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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李縱被一陣鳥鳴聲吵醒,聽音,似是喜鵲。
窗未開,聲音極清晰,象是記得窗外有棵桃樹,忽然起了興致,他便問身邊人。
“桃花開了嗎?”
段凌霜正在床前煮湯,聽到這話,詫異地抬頭,看到李縱微笑瞧著她的面孔,微微的也笑了起來。
很少見到李縱這樣開懷,自他遜位,又因病臥床不起,她時常見他郁郁寡歡,象今天這樣輕松的神色,極少有。
若是這樣的笑,可以多些就好了,段凌霜想著,微微有些心酸。但這心酸不能顯露在臉上,她也只有微笑道。
“開了,前幾日就開了,陛下要看嗎?”
示意侍兒新荷開了窗,只見一樹盛開的粉色桃花氤氳如霧,桃枝上有喜鵲駐留,雙雙對對,鳴不休。
內容標簽: 布衣生活 正劇
 


一句話簡介:李縱被一陣鳥鳴聲吵醒,聽音,似

立意:

  總點擊數: 4092   總書評數:15 當前被收藏數:2 文章積分:284,01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12336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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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

作者:燕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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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比翼

      李縱被一陣鳥鳴聲吵醒,聽音,似是喜鵲。
      窗未開,聲音極清晰,記得窗外有棵桃樹,忽然起了興致,他便問身邊人。
      “桃花開了嗎?”
      段凌霜正在床前煮湯,聽到這話,詫異地抬頭,看到李縱微笑瞧她的面容,微微的也笑了起來。
      很少見到李縱這樣開懷,遜位后便因病臥床不起,她時常見他郁郁寡歡,象今天這樣輕松的神色,極少有。
      若是這樣的笑,可以多些就好了,段凌霜想著,微微有些心酸。但這心酸不能顯露在臉上,她也只有微笑。
      “開了,前幾日就開了,王爺要看嗎?”
      示意侍兒新荷開了窗,只見庭院不遠處一樹盛開的粉色桃花氤氳如霧,桃枝上有喜鵲駐留,雙雙對對,鳴不休。
      李縱出神的看了許久,回頭對段凌霜笑道。
      “俗語說喜鵲來,好事近。明日大郎滿月,若是這孩子能保得下來,我就算不當這皇帝也值得。凌霜,你想,你哥今日會來嗎?”
      孩子是侍妾新生之子,在李縱諸子中行六。
      但前五子皆夭折的現在,孩子已被李縱視為長子,小名喚作大郎。
      段凌霜不敢答話,偷偷看了眼李縱,發(fā)現他臉上的神色極平和,就象半年前書寫遜位詔與郭鎮(zhèn)時的神情,心里不由難過。
      擔心并非無因,李縱膝下五子,皆死于當今新帝郭鎮(zhèn)寵臣段宗勘之手。
      段宗勘卻是凌霜之兄,李縱妻舅,一直以來效忠郭鎮(zhèn)。
      但他待凌霜極好,李縱禪位,郭鎮(zhèn)以其為義興王,詔曰車騎服色如舊只是一紙空文,李縱生活得以為繼,皆賴段宗勘提供財物。
      對兄長與李縱的恩怨,凌霜只能沉默以對。
      知她為難,李縱嘆息,岔開了話題。
      “我想見見大郎,海蓮你把孩子抱來……凌霜你也坐,看你忙的滿頭汗,過來。”
      對侍女和凌霜說完,本想掀被起身,下肢卻一片麻木,動彈不得,李縱這才省起自己下身癱瘓也有三個月了。即便過去這么久,也還是不習慣,心里不由又是一陣憤恨。
      郭鎮(zhèn)要什么他都給,這世上他什么都不求,為何還要對他下毒,藥得他下身癱瘓,昔日擅長騎射,英姿煥發(fā)的青年如今成一廢人。
      有時也想如此活著生不如死,可看到段凌霜為他擔心的模樣,李縱覺得還是活著好。他的妻子是好女子,與他患難相依,生死與共,他牽累了她一生,卻不能害了她的性命。
      若他不在世上,凌霜定當相從李縱于地下。
      他一直知道凌霜的性子。

      大婚之夜,他的新娘與他第一次獨處,那雙明媚的眼睛看著他,問他可是她的夫君。
      李縱才點了頭,她便做主與他歃血為盟,發(fā)誓不離不棄。
      那是邊疆異族的風俗,手腕與手腕的十字傷口緊貼在一起,代表他們此生結緣,她說,這是兩個人一輩子的事。
      成親,是兩個人一輩子的事。
      那天晚上,李縱知道他喜歡那雙明澈的眼睛,還有妻子如火一樣的性子。
      出自將門的女子,是否性情都是這般剛烈?
      想起來,李縱微微的笑。
      在他忡怔間,段凌霜已來到身邊。她手上端著小食案,案上擺著一碗肉湯,冒著騰騰熱氣,誘人香味撲鼻而來。
      淺嘗一口,湯汁與肉塊燉得恰到好處,李縱細細咀嚼,眉頭一舒。
      “你的手藝越來越好……”說了一半,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了下來。“苦了你了,凌霜……”
      段凌霜隨父常居邊關,自幼嬌貴,十六歲聘為臨沂王妃,十八歲立為皇后。李縱遜位改封義興王,她也降為義興王妃。如今二十歲的女子正值花開年華,他本該給她更好的生活,可如今她卻如同普通民婦一般操持家務。
      段凌霜聞言詫異,心知李縱對她持有歉意。
      可他不知,她也對他心存歉疚。
      先前飲食經他人之手送上,李縱被藥,因此癱瘓在床,她認為自己也有責任。前車之鑒在前,她再不放心,成天提心吊膽,倒不如自己動手。在屋里設炊具自己煮食,雖然辛苦,卻能安心。
      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于是她也只能微笑,口吻里略略帶了些嗔惱。
      “夫妻之間,何分你我,說這些做什么!凌霜不以為苦,陛下也無需以為凌霜苦。大郎明日滿月,陛下想好名字了?”
      李縱點頭,以袖子拭去段凌霜額上的汗,答說。
      “取了,單名‘琪’,怎樣?”
      他很是得意,她瞧著,秋波流轉,半晌不答,瞅見李縱不悅皺眉,方才抿唇一笑。
      “美玉之意,很好的名字。”
      說話的時候,海蓮已將孩子抱到李縱身旁。
      大郎睡著了,李縱憐惜地看著他天真無邪的孩兒面,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又不敢。猶豫了一會,段凌霜納悶地目光瞧著他,李縱不好意思的笑笑。
      “碰他,會不會吵醒他?”
      “妾不知,陛下還是讓他睡吧,往后日子長著呢!”
      “也是!
      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這時傳來敲門聲,夫妻倆抬頭一看,一個下人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
      “王爺、王妃,段大人到了,請王妃到前廳相見!
      “該來的,還是逃不了!
      李縱面上神情似笑非笑,他轉頭看著外邊,桃樹上的喜鵲依然鳴的熱鬧。
      誰說喜鵲來,好事近!
      他低頭看著依然熟睡的大郎,他的兒子,出生不滿足月的孩子,手輕輕的撫了上去。
      “李琪,你命不好,不該生在帝王家……”
      李縱的聲音很低,語氣平和的一如往常,海蓮新荷兩侍女卻流出了眼淚。
      過去發(fā)生的事再度重演,本以為不再是皇帝便能保住自己的妻兒,如今才知無論如何退讓換來的都只是趕盡殺絕。
      孩子的臉就在他的手邊,李縱輕輕的撫著他的臉,口中只是喃喃。
      段凌霜早已泣不成聲,抱住李縱的肩。
      “陛下,你哭出來……你哭出來……”
      李縱卻是想哭也沒有眼淚,他的孩子,五個孩子都因為他無辜喪命,如今他遜位,可他的孩子,依然得不到保全。
      可不在了也好,這樣慘淡的人生,只需要他一個人過,孩子是無辜的。
      突然想是否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天要罰他……
      李縱沉默了好一會,呆呆地注視著大郎,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掐上了大郎的脖子。
      “與其讓別人又殺了你,倒不如我這做父親動手。一個孩子有什么罪過,那是我的罪過,我該下阿鼻地獄,以前做爹的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那這回爹爹送你上路……琪,你說好不好?”
      話是對孩子說的,可不足月的孩子又怎么知道回答,也許感覺到疼痛,大郎睜眼,哇哇哭出聲。
      極其凄厲的哭聲。
      李縱只是看著,一直看著,手掐得越來越緊。
      段凌霜使勁想掰開他的手,他的手卻如鐵箍般越圍越緊。
      大郎的臉色漸漸青紫,胡亂掙扎的小手不動了。
      李縱松了手,段凌霜便也松了手,虛軟的靠在他身邊,只覺得悲哀,漫無邊際的在心底蔓延。
      忽然李縱微微的笑了起來。
      “凌霜,幸好,你沒有孩子,不需要受這樣的折磨,現今我也好,不用再受這樣的折磨。見了段宗堪,告訴他,這回不用他動手!
      于是,段凌霜來到前室見段宗堪也這么說。
      段宗堪點了點頭,笑道。
      “這也好,不需要我動手!
      話語這樣平淡,如同一個生命的消逝,對他毫無意義,段凌霜閉了閉眼。
      “既然目的已達到,兄長也不必逗留,凌霜送兄長!
      “不急,我們兄妹難得見面,你陪大哥一會,我們說說話,可好?”
      段宗堪喚住了她,臉上忽然流露出感傷神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段凌霜搖頭,雖是遲疑良久,欲留還走,最后還是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沉默了好一會。
      段宗堪目不轉睛,打量了她許久,忽道。
      “你瘦了許多!
      “你也是!
      又是一陣沉默,總覺得不該是這樣,就算沒話也要找話,于是都想開口,但看到對方的神色,知道想得一樣,兄妹倆相視一笑,都覺得悲哀。
      不知何時起,從小親密無間的兩個人便生分了,到如今形同陌路,雖然很明白這也是必然,可還是覺得悲涼。

      突然想起那個決定一生轉折的晚上。

      段宗堪決定效忠于新貴郭鎮(zhèn)時的那個夜晚,凌霜也被聘為臨沂王正妃。
      踏著月色,拜訪郭鎮(zhèn)回來的青年到家中,發(fā)現家中非常熱鬧。
      看到妹妹歡喜而嬌羞的面孔,他也很是歡喜,那時他不知道妹妹的終身已定,這段姻緣的另一邊聯(lián)結的又是何等人物。
      段宗堪只覺得只要她開心,便是好的,直到有人告訴他此前來人是誰,他突然覺得悲傷。
      賀客不斷,那些人都說,恭喜。
      父親也是,喜氣洋洋的,在滿室聘禮中紅光滿面。
      只有他一個人悲傷。
      只有他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因為他的反對,父親便沒有再和他商量凌霜的婚事。
      臨沂王李縱其實是很好的人選,青年英武,知書達理,和妹妹也算天作之合。但父親不明白他反對的理由卻是不能說的,這天下次遲早落在郭鎮(zhèn)手上,當今天子也罷,臨沂王也罷,下場都已注定。
      何必為一個沒落的家族而賠上妹妹的一生。
      此時說這些也沒用,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再無更改的可能,如他決定效忠郭鎮(zhèn),如妹妹喜歡上李縱,這些都象是注定了的事情,他看著它們發(fā)生,自己無能為力。
      段宗堪也曾問過凌霜,對李縱有何想法,妹妹只是笑,不答,她卻不知,她的神色已將她的嬌羞與喜悅顯露無疑。
      有時候只一面,就可以讓人失了心。
      出嫁那日,那天段宗堪對凌霜說,有什么事,你來找我。
      他也只能看著妹妹一步步踏入漩渦中,而自己無能為力,但若自己能幫上忙的,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所幸李縱待凌霜極好,那時他也不是郭鎮(zhèn)的心腹,也曾以為就這樣下去也很好,李縱的哥哥當今的皇帝卻在此時死去了。
      郭鎮(zhèn)說,立臨沂王李縱為新帝。
      李縱登基那日郭鎮(zhèn)遇刺,段宗堪博命抵御刺客,保下郭鎮(zhèn)性命,那一天他成了郭鎮(zhèn)的得力干將。
      郭鎮(zhèn)病榻上吩咐他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死李縱的三個兒子。
      就像先帝的子嗣一樣,李縱也不需要兒子。
      這個王朝的未來,是郭鎮(zhèn)的。
      段宗堪沉默的應承下來,這樣的事情,也容不得他說不。
      并不是他親自動手,段宗堪卻覺得那幾個稚齡童子死在他手上,一個一個,都是他下的手。世上原沒有不透風的墻,凌霜知道是他幕后主使,眼神里滿是鄙視,而李縱瞧他,神色不共戴天。
      李縱想什么與段宗堪無關,段凌霜的目光卻使得他心悸。
      可他又有什么辦法,這世上的事,不是他做主。
      也只是無奈。
      直到那日回府,妻子告訴他說凌霜有孕,他昏眩的幾乎站不穩(wěn)腳步。
      凌霜的孩子,也是要死的,郭鎮(zhèn)不會放過他們。
      于是便借著凌霜回宮省親時勸說打胎,凌霜不允,段宗堪告訴妹妹,就算生下來,孩子也還是要死的,這是注定的命運,只要身在李縱的家族中,便是女子逃脫不得的命運。
      那天凌霜流產了,其實是個意外,凌霜承受不住這樣殘酷的事實。
      孩子尚未成型,凌霜在疼痛中昏沉,臉頰上全是淚。
      這只是個意外,段宗堪卻覺得是自己殺了凌霜的孩子,雖然不是他親自動的手,就和以前一樣。
      以后這樣的事情,還要重復幾次呢?
      在凌霜昏沉中,段宗堪坐在她床邊,撫著她的發(fā),悄然作了一個決定。
      他下藥,使得凌霜不能再生育。
      藥端來的時候,氣味不如以往,凌霜已知不對。
      一介弱女子,敵不過孔武有力的男子,強烈掙扎也無用,凌霜那雙悲傷明澈的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他,現在想起也還是讓段宗堪心頭發(fā)顫。
      不知是否是自己虧心的緣故,段宗堪總覺得打那以后凌霜瞧自己的眼光變了,充滿了冷漠與怨恨。
      其實他是為了她好,可是段宗堪不敢解釋,始終不敢,于是來見妹妹也少了。
      這樣的日子,段宗堪的官位越做越大,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李縱遜位之后,那日段宗堪回府,在門前看到凌霜,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開懷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凌霜神情淡淡,說他們缺衣少食,只能來找他想辦法。
      “你說,我若有事,可以來找你,如今我找來了,兄長可愿援手?”
      凌霜的雙眸清澈如水,她依然衣著華貴,儀態(tài)高雅,可段宗堪知道妹妹的硬性子,若不是逼到絕境,她不會來找他。
      心里一陣心酸,怎么會這樣,他心知此事管不得,如他管了,郭鎮(zhèn)更加不會放過李縱,可他的妹妹來求他,除了自己,再不會有人伸出援手。
      一朝天子一朝臣,世態(tài)炎涼,本是如此。
      那天他吩咐管家準備了許多東西送到義興王府。
      凌霜前來尋他第二天,郭鎮(zhèn)便召集他問起此事,段宗堪坦率的告訴郭鎮(zhèn)自己不忍心凌霜受苦。
      不關心則已,關心則亂,總有一些人舍不得拋不下。
      郭鎮(zhèn)嘆息,說及早解決李縱,凌霜也能解脫,段宗堪沉默,不覺得這是好主意,但什么話也不能說。
      郭鎮(zhèn)應允段宗堪,可以接濟妹妹,此后他們見面多了。
      凌霜與他都小心翼翼的避開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倒是常常憶起幼年,段宗堪帶著凌霜讀書時的場景。
      那時兄妹二人的感情很好,不像現在,說句話都要考慮再三。
      但就這樣段宗堪也滿足了,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三個月前李縱卻被人在飲食中下藥,從此半身不遂。
      凌霜以為是他做的,卻不知事前他一點不知,雖是如此,卻是百口莫辯。
      他更知道,郭鎮(zhèn)也不再信任他。
      伴君如伴虎,段府數百口性命,也許只是他一個疏忽,便要葬送。
      此后段宗堪雖是接濟依舊,人卻絕跡義興王府。
      今日奉王命而來,兄妹二人相見,已是無話可說。

      面面相覷半晌,凌霜忽然長嘆出聲。
      “如果是我的孩子,兄長你下得了手嗎?”
      段宗堪垂頭,半合眸。
      “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沒有假設的必要!
      這樣的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
      段凌霜出神的看了他半晌,又問。
      “這樣的結局,是不是避免不了的,只要是他的子嗣,都要死?”
      這話,以前段宗堪和凌霜說過,但她不信,如今她信了,心里卻覺得凄涼無限。
      段宗堪輕輕點頭。
      “臥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眠,你也應該清楚……”
      怎能不清楚,她心里凄惻。
      李縱為王為帝,小心謹慎,什么都依從郭鎮(zhèn),換來的依然是不變的結果,段凌霜又嘆息。
      “當初兄長為何逼凌霜飲藥?”
      他笑笑,并不驚訝她會提這樣的問題。
      “為兄不想親手謀害妹子與外甥……”
      凌霜聽他這么說,也笑笑。
      “兄長,你真自私!
      其實說白了,段宗堪只是為了自己,他不想擔負起這樣的罪,便讓妹妹絕了生養(yǎng),一勞永逸。
      段宗堪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分辨,只是問。
      “那你要為兄如何?當真如此,你又能如何?這世上,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依附郭鎮(zhèn),我段家百余口性命才得保全,這也是無可奈何!
      他又何嘗只是為了自己的功名奔波辛勞,這樣的話,凌霜大概也聽不進去,倒不如什么都不說。
      但她又何嘗不明白段宗堪的苦楚,只是有些事情,可以體諒,卻不能忘懷。
      當真已是無話可說,她苦笑。
      凌霜又沉默了半晌,下逐客令。
      “時候不早了,我要進去侍候王爺,兄長自便吧!”
      起身的時候,卻被人拉住袖擺,詫異回頭,段凌霜瞧見段宗堪朝她微笑。
      “再坐一會,我們許久不見了,兄長想好好看看你……”
      不由失笑,她還不就是長成這樣,有什么好看的,雖說是生分的兄妹,可看到兄長這般孩子氣的舉動,段凌霜又坐了下來。
      “看什么?方才不是看過了!彼室獾馈
      “不曉得為何,就是看不夠。”他笑笑,很是開心的樣子。

      這樣的對話很熟悉,段凌霜想起幼時段宗堪每次游學歸來,都是這樣拉著她看,而后兄妹便是這樣的對話,數年無更改。
      她便沉默了。
      段宗堪想起了那段光陰,也沉默下來。
      后來,還是她先開的口。
      “何必呢,都回不到過去了,記憶里的,便讓它們存在于記憶里吧!兄長請回!
      過去的日子,已是一去不復返,又何必牽掛。
      匆匆起身,以一種決絕的姿態(tài)朝段宗堪行了一禮,段凌霜又欲回轉后室。
      她的袖擺卻又被人扯住,還是段宗堪。
      幾次反復,象是故意拖延時間,段凌霜心里不由起了疑心,側耳聽后室聲響,隱約有金鐵交鳴之聲傳來。
      莫非李縱出事了!
      心下大驚,回身便厲聲喝問。
      “你今日到底來做什么?”
      段宗堪微微嘆息,避過段凌霜的眼,輕輕答說。
      “到這時候,我的來意,你也該明白了!”
      段凌霜心底一片雪亮,他為索命而來,只是索的是兩條命,不僅是出生不足月的大郎,還有她的丈夫。
      明白是明白,可一瞬間思緒卻是茫然。
      “他已半身不遂,對郭鎮(zhèn)有何危害,為何不能放過他?”
      她喃喃出聲,段宗堪縱然心里感慨萬千,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怨只怨生在帝王家,無辜者如他,也是身不由己!”
      段凌霜聞言凜然,冷回過頭,一個使勁,抽回抓在段宗堪手上的袖擺,心急如焚,也沒顧及力道,只聽“嗤”一聲,她的袖擺斷成兩截。
      頓時二人都怔了。
      此后他們的兄妹情份也如裂帛,一刀兩斷。
      段宗堪嘆道:“我不愿傷你,今日之事,凌霜你莫管……”
      凌霜看他,唇邊泛起一絲凄涼的笑:“若是我求你,兄長,你可能央求他放過王爺……”
      段宗堪并無遲疑,只是搖頭,“你知道,這不可能!
      若是勸得動,他也不用來這一遭。
      郭鎮(zhèn)已對他生疑,若他不應承此事,段家的命運便也如李縱,風雨中飄搖,而即便他不來,李縱的命運也不可能改變,他來,卻能保全自己與段家。
      段凌霜默然。
      淚已到眼邊,卻生生的噙在眼里,她不哭,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么對自己說,可眼淚又如何忍耐的住,進了里室,看到滿屋刀光劍影下李縱平和的神色,段凌霜的眼淚便撲撲的落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李縱憐惜地瞧著她,生死交集的危急時刻,他發(fā)現自己還能笑,許是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當真遇上,心底反倒一片平和。
      只是瞧著她的淚水,李縱卻覺得心里微微疼痛起來。
      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是他誤了她,假若凌霜不是他李縱的妻子,她的生活不會這么悲哀。
      即便升斗小民,平安相守一世,便也是最大的幸福,而這樣的平凡,卻與皇家人無關。
      李縱于是用袖子輕輕的拭去她的淚水,又說。
      “不要哭……”
      勸是這樣勸,段凌霜卻越發(fā)悲哀,抱著丈夫,只覺肝腸寸斷。
      這時她看到床前的士兵手上捧著一杯酒,顏色青綠,清澈一如湖水,卻又有妖異的光澤閃動。
      她驚問,“這是什么!”
      “鳩酒。”李縱輕聲回答。
      方才段凌霜出外會段宗堪,后有士兵翻墻而入,奉酒與他,說這是新帝的意思,他已猜出這是何物。
      郭鎮(zhèn)還是想要他的命,古來遜帝,得善終者稀矣。
      他原也料到結果,卻不知會來得這么快。
      來人希望他仰藥自盡,他卻不肯飲,一時僵持不下,正巧那時候凌霜進來。
      來的人還有段宗堪,李縱的妻舅,既是親人,也是仇人。
      段宗堪瞧著那杯酒,淡然問道:“你不飲?不甘愿嗎?”
      沒給他選擇的余地,又何來甘愿或是不甘?
      李縱笑笑:“佛教自殺者,來世墜入畜道,不復人身。要我死很容易,也并非只有自盡一途!
      泰然自若,李縱推開送到他面前的毒酒。
      段宗堪沉默良久,他總不能在凌霜之前強迫李縱自盡,但也不能放他活路,思來想去,都是為難,遲疑不能有所決定。
      這當口段凌霜哭聲漸息,怔怔地看了二人半晌,抹去淚水,問道。
      “今日王爺當真免不了一死?”
      “看來,是要與你分別了!”李縱一嘆,又轉頭對段宗堪道。“可否讓我夫妻二人話別!”
      事到如今,也沒什么不能寬容的,段宗堪點頭,吩咐眾人退至門口,背轉過身。此時他看到前面拐角處出現了一個人影,不禁瞪大了眼,那人卻朝他笑笑。

      房中李縱看著段宗堪背影,回頭對妻子道。
      “大舅為人也算不錯,有他照應,我也可以放心了!
      段凌霜憂傷的眼睛注視著李縱,李縱神色依然平和,又笑道。
      “肉湯尚熱,凌霜陪我一起喝完它,可好?”
      她點頭,自床前的鍋里又盛出一碗湯汁,端至李縱床前,夫妻倆面對面分食完,李縱又要段凌霜自一旁的衣箱最底層取出他的佩劍。
      “王爺?”奉上劍,段凌霜不解。
      段宗堪聞見屋內響動,和兵士一起轉過身,看到李縱持劍,無不大吃一驚。
      莫非他要反抗?
      卻是料錯了李縱的想法,面對眾人驚疑的眼神,他只是笑笑。
      “無他,只是想干干凈凈的去!
      一時震懾眾人,段凌霜心中哀凄,膝行至李縱面前,為他整理好衣冠,低首順目。
      “王爺,可有話吩咐?”
      李縱注視她,俯身在她耳邊道。
      “等會,你隨宗堪出去吧,這樣的場景,你還是別留在這里為好!毕肓讼耄终f。“今日父子同行,也很好,大郎路上不會寂寞。凌霜,前世愿為比翼鳥,后世,你我可愿再結連理?”
      段凌霜泣不成聲,連連點頭。
      轉身出房的時候,一步一步,她都覺步履維艱,忍不住回身相望。
      屋內李縱抽出劍,滿意地看著鋒利如昔的劍刃,彈指,清脆的聲響自劍身傳出,他又轉頭對眾人微笑道。
      “李縱此生不算英雄豪杰,卻也曾經身為帝王,當有個體面的死法!誰來動手?”
      話到最后,陡然拔高,李縱雙目湛然有神。
      此時凌霜已行至段宗堪身邊,正欲開口說話,段宗堪卻忽然在她前面開了口。
      “那好,我來……”
      不知為何段宗堪忽然如此狠心,一時間心如墮冰窖,段凌霜驚異地抬頭看段宗堪,只見他冷淡的神色。
      “早晚都要死,不如我動手,給他一個痛快!也少受點罪。”
      剎那心如刀絞,這世界,活著有什么意思,段凌霜閉了閉眼,旋即又睜開,一字一字吐得清晰。
      “不需要你動手,我來!”
      段凌霜疾步走近李縱身邊,拔劍,在他驚訝的眼神中刺入他的胸膛,霎時一劍穿胸。
      李縱的詫異只是瞬間的事,而后他忽然嘆息。
      “這又是何必呢!凌霜……”

      段凌霜抱著丈夫的身體,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的自傷口里涌出,血是暖的,溫熱了她的手,可她的心卻是冷的。
      再怎么也熱不了。
      李縱最后一句話說,“不要哭,凌霜,你不要哭……”
      那時她才知道自己流淚了,可是心里卻如冰凍住一般,什么感覺也沒有。
      只有李縱最后一個神情,最后一個姿勢,她記得牢牢的。
      他的臉上有笑,他朝她伸出了手,好像在說,他不怪她,可她怎么能不怪自己呢!
      李縱為人很好,他究竟是前生造了什么孽,才遇上郭鎮(zhèn)、遇上兄長。
      兄長害死了他所有的兒子,連他的性命都要奪去,他卻不愿意責怪自己。
      兄長對李縱是有罪的,她也是,她也不是無辜的,她沒能勸阻兄長,這殺夫的罪名,本就是她該擔的,與其讓兄長再臟了李縱的劍,那倒不如她動手。
      可李縱為何不怪她呢,還說,不要哭,凌霜。
      但凌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出聲來,她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已是空蕩蕩的了,一片茫然無所依。
      李縱氣絕許久,她依然跪在他的尸身旁。
      床上有兩具尸首,一具是李縱,一具是嬰孩,段凌霜就跪在中間,她將李縱的頭和嬰兒的身體抱在懷中,不顧她的青裙已被血污染得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陌生的男子倚靠門邊,注視著段凌霜,微微嘆息。
      “宗堪,你這妹子,倒是烈性,可要看好她……”
      未出口的話,他也知道,無非是要自己看護好凌霜,預防她自盡,一日遜位帝后皆死,對男人的聲譽總有點影響。
      決不是出于同情,郭鎮(zhèn)此人,他了解得不多,可也不少。
      段宗堪苦澀的笑笑,點頭稱是。
      即便是此人未曾告知他微服來到義興王府,即便此人其實也沒吩咐他做什么,他還是得硬著心腸自己殺妹夫,如非這般,要死的便是他了。
      而李縱依然活不了。
      他已別無選擇,只是沒想到凌霜竟然早他一步,親手殺了李縱,段宗堪震驚之余,也心知自己再解釋,恐怕凌霜也不會原諒他。
      這局面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這人,從今而后,他與凌霜恩斷義絕,全拜眼前的男子所賜,偏偏郭鎮(zhèn)誰也惹不起。
      他只能換個話題:“陛下,義興王已薨,嬰兒死了,接下來該如何善后?”
      提到薨字的時候,男人皺眉,似乎不太高興,但也只是瞬間的事,人死了就好,至于什么樣的稱呼,已不重要。
      于是對待生前遭遇甚慘的前朝皇帝李縱,他的身后事郭鎮(zhèn)反而大方。
      “自然是依照帝王葬儀安葬,孩子,也按照親王葬禮的規(guī)格入土吧!”
      規(guī)格已定,剩下便是收拾殘局,侍女海蓮、新荷在事發(fā)之初已被驅出門外,如今屋內一片血污狼藉,也不適宜給外人看見,勸說凌霜放下尸首以便入殮一事,便落到段宗堪身上。
      小聲喚了好一會,凌霜才回過神,瞧見是他,嘆了口氣。
      “還有什么事?”
      “王爺該入殮了,孩子也是……”段宗堪本想說讓她放下尸首,但看到仰頭看他的凌霜,疲憊到似乎連所有生氣都被抽空的神態(tài),心里一緊,便什么也說不出口。
      “哦!”她漫不經心的應了聲,低下頭,便再無聲響,手依然死死的摟住李縱的頭。
      段宗堪不知妹妹是否領會他的意思,又重復了一次,這回凌霜問他。
      “使用什么葬儀?”
      “王爺自然是帝王葬儀,孩子也是親王的規(guī)格,這你不用擔心,已經確定了!
      段凌霜一怔,忽然省起這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
      “很好,你問過他了?”
      沒有郭鎮(zhèn)的指示,段宗堪也不敢這樣決斷。
      見到兄長沉默的樣子,段凌霜知道自己猜中了,便不再問,雖然覺得這樣的虛名對現在的他們來說都不重要,可心里終究放下一塊石頭。
      她擔心死后那些人還要折辱李縱。
      如今不需要擔心了,雖然是這樣,可還是覺得荒唐,為何總是在人死之后,才會待他們好呢?
      一個活人,還不上一個死人,多么諷刺的事情。
      段凌霜俯身看懷中的丈夫,他已經死了,劍依然插在他的胸口,李縱的身體也已經涼了。
      她癡癡的看著劍說:“這把劍是王爺最喜歡的,將劍拔出來,一起陪葬了吧!”
      本想自己拔,可插進去時很容易,要拔出來卻很難,段凌霜發(fā)現自己的手在抖,不住的顫抖。
      最后幫助她拔劍的人是段宗堪,對她舉步維艱的事,對他卻是輕而易舉,忽然間段凌霜察覺到,她的兄長對她的丈夫,從來沒有當一回事。
      也許李縱于段宗堪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
      想的時候,劍拔出來了,劍身上都是血跡,有些已經干了,黑紫一片,凌霜便要擦,段宗堪說讓別人來吧,卻被凌霜一句話堵住。
      “我能為他做的事也不多了,這么點事,你也不許我做嗎?”
      清澈的眸子注視著自己,段宗堪便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沉默的遞出劍,他不再發(fā)話,可他還是捉著劍的一頭,緊緊的握在手中。
      凌霜的精神有些恍惚,這不是好兆頭,隱約感覺到接下來有事會發(fā)生,段宗堪不得不小心。
      但段凌霜卻沒什么動靜,只是安靜的用錦帕擦試著劍身,一寸一寸,從劍柄擦到劍尖,神態(tài),忽然活潑了起來。
      漫不經心的,她問:“我是你妹妹嗎?兄長?”
      什么話,他不禁苦笑:“當然是,你是我的妹妹,永遠都是為兄的妹妹!
      她回頭俏皮的朝他笑笑:“那,兄長記得否,以前凌霜也經常這樣為遠行歸來的兄長擦劍?”
      怎么不記得呢,那時的凌霜還小,家中人丁稀少,同齡的孩子不多,于是凌霜總愛粘在他身邊。
      而他也不討厭這樣在身后跟著的小丫頭,凌霜是善解人意的孩子,雖然有些任性,脾氣也倔犟,固執(zhí)起來的時候,她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了。
      不由笑了起來,段宗堪說:“當然記得,你那時候可淘氣了,常氣得辱父親吹胡瞪眼,還要我來救你!
      段凌霜幽幽一嘆:“可惜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以后再不會有,再也不會有了!
      段宗堪心一緊,正想回話,忽然看到妹妹將自己的胸口撞上了她所擦試的劍尖,也是一劍穿胸,血流如注。
      他慌忙的堵凌霜的創(chuàng)口,可血不斷涌出,象是流也流不盡。
      “為何,為何你這么傻,凌霜,兄長不會再對不起你,兄長不會……我們還可以象過去一樣……”
      凌霜瞧著他,臉上滿是悲涼的笑意。
      “不會再有過去了,兄長,爹也走了,王爺也走了,我也沒有孩子,一無牽掛,還留我在世上做什么?”
      她無意識的喃喃。
      段宗堪沉默了下來,凌霜已存死志,方才的話,只是為了松懈他的注意力,她撞上劍的力道這樣猛烈,正中心窩,已是活不成了。
      這是他的錯,他知道,可段宗堪可以害盡天下人,對凌霜,他從不想傷害她,可為什么凌霜還會走上絕路?傷害凌霜身邊的人,連她也傷害了嗎,為什么凌霜不能多為自己想想,為何她的性子,還如舊時一樣倔犟?
      這些問題,都已無解。
      痛悔之下,涕淚縱橫,段宗堪抱著妹妹,連聲呼喚她的名字。
      “凌霜,凌霜,你還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告訴兄長,我一定為你做到……”
      段凌霜吃力的抬頭看他,忽然笑了起來:“兄長,聽說自殺而死的人,來世墮入畜道,再不復為人身。兄長,妹妹不愿意這樣,你殺了我好嗎?”
      你殺了我好嗎?
      兄長,你殺了我好嗎?
      凌霜甜甜的對他呢喃,就像幼年時跟在他的身后時的表情話語,可她的話卻讓段宗堪渾身發(fā)抖。
      他怎么忍心下手殺自己的妹妹?
      凌霜并不催促,愈見蒼白的臉色滿是哀傷:“兄長,妹妹就這樣一個要求,你也不滿足我嗎?你忍心見我墮入畜道,你忍心嗎?”
      她的氣息已微弱,只能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吐,段宗堪顫抖的手按上劍柄,發(fā)現抽出比刺入更加艱難。
      咬牙閉眼,他猛力往外一拔,溫熱的液體濺上了臉和手,熱燙的幾乎使得他握不住劍,再一咬牙,猛的睜眼,面對著段凌霜的目光,他將劍再度刺入她的心窩。
      懷中的身體猛然抽搐幾下,凌霜唇微微張開,似乎要說什么。
      段宗堪湊近耳朵,只聽得一句話。
      “兄長,親手殺了親人的滋味,你也嘗到了!你讓我殺了我的孩子,我的丈夫,如今,你也嘗到了,親手殺死妹妹的感覺,你說,那是不是很痛?”
      說畢,段凌霜在他懷中氣絕身亡。
      這天妹妹的身體在他懷里冰冷,凌霜已經不在了,可她的話就像詛咒,一直圍繞在段宗堪耳邊。
      一字一字,這樣清晰。
      他就這樣抱著凌霜的尸首,忽然明白了孩子沒了,李縱死時凌霜的感受,原來,這世上,只有對關心的人,人才會感覺到痛苦與歡喜。
      很多人勸他將凌霜的尸首放下,郭鎮(zhèn)也來了,可他卻不愿意,就算違抗郭鎮(zhèn)的命令,他也不愿意。
      郭鎮(zhèn)也沒說什么,記憶里他好像嘆了口氣,又好像撫慰他什么,段宗堪記不清楚。
      很多人來了,很多人走了。
      不知何時睡著。
      段宗堪醒來的時候,天色已大亮,懷中已不見凌霜,只有一把依舊寒光閃爍的寶劍在他身邊。
      門口有許多人等著他,有人說遜帝夫婦和孩子都已經入殮了,又有人朝他說恭喜。
      他們說他為陛下立了大功,朝廷有旨,官升二級。
      又有人對他說,今日陛下將納新妃,要與他一起去宮內慶祝。
      這世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原也沒什么,日子還是要過的,凌霜方去世那會,只覺得悲慟欲絕,可如今見了朝中百僚,段宗堪發(fā)現自己如戴上了面具,只剩下平淡的面容。
      那些悲哀,雖然都還在,可又象離的很遠。
      官升了二級,郭鎮(zhèn)對他依舊信任,段家百余口和他的性命保下了,這無論如何是好事。
      這時忽然聽到清脆的鳥鳴聲。
      段宗堪抬頭一看,只見門外一樹桃花開得熱鬧,喜鵲在枝上跳躍,雙雙對對,鳴不休。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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