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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魂
第一章刀魂
刀魂殿,刀魂之所在。
獨立之空間,獨立之意志,獨立之刀魂。
教室里一片混亂,不知被誰撕碎了的課本凌亂的躺在地上。
一片吵吵嚷嚷,喧聲滔天。
“老師怎么還沒來!”
逆撫坐在不屬于自己的位置上,無聊的轉(zhuǎn)著筆。
幾天前,那位置的主人消亡在刀魂殿。
“如果還像上次一樣是個干癟老頭的話,我第一個干掉他!沒見過那么羅嗦的老頭!他怎么不吃飯把牙吞下去!”
灰貓蹲在地上用指甲劃出刺耳的聲音,兩顆潔白的尖牙在她惡作劇的時候張揚的露出來。
“呀呀,灰貓,別弄出這么刺耳的聲音!鄙駱屝Σ[瞇的扯著唇角對灰貓道,“不然的話,射殺你喲。”
灰貓抖抖耳朵,跳起來:“你管我啊!”她回頭喊住正在斗蟋蟀的飛梅,“喂,飛梅,跟我教訓這個笑面狐貍!”
“呀,在教室里打斗可不好呢!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神槍的表情卻是截然相反的興奮起來。
“嘖,誰怕誰!”灰貓對著神槍叫囂起來。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冰輪丸蹙了蹙眉頭站起來,拍了拍灰貓的肩膀。“別在教室里打架!
灰貓狠狠地瞪了神槍一眼,雙手插在腰間,尾巴高高甩起,忽然間打在身旁的桌子上,桌子應聲而碎,“哼,看在冰輪丸的面子上這次放過你。下次,絕對不會輕饒你!
神槍莞爾一笑,聳肩指著灰貓身后說道:“說這種話之前,一定要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呢,親愛的灰貓。”
“呃,”灰貓微微一怔,轉(zhuǎn)過頭去。頓時心臟停頓了兩秒。
千本櫻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漠然地看著眼前碎的徹底的桌子。
黑發(fā)無風而起。
“散落吧,千本櫻。 ”
刀魂殿,刀魂產(chǎn)生與消亡之地。
千百年來,在刀魂殿出生的刀魂都會被送往刀魂學校進行學習,每一類刀魂都有其特定的作用與能力,只有靠著刀魂殿老師的引導才能漸漸把潛力激發(fā)出來。
與此同時,按靈力強弱有把各種刀魂分配到不同的班級。
攻擊系不分直接或間接,從A級直到F級。治愈系另當別論。
而其中最令人頭疼的,還是攻擊系A班的一幫小子們。
“阿咧阿咧,果然還是年輕人有活力!”紅姬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茬,打量著教室僅剩下的一面殘破不堪的墻壁。
教室里的桌椅已經(jīng)被千本櫻粉碎成了碎片,眾人或蹲或立,死魚眼看著駐著拐杖進來的大叔。
“啊啊,討厭,為什么來得是個廢柴大叔。 憋w梅郁卒地對著灰貓低聲嘟噥道。
“哪里啊,你不覺得只有這種大叔才有一種獨特的成熟魅力嗎?”灰貓兩眼頓時閃成紅心狀,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飛梅鄙視的看了灰貓一眼,拿著鈴鐺兜起圈來。
清脆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剛剛紅姬進場造成的安靜氣氛一掃而空。教室里又吵鬧起來。
紅姬無奈的撫額。
怪不得斬月提醒他一定要小心這幫小子。
看來……還真的要拿出全副精神來應對呢。真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本來還想趁此機會好好休息的啊混蛋!
“老師!
一聲溫柔的稱呼把紅姬從牢騷中打斷。
袖白雪走到紅姬身邊,白色的和服垂在地上:“老師不必擔心,其實除了偶爾的意外事件,A班還是很不錯的。”
紅姬“啊啊”點點頭,色迷迷地盯著紅姬:“哈哈,沒什么沒什么,老師有你這么漂亮的學生就很欣慰了,哈哈哈!
歪歪扭扭的字跡寫在黑板上,“紅姬”兩個字也就變得格外扭曲。
“變態(tài)!惫頍敉瓒自谡n桌上把頭扭向一邊,狠狠啐了一口。
“嗚,好像真的是個變態(tài)大叔呢……”
瓠丸恰巧從隔壁治愈班過來傳話,躲在墻角。當班長什么的,最討厭了。每次來攻擊系A班,都要鼻青臉腫的回去。
“錯,簡直就是猥瑣!”花天狂骨倚靠在墻邊,極度鄙視地朝紅姬投出一股不屑的目光,“明明是個廢柴MADAO,偏偏還要取一個女人的名字!
紅姬摸摸下巴,站在講臺上俯視著各種反抗式即將悲劇英雄,壓低帽檐,奸佞地笑起來:“接下來的日子,就委屈各位和我這大叔共同度過了!
第二章千本櫻
我們生為刀魂,便只得與殺戮相伴
我們生為刀魂,便不得擁有情感,永生之久。
“混蛋,憑什么要我們掌握這么危險的生存方式!又不是什么野外求生,為什么一定要喝我的血啊!”鬼燈丸捂著胸前的傷口大吼道,“你這混蛋——嘶——”
鬼叫著,他又扯裂了傷口。
“嘖嘖,”紅姬身形隱藏在繁茂的樹冠里,只聽得見他調(diào)侃學生的口氣,“如果你不愿意的話,也可以把其他人殺了,只要……你能殺的了!
鬼燈丸仰頭恨恨的望著紅姬的影子,“可惡。”
“我叫你們來這里只是為了訓練你們團隊合作的能力,如果最后能只能活下一個人,那么你們就必須學會取舍。既然你不是最好的,就只能把生存機會留給別人,才能精確的實施下一步計劃!
紅姬笑得奸猾:“不過是一碗血而已,促進血液循環(huán)也很好嘛。怎么,難道還要喝我的血嗎臭小子們!”
厭煩了死里逃生的訓練方式,更畏懼了紅姬變態(tài)的變相懲罰。
整整一年的摩拳擦掌靈力過招,讓眾人徹底放棄了反抗眼前這變態(tài)的想法,除非哪天能有人超越他。
天氣大熱,蔥郁的林間竟沒有一處水源。
三天透支體力的訓練,打散了每個人的精神。
沒有食糧,沒有飲水。
變態(tài)的規(guī)定偏偏又是不準傷害林中生物。
難道我們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嘛混蛋!
于是,在萬分疲乏饑渴的時刻,眾人商量出的主意只有喝生血了。
就在眾人商量每人都貢獻少量血液的時候,變態(tài)大叔笑瞇瞇的擠進來,嘴里叼著一個叫人垂涎欲滴的蘋果。
他把蘋果從嘴里拿下來,巡視了虎視眈眈的眾人一圈,然后舔舔嘴唇,“咔嚓”咬了一大口蘋果。
清脆多汁。
灰貓可憐兮兮的望著只一口就被變態(tài)咬去三分之一的蘋果,狠狠地舔了舔口水。
變態(tài)忽然把手里的拐杖橫起來,順著一圈人指過去。
于是,鬼燈丸的胸膛上頓時多了一個窟窿。
血液汩汩的流出來。
“啊”
袖白雪倒吸了一口氣,立刻捂住唇角。
“吶吶,一個人流血的話也就足夠了。如果每個人都有傷口的話,萬一遭到哪個鼻子靈敏的人追趕,你們一個人也逃不了!”變態(tài)大叔又慵懶地咬了一口蘋果,斜睨了眾人一眼,“放心,等你們快死的時候,我會讓治愈班來救你們,不過,阿咧,也要你們等得到才行呢!
變態(tài)大叔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神槍跟著退后一步,笑瞇瞇的說道,“那么,我就先行一步了!
不等袖白雪拉住他,神槍已經(jīng)消失在原地。
“太狡猾了!怎么能這樣!”飛梅生氣地跺了跺腳,“難道脫離了我們他就能拿到那變態(tài)手里的拐杖嗎!”
“冷靜下來想想,我們其中只有一個人能最終免除懲罰,也不能怪神槍一個人行動。如果換作是我,也會傾向于個人行動。畢竟人越多,帶來的麻煩也就越多!北喭柚浦棺★w梅的煩躁,“也許我們應該趕在神槍拿到拐杖之前搶先下手,至于在那之后拐杖究竟為誰所有,等我們真正得手之后再去考慮!
袖白雪淡淡的點點頭。
林間微風輕輕吹拂,白色的長發(fā)隨風而起。
她若有所思地望了望站在一邊的千本櫻。
白皙的皮膚配著淡紫色的老式和服,讓他顯得格外奪目。黑色的長發(fā)被簡單的扎起來束在腦后,一直垂到腰間。
這樣一個精致的男人,實在很難想象是在所有人之中實力最為強悍的。除去神槍,也只有他才有機會下手奪取拐杖。
千本櫻仿佛感覺到了來自別人的注視,冷冷的回過視線去。
兀然地,他忽然開口:“抱歉,我也要離開。”
“什么?!”逆撫一向直來直往,用鄙視的目光看向他,“你不會也要像神槍一樣獨自行動吧!尊嚴什么的,難道也要被自私壓在腳下嗎?”
千本櫻面無表情。
“你們……只會妨礙我。那笨蛋的拐杖我不要也罷。只是誰也不能阻止我打贏他!
“可是,一個人的話會很危險吧……”袖白雪擔憂的望著他,“老師是決不會手下留情的。”
“沒關系。”千本櫻淡然地看向袖白雪,“我畢竟要比你強得多!
說罷,他退步跳上樹梢,幾個眨眼間便消失在目光里。
“他也太高傲了吧,還真以為這刀魂殿沒人了!竟然說出這么傷人的話,太過分了!”飛梅為袖白雪忿忿不平道。
袖白雪靜靜地看著千本櫻離開,低下頭來。
“別這么說,”她微微笑道,“千本櫻不是一向如此么?他要是不這么做,我還懷疑他被鏡花水月控制了呢!
“別說了!最討厭B班的鏡花水月了,整天一副乖學生的模樣就知道在老師面前裝模作樣!真要下次分進A班來,我可不吃那一套!被邑垞u搖尾巴走過來,對著袖白雪說道。
飛梅登時急了。
“灰貓!不準你這么說他!小心我跟你一拍兩散!”
“喂喂,什么一拍兩散!當初是你說兩個人搭檔要去整那變態(tài)大叔最后卻又要死要活的放棄了。現(xiàn)在又對著那個書呆子犯花癡,你要真喜歡他就跟他走啊我又不攔你!”
“什么?你這個大胸無腦的女人!當初是誰最萌中年大叔這種類型的阿,我最鄙視你了!”
冰輪丸眉頭忍不住跳了跳。
“卍解,大紅蓮冰輪丸!
第三章抹除
覺悟,誰是誰的刀魂?誰又讓誰消失?
“你覺得千本櫻和神槍,誰會先搶到拐杖?”灰貓笑嘻嘻地猜度道,“我猜一定是神槍信不信?”
袖白雪聽了,停下腳步。好奇的問道:“為什么?”
“啊啦,你不了解神槍,以他的為人,一定不會光明正大的和千本櫻發(fā)生正面沖突的,相反,千本櫻性子太過傲氣,脾氣又執(zhí)拗,怎么可能贏得過神槍!”灰貓豎起爪子甩了甩,“不過我相信神槍拿到拐杖的過程一定不會很簡單!
“那是自然。以老師的機智,怎么可能輸給我們!毙浒籽┮槐菊(jīng)的解釋道。
灰貓忽然生動的翻了個白眼:“袖白雪,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老師’,干嘛這么尊重他!他明明很猥瑣的!”
袖白雪掩口笑了。
“就像你們每次都叫他變態(tài)大叔一樣,我也習慣了啊。”
“哼,別說笑了。難道我們一定要等千本櫻把拐杖奪過來嗎?我可不想以后還被他低看!我看我們還是快點趕過去,說不定也能分一杯羹呢!憋w梅白了灰貓一眼,冷冷說道。
灰貓扭扭脖子,踮腳慢慢走著,故意斜眼回應飛梅。
“嘖,既然你們要這么悠閑,那我也先走了!”
飛梅終于氣鼓鼓的走了。
袖白雪忍不住看著這一對冤家發(fā)笑,搖了搖頭,不禁勸說道,“我們也快點去吧!
“啊啦,知道咯!
循著靈壓眾人終于在樹林另一側(cè)找到了已經(jīng)開戰(zhàn)的兩人。
袖白雪詫異的觀察著眼前的景象,不禁對灰貓的解說有了一定的信服。
變態(tài)大叔根本就在樹杈上悠閑的睡午覺,兩腿甩得跟秋千似的。
眼前激烈戰(zhàn)斗著的不是千本櫻和神槍還是誰?
灰貓笑嘻嘻地湊過來:“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跟那變態(tài)斗,恐怕我們都太嫩了呢。”
千本櫻如果與神槍同時卍解,輸?shù)谋囟ㄊ巧駱尅?br> 可是,若論偷襲,就連袖白雪也明白千本櫻棋差一籌。
最終千本櫻還是輸在神槍之手。
變態(tài)大叔嘖嘖稱奇,不過拐杖一事也徹底失去了希望。所有人都沒能從老奸巨猾的變態(tài)手里奪走他那慣用的手杖。
于是,當天所有人都沒能吃上晚飯。
沒有人發(fā)現(xiàn),千本櫻在和神槍纏斗的過程里受了傷,除了袖白雪。
袖白雪整個人都帶了些淡雅的氣質(zhì),任刀魂殿的其他人都難以企及,觀察力更是細致。
脾氣倔強的千本櫻沒有找隔壁治愈系的刀魂,反而一個人挺著。獨自找了些繃帶把傷口止住。
下課的時候,袖白雪在僻靜的角落里攔住他。
“你受了傷。”
“關你何事!
袖白雪抿唇,從身上拿出一瓶藥,“那么大的傷口,不盡快止血,會潰爛的!
千本櫻猶豫了半晌。
“拿著。”見他沒反應,袖白雪拉過他的手,把瓶子塞進他手里,淡淡笑道:“記得下次受傷,千萬不要強忍著,否則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幸好不是傷在臉上,不然,像你這么漂亮的人,豈不是叫人可惜?”
千本櫻若有所思地看了袖白雪一眼。
把藥攥在手里,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袖白雪叫住他。
千本櫻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她不禁搖了搖頭,依舊說道:“我準備了便當,你要不要嘗嘗?”
自此以后,袖白雪便不厭其煩的為千本櫻準備起便當來。以至于灰貓每次看見她面帶笑容,都會撲上去調(diào)侃,我們的袖白雪戀愛了喲,呀呀,千本櫻好大的福分。
飛梅仍舊在一旁潑灰貓的冷水。
千本櫻這家伙對人冷淡的像冰一樣,真不知道哪里好,喜歡誰不好,干嘛喜歡他?
袖白雪臉上浮起紅暈,辯駁著。
你們不明白。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喜歡上了,連自己也沒辦法的。
隔了多日。
終于迎來了紅姬原本應當寂寥度過的生日。
紅姬仍舊拿著素樸的手杖,滿臉頹廢的走進了教室,帽子下的陰影遮住了面容。
桌子上安靜的擺放著雙層蛋糕。
紅姬不動聲色的看了看蛋糕,準備講課。
“喂,”逆撫翹著二郎腿,雙手搭在身后的桌子上,“今天是某人的生日,我們可是精心準備了一個星期了呢,大叔你不看看我們的禮物嗎?”
紅姬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茬,瞇眼看向逆撫,“呀咧呀咧,那還真是叫人感動啊?上也辉趺磹鄢蕴鹗嘲 !
紅姬可惜的搖搖頭。
“沒關系,大叔你只要切蛋糕就好了,剩下的我們來解決就可以了!”灰貓?zhí)蛱蜃旖,早已垂涎欲滴?br> 紅姬聳聳肩,走到蛋糕旁邊。
“既然你們這群臭小子這么有誠意,那我也沒辦法。不過分好的蛋糕只能下課再吃,知道嗎?”他看向灰貓,“如果被我看見誰忍不住的話,明天就一個人去虛獲之森呆一晚上,懂嗎?”
說著,他拿起刀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集到大叔身上,緊張的等待著。
下一刻,蛋糕轟然爆炸。
夾雜著奶油、草莓的蛋糕“啪”的飛濺到紅姬的臉上。
眾人惡作劇得逞,趁著紅姬臉上一片奶油的功夫互相扯著臉皮無聲發(fā)笑。
紅姬一把抹去臉上的奶油,平靜地看向下面立刻噤聲不語的刀魂。
殘留在臉上的奶油讓他滑稽的像個小丑。
氣氛愈發(fā)緊張起來。
灰貓悄悄拽了拽神槍,“喂喂,我們這么做會不會明天的訓練量加倍。
“呀,真是糟糕呢,誰想到他會真的切蛋糕啊!鄙駱屝Σ[瞇的回答。一點也沒有擔憂的意味。
紅姬的視線從一個個表情僵硬的臉上劃過。
他忽然咧開嘴,把指尖上的奶油含進嘴里,那些焦黑又難吃的蛋糕,就這么被他咽下去。
他笑了笑。
“味道不錯。”
咽下最后一塊比較完整的蛋糕,紅姬轉(zhuǎn)身離開教室。
眾人大聲喧嘩起來,笑聲不絕。
“吶吶,變態(tài)大叔居然也會被騙到?太好笑了吧!我還以為他會把蛋糕甩回給我們呢!”
灰貓嚷嚷著。
“爆炸的時候,就連我也嚇了一跳,你們居然不告訴我這件事!不過真的很過癮啊,呵呵!憋w梅笑嘻嘻的撫著胸膛,平復著心緒。
“哈哈,MADAO果然還是遭受白眼和歧視最合適了!”
“讓他洗洗干凈自己那張頹臉,順便把胡渣刮干凈,說不定也蠻帥的呢!”
教室里喧聲鼎沸。
但很快,他們就再也笑不出聲來。
那是,A班所有人最后一次見到他。
紅姬,消解了。
第四章永生之久
我們生為刀魂,便永為刀魂
即便由刀魂殿到尸魂界,也要永生相忘
紅姬變態(tài)叔消失之后,刀魂殿依然一成不變,除了每隔幾天就爆發(fā)出的口角爭斗外,也那么波瀾不驚的過去了兩年。
不停地有刀魂誕生,又不停地有刀魂消失。
A班的老師從一個大叔換成另一個大叔。一個滿臉胡渣,黑發(fā)垂肩的隱郁男人。
他叫斬月。
比起變態(tài)大叔來,斬月講起課來無聊許多。
除了灰貓偶爾會對他發(fā)發(fā)花癡,日子仿佛就在昏昏欲睡里慢慢凝固了。不經(jīng)意間,也會有人喊變態(tài)大叔的名字,可是,聲音往往又會戛然而止。
對于袖白雪來說,時間仿佛已經(jīng)變得不那么重要。
和千本櫻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格外飛快。
快到來不及握緊。柔軟的細沙從指尖漏下,無論怎樣努力,也抵不過時光的洪流。
櫻花飛舞的時節(jié),春意盎然,白鳥在天際劃過悠長的一段弧線,許久不曾消失。
青草透著清香的氣息。
下課后,千本櫻陪在袖白雪身邊,一起在學校的庭院里散步。
微風輕拂下,一泓清潭泛起微波。
“千本櫻!毙浒籽┑_口。
“我很擔心,擔心不知什么時候,我們就會悄然消失,連一聲再見都不能說出口。”
袖白雪面露擔憂地望向遠處猶如飛絮般漫漫撒落的櫻花。
隨風飄散的櫻花,一定不知道自己會飄向何方。
就像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
落英時節(jié),落櫻成箋,仿佛專是為了陪襯他。
這樣一個男人,她從來未曾想過終有一天會答應自己,成為她一生的相伴。
明明整日里都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卻出乎意料的專一。
面對著刀魂殿一成不變的景色,千本櫻攥緊手指,緊緊凝視著她,把袖白雪拉到自己身邊。
冰冷的表情下,卻隱藏了溫暖的懷抱。
袖白雪伏在千本櫻的胸膛上,忽然安心了許多。
“放心,你一定會活的比我長久!鼻П緳训皖^輕輕吻上袖白雪的額頭,“這么溫柔的你,也一定會一輩子幸福,哪怕……我提前離開!
“不,”袖白雪堅決地搖頭,“如果每個人都一定要消解,那我寧可走在你前面,也不要看著你離開!
千本櫻安靜的看著袖白雪。她純粹的目光柔和而貼己。
半晌,他才回應。
“笨蛋,說什么傻話。”
生為刀魂,卻每天都面臨成長。
可是,成長之后呢?沒有人知道,刀魂究竟因何而消解,因何而死。
哪怕是如今獨當一面的A班成員也漸漸把那些無法說出口的隱憂藏在心底。
因為,說不準是哪一天,身邊的人就會一個個消失不見。
或許,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不是再見,而是變態(tài)。就像變態(tài)大叔臨走之前,沒有人曾經(jīng)微笑著對他說,再見。
紅姬的消解,如同在每個人心里埋下了一個炸彈。
就算死了,他也不忘再整一回A班的刀魂,把那天的蛋糕完完整整地甩了回來。
A班如今的人數(shù),也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少。
花天狂骨是最先消解的。
之后,是逆撫。
就連神槍,也突然消解了。
消解,仿佛成了一個不能說出口的詞,因為就連所有人畏懼加討厭著的變態(tài)大叔也逃不過。
剩下灰貓整日里蹶蹶不振,一雙耳朵整日耷拉著。沒了神槍,更沒人和她鬧騰起來。
飛梅安慰她,卻聽灰貓伏在桌上,低聲喃語。
他們都這么自私。如果我也消失的話,就不會孤單了吧……
飛梅,總有一天,你也會離開的,對吧?
我們既為刀魂,卻不明白何為刀魂。
飛梅沉默。
我們總要消失的,灰貓。在某時某刻,我們總要消失。
第五章真相
千本櫻
袖白雪
我們相隔咫尺,卻遠如天涯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袖白雪依舊安靜地坐在A班的教室里,身邊的刀魂又增加了新的面孔,也消失了許多熟悉的面容。
斬月大叔是唯一留在她身邊的人。
千本櫻消解的那一天,袖白雪是留在他身邊的。
那一天,也是她見過的唯一一次刀魂消解。
她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消解。荼靡花開,也抵不過眼前的絢爛。
漫天飛舞的櫻花隨著從地面升騰而起,數(shù)不清究竟多少,她只覺得被一片花海圍繞著。
千本櫻冰冷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苦楚。
連一聲對不起,都沒來得及對她說。他的身影就湮埋在塋塋花野里。
無法奢望擁抱的幻影,是永遠無法觸及到的吧。
淚水順著袖白雪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
她的手指撫上眼角,慢慢拭去眼淚。白色長發(fā)在冷風中揚起。
她從地上撿起一片櫻花瓣。那是殘缺了一半的櫻花。
她低頭輕輕的吻了。
用沒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著——
再見……另外,我愛你。
又是一年春末夏初。
袖白雪端坐在水岸邊,出神的望著彼岸那一片花海。
“在想些什么?”
袖白雪愕然,抬頭看見斬月笑瞇瞇地站在身邊。
“……沒什么!
“沒什么我們的袖白雪會看上去這么寂寞么?”斬月嘆了一口氣,跟著坐下來,“你的心思我明白,誰都會經(jīng)歷這種心境!
袖白雪好奇地問:“老師也曾經(jīng)迷惘過么……生于這世上,面臨未知的死期,究竟有什么意義……”
斬月?lián)u搖頭,拍拍袖白雪的肩膀:“這個問題未免太大了。我活了這么久也沒能明白過來。消解什么的,人人都會經(jīng)歷,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也許有的人剛出生就面臨消解,也許有的人等到頭發(fā)花白也沒等到那一刻!
“可是……”袖白雪把頭扭向一邊,“我們活下來……又是為的什么呢?”
她捋了捋發(fā)絲,“我已經(jīng)不想再等了。畢竟,我等得已經(jīng)夠久了!
斬月站起身來,嘆道:“袖白雪,你很聰穎。那你知道,為什么我們的存在被稱為‘刀魂’嗎?”
袖白雪怔了怔。
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刀魂……究竟是什么?
“消解不等于死亡,而是去往與我們平行的另一世界,我們會突然消失,是因為被認定之人呼喚!
袖白雪蹙起秀眉,顯得不是很明了。
斬月慢慢解釋道:“斬魄刀,其形狀和能力,是以死神自身的靈魂為原型筑成的。死神通過知曉賦予自己的斬魄刀的名字,通過與之進行心靈的對話而得到力量。與死神一同降生,和死神一同消亡,這就是斬魄刀。我們,就是斬魂刀!
“那么,什么是死神?”
“我們與死神同契連枝,在我們消解之后,就會作為另一個世界的刀體而存在!
袖白雪的目光里充滿了驚愕:“那我們的命運豈不是只有死神說了算么?”
斬月無奈地攤攤手。
“所以我們生活在刀魂殿,已經(jīng)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一旦出了刀魂殿,會遇到什么誰也不知道。一旦我們的雙生子命途多舛,我們更將無法置之度外!
袖白雪兀然站起身來,白色的裙擺隨著她激烈的動作飄起來:“我們?yōu)楹我欢ㄒ饝?如果不回應那些死神,我們也可以過自己的生活,不是么?”
看她無法接受的態(tài)度,要讓她面對現(xiàn)實,還需要一段時間。
斬月輕巧的撿起一塊碎石,往遠處水面打去,泛起幾個小飄。
“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刀魂無法違逆之命。一旦被死神呼喚,就一定身不由己!睌卦碌统恋纳ひ艨M繞在袖白雪耳邊,“你以為在我活著的這些年沒想過任何反抗的念頭么?自刀魂殿建立以來,初始的遺示就無法更改,我們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結(jié)界里,任何一個刀魂都受著生死之約束!
“可是,我們總會拒絕,哪怕變成刀體,也不為死神所用。”
“你錯了,不能與死神保持頻率一致的刀體,是絕對無法被其呼喚的。當你心中一旦出現(xiàn)了那個聲音,你也永不能拒絕了。”
斬月亦站起身,來到袖白雪身前。
“我們誰也不知會變成誰的刀魂,而變成了刀體之后的我們,也再不會相見。我們放棄一切,遺忘一切,不然,你以為斬魂刀為何如此衷心?”
心已涼透。
站在櫻花樹下。
袖白雪仰頭看著無邊無盡的蒼穹,那里一片湛藍,看得澄澈。
千本櫻,
我們永不能相見了么……
第六章尸魂界
每當我看著你
都如履薄冰
如果
我們不為刀魂也罷
從此以后
形同陌路,似曾相識
五年后
沉眠于斬魂刀中的袖白雪緩緩睜開眼睛。
她是一柄斬魂刀,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名為朽木露琪亞的女生。
冥冥之中,仿佛心靈中有著某種指引,讓她一直陪伴在露琪亞的身邊。
這個心思敏銳卻又神經(jīng)大條的女生,卻是袖白雪唯一認定的主人。
她陪伴著露琪亞走過兩年,目睹她在真央靈術學院里的勤奮努力。
她看見其他人佩戴著斬魂刀與露琪亞擦肩而過。
她洞悉一切,卻無法挪動半分。哪怕使上全身力氣,也不能。她開始知道,自己只是個沒有自由,沒有行動能力的刀魂。
在露琪亞與戀次成為好朋友的時候,她怔怔地望著戀次擺放在桌上的蛇尾丸。
那里……也存在著另一個刀魂么?
它也會寂寞吧。
像自己一樣。
露琪亞感受到袖白雪的一樣,低下頭來。
——袖白雪,你怎么了?
袖白雪淡淡的回應。
——沒什么,不過是有些感傷罷了。
露琪亞是個好女孩,袖白雪雖然明白自己和露琪亞的區(qū)別,但還是忍不住希望她能夠幸福的生活在尸魂界。進入一個好的番隊,遇到一個好的隊長。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她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都變了。
銀白風化紗在風中揚起,黑發(fā)上別著彰顯貴族身份的牽星箍。
他毫不留情的拉起露琪亞的手,把她從真央里帶走。
露琪亞走的時候,看著戀次的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和不舍。
袖白雪卻明白,這份友誼即將在此刻劃上休止符。貴族那高深的院墻,將把那些礙事而牽念的情感全部趕走。
袖白雪常常會在露琪亞覺得孤單的時候陪她聊天。
夜色微瀾,圓月當空。
露琪亞勉強起來的笑容,讓袖白雪覺得,世上也許不會有真正的幸福,興許,那幸福只有通過自己對命運的抗爭才能獲得。
但有一件事,袖白雪從來沒有對露琪亞說過。
每次一遇見朽木白哉的那柄斬魂刀,她總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共鳴一般震擊著她的心扉。
那些掩藏在塵煙里的回憶,以及曾經(jīng)輝煌雄偉的刀魂殿,都仿佛慢慢淡化成了古黃色,沉淀在逝去的時光里。
千本櫻。
這個名字,足以讓袖白雪出神到可以打發(fā)作為刀體的無聊光陰。
在袖白雪的世界里,她可以創(chuàng)造任何想要的東西。比如說……漫天席卷的櫻花夾雜著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下。
又比如說,她總覺得,自己的世界里還應該有著另外一個人。
一個可以與她相依相偎、共度晨昏的男人。
就在她悶在自我世界里為各種事情而發(fā)愁的時候。電閃雷鳴一眼迅疾的,露琪亞轉(zhuǎn)到十三番,又被派往現(xiàn)世。執(zhí)行任務的過程里,遇見了靈力出眾的黑崎一護。
而后,崩玉被植在體內(nèi)。
在之后,露琪亞被朽木隊長無情的投入了雙殛之下的地牢。
……
袖白雪陪伴著露琪亞經(jīng)歷了人生最艱難的時光,又見證了世上最純粹的友誼。
露琪亞為伙伴的不顧生死而哭泣。但袖白雪,更多關注的卻是路過自己身邊的那些斬魂刀。
花天狂骨,斬月,紅姬,鏡花水月,蛇尾丸,還有……千本櫻。
無關其他,只要看到他們能夠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就覺得仿佛放下了心一樣。
他們,都有靈魂。
他們都活在斬魂刀之上,如自己一樣,為各自主人而戰(zhàn)。
哪怕是刀刃相向,袖白雪也未曾后悔過。
只是,希望看他們一眼。
他們究竟長了什么樣子,有著什么樣的性格,她并不好奇。多年來磨礪的傷痕已布滿全身,袖白雪很知足,能夠擁有露琪亞這樣一位溫柔善良的主人,她無時無刻不曾感激。
但只是,想不再寂寞。
她在這世上,也是有同類的。
所以,只要看一眼,讓她能夠帶著感激而戰(zhàn),便是死,也可以。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間,袖白雪開始習慣于刀體的生活。
千篇一律,日復一日。
直到有一天,她站在懸崖之上,眼前便是云蒸霧靄的深淵。
凍裂的僵土踩在腳下,皸裂的土地就像隨時要沉下峽谷般叫人心慌然。
她緊緊抱住雙手,白發(fā)垂在額際,遮擋住了視線。
遠處,蔥蔥郁郁的樹木繁茂紛雜。
這里,不是她的世界。
熱淚忽然的涌出來。袖白雪捂住口鼻,顫抖著環(huán)繞四周。沖天而起的磅礴靈壓陸續(xù)出現(xiàn)在自己的感覺之內(nèi)。
這種感覺……為何仿佛是久違重逢一樣,叫人熱淚盈眶?
隨著眾多的靈壓漸漸向森林深處匯聚,她亦無法抑制自己的沖動。
自由,這個無法奢望的字眼,讓她忘記所有。
在森森陰怖的山洞里,早已匯聚了許多刀魂。
雖從未見過,卻一眼能夠認出。
袖白雪撥開高聳簇簇的雜草,裙衫被銳石劃開。
皮膚上增添了許多深紅的劃痕。
有一種執(zhí)念,讓她一直往深處走去。
走到半程,忽然有雙手抓住她。
“袖白雪?”
她回頭?匆娨浑p毛絨柔軟的耳朵。
“你是……灰貓?”
“我果然沒猜錯,你果然是袖白雪。阿咧阿咧,好高興啊,”灰貓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扭頭扭尾,“果然還是變成實體好玩呢!你說對吧?”
袖白雪淡淡一笑,不知為何,明明想要繼續(xù)往前走,心底卻萌生著留戀感。
就如同,相識多年一樣。
她靜靜的站在刀魂之中。
忽然,一瓣櫻花在半空里緩緩飄落。
袖白雪不禁伸手去接。
粉白色的花瓣清涼如許,落在手心里沒有絲毫重量。
她慢慢握起手,將它闔起來。她抬頭向上望去,空曠的石洞里,最上層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身穿淡紫色古代和服,黑發(fā)柔順的垂在腰際,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青鬼面具,叫人看不清容顏。
袖白雪癡癡的凝望著他。
她鑿然就知道,那便是他了。
“千本櫻大人……”
*
死神紀年8600年,尸魂界動蕩不堪,由朽木響河之刃村正所引發(fā),死神與斬魂刀之間爆發(fā)了一場空前絕后的戰(zhàn)斗。
史稱,斬魂刀叛亂。(詳情參見TV版原創(chuàng)劇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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