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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直到很久以后,每當(dāng)解雨辰想起他的發(fā)小,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笑出來。他在心中細(xì)細(xì)描繪著那人的模樣,甚至連嘴角勾起的幅度都記得清清楚楚。
二十多年前,算是比較穩(wěn)定的年代了。吳邪沒有機(jī)會嘗試一下父輩領(lǐng)糧票、記工分的日子,他的童年過得富足而美好。
吳邪的發(fā)小很多,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了。當(dāng)年老九門湊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有后代的就把小輩們趕到一起隨他們瘋,自己樂呵呵地干自己的事去了。吳邪算不上是個自來熟,但性格也挺好,一群小屁孩也特好蒙,坐在山坡上聽吳邪講幾個從爺爺那兒聽來的段子就俯首稱臣。也因為這個吳邪總是纏著爺爺給他講故事。
在聽吳邪“說書”的孩子里,有那么兩個女孩子讓吳邪注意。一個是霍家丫頭秀秀,還有一個就是解家的小花。
霍家丫頭賊精,聽吳邪講事的時候總要插幾句問話,幾次把話堵上了,吳邪心里不高興,就把這丫頭和討厭劃上了等號。
小花和秀秀不一樣,他/她長的精致,一雙眼兒滴溜溜地轉(zhuǎn),張口咿咿呀呀唱那么幾段戲,能把周圍的男生都迷的神魂顛倒。吳邪也是男生中的一員,說著說著眼神總要往小花身上飄,小花也不害羞,眨巴著眼睛看著吳邪,弄得他一陣心猿意馬。
后來老九門出了事,散的散逃的逃,吳家也沒能幸免于難,虧得吳邪媽媽家里有些勢力保全了吳家。遷到杭州去的前一天吳邪很鄭重的拉著小花的手說他長大了一定回來娶她/他。大人也每當(dāng)一回事,小孩子玩玩。卻不知這話,刻在小花心里了。
那時也不過七八歲,嬰兒肥也沒退,吳邪的臉軟軟肉肉的,表情卻氣概的很。莫不是受了他爺爺?shù)挠绊,說話總帶著點大人的感覺,板著臉教訓(xùn)人的時候也頗具風(fēng)范。可這人真是越長越?jīng)]用,到了二十五六歲,沒見他變成他二叔那樣的商人,反倒是成了個有心計不懂用的笨蛋。
解雨辰再次見到吳邪的時候,他穿著一身不怎么樣的西裝,故作鎮(zhèn)定地和霍奶奶談話。他就想笑,不是笑吳邪,而是笑自己。他知道吳邪一時半會是想不起自己的,也是,小時候水靈靈的小姑娘長大了就成了七尺男兒,放誰身上都受不了。
解雨辰是不打算放棄吳邪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魔征了,這么多年就想著小時候那個磕磕絆絆講著故事的小男孩。也許那段記憶是解雨辰最美好的回憶吧。
他多想就這么站在吳邪面前,笑著打聲招呼:“我是解語花!比缓蠊芩洸挥浀茫唾囍环帕。
秀秀后來知道了,繃起一張臉故作嚴(yán)肅地說你應(yīng)該告訴他我是你未婚妻的。然后自己笑了自己的場。解雨辰郁悶了一陣,想著吳邪那副呆傻樣,是不是真的要這么說呢。
也算解雨辰還要面子,他只是選了個最簡單的出場方式(假扮秀秀?),用最簡單的方法開導(dǎo)了吳邪,然后看他的臉一下子漲成了紅色。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抬頭問他:“小花?”
算你還有良心。解雨辰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然后一手搭上吳邪的肩,一手捂住臉,頭一歪眼一垂,哀怨的調(diào)子就從口里飄了出來。唱完一曲,再用上揚的語調(diào)問道:“夫君可曾記得?”
吳邪一愣,隨即笑了開來:“怎會忘?”
秀秀在一旁笑的很賊。
說順理成章也奇怪,沒什么節(jié)外生枝就在了一起。解雨辰之前擔(dān)心的事情全沒了,可更大的麻煩就出來了。他有情敵,那個癱著一張臉幾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悶油瓶。解雨辰討厭吳邪為了那個人事情忙前忙后,更討厭自己就算不想還是違心的幫他們。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吳邪。他在心里罵自己笨,都被人家吃干抹凈了還犯賤似的幫自己的情敵,腦子被槍打了還是被門夾了?
再后來吳邪死了,折在廣西了,和那個悶油瓶張起靈一起。最后關(guān)頭吳邪把解雨辰推了出去,自己被撲過來的血尸撕成碎片。解雨辰哭不出來,他也不想哭。霍家老太太找回來了,王胖子找回來了,可另外兩個也沒了。后來解雨辰掀了那小樓,卻最終也沒找到兩個人尸骨。
本來事情到這里就應(yīng)該結(jié)束了。本來。
所以當(dāng)解雨辰看到一個長的很像吳邪的人走過的時候,當(dāng)即愣在了原地。他看到吳邪抱著張起靈,一如二十年前他抱著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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