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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Chapter 1 業(yè)障
呂濤知道,徐風不死,一定會成為他的業(yè)障。
他想著他的笑容,單純微弱,低眉順眼,偏偏眼角眉梢,都是罌粟的芬芳。
此時的呂濤已經(jīng)是大探長,位高權(quán)重,他示意手下,將車停到了教堂前。
孤身一人走入。
空寂。
偌大的教堂走廊,彩色玻璃投影出斑斕的斑駁,上帝信徒的道路,他的皮鞋,親吻大理石的地面,發(fā)出清脆聲響,漸漸的,遠方的鋼琴聲和他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有著奇異的和諧的韻律。
坐在鋼琴前面的那人,迎接著陽光的照射,仿佛是天使暗臨人間,背后若有翅膀,那羽毛,定像上帝的淚水一般圣潔。
一群小朋友圍坐在他的身旁,聽他彈鋼琴,修長的十指交織出唯美的舞蹈。
指上芭蕾。
呂濤的臉,更加陰沉了。
看著那人,對著孩子露出了純真的笑顏,美得不可方物。
呂濤輕輕咳嗽,那人發(fā)現(xiàn)了他,臉色變了變,他揉了揉孩子的頭,示意再見,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走向呂濤。
他恭敬的保持著和呂濤的距離,直到呂濤給了他一個眼神,才默默走在呂濤身邊。
他們像相識已久的好友,或是相濡以沫的戀人,以一種互相尊重而友愛的姿態(tài),走進車里。
呂濤打開車門,體貼的示意那人先進車里,然后“砰”的一聲,把車門關(guān)上。
清脆的一個巴掌,甩在那人的臉上。
那人還來不及擦拭嘴角流出的血,就被人揪住頭發(fā),向車窗撞去,車窗上瞬間就是一道血線。
蜿蜒的留下,在不知名處分為兩道——仿佛命運。
“徐風,你又想怎么樣?誰讓你出來的!
徐風的聲音泫然欲泣:“對不起,對不起,呂濤、呂濤你不要生氣,是我自己看公寓的門沒有鎖,我太長時間沒有見過陽光了,我只是想出來看看,我不敢去別的地方,只是教堂!
呂濤鼻子里的一聲輕哼,打斷了徐風的訴說:“是劉媽放你出來的吧?我忘了,你是個拆白黨啊,什么樣的女人,你對付都是游刃有余,你對她流淚了?她看你可憐?還是愛上了你?”
“你不要怪她,是我的錯!
呂濤一拳打在徐風的小腹上,因為疼痛,徐風反射性的弓起了腰,頭痛苦的靠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看不清表情。
只有一滴眼淚,落下,經(jīng)過陽光的縫隙的時候,折射出凌厲的光芒。
“呂濤,”徐風的聲音緩慢而輕,帶著不易察覺的痛苦:“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對你也非常感激,但是過去的事情我真的不記得了,”他的聲音突然加速,仿佛痛苦終于決堤:“就算我以前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我該死,那你就殺了我啊,死在你的手上我沒話說,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對我,我有多痛苦!
呂濤從后面揪住徐風,強迫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用手勒住他的脖子,看著他呼吸不暢的樣子:“你別想騙我,這樣拙劣的把戲,不像是你徐風的作風啊!
徐風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臉,隨著劇烈的咳嗽,淚水一串串留下。
徐風的眼中有呂濤的倒影。
顛倒了呂濤,也顛倒了呂濤的世界。
終成業(yè)障。
方少陵此刻手里把玩著一根鋼筆。
他似乎可以想象到,那雙彈琴的妙手,拿著這鋼筆時,定像一個完美的藝術(shù)品。
他知道在弗洛倫薩,曾經(jīng)有無數(shù)雕塑家塑造想象中的天使。
定不及他萬一。
方少陵露出了一個溫柔的連自己都難以想象的笑容,他輕輕吩咐副官,語調(diào)堅決,一定要找到鋼筆的主人。
Chapter 2 嫌隙
呂濤信了他百分之九十九,就差那么一點。
就因為這么一點,呂濤總是想逼著徐風成為或者暴露出過去的徐風,因為呂濤總是覺得,這一點是徐風故意不想讓他相信。
他曾經(jīng)理智的想過,即使徐風真的失憶了,他會變成一個怎樣的人?
會這樣善良嗎?會這樣隱忍嗎?會這樣——愛著自己嗎?
如果他是裝的話,呂濤就不能留著他,他有多危險,呂濤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
可偏偏,呂濤在遇到徐風的時候,有著百分之九十九的理智。
就那么百分之一的幻想,就那么一點。
此為嫌隙。
Chapter 3 紋路
呂濤知道,昨晚做的有些過分,所以當他在早餐飯桌上看到徐風的時候,略有詫異。
他從不睡在徐風的房間。
蛇是這樣的一種動物,晝伏夜出,殺人于甜蜜的吻中。
徐風帶著疲倦的黑眼圈,艱難的起身,給他盛了碗粥。
一頓飯,無言。
呂濤覺得,有些東西,就像蛋黃融在粥里面一樣,自然而言的變了,過程渺無痕跡的驚心動魄。
臨走的時候,他看見徐風悄悄給他的車里,放了把傘,司機自然而然地把傘收好。
天陰了,看樣子要下雨,呂濤雖然辦案心細如塵,但是這樣的瑣事往往不用心,經(jīng)常冒雨回來。
呂濤看著徐風輕扶著腰,挑了一條最不惹人矚目的路線,艱難地走回房間。
Chapter 4 滌蕩
方少陵來拜訪呂濤,完全出乎了呂濤的意料。
他和這樣的軍閥,并沒有什么交集。
方少陵似乎沒有感到呂濤尷尬的疏離,喝完茶后,對呂濤的別墅自帶的花園贊不絕口,提出同游。
呂濤不好拒絕,以后怎么也要仰仗方少陵辦事。
在單純正義的人,在權(quán)利的面前,也總要變化的。
從那天徐風為呂濤送傘之后,呂濤對徐風比以前好的多,雖然有時仍用冷言冷語刺激他,但再沒動過手。
徐風的起色也好了點,恰好在花園中畫畫。
方少陵的眼光,是先看的人,再看的畫,最后看的景。
徐風站在畫板前,優(yōu)雅地揮動畫筆,用色大膽,熱烈的仿佛陽光普照,身上沾上了顏料卻渾然不覺,平添了幾分孩子氣。
方少陵沒有移開眼神,卻對呂濤開頭:“他是誰?”
“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弟。少陵兄,天色不早了,要不移步萬味樓,小弟做東,請少陵兄和手下的兄弟們不吝光臨!
方少陵似笑非笑,似應(yīng)非應(yīng)。
Chapter 5 歧途
方少陵從此成了呂府的常客。
卻再沒見到過徐風。
Chapter 6 困城
劉媽被呂濤趕出了門。
“徐風那孩子人不錯,你問問這房子里的仆人、園丁、管家,有沒有人說他不好的,人沒有架子,經(jīng)常幫別人做事,呂先生,你這樣,早晚把他折磨死啊!
劉媽剛剛離開呂家,就被方少陵安排等在呂家門外的副官接走。
Chapter 7 大白
方少陵特意把呂濤支出城外,幾天后才能回來。
半夜偷偷潛入別人家,這樣的事情,方少陵本來是不會做的,但有破例的事,前提是有值得破例的人。
徐風的雙手被手銬鎖在床頭,手腕血跡斑斑。
薄被無法蓋住全部身體,露出的蒼白肌膚上,都是青紫的淤痕和新舊的血跡。
他就像是一個被人玩壞了的洋娃娃,還是那么漂亮,原本就不存在的生氣發(fā)酵成了一種絕望。
方少陵顧不得會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用手槍崩開了困住徐風的手銬。
將他緊緊摟在懷中。
“呂濤一直這樣對你?”
徐風這才有了點反應(yīng):“不要,不要打我,我什么都沒干,我不去騙女人了 ,真的真的,相信我!
方少陵克制住了所有的火氣:“我們見過的,我現(xiàn)在想知道,呂濤就是這樣虐待你的。”
“呂濤是好人,呂濤會給我好吃的,但是會突然生氣啊,說我是大騙子,我不是,我只是想呆在他的身邊,而且他不生氣!
方少陵一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時常懷念那天教堂中的仿佛完美的側(cè)臉,起伏的曲線,世界上最秀美的山陵也難及萬一,那個男子看著孩子,眼中溫柔的光,仿佛是上帝的神旨。
如今這個滿身血污,瘋瘋癲癲的人。
他安撫著徐風:罪惡必將大白,那個人渣,我不會放過。
三天后,呂濤被人暗殺,成為懸案。
真相終未大白。
Chapter 9 大白
徐風想,真相終未大白。
方少陵你怎么知道,呂濤突然發(fā)瘋,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我收買了司機,在呂濤的面前,那滿含愛意的傘或是便當,里面有一張紙條,引你來這座困城。
你不來,真相怎么大白。
Chapter 0 金屋藏禍心
“你確定那個叫藍屏的女人,總是以各種理由接近徐風!
“我確定,她好像是以前被徐風騙過。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對他舊情未了。”
“不知死活的女人!
“或許是徐風那里……”
“不可能,他被呂濤折磨的都瘋了!
徐風輕輕的哼著:“南屏晚鐘,隨風飄送。”在信箋上寫著——
藍屏,謝謝你終于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今晚九點碼頭,不見不散。
手指白皙而優(yōu)雅,臉投影在信箋上的影子,都完美到無懈可擊。
徐風想,今晚九點的一聲槍響,最后一個,結(jié)束了。
他又露出了純美的笑容。
那是方少陵最愛的,瘋了的變成孩子的徐風的笑容。
方少陵捧在了手心里。
番外篇
三年后,廣州。
——小姐,不好意思,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葉玫艷
——我叫蘇城,我突然想起《from sea to sea》里面說,一座玫瑰紅艷的城市,已經(jīng)有時間一般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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