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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假若人有一雙翅膀,像鳥兒那樣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飛該有多好?”林玄影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的小鳥自言自語。
“沒有翅膀也可以在天上飛呀!”林玄影的耳邊傳來吳思彤的聲音,“不過我喜歡像蒼鷹那樣在天空翱翔,飛得高望得遠!
“恩?”林玄影扭頭望去。
吳思彤對林玄影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坐在飛機上不是也一樣,同樣想去哪就去哪,而且還能免遭獵人毒手!”
“那倒是!”吳思彤點了點頭。
“影,還記得我們小時候許下的愿望嗎?”
“當然記得了,你說長大后想當空姐!”
“而你說長大后你想當作家!我現(xiàn)在就盼著快點長大,然后去考空姐!”吳思彤仰天大叫。
“好呀,等你當空姐以后記得給我打折!”林玄影笑言。
“你放心,一定會嘀,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喲,到時別說打折,你想去哪飛機票我全包了!眳撬纪蔡稍诓莸厣。
“真的,那我們拉勾!”林玄影和吳思彤的小手指勾在了一塊。
微風栩栩吹來,躺在草地上的兩人憧憬著美好的將來。
“影,你聽說了嗎,過一段時間會有航空公司來我們學校招收空姐,我可以去報名了!”吳思彤興沖沖的跑到林玄影跟前。
“是嗎?那你不是要夢想成真了!”林玄影聞言開心與吳思彤擁抱在一起。
“就憑你,既不漂亮又不可愛,怎么可能選得上,”林玄影的同桌王亭輝戲謔道,“影就不同了,比你可愛多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一邊去,我跟影說話,你插什么嘴!偷聽別人講話是不禮貌的你不知道嗎!”吳思彤生氣嘀朝王亭輝吼道。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嘛,誰讓你要在我面前說,而且還講那么大聲。你看,人家航空小姐是多么的淑女,哪像你像個母夜叉似的,你若當空姐,乘客都被你嚇跑了!”王亭輝朝吳思彤扮了個鬼臉。
“你……”吳思彤拉著林玄影的手搖晃道,“影,你的同桌太可惡了,你怎么會跟這種人同桌,天天只會欺負人。”
“你們倆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绷中盁o奈搖頭道。
“錯!我們不是!
“錯!我們不是。”
哇哦,還異口同聲,林玄影不禁莞爾一笑。
“影,我回座位了。”吳思彤臨走前還不忘給王亭輝丟下個白眼。
“慢走,不送。”王亭輝得意嘀朝吳思彤揮揮手。
“明明喜歡她干嘛每次都要惹她?”林玄影不解道。
“你說什么,我怎么會喜歡她!蓖跬ぽx一口否認。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每次看到彤你的眼睛都會發(fā)亮。而且你還老愛向我打探她的喜好!
“恩,那個……”王亭輝不自然的別開了臉。
“而且你不覺得彤對你也是另眼相看!
“真的嗎?”王亭輝聞言驚喜的轉過頭來,隨后又低下了頭,“她對我另眼相看是因為討厭我吧,我每次都惹她生氣!
林玄影笑著搖了搖頭,正欲說話,恰巧此時上課鈴聲響:“上課了,有空再說。”
放學后林玄影和吳思彤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影,你覺得我有機會被選上嗎?”吳思彤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當然有機會啰,你看你夠高挑,又長得這么漂亮,不選你選誰!”林玄影真心說道。
“可是王亭輝說我既不漂亮又不可愛!眳撬纪婚_心道。
“其實亭輝一直對你有好感,你應該知道呀,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要引起你的注意,而且你不是也喜歡他嗎?你們是兩情相悅!”林玄影點破了吳思彤的少女心思。
“哪有……”吳思彤刷的一下臉紅了,轉移了話題,“改天去你家吃飯,我想念阿姨做的紅燒排骨了!
林玄影笑著點了點頭,沒繼續(xù)這個話題。
從知道航空公司要來選空姐的那天起,吳思彤每天都在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看著吳思彤那興奮的表情,林玄影不禁啞然失笑,雖然吳思彤一直為自己擔心,但她卻對吳思彤充滿了信心。
“哎喲!”正在上體育課的吳思彤俯下身子抱著腿叫了起來。
“彤,怎么了?”林玄影和王亭輝一班同學圍了上去,擔心的問道。
“我的腿好疼。”吳思彤痛苦的說道。
“是不是碰到哪兒了?”劉老師聞訊趕來。
“不知道,最近腿經常很疼。”吳思彤掙扎的想站起來卻無力起身。
“最近?你們自由活動。”劉老師摞下話后抱起吳思彤朝醫(yī)院奔去,林玄影和王亭輝擔心的對視了一下,心里為吳思彤默默祈禱。
放學后林玄影和王亭輝來到了吳思彤的家,可是林玄影的家里卻沒一個人,估計她爸爸媽媽在醫(yī)院照顧吳思彤吧。
“影,你說彤會有事嗎?”王亭輝擔心的問道。
“應該沒事吧,大概是吳思彤平時經常跑步所以最近腿有點疼吧!逼鋵嵙中耙膊恢绤撬纪耐茸罱趺磿l頻作痛。
“就是,應該沒事,彤大概啥時候在玩的時候碰撞到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吧,明天沒事就來上學了!泵髅骱軗,王亭輝卻故作輕松。
“恩。”林玄影也這么覺得。
第二天上課時林玄影發(fā)現(xiàn)吳思彤的座位是空的,雖然心里很擔心,但想?yún)撬纪畱撔菹商炀蜎]事了吧。可是當接連幾天都沒有看到吳思彤的人影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里開始慢慢擴散,可是每次去吳思彤的家,大門總是緊閉著。
“叔叔,彤在不在家,怎么還沒去上課?”當林玄影再次來到吳思彤的家時難得看到了吳思彤的爸爸。
“彤在醫(yī)院,她以后都不會去上學了。”吳思彤爸爸答道。
“啊,為什么,彤的腿痛還沒好嗎?”不是吧,腿痛要住這么久的院,林玄影不明白。
“因為彤得了骨癌,現(xiàn)在已經轉到市醫(yī)院了,為了不讓癌細胞擴散,她的左腿已經被截掉了。”吳思彤爸爸扭過頭道,眼角有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而下。
“什么,骨癌?截肢?”林玄影聽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怎么也不愿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竟然落到了吳思彤的身上,吳思彤還一直等著要當空姐,那現(xiàn)在……她不敢想像吳思彤現(xiàn)在的神情。
“我回來辦點事,明天就回醫(yī)院了。”吳思彤爸爸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很遙遠。
林玄影回過神來:“叔叔,我想明天和你一起去醫(yī)院!
“那你和你父母說一聲,要不然他們會擔心的!眳撬纪职侄诘。
“恩,我知道。叔叔,那我先走了,明天見。”林玄影與吳思彤爸爸揮手道別。
林玄影眼含淚水心神恍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直到撞上一個人的胸膛,當她抬起頭透過淚眼看到王亭輝正站在面前。
“影,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王亭輝看著林玄影的樣子擔憂道。
“彤得了骨癌!绷中暗臏I水又一下子落了下來。
“什么?骨癌?”王亭輝倒退幾步。
“恩,我剛才去彤家,叔叔告訴我的,她現(xiàn)在已經轉到市醫(yī)院了,為了不讓癌細胞擴散,她的左腿已經被截掉了!
“截肢?那彤……”王亭輝不敢相信截肢后的吳思彤現(xiàn)在會是啥樣。
“彤爸爸明天會回醫(yī)院,我想跟他去市醫(yī)院看彤!
“那好,明天我們一起去!蓖跬ぽx與林玄影相約。
走進病房里,林玄影和王亭輝看見吳思彤正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藍天,此時此刻她一定很痛苦吧,才一段時間不見,消瘦了很多,而且表情十分麻木。
“彤……”林玄影不知該說什么,叫了一聲眼淚瞬間流下。
“影、亭輝,你們來了。”吳思彤回過神來,看見林玄影和王亭輝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林玄影上前抱住了吳思彤,任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王亭輝也在一旁默默的抹著淚水。
“影,別哭了,”吳思彤離開林玄影的懷抱,伸出手替她擦去淚水,“在病床上躺怕了,你們陪我去樓下的草坪吧!
“恩!绷中叭套I水點了點頭。
王亭輝把吳思彤抱到了輪椅上,推著輪椅來到了樓下的草坪。
“影,我的夢想再也實現(xiàn)不了了。”吳思彤看著藍天幽怨道。
“當不了空姐我們可以坐飛機呀,同樣也可以在天空上飛翔!绷中鞍参康馈
“是呀,當不了空姐也可以上藍天?墒抢咸鞝敒樯秾ξ疫@么殘忍!你知道嗎,每天看著爸爸媽媽以淚洗面我有多難過,為了我的病,家里已經一貧如洗,而且我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就算我痊愈,也只不過累人累己,不如死了算了!眳撬纪烂分鴽]被感染癌細胞的右腿。
林玄影上前抱住她的雙手,把她擁在了懷里,兩人抱頭大哭。林玄影不知該說怎么,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彤,你放心,現(xiàn)在醫(yī)學這么發(fā)達,你一定會沒事的,而且你的左腿已經截肢了,癌細胞已經被止住了,沒有左腿以后可以裝假肢呀,你依然可以站起來,依然可以走路!蓖跬ぽx安慰道。
“謝謝你,一直以來都在和你斗氣,你不會恨我吧?”吳思彤含著淚水笑言。
“不會,我從來沒有恨你,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與你斗氣也是因為想引起你的注意,你的一顰一笑早已經牽動我的心,聰明如你應該明白!蓖跬ぽx深情的看著吳思彤,“你放心,你現(xiàn)在好好養(yǎng)病,等我工作后我會好好賺錢給你幸福!
吳思彤別開臉去:“亭輝,謝謝你在這個時候還對我這么好,只不過我不值得你如此對我,更何況我現(xiàn)在只是個殘疾人,以后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
“你對我沒有信心嗎?”王亭輝扳過吳思彤的臉。
“信心?別說你現(xiàn)在還是個學生還要依靠父母養(yǎng)活,就算你已經參加工作賺錢了,就算你對我一往情深今生非我不娶,你能不介意別人的眼光嗎,你父母會接受一個殘疾女孩為媳婦嗎,別忘了你們家可是九代單傳!縱使若干年后我還在這個世上,那時的你也能像今天這樣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嗎?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預料明天,又或許明天我就不在了!”吳思彤咄咄相逼。
“彤,我……”王亭輝垂下手連連倒退。
“亭輝,愛情不是面包,我們也不能只依靠美麗的玫瑰生活,這個社會是很現(xiàn)實的,好在我們還沒有開始,從現(xiàn)在起就讓一切隨風消散,我們仍是一輩子的好同學、好朋友,好不好?”吳思彤伸出右手,迎上王亭輝的眼睛。
王亭輝愣愣的看著吳思彤的右手半天沒舉動,過了一會兒才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上了吳思彤的手。
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吧,大家把所有的話都攤開來說,作個了斷,而且吳思彤說的沒錯,誰都不能預料明天,又或許某天自己比吳思彤走得更快,林玄影暗暗思付,不禁悲從心來。
“影,等航空公司遴選完畢,你把那些被招收的同學名字告訴我,讓我也為她們高興高興!眳撬纪畤诟懒中暗馈
“恩,我知道。”林玄影點了點頭,她知道吳思彤的心里到現(xiàn)在對這件事還耿耿于懷,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只希望吳思彤能早日放下。
在醫(yī)院陪了吳思彤一天后林玄影和王亭輝就回去了,以后只能靠電話來了解吳思彤的情況。
總以為吳思彤的左腿截掉后,癌細胞就不再擴散,她也保住了一條命,誰知老天真的不公,癌細胞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擴散至全身,吳思彤陷入了深深的昏迷,沒幾天就離開了人世,只留下對這個世界的深深眷戀。
航空公司如約而至,而吳思彤卻始終沒能等到這一天,林玄影漠然的看著身邊符合條件的同學興高采烈的圍繞在那些招聘人員身邊,或許吳思彤還在的話,她一定能中選,只可惜天不從人愿,她不知該為吳思彤感到悲哀,還是該為這些同學高興,淚水模糊了雙眼!林玄影抬頭仰望天空,依稀看到兩個小女孩在海邊開心快樂的唱著兒歌:“我有一個美麗的愿望,長大以后能播種太陽,播種一個一個就夠了,會結出許多的許多的太陽,一個送給送給南極,一個送給送給北冰洋,一個掛在掛在冬天,一個掛在晚上掛在晚上,啦啦啦種太陽,啦啦啦種太陽,啦啦啦……種太陽,到那個時候世界每個角落,都會變得都會變得溫暖又明亮……”“影,我要種下一個愿望,然后收獲多多的愿望,我的愿望是長大后要當空姐!”“彤,我也要種愿望,我的愿望是長大后要當作家!”“哈哈哈……”兩張純真無邪的臉龐上蕩漾著開心的笑容,留下了一串串的笑聲在沙灘上回響,也許下了愿望,只可惜愿望很美,但卻未必能實現(xiàn)!
“夢斷今生,來生再圓!姐妹之情,來生再續(xù)!”病痛中的吳思彤似乎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在最后一次通話中,她給林玄影留下了這句話。是呀,夢斷今生,來生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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