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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雙戰(zhàn)士CP,短打]
寒冷得連呼出的空氣都是白色的,窗外透進(jìn)室內(nèi)的淺藍(lán)光亮說明黎明將至的事實。想著再過一會那個人就會過來的瑞肯又緩緩地閉上眼睛,果然不一會就感覺到從不發(fā)出腳步聲的那個人將手放在自己臉上的冰冷。
“醒了么?陪我出去走走!
冰冷的觸感馬上就離開了,瑞肯將自己的手覆上去,一瞬間產(chǎn)生了仿佛燙傷般的錯覺。
垂首靠在木欄邊上的安特一邊等待瑞肯,一邊不時地輕咳幾聲,瘦削的身體隨著咳嗽的聲音大幅度地抖動,因長年生病而深深凹陷下去的青白臉上,印著濃厚黑眼圈的眼睛因而蒙上了一股霧氣。走出營帳的瑞肯看到友人這常見的狼狽樣,用細(xì)不可聞的聲音輕嘆一聲后便將自己習(xí)慣性掏出的煙收回兜里。
也沒有什么特別想說的話,兩人并肩默默地走著,不知不覺已到了山頂。隨著太陽的升起,灰紫色的天空顏色一點點變淺,周圍的景象也愈加清晰起來,這時已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腰處士兵們走來走去的身影。
“前兩天我收到迪安娜的信!
“喔!
望著山下發(fā)呆的瑞肯拔了根草葉放在有些寂寞的嘴里咬著,他看了一眼靠在山壁上抬頭望向遠(yuǎn)方的友人,含糊的應(yīng)了一句。
“她問我你什么時候回去!
“喔!
少女的愛多少有些自私,身為友人妹妹的她比起自家的兄長,更掛心的還是讓她傾心的對象。安特倒沒有不滿或是嫉妒,只是如實地向友人傳達(dá)著少女的思念。仿佛知道對方所張望的目標(biāo)在哪一樣,瑞肯瞇了瞇眼也望向遠(yuǎn)方,咬在嘴里的草葉溢出甘甜與泥腥的味道。
“你什么時候回去,我什么時候回!
這原本也該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兩人本就是同一組的士兵,即是同時入伍,又沒哪個混到了不起的大官官銜,所以一起回去似乎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的。
但是在這一次的任務(wù)中他們被選為“前鋒”——因為死傷量巨大又被士兵們私下稱為“死士”。以死亡為代價,奪取戰(zhàn)斗勝機(jī)的勇士。勇士與否無人肯定,但死亡卻相對絕對,所以……
一起回去。
雖然也許他們倆中會有一人幸存下來的可能,但如果不是兩人都活下來就一點意義也沒有,至少在瑞肯看來是這樣的。
安特盍下有些疲憊的雙眼,捂住嘴又輕輕地咳了起來。
“祝您武運(yùn)昌隆!
留著齊耳短發(fā)的新人神官例行公事般為士兵們祈福,被黑發(fā)稱得更加白晰的臉因為士兵的道謝而浮現(xiàn)出羞赧的紅暈。這名穿著純白圣袍的少年是人稱“黑色圣者”的神職者,身份尊貴的神職者們身負(fù)為士兵們祈福鼓舞的重任,代表著神明與王的慈悲。
“你不過去嗎?”
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瑞肯的安特向神官點點頭后走向?qū)Ψ剑缫炎鲞^祈福的他臉上畫著提升戰(zhàn)力的紅色咒符。聽到友人的疑問,瑞肯挑挑眉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那個小鬼,我記得是王都里了不起的大人物是吧?”
“啊啊!
“每次要我們這些人去送死的時候上頭都會推他們出來做做樣子!
“他可是神的代言人呢!卑蔡乩涞念┝艘谎圻h(yuǎn)處的少年,“不過就我來說,神和死神也沒什么區(qū)別就是了。”
“那你還讓他在你臉上亂畫?”
“這個啊……”仿佛才想起來的安特用手抹了抹臉上早已干掉的劣質(zhì)顏料!拔易约寒嫷!
“嚇?”
有些驚訝的瑞肯怔怔地看著他的友人,而總是面無表情的安特此時更是一臉嚴(yán)肅地盯著他提議:
“其實我的技術(shù)還不錯,你要不要試試看,反正都是要畫的!
“……你是在開玩笑嗎?”
“呵呵。”
瑞肯敬畏的瞪了一會自己的友人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在拿自己取樂,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被他這模樣取悅,安特缺乏血色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笑意給這名死氣沉沉的男子身上注入了些許生氣。被這難得一見的光景吸引,瑞肯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友人的臉頰。
“對我來說,這才是勝利女神的微笑。”
“笨蛋!
鼻端飄來瑞肯手指上帶著的煙草味道,安特伸手覆住對方的手背,用力握緊。
“一起活著回去吧,就像你說的那樣!
“約定。”
生或死,對于身為戰(zhàn)士的我們而言只不過一紙之隔。我們既沒有必要為死而痛苦,也不會為存活于世而慶幸。所以,王的爭奪新世界之匙的理由;神官們懲戒自許為神、得意忘形的墜落法師們的理由,對我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戰(zhàn)爭不過是一場盛大的游戲,用卒子的我們的鮮血與死亡堆疊起勝敗。
可是我們想活下來,想在這場戰(zhàn)爭中幸存下來,和你一起活著回到那個一直等待著我們回家的親人身旁。到那個時候,她一定會哭吧,一邊哭著一邊露出開心得不得了的笑容。
到那時,你再對我展露更多的笑容吧,露出那我從沒向你表白過,但我最喜歡的微笑。
這是我唯一祈禱能夠?qū)崿F(xiàn)的愿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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