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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有這么一個女孩子,生的非常艷麗輕佻,愛美,喜歡打扮自己。
有一天,一個迷戀她的男孩子送了她一盒胭脂,是個剛畢業(yè)不久的大學生,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這么個玩意兒,盒子太普通了,女人收了便隨手扔在了一旁。女人喜歡珠寶首飾,找盒子盛一副耳環(huán)時,打開了盒子,只是一眼,里面的胭脂卻叫她迷了魂。
醒來后,身旁坐了一女孩子,生的竟是異常輕倩,她驚異的時候,那女子秋波縈轉(zhuǎn),輕俏一句,你醒了,小娘子,我替你化妝如何?她迷糊的點頭答應(yīng)之間,那女子仔細凝視了一會她的臉,生生一嘆,我命休矣!說罷,那女子便抬手細描,而恍惚的她似乎在她舉手之間聞到一股幽細的香氣。等到紅妝已成,她往鏡子里瞧去,一驚,她的臉,生生艷,十分顏色。
出門赴約,她顧盼之間,使人奪目屏息。于是也不問那女子從何而來,胭脂手藝何以精絕如斯。甚至叫那女子在她那住了下來,只盼能每日新妝。
而那女子也真答應(yīng)了日日替她畫眉弄髻,調(diào)弄朱粉點唇敷面。說來也奇怪,經(jīng)了女子的手和胭脂,她的容貌竟一日比一日嬌艷起來,若說以前是清水芙蓉,那現(xiàn)在則是絕色紅顏。
極相悅愛。
每日妝后,女子總是要癡癡凝視她良久。那日,妝扮完,她難得的伏在陽臺閑坐。女子坐一旁瞧她,眉眼,面目,只覺得無不美好。
她輕撫著自己的臉,笑,你這癡樣,看什么?看我好看?
嗯,無一不好。她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卻說對臺一男子,瞧著女子那半面粉妝,佳麗如仙。迎眸注視,惘然若失。
癡情難表,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男人言語諧妙殷勤,幾番春秋來去,風月佳境半成。
女子仍舊日日替她畫眉,筆觸越來越輕,妝完靜靜凝視著她,不作一語。她每日紅妝過后,與情人親愛。雖說那女子筆墨越發(fā)纖弱無力,但是,熱戀之中她的艷麗仍是絲毫不減,依舊容光煥發(fā),眉目如畫。
有一天,她發(fā)覺女子的臉雪白近似透明,鏡里相對照,更覺慘白。心里惶恐不安,拉了她到診所就醫(yī),問診之間,她出門接電話,等回身來,醫(yī)生遞給她一個木盒,說,你那朋友留你的,病也沒看完就說要走了,我看她面目也太蒼白了,你還是讓她抽空來一趟做個詳細檢查比較好。她一愣,匆匆告辭歸家。
她不在。她從包里摸出醫(yī)生說的的那個木盒子,掂了掂,電閃雷鳴間想起這是某人送給她的胭脂盒,至于是哪個某某,她是想不起了的。她打開來,里面是空的。
她還沒來得及感嘆女人的不辭而別,男朋友左手握玫瑰右手拿戒指向她求婚了,她甜蜜中戴起戒指,無端生出一縷悵惘:如果新娘妝是她來化。
男人瞧她手邊那普通的圓木盒,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一個胭脂盒。
胭脂?這年頭這玩意兒可難得。
她不答話,男人湊著臉,親熱地說,不過你喜歡的話?我說什么也要弄一盒送你。他喜歡她明艷動人。
不會再有了。她說道。那盒胭脂,仿若一場夢。大夢初醒,她知道再也不會有人替她畫眉如新,點唇如玫瑰含雪。
新婚第二天早上,她摸過梳妝臺上的男人特地買的胭脂盒,看著鏡中的臉,十分艷麗,剎那想起那個女子,想起她坐在陽臺上,不緊不慢的說,恩,無一不好。眼睛一酸,鏡里的自己流了兩滴淚,身后的男人身子蹭了過來,親昵的替她吻干了,流什么淚,流淚可不好。
那個女子會不會也不喜歡她流淚,她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少說話,化妝的時候非常安靜,妝完后她也是靜靜看著她,并不說什么話。沒什么快樂的事,悲傷也無從談起。
她聯(lián)系過以前送她胭脂的那個男子,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兩兩相忘。她把胭脂盒仔細收了起來,因為她知道,終有一日,她也會忘了;然而在最美好的年華里,有過一盒那么好的胭脂,她又覺得應(yīng)該一輩子都要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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