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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
一切的親和,柔順,溫情脈脈。
都不過是欲望之上的假面罷了。
「Mezuru小姐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從他人口中聽見過不止一次的話語,此刻再度在她耳邊響起,讓有著長直黑發(fā)的女性不由勾起了唇角。
「您真是過譽了!拱缪菀粋乖順的大家閨秀會給自己贏得不少的印象分,更便于接近這些大腦空空的家伙,于是她樂得迎合對方的話,并將自己的項頸稍微低下,適當?shù)刈屪约旱淖藨B(tài)在對方眼里看來像是個純真羞澀的少女。
聽著對方喉頭隱約溢出的吞咽聲,她不做聲地笑了起來。
人類的男性,還是這么愚蠢好哄騙。
正在她想著怎樣進一步跟對方進行對話的時候,有個意料之外的聲音沖撞了進來。
「Me——zuru——!」
「……Gameru?」
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此處的人正用一個有點笨拙的姿勢朝她跑來,讓素來冷靜自持的少女也有了難得的愣神,在前者直接沖進她懷里之前并沒有來得及閃避開來。
「……你怎么會到這里?」反應(yīng)過來以后,她連忙將整個人巴到她身上的青年扯開一點距離,挑高了細眉詢問。
「Mezuru不見了……Kazari說,Mezuru不要Gameru了……」
像只大型犬一般嗚咽著的青年有秀氣的面孔和并不能稱作秀氣的身材,比Mezuru高出整整一個頭的他此刻卻跟丟了飼主一樣抹著眼淚,委屈地一邊抽噎一邊緊緊揪住Mezuru的袖子:「Mezuru不要丟下Gameru……Gameru會乖,不會再惹Mezuru生氣了……」
……嘖,Kazari那個只會給人惹麻煩的家伙。
一轉(zhuǎn)念就猜到是品行不良的同伴給自己開了個麻煩的玩笑,少女長長地呼出了口氣,開始回憶最近究竟是什么惹到了那只乖張的貓,是近來的Yummy不斷被OOO干掉,還是又在哪里被Ankh搶走了自己的核心幣?
不過在找到那個理由之前,當務(wù)之急還是先安撫好眼前的家伙。
「Kazari是開玩笑的,Mezuru怎么會不要Gameru呢?」半是困擾半是好笑地拍撫著Gameru的肩膀,Mezuru漾出個柔軟的笑容,輕聲說著安慰對方的話語,「Mezuru到哪里都不會丟下Gameru的……你可是我的好孩子,好孩子要乖,對嗎?乖乖,別哭了!
「……嗯,Gameru會乖,聽Mezuru的話!
說好聽是單純、說不好聽是頭腦簡單的青年再度成功被輕松哄下來,抹了眼淚露出大大笑意,跟著把什么東西塞進女性的手中,還珍惜地把對方的手指合上用力握了一把:「Gameru最喜歡Mezuru了,糖果很好吃,給Mezuru吃。」
不用刻意去看,她都猜得到手里的是什么東西。
性格像個孩子般的Gameru愛好上也跟人類的小孩異曲同工,最喜歡這種似乎是容易增加脂肪含量的食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培養(yǎng)出來的興趣。
雖說,他們也不用擔心「體重」這種東西就是了。
「……Mezuru小姐,這位是……?」
聽到半驚半疑的問句之后,Mezuru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在,連忙扯了似乎有些勉強的笑臉過去:「如您所見,這位是舍弟,因為小時候頭腦出了點問題所以有點瘋瘋癲癲的……他最黏我這個姐姐了,所以也經(jīng)常會像這樣跑出來,真是讓您見笑了……」
信口胡掰著不著邊際的謊言,她看見對方臉上的神情逐漸從驚疑轉(zhuǎn)為同情,心里只是冷笑。
人類啊,就是這樣愚蠢的生物。
那個小頭腦里想的淺薄欲望,她一眼就能看穿,甚至不屑去使用。
對方口中不時抱怨著的「上司」,才是令她感到有興趣的對象;照男人的描述來看,多半是個有著強大欲望的人,只要善加利用就會變成她以及同伴可享用的一大堆普通幣。
所以她才在這里跟這個滿腦子只有詛咒上司和睡女人的男人糾纏,等著挖到一些信息以后就直接甩手走人,直奔自己的真正目標而去。
雖然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但意外的不好套話,她從被搭訕開始就一直聽了一堆嘮嘮叨叨和阿諛奉承的廢話,卻沒聽到關(guān)于對方具體工作地點的一句話。
Gameru的出現(xiàn)倒是歪打正著,讓男人對自己的所謂同情更多了一分,泄出來的信息也就更多了。
「別說話,我等下就陪你玩!剐÷暤馗坪跤行┎粷M的Gameru吩咐了一句,Mezuru笑著揉了揉情緒瞬間轉(zhuǎn)好的青年一把,心情莫名有些不錯。
她其實大可不必跟人類嘮嗑這么多,直接摸一把窺探走對方的全部思考,然后直奔那個強大欲望的擁有者而去。
但人類這種生物雖然淺薄,卻總是讓人覺得有趣、有時忍不住想去模仿和交流。
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欲望容器……卻充滿了讓她、以及她的同伴都禁不住想要去探索的魅力。
他們并不是人類。而是800年前誕生于人類的欲望之中,以欲望為生的非人之物。
被封印百年之后重現(xiàn)天日的他們,起初仍然以跟最初被設(shè)計出的動物外形活動,但慢慢卻不得不轉(zhuǎn)變了形體,模擬著造出他們的物種的外形和舉止,試圖融入這個跟他們格格不入的世界,并在不為人知之處收集著支持他們存在的東西,所謂的「普通幣」,或說,是人類的欲望本身。
早就失去他們軀體的核心——「核心幣」中的大部分的他們,必須要不斷吞噬欲望才能維持自己的形體。
Uva,Kazari,Gameru,她,還有那個一開始就選擇了站在人類一方的Ankh。
他們都僅僅是人類欲望的化身,名為「Greeed」的存在。
擁有比人類強大的力量,比人類持久的存在動力,卻遠比人類空虛、除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不知道做什么。
現(xiàn)在的首要目的是取回屬于自己的核心幣,恢復(fù)成跟800年前一樣的全盛狀態(tài),還要打敗一直在阻撓他們的OOO和與之聯(lián)手的Ankh,但是然后呢?
隨心所欲行事、破壞這個世界?
然后呢?
然后他們還能做些什么?
然后他們還能想做些什么?
——破壞了世界以后,依賴欲望而生的他們,真的還能繼續(xù)存活嗎?
「……Mezuru小姐?Mezuru小姐?」
被一連串的呼喚驚醒、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越走越遠的少女怔了很大一下。
她剛剛……在想什么?
「……什么啊。」
他們Greeed的存在……不就是只為了追求自己的欲望嗎?
「嘖!剐那橥蝗痪驮愀饬。
「Mezuru小姐?你還好吧?」
「閉嘴。」冷冷聚攏了一對柳眉,難得覺得自己有種名為「不快」的情緒的Mezuru嗤笑了一聲,摸了枚普通幣直接朝還在喋喋不休的男人額頭擲過去,跟著也沒管吸收了硬幣的男人呆呆晃了幾秒神、跟著又要湊過來問東問西,直接拉著身邊的青年揚長而去。
似乎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動,喜歡纏人的青年罕見地沒有在障礙消失后磨著她嬉戲,只是乖乖地任她牽著走。
掌心的觸感是一片空白,沒有人類所該有的溫度,不如說是幾乎就沒有名為「觸感」的這種東西。
身為Greeed,他們的感官本就不如人類敏銳,如果沒有視覺確認要知道自己身處什么狀況就顯得困難許多。
而那僅有的算得上是較敏銳的視覺能力,所能目視的也不過是人類稱之為「黑白」的世界。
嘗不到食物的甘甜,嗅不到花朵的香氣,感覺不到風流動的氣息,連看得見的都是單調(diào)的兩色風景。
偶爾她會有一個想法,他們Greeed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用這樣一個身體,冷眼旁觀那些欲望生物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他們究竟想要什么?
……Gameru一直說著「好吃」的糖果,到底是個什么味道?
松開了另只沒有牽住人的手,女性默默注視著掌心被糖紙包裹的小小圓球,沉下了眼神。
她最近有些不對勁……但她卻不知道那個不對勁的源頭在哪。
「老是被OOO的小哥打亂計劃……」所以變得煩躁了嗎?
她小聲地念叨了句,跟著在身邊的青年投來視線時,扯開了個冰冷的笑容。
她可是Mezuru啊。如此輕易就被打亂步調(diào)的話,可是會被另外那幾個家伙小瞧的呢。
「Mezuru?」
「啊,沒事!罐D(zhuǎn)頭看向她拉著的溫順青年,少女漾出甜美溫柔的笑來,「乖孩子,我?guī)闳コ詵|西吧?」
將一邊的手臂挽上Gameru臂彎的同時,她將另一邊的五指緩緩收攏,跟著松開,讓一張單薄的糖紙飄出,跟指縫里瀉下的粉末一樣被風一吹就不知飄到哪去了。
一高一矮的身影不用多時,就融入人群之中辨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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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對,有一句話——大家都去看三蛋嘛!三蛋可棒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