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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彬,你愛我嗎?”我第三次問出同樣的問題。
“愛,音,我愛你!北虻谌巫鞒鐾瑯拥幕卮。
于是,我堅(jiān)定了我的心,作出了那個(gè)決定。
“等我,彬,我會(huì)回來,那時(shí),我將屬于你!
“無論多久,音,我會(huì)等你回來,擁你入懷!北虻难壑辛魈食稣鎿吹娜崆。
為了那分柔情,我甘愿付出所有。盡管,彬還不知道我的全名;盡管,彬還不知道我刻意隱去的名字背后有怎樣特殊的意義。
我叫音,全名是若音·艾兒,意思是:音樂的天使。沒錯(cuò),我是上帝身旁的一名掌管音樂的沒有性別的天使。
而我,卻意外地遇見并愛上了一個(gè)普通人。彬,他是第一個(gè)讓我付出愛情的人。
“父神,為了彬,我愿放棄我天使的尊榮!
“我的孩子!鄙系垡琅f慈愛而威嚴(yán)!皭凼峭纯嗟,你愿意忍受嗎?”
“我愿意!蔽覠o比堅(jiān)定。
“好吧,我的孩子,如果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那么,你必須歷經(jīng)九劫,褪去羽翼!
于是,我在暴風(fēng)驟雨,雷電烈火中,痛苦的脫落了天使純潔的羽翼。凡世中,已過去了三年。萬物仿佛依然如故。
然而,人事全非。當(dāng)我再次來到彬的面前時(shí),他的身旁多了一名美麗的女子。或許,她的容貌遠(yuǎn)不及我的十分之一;或許,她比不上我非凡的音樂才華。但,她是個(gè)普通人,是個(gè)女人,還,是他的妻子。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閃亮奪目,刺痛了我的雙眼。
見到我,彬起初有些驚訝,卻可以泰然自若地介紹說我是他的同事。一些虛無縹緲的事通過彬的雙唇成為了事實(shí)。而我已無力再說一句話。還需要再質(zhì)問他什么嗎?不,不需要。即使我是普通人這樣的戀情也不會(huì)有任何保障。我本就無權(quán)苛求什么。只怨當(dāng)初,我未能聽懂父神話中的含義,原來愛情只會(huì)帶來痛苦。
不再理會(huì)彬是否想和我解釋什么,我轉(zhuǎn)身離去。遠(yuǎn)離了城市的喧囂,走進(jìn)了我熱愛的那片森林,那片我曾獨(dú)自彈琴的森林。還有,那棵見證了我和彬初次相遇的月桂樹。
往昔種種,清晰如昨日發(fā)生。在月桂樹的陰影下有冰涼的液體滑過我的臉頰。
神說,天使可以拭去萬物的淚水,可不知,有誰能為我拭淚。
就這樣坐在樹下,我恍若忘卻了時(shí)光,直到滄溟來到我的身旁。
他笑著說他叫滄溟,眼中有明亮的小河在流淌。
我說,我叫若音·艾兒,無所謂它的意義。
他很自然地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好象個(gè)天使,安琪兒!
多么令人震驚的話,甚至讓我懷疑他是否是我們的敵人,惡魔的部下。
看到我疑慮的神色,他輕笑:“我是說,你的美麗如天使一般!比缓螅鋈辉谖业念a邊印下了一個(gè)輕輕的吻?斓,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
許久之后,我依舊記得,他的身上有天空的氣息,清新而蔚藍(lán)。
我感激滄溟,從那天之后,我似乎忘記了彬。在森林里的生活,自在而快樂,如同回到了天堂。或許,我該愛上滄溟,然后永遠(yuǎn)和他生活在一起,無憂無慮?墒,我已不敢再愛。原來,愛也會(huì)令人膽怯。
滄溟望著我的眼神中包容著許多復(fù)雜的情愫,卻不象彬那般火熱。他總是小心翼翼,細(xì)心地呵護(hù),卻從未更進(jìn)一步,生怕碰破了我眼中的快樂。我不敢與他對(duì)視,害怕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然而我的心似乎在渴望他能說出那句話。也許我只是需要他再拉我一把。而滄溟也只有第一次見面時(shí)的吻離我最近。
我終究后悔,我的怯懦,讓我失去了太多。
我又一次見到了彬,這是我怎么樣也不會(huì)料到的。我曾以為他會(huì)退出我的生活?墒俏义e(cuò)了。我做錯(cuò)了很多事,偏偏有些事,一旦錯(cuò)了便無法彌補(bǔ)。
彬的到來,帶來的不是驚喜,而是噩夢(mèng)。他為惡魔們引路,或許他并非有心,他也許并不知道他帶來的是什么人。不過,我卻清楚的知道有什么事在等待著我。
惡魔與天使是夙敵。我并不以為他們只是來同我打個(gè)招呼。
“你是上帝的寵兒,如今變成這樣,真叫我們失望!”惡魔們叫囂著,裸露著的尖牙閃著寒光。
我無力抵抗,我早已失去了天使的神力,只能任由’惡魔們擺布。我閉上雙眼等待厄運(yùn)的降臨,等來得卻是天空的氣息。是滄溟,我睜開眼睛,正遇見滄溟如水的目光。
他為我擋住了惡魔們的利爪,然而他只是個(gè)普通人。
撫摩著滄溟蒼白的幾近透明的臉龐,我已淚流滿面。
“這樣做,值得嗎?”
“為了你…值得,我已在月桂樹下,聆聽你的琴聲多年。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氣說……我愛你…我的天使。請(qǐng)為我…再奏一曲……”
我的淚水為我伴奏,用我的喉嚨,奏出了我從未奏響過的樂章。
“我是愛你的,滄溟。這一曲只為你一人唱響!
滄溟永遠(yuǎn)地閉上了雙眼,而我的歌聲依舊在天地間回響。
后來,上帝重新賜予了我天使的羽翼,使得那些惡魔不得不退避三舍。然而滄溟的生命,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再喚回。看著我展開的羽翼,彬仿佛了解了什么,訝異地怔在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再次從他的眼中燃起。不過,我的眼中已再容不下他。愛情已從我心底消失。
短短的時(shí)光,我失去羽翼又重得羽翼;短短的時(shí)光,我得到真愛又永失所愛。一切都變了,又仿佛什么都沒變。
此后的許多許多年,我依舊在月桂樹下,用七弦琴?gòu)椬嘀莵児挪蛔兊臉氛隆V挥形邓{(lán)的天空記得我唱出的那一曲挽歌。
那一曲,只為你而唱。我深愛的滄溟,你是否在天堂的另一個(gè)角落,聽到了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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