后來的兩年,雖然同在一個校內(nèi),卻也再未遇見。
那個高校,還有人記得我么?吞著嘴角的微笑,我問鳳凰。
嗯,風(fēng)云榜上常駐呢,連我們老師都常談及你呢。鳳凰笑得好大聲。
咦,鳳凰,你回去教書了?我以為鳳凰會有另一番作為的。
對呀,太尖銳的生活不適合我---鳳凰嘆氣的時候帶好重的息音,鳳凰,也在生活中殆倦了嗎?
我們--好像有個二十年賭約吧。我忽然想起年幼的時候與鳳凰的賭約,大致是如此的,原來一直是不相上下的兩個人,而也僅在小細節(jié)上略勝鳳凰一籌,鳳凰萬般不服,方才有了二十年后比高低的賭約,若不是鳳凰的電話,也許,我就這么忘記了。
Z,我認輸。鳳凰很平靜。
為什么?猶記得當時的鳳凰是那樣決絕地下戰(zhàn)貼的。
相將交鋒,敗下陣的定是感情用事的一方,這么多年,Z,我終于明白。
極,我無法再說什么,鳳凰是很好的對手,人生在世,無非與人斗斗法,或輸或贏就一世的,如今忽然失去鳳凰這樣的對手,難免也傷感起來。你知道,長長的人生歲月,需要許多人拼湊才精彩的。
如今。
如今又是如何呢。
在抵也逃不出果然二字。
極,你知道,俗世里活久了,染上些許惡習(xí)那樣不可必免,像是我無法理解你的至情一般,仿佛,都有各自無法理解的東西。
極,七月慢慢離開,記和告訴我行程中的種種,或者更多還有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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