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爛漫天際的煙花盛會
　　——《吸血姬美夕》同人
　　文/皆無

　　一、
　　夏末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的新同桌，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她的自我介紹。
　　新同桌是一位洋娃娃般可愛的轉校生，穿著合身的新制服，棕色的頭發(fā)在頭上梳成一個髻，并用一根鮮紅色的綢帶固定著。就在剛才，她眨著一雙金色的眼睛，笑得一臉純真，對夏末說：“我是美夕。請問你需要夢嗎？我可以給你永恒的夢，只要你用你的血來交換�！�
　　夏末回答不出來，他也不能確定是否應該把美夕的這番話當成是她的自我介紹。
　　美夕看著他的目瞪口呆，“呵呵”地笑了，繼續(xù)說：“真的哦！你需要交換的時候，我會把夢給你。”
　　夏末隨便應付著說：“呃……好的�！�
　　美夕把座位收拾后坐下來，想了想，又冒出了一句：“我曾經(jīng)見過你，在16年前。”
　　夏末“撲哧”一聲笑了，說：“16年前啊。哦，你見過我的前世。”接著低下頭裝作看書去了，心里想：近來遇上的怪人怪事還真多。
　　“是的，我見過你的前世。”美夕眼睛里閃著金色的光。
　　午間時候，美夕與一群女生圍在一起吃午飯兼聊天，她們時而爆笑時而驚叫時而切切私語。夏末把最后一只章魚燒放進嘴里的時候，耳朵里飄進美夕這么一句問話：“哦？可以實現(xiàn)戀愛的櫻樹？月夜出現(xiàn)身穿和服的少女？真的嗎？”
　　夏末咽下章魚燒，把目光轉向了窗外。校園最偏北的一角，生長著一株有些年月的櫻樹，這棵櫻樹據(jù)說在16年前曾被大火燒過，一直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今年突然旺盛地開起花來。
　　夏末看著櫻樹，有點奇怪地想：時花不是說過嗎？能夠看到她的人只有我。

　　二、
　　“這就是故事結局了？”一個少女的聲音問著。黃昏時間里，一個穿著緋紅色櫻花圖案和服的少女隨意地仰臥在櫻樹下的草地上，一只手舉在空中，漫不經(jīng)心地捕捉零散飄落的幾片櫻花瓣，一片也沒有抓到。
　　“是的，這就是故事結局。時花�！弊谏倥畷r花身邊的夏末，一邊回答一邊合上了童話冊。
　　“公主和王子永遠生活在一起，好像很幸福的樣子�！睍r花閉上眼睛，微笑著說。
　　“因為這是童話�！毕哪┛吹綍竞仙系囊凰查g，兩片櫻花瓣正好落在書頁里，它們被夾在一起。
　　“木言，我們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嗎？”時花再次張開雙眼，在這一刻，眾多薄如蟬翼的淡紅色櫻花瓣紛紛脫離花托，投入空中，旋轉，飛舞，飄落……
　　“也許吧�！� 夏末抬頭看著這場突然而來的淡紅色花雨，不確定地回答了少女。他真的不知道人類與非人類是否能夠永遠生活在一起。
　　記憶中與時花相遇的那一天是櫻花等待綻放的日子，遠遠的站在櫻樹下的少女穿著現(xiàn)代人已經(jīng)極少穿的橘紅色和服，看著路過的夏末微笑。身旁的同學陸續(xù)走過，他們仿佛什么也看不到。
　　本來僅是路過的夏末，莫名其妙地在她清澈的目光里猶豫著離開還是走近。無可避免的命運，由此開始，一切順理成章。
　　他們在夕陽里對視了很久，這段時間里，夏末疑惑著，少女回憶著。
　　第一朵櫻花綻放的時候，少女說：“你終于回來了。木言�！�
　　“我是夏末�！毕哪└�
　　“你是木言，我等你16年了。我是時花。”時花語氣肯定，并且再也沒有更改過對夏末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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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言，你看這新衣服好不好看�！睍r花的問話把夏末的思想從回憶里拉出來。夏末回過神來，只見她跪坐在草地上，低頭小心地把衣服下擺撫平，然后反手把剛剛躺在草地上稍稍弄得松散了的緞帶系緊，最后檢查領口是否整齊。
　　“很漂亮。”夏末給出評價，“你的和服每一件都很漂亮，適合你�！被卮鹜戤�，夏末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便問：“你的新衣服從哪兒來呢？”
　　時花抿著嘴笑了，用手指向隔壁的花壇，說：“向它們要材料，然后自己做的。”
　　原來，是用鮮花做的衣服��！

　　三、
　　教室里的同學陸續(xù)走光，只剩轉校生美夕。她趴在窗臺上，冷笑著注視櫻花樹下溫馨的一對兒，那是她今晚的獵物。
　　“美夕，神魔已經(jīng)找到，為什么還不動手？”空氣里出現(xiàn)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
　　“噢，拉法。你問為什么？因為我需要食物，我想要那位少年的血�！泵老臋鸦湎率栈刈约旱哪抗�，偏過頭來，她的身后出現(xiàn)一個帶著面具披著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拉法。
　　“拉法，摘下你的面具，看著我�！�
　　拉法摘下面具，帶起了幾縷藍色頭發(fā)，他用溫柔的目光看著美夕，問：“美夕，怎么了？”
　　“我口渴了，我渴望鮮血。我討厭身為吸血姬的自己。”美夕抬頭一字一句地說，拉法聽畢把她擁進懷里。
　　“拉法，我討厭當監(jiān)視者了�！�
　　“但是，你還得當一個監(jiān)視者。不要忘記，你的身邊，有我在。”
　　黑色斗篷展動，教室里頓時空無一人。斗篷展開帶動一張桌子，讓它晃了晃，一包東西從抽屜里掉了出來，散落在地。這是幾扎煙花。
　　夕陽沉沒，櫻花樹下的夏末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說今晚8點將有一場煙花匯演，想與時花一起看。
　　“煙花匯演啊，我也知道，剛才來許愿的一對情侶談到了。”時花點點頭。
　　“身后這棵真的是‘可以實現(xiàn)戀愛的櫻樹’？你可以幫情侶實現(xiàn)戀愛愿望？”夏末想起了美夕與女生們的談話。
　　“幫不了，我只是聽。”
　　“時花，你不是說只有我看到你嗎？但有人看到你出現(xiàn)在月夜里？”
　　時花疑惑了，她自言自語地回想著：“咦？看到我的人除了木言，就只有監(jiān)視者了。而且，除了今天，我從不出現(xiàn)在月夜里�！毕哪┎辉俅钤�，陪同她疑惑著，反正近來怪人怪事就是多。他們都沒有留意到，不遠處的樹上，閃著一對金色的眼睛。

　　四、
　　等待煙花匯演的時間可以是漫長的，也可以是短暫的，夏末覺得它是短暫的，因為有喜歡的人在身旁�！班病�，空中竄起一支火箭煙花，看來，煙花匯演還沒有開始，已經(jīng)有人玩起來。
　　時花看著火箭煙花在空中爆開，突然說：“好像很好玩的樣子，我也想玩�！�
　　“你想玩？我這就去取。”夏末從草地上跳起來就往教室方向沖去。
　　“木言，等等！”時花連忙喊住他。
　　“怎么了？”夏末停下回頭。
　　“木言，你可以對我說一句話嗎？說一句你從來都沒有說過的話，前世今生都吝嗇的話�！�
　　“說什么？”
　　“說，你喜歡我�！睍r花站在風里，風把她的話一字不漏傳達到夏末耳里，她以期待的神情等待著。
　　夏末很意外，他的確從來不說這句話，他從來都認為行動已經(jīng)表明一切。
　　“木言……”
　　“請你叫我夏末�！�
　　“……夏末�！�
　　“我，喜歡你�！毕哪┱f完，轉頭繼續(xù)跑，跑出三步后，又回頭補充一句，“夏末喜歡時花。”
　　時花滿意地微笑，目送夏末。她的身后，一個少女在月色里翩然而降，少女就是美夕。
　　美夕一身白色短和服，腰間系著紅色腰帶，頭上用紅緞帶纏了一個發(fā)髻，右腳上也纏了根紅綢帶。血一樣的紅色，與月色很匹配。
　　“你好，時花，16年不見�！泵老�(yōu)雅著地，赤足踏上柔軟的落櫻。
　　“你好，監(jiān)視者。我正在想，那個月夜出現(xiàn)的和服少女就是你了�！睍r花禮貌地回禮，她從容不迫，也許早料到了一切，“請在夏末回來之前結束一切，我保證不再逃�！�
　　“你，是我見過的最溫順的神魔，我喜歡。那么，你有最后的請求嗎？”美夕踏前一步，伸出手，手里頓時幻化出灼灼的明亮火焰。

　　五、
　　教室里，夏末俯身從地上拾起那幾扎煙花，他站起來的時候，習慣性地望向窗外，意外地看到了火光——櫻樹所在的位置傳來一片火光。
　　“時花！”夏末踉蹌趕到櫻樹前，看到滿樹的火焰，時花模糊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漸消失。一個白衣少女站在火焰之外，抬頭仰望。
　　“時花！美夕，你把時花怎樣了��？”夏末想要奔上前來，身后卻伸來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把他牢牢制止。夏末身后，憑空出現(xiàn)了一身黑袍的面具男子。
　　美夕輕巧躍起，落在夏末面前，冰冷地說：“夏末，你不能再上前去，你不能讓歷史重演�！�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把時花怎樣了？”夏末力竭聲撕喊著。
　　“我是美夕，一個監(jiān)視者，狩獵迷失神魔的吸血之民。時花是迷失的神魔。”美夕走前一步，雙手捧起夏末的臉龐，“夏末，你知道嗎？16年前，我點燃火焰，你卻沖進火焰里想要拯救時花，身為人類的你被燒死了，你還來不及對時花說喜歡她。你的死亡，讓時花帶傷逃跑了，她決定生存下來，等待你的轉生，等待你說一句喜歡她�！�
　　夏末不再掙扎，他的目光穿越美夕金色的雙眸，落在遙遠的過去，目光的盡頭，與時花相處的畫畫一一重現(xiàn)。
　　“時花最后的愿望是：讓夏末忘記一切，忘記關于我的一切�！泵老σ苿邮种�，撫過夏末的頸項，語氣變得柔和，“可惜，我沒有讓他人遺忘的能力，我只有給予他人永恒之夢的能力。拉法，放開夏末�！�
　　拉法松開雙手，夏末跌坐在地上，眼神離迷。
　　“夏末，你需要夢嗎？關于你和時花的，絢麗的，永恒的夢。”
　　“要。”
　　閉上雙眼的夏末聽到了一聲溫和的輕笑，然后頸項傳來細微的疼痛，有什么溫暖的東西開始緩緩流失。
　　“夏末。”一個聲音讓他恍恍抬起頭來，只見一個穿著緋紅色櫻花圖案和服的少女站在紛揚的淡紅色櫻花雨里，微笑著伸出手，他跑上前去遞給她幾根煙花……這個時候，“呯”的一聲，夜空里，一朵煙花首先綻放開來，然后是兩朵，接著是幾朵……煙花匯演開始了。
　　握上對方的手，抬頭仰望，煙花爛漫了整個天際。

　　六、
　　煙花爛漫了整個天際的時候，美夕站起來，嘴角有一絲殷紅。
　　“晚安，夏末。你喜歡我給你的夢吧，這個夢可以永恒。”美夕的目光在夜空滑落，煙花綻放的瞬間，可以看到夏末安靜的側臉上浮現(xiàn)出幸福笑意。明天，人們將會發(fā)現(xiàn)一棵被大火完全燒毀的櫻樹，以及樹下一個帶著幸福表情永遠昏睡的少年。
　　“拉法，請攜我離開�！�
　　“好的，美夕�！�
　　黑袍展開，攜同白衣少女消失在煙花盛會之中，風里留下幾句略帶無奈的對話。
　　“拉法，迷失的神魔還有多少？”
　　“還有很多�！�
　　“需要永恒之夢的人類還有多少？”
　　“同樣，還有很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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