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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極限(哈米)-2011陛下生日賀
一輛張揚的炫銀色敞篷阿斯頓馬丁正沿著海邊峭壁上蜿蜒的公路疾馳前進,明媚的陽光照在車內的四個人身上,讓他們每個人都笑得愈發(fā)歡暢。其中一個美艷的男子甚至還高舉起雙臂迎著風吶喊起來:
“嗬————!”
正在駕車的人從后視鏡里望了他一眼,笑道:
“費伊,當心胳膊沒了!
他這么一說,副座上的人立即贈了他一個白眼,說:
“一直在加速的某人沒資格說這種話,喂,艾歐里亞,把費伊拽住,省得一會兒米羅急轉彎的時候把他甩出去,就他體重輕。”
后排上的一位棕色短發(fā)青年忙用安全帶把那個手舞足蹈的美艷男子五花大綁,駕車的人搖了搖頭,瞥了眼身旁的人,調侃到:
“穆,大家出來兜兜風,有必要板著臉這么嚴肅么?來,笑一個笑一個!
副座上眉清目秀的青年似乎在壓抑著一肚子的怨氣,他咬著牙說:
“米羅,海菲爾德家的人有錢有權有勢這地球人都清楚,可是你能不能把你那踩油門的腳松一松,這段路有很多S形急轉彎,你這種速度是想拉著我們幾個給你陪葬么?”
駕車的人還沒等回答什么,后面的費伊就又歡呼起來:
“喲嗬————!”
米羅沖后一甩頭,道:
“看見了吧,有人對陪葬沒意見。”
“我……”
副座上的青年頭痛欲裂的扶著額頭,決定不再理會自己的幾個同伴。銀色的阿斯頓馬丁在空無一人的山路上不時冒著青煙甩過一個又一個彎道,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到最后,連那個總是繃著臉的穆都開始像費伊一樣振臂高呼:
“喲嗬————!啊————!”
駕車的米羅露出一個會意的笑容,腳下把油門踩得更狠了,跑車的發(fā)動機咆哮起來,引來所有人的歡呼。突然間,一聲突兀的悶響就從車前方傳來,緊接著阿斯頓馬丁像失去了所有動力一樣驟然減速,同時還有一股一股的白煙從引擎罩里飛竄出來。車上其余三人還沒反應過來,米羅卻是火冒三丈,將車子緊急泊在路邊,捶著方向盤大罵:
“F**K!又TM爆缸了!”
“哦不……”
米羅這么一說,剛才還興奮異常的乘客們登時滿臉的失望。米羅瞅了瞅大家,只好掏出電話來叫救援。之后,幾個人都下了車,趴在公路的護欄上排成一排望海解悶。
不到半個小時,一輛拖車外加一輛房車迅速趕到,米羅跟著拖車走,其他幾個人都上了那輛前來迎接的房車。拖車慢吞吞七拐八拐的從那段山路上下來,進到城市里,來到一家修車行,將米羅那輛癱瘓的阿斯頓馬丁卸了下來。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么我們可以幫忙的么?”
前臺的服務生微笑著沖米羅打招呼,米羅差點抬手賞他一記重拳。
“你眼睛怎么長的,看不見我的車爆缸了么?快找你們最好的機械師來檢查!”
米羅說著,扔出一張名片,后綴那幾個“海菲爾德”的字樣讓服務生打了個寒戰(zhàn)。誰不知道海菲爾德家族勢力龐大,老海菲爾德先生資產堪比世界首富,在普通人眼里,海菲爾德這個姓氏更像是一則神話,沒有人輕易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更別說一個修車行里的小伙計。
“先……先生請原諒……我們……我們……我們現在……”
服務生緊張的一下子變成了結巴,臉色刷白的望著米羅。海菲爾德家的大少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正想奚落幾句,就聽身后的費伊低低的驚呼:
“哇塞,他好帥!”
米羅覺得自己腦仁疼,他撇下服務生,轉回身來壓低聲音質問費伊:
“你在亂說什么?就他那樣子也能叫帥?”
米羅瞄了眼已經僵掉的服務生,費伊趕忙搖頭,指著服務生背后的玻璃窗,說:
“是那個人啊那個人!怎么樣,很帥吧!”
服務生背后是一片通透的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工作間里的情況,此時,離玻璃窗最近的地方正有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站直身體,他那頭烏黑的長發(fā)被整齊的束在腦后,象牙白的肌膚,配上一雙像海菲爾德這個姓氏一樣罕見的湖水綠色眼眸,讓米羅竟一下也看愣了。
“唔唔唔……米羅,快去要他幫你修車!快去快去!”
費伊滿眼泡泡的敦促到。這不是費伊性取向的問題,米羅深知他這個死黨,費伊完全是一個純粹的嗜美主義者,只要是美的,不管男女老幼,不管是人是動物,不管是博物館里的藝術品還是街邊的小雜貨,他都能兩眼放光的花癡半天。穆和艾歐里亞也是無可奈何的沖米羅攤攤手。
“快去。∷家吡!啊啊……”
費伊一著急,猛推了米羅一把,又把米羅推回服務生跟前。米□□咳一聲,拿出海菲爾德家族的架子,頤指氣使的對服務生道:
“我就要他幫我檢查,快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服務生茫然的扭過頭,從玻璃窗里望了一眼,立刻為難的耷拉著臉,哀求到:
“先生,先生這真的不行,他……他……他……”
“他什么!”
米羅對服務生的結巴很不滿,捶了一下面前的臺子,喊:
“我讓他給我修車有什么不可以的么?你們還有沒有點服務意識?”
“可是,先生……”
服務生幾乎要哭出來了,瑟瑟發(fā)抖的說:
“他真的不行……”
正說話間,服務臺后面通往工作間的門開了又關,讓費伊哈喇子流了滿地的人走了出來。他大概是看到和服務生爭執(zhí)不下的米羅,才走過來一問究竟。
“怎么回事?”
那人在問服務生,眼睛卻瞅著米羅,米羅也在瞪著他。
“先生,”
服務生竟然對著一個穿著機械師工裝的人欠了欠身,唯唯諾諾的道:
“這位海菲爾德先生一定要讓您幫他檢查車……”
“哦?”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玩味的目光打量著米羅,問:
“你是海菲爾德家的人?”
米羅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不屑。那人又問:
“你的車呢?”
服務生接過話,老老實實的說:
“是輛阿斯頓馬丁,先生,好像是爆缸了,剛被拖車拖回來,就在外面!
“是么?”
那人并未有太大驚訝的表情,他從容的點了點服務生面前的記錄本,說:
“把他的車拖到三號庫位,我來檢查!
“可是先生,這……”
服務生顯然覺得相當過意不去,連連搖頭,剛要勸什么,那人就理解的笑道:
“既然是海菲爾德家的公子,我來檢查一下也未為不可,不用擔心!
“哼!”
米羅又用鼻子重重哼了一聲,拋給服務生一記白眼。服務生唉聲嘆氣的讓人把那輛阿斯頓馬丁拖到后面的工作間。費伊又慫恿著米羅跟了過來,一干人鬼鬼祟祟的盯著那人的一舉一動。只見那人戴好手套,打開引擎罩,聚精會神的一項一項檢查起來。他的面色冷靜如水,他的目光胸有成竹,仿佛這世間再沒有什么能難倒他一樣。過了不到五分鐘,他就直起腰,轉身對米羅搖頭,說:
“已經不可能修好了,這輛車只能算作報廢!
“為什么!”
米羅詫異的反問,他沒覺得問題有這么嚴重。那人抬手招呼米羅靠過來,指著車子的引擎逐一解釋。
“看到這里了么,這里的電路版被完全燒毀了……還有這里,活塞帽和墊片都不見了,活塞芯都要脫落出來了,這樣如果要修的話,花的價錢可能比你再重新買一輛阿斯頓馬丁都要貴。我可以問一下,你是怎么開的車么?”
“我……”
米羅忽然臉紅了,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倒是后面的穆落井下石的喊:
“這小子就是在虐待車,山路上過S彎還要用四檔把油門踩死同時還拉著手剎,他之前已經報廢過不下十臺一級跑車了!
“穆!”
米羅憤憤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又隨即委頓下去,因為他知道穆說的都是實情。那人聽后并為多做評價,只是平靜的扣上引擎罩,摘了手套,禮貌的說:
“對不起,恕我無能為力。如果海菲爾德先生仍然用那種方式開車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引擎能承受得住那種壓力。那么,后會有期!
說罷,那人頭也不回的走了,費伊在后面一邊吸口水一邊感慨:
“啊啊……走掉了……他好帥……”
然而米羅臉色陰沉的一語不發(fā),他盯著自己那輛壯烈的阿斯頓馬丁,咬著嘴唇對幾個同伴低聲說: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見米羅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艾歐里亞心知肚明,他沖穆使了個眼色,后者忙把還處于花癡狀態(tài)中的費伊拉過來,大家一起上了之前的那輛房車,返回各自的住所。
這件事過后沒兩天,正在專心選購下一輛跑車的米羅就被叫到自己的父親跟前,老海菲爾德先生拍了拍米羅的肩膀,用商量的語氣問:
“米羅,下周你能不能幫我去出席一個會議?”
“為什么?”
米羅聳聳肩膀,從茶幾上摸到一個橘子吃起來,說:
“你不是說暫時還不想讓我接手么?怎么了?這么快就想養(yǎng)老了?”
“你這孩子,”
老海菲爾德先生蹭一下從書桌后站起來,走了兩步戳著米羅的額頭教訓到:
“這是對你老爹說話的口氣么?我那幾個副手和經理都在忙他們的業(yè)務,我剛才才接到你姑姑的電話,她下周的結婚紀念日,希望我能出席。可我下周已經安排好了一個多方洽談會,你小子成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就不能幫你老爹搞定這一票?”
“得得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米羅隨手將橘子皮朝著紙簍的方向投,竟無一掉在外面。
“什么會議?什么目的?”
老海菲爾德先生松了口氣,拿過一個文件袋,說:
“我們要訂購一批商務機用的引擎,所以要挑選一個可靠的合作伙伴,這將是一個長期的協約。下周會議上大概會有十來家專門制造引擎的公司,米羅,兒子,你只要挑出你看得順眼的那家就行了,和他們簽訂一個草擬合同,正式的等我回來簽。”
“就這樣?”
米羅吃了半個橘子,為了聊表孝心,把自己吃剩的那半個塞給老海菲爾德先生。老海菲爾德先生到底舐犢情深,也不介意,拿過來繼續(xù)消滅。
“當然就這樣,不過我可告訴你,米羅,到時候他們都會為了搶這個合同而你爭我奪,你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他們的花言巧語蒙騙了。”
“他們蒙騙我?”
米羅好像聽到了什么國際玩笑,他用紙巾擦了擦手,笑到:
“我沒拿他們開涮就不錯了,你放心吧,老爹,我肯定給你挑一個可信又可靠的合作伙伴!
“那就拜托你了,米羅!
老海菲爾德先生由衷的笑起來。別看米羅現在每天游手好閑就知道吃喝玩樂,但是身為米羅的父親,老海菲爾德先生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清楚米羅的實力所在,所以才能這么放心大膽的把這種重要的會議任務交給米羅。
米羅經過一個周末的準備,穿著筆挺的西裝,打著領帶蹬著锃亮的皮鞋走進了公司大樓。秘書小姐笑得滿面春風,忙在前面給他帶路,同時還說:
“米羅先生,那些公司的代表都已經等您很久了,您……”
“我就是要讓他們等著!
米羅傲然一笑,道:
“他們先慢慢自相殘殺,我再去看看結果如何!
秘書小姐滿臉崇拜的神情,為米羅拉開了會議室的門。米羅昂首挺胸跨進會議室的一剎那,他就震驚的雙目圓睜,指著其中的一個人喊:
“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這一吼,會議室內的人不由自主都向那個人看去。那人黑衣黑發(fā),俊美無雙的面孔上,一雙湖水綠色的眸子正淡然的望著米羅。
“啊,米羅先生,”
米羅身后的秘書小姐忙悄聲解釋:
“那個人是海因斯坦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官,親自來參加這個會議的!
“你說什么?!”
米羅的眼神幾乎要將秘書小姐生吞活剝,委屈得小姑娘縮著脖子大氣也不敢出。全會議室的人都屏住呼吸,不知道米羅犯了什么病。而后,不到一分鐘,米羅做了個深呼吸,沖著那群人大喊:
“除了海因斯坦公司,其他的人都趕快給我滾出會議室去!”
“這……”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有人小聲不解的問:
“可會議還沒有開始啊……”
米羅氣得一腳踏在自己的椅子上,扯掉了領帶,喊到:
“我說結束就是結束了,誰再敢廢話我立刻收購你們!不想死的都趕快給我出去!”
這群人互相瞧了瞧,沮喪得嘆著氣,提著各自的公文包魚貫而出,米羅又沖秘書小姐揚了揚下巴,說:
“你也出去,把門鎖上,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是,米羅先生!
秘書小姐哆嗦著跟在那群人身后跑出去了。兩扇柚紅色的實木大門悄然緊閉。米羅盯著木門喘了口氣,才轉回頭來氣勢洶洶的盤問會議室里僅剩的那人。
“你到底是誰?”
那人似乎對米羅這種少爺脾氣很不以為然,他冷漠的回答:
“海因斯坦的首席執(zhí)行官,哈迪斯!
米羅一口氣憋在嗓子里,臉紅脖子粗的又問:
“那你為什么會在修車行里?”
“米羅,”
那人叫米羅的名字,不留情面的批判到:
“我的公司是專門制造引擎的,比起整日開車兜風,我認為在普通的修車行里可以更深入的了解自己公司的產品特性!
米羅并未在意那人話中的諷刺,他只是驚訝的降低了聲音,問:
“你……你會修理引擎?”
“不只如此!
那人波瀾不驚的看著米羅,面無表情的答:
“需要的時候我也自己設計。”
“你……”
米羅被震撼到了,他從未想過像哈迪斯一樣高高在上的人,竟然會如此的“全能”,這也許就是他為什么總給人感覺深不可測的原因。
“你……”
米羅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兩個人在會議室里僵持了一段時間,哈迪斯才冷淡的道:
“如果你不想和我簽這個合同的話,請允許我先行告辭。”
“等等。”
米羅叫住他,按住他的文件夾,低聲求證似的問:
“你真的……你真的會自己設計引擎?”
“我沒有說謊的愛好!
哈迪斯冷冷的回復。米羅低下頭尋思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懇求似的說:
“那你……那你可不可以為我設計一臺引擎?”
“什么?”
哈迪斯被米羅問得莫名其妙,他輕皺眉頭盯著眼前這個俊俏的人兒。米羅小聲答:
“為我設計一臺能夠承受得住那種壓力的引擎吧,哈迪斯!
米羅說得十分坦誠,他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一直企盼的盯著哈迪斯。不過哈迪斯并未理睬,他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文件夾,道:
“如果貴公司同意和我們合作的話,我會等令尊回來之后再度拜訪。告辭!
“哈迪斯!”
米羅氣鼓鼓的叫到,正欲拉開房門的黑發(fā)男人冷笑一聲,說:
“我設計的引擎不是為了給像你一樣的紈绔子弟兜風用的!
語畢,哈迪斯徑自拉開門離去了,米羅撲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趴在會議桌上悶悶不樂。
不幾日后,老海菲爾德先生回來了,哈迪斯果然再度登門洽談。這一次雙方談的很成功也很愉快,不過到商談結束的時候,老海菲爾德先生看似不經意的問起:
“敢問哈迪斯先生,對犬子有什么看法么?”
“不敢!
哈迪斯客氣的回道:
“令郎是個行為十分獨特的人。”
“唉……”
老海菲爾德先生重重嘆氣,語重心長的說:
“那孩子從我回來之后就一直無精打采的,問他什么他也不說,我本以為是上一次的會議上出了什么事情……哈迪斯先生,上一次會議真的還算順利么?”
“是的!
哈迪斯不想旁生枝節(jié),起身要走。老海菲爾德先生就又問:
“你沒有和他說什么么?或者,他沒有和你說什么么?”
哈迪斯頓了頓,還是開口坦白到:
“令郎希望我能為他設計一臺引擎。”
“什么?”
老海菲爾德先生登時大驚失色,他自言自語起來:
“那孩子,還在掛念那件事情么……”
哈迪斯有些疑惑,便輕聲問:
“有什么不對么?”
“啊不,沒什么。”
老海菲爾德先生忙模式化的笑了笑,急匆匆的走開了。這讓哈迪斯十分意外,從老海菲爾德先生剛才的言行舉止來看,似乎這其中另有隱情。哈迪斯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他開著車靜候在海菲爾德宅邸的街外,守株待兔似的等待米羅出門。沒讓哈迪斯費多大功夫,米羅就駕駛著一輛嶄新的保時捷跑車沖出了大門。哈迪斯立即暗中跟上。米羅的車子在車流中左躥右蹭,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才來到海邊一處偏僻的懸崖,車頭一扭向更深處的岔路拐了進去。哈迪斯不便繼續(xù)向前跟蹤,只得默默記下這個地點,裝作路過的車輛一樣飛馳而去。
等了幾天,哈迪斯算準米羅不會出現的時候,再次來到那個懸崖,悄悄拐了進來。車子越過一叢一叢的樹林之后,哈迪斯眼前豁然開朗,他停下車,走到懸崖最尖端才發(fā)現,那里赫然立著一座樸素無華的墓碑。
“這……”
哈迪斯心中的疑團愈來愈重,他蹲下身去瞧墓碑上的字,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
——艾俄洛斯。
“艾俄洛斯?”
哈迪斯忽然覺得這名字很熟,就是一下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的目光越過墓碑望向波瀾壯闊的大海,心中忽然涌出幾分惆悵。
“米羅……你到底在想什么?”
哈迪斯喃喃低語,卻不料身后有個悅耳的聲音回答他:
“米羅想證明艾俄洛斯大哥沒有錯!
“誰?”
哈迪斯急忙站起來轉身,發(fā)現上次和米羅一起的那個美艷男子正雙手插兜,靜靜的望著他。
“艾俄洛斯是誰?”
哈迪斯想了想,還是問到。那個美男子攏了把被海風吹亂的天空藍色長發(fā),唇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輕聲說:
“艾俄洛斯是我們的大哥啊,我們從小就是追著他屁股后面長大的。米羅更是拿艾俄洛斯大哥當榜樣,曾經立志想成為和他一樣的賽車手的。”
哈迪斯這才恍然大悟,艾俄洛斯這個名字,他的的確確是聽到過的。
“賽車手?”
“是啊,”
美男子向前踱了兩步,彎腰撫摸著那座冰冷的墓碑,嘆到:
“可惜的是,那一次比賽,艾俄洛斯想用極限甩尾的動作高速過彎,然而那輛賽車的引擎沒能堅持的住,在出彎前就爆缸了,車子失控,撞出護欄墜下山崖。后來媒體都在批評艾俄洛斯,認為他根本就不應該嘗試那么做……米羅當時相當氣憤,相當的……氣憤……”
美男子止住了話題,閉起眼睛嗅著腥咸味兒的海風。哈迪斯思索了片刻,問到:
“所以米羅想用和艾俄洛斯同樣的方式來完成那樣的動作,是么?”
“不錯!
美男子輕點了下頭,又笑起來,說:
“從那以后米羅就一直在尋找一部可以完成這個使命的車子,一臺能夠實現他為艾俄洛斯大哥復仇心愿的引擎……不過結果我想你猜也能猜得出來!
哈迪斯垂下眼睛望著那座非常不起眼的墓碑,一旁散落著很多枯萎的小野花,顯然是什么人帶來放在那里的。
“哈迪斯先生,”
美男子鄭重的道:
“請不要因為表面現象就武斷的誤解了米羅,他其實是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人,也是一個極度重感情的人。”
美男子扔下這句話,抬腿走開了,留下哈迪斯一個人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和天空出神。
兩周之后,哈迪斯經過多方打探,摸到了米羅和他那幫狐朋狗友常去的一家PUB。他二話不說一頭扎了進去,米羅正在和費伊他們一邊喝酒一邊打桌球,一群人有說有笑,但一見到哈迪斯,米羅臉上的笑容霎時不見了。
“你好啊,哈迪斯先生!
米羅握著球桿不冷不熱的問候,哈迪斯先是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而后坦然的問:
“米羅,我有些不大明白,世界上那么多頂級跑車,難道沒有一輛合乎你的要求么?”
米羅皺著眉先是一怔,繼而明白過來,狠狠的掃視了一眼身后的那幾個兄弟,費伊,穆和艾歐里亞全都吹著口哨東張西望的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米羅又剜了他們幾眼,才沒好氣的對哈迪斯說:
“我現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的,如果你真想知道,這個周末,到這里來,我?guī)闳ヒ粋地方。”
“好。”
哈迪斯點頭應著,瀟灑干脆的離開了。
轉眼到了周末,哈迪斯如約前來,只有米羅一個人等在那里。他招呼了一聲,帶著哈迪斯上了那輛保時捷,揚長而去。米羅開著車一直走了很遠很遠,才在一處空曠的倉庫前停了下來。這時哈迪斯才看見,費伊,穆和艾歐里亞三個人每人開著一輛加長集裝箱貨柜早早的就到了。米羅跳下車,將手掌攏在嘴邊沖大家喊:
“把車都開下來吧!
哈迪斯一頭霧水,就見那三個人打開三個集裝箱貨柜的柜門,從里面依次開出了十來部知名的頂級跑車。法拉利,蘭博基尼,寶馬,蓮花,本特利,布加迪威龍,梅賽德斯,帕加尼,阿波羅,等等等等。如果不是知道米羅頂著海菲爾德這樣灼人的姓氏,哈迪斯肯定會以為他是走私團伙的老大。
“米羅,你這是……”
哈迪斯雙臂環(huán)在胸前,費解的詢問。米羅咧了咧嘴,滿不在乎的說:
“從這里往北有一條環(huán)狀多彎的山路,本來就是快要廢棄的路段,為了練習方便我就把它買下來修繕好,F在這里是我的專用訓練場!
米羅說著,率先走向那輛墨綠色的蓮花,對哈迪斯挑釁的一笑,道:
“上車吧,我讓你知道知道,這些車子的引擎極限都在哪里!
哈迪斯不置可否的坐進車里,系好安全帶。米羅也上了車,沖伙伴們揮揮手,一腳油門踩下去,像閃電一樣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
“米羅不會有問題吧……”
艾歐里亞趴在帕加尼的頂棚上有些擔憂,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
“米羅自有分寸的。”
費伊也掏出自帶的飲料和零食,扔給另外兩人,笑瞇瞇的說:
“米羅是要耗上那個人了,我們著急也沒用,慢慢等吧!
就在他們一邊閑聊一邊等待米羅歸來的同時,哈迪斯才第一次領教到米羅的厲害。他完全無視那些崎嶇的彎道,逼迫那部蓮花以最高的引擎功率連續(xù)過彎,哈迪斯仿佛都能聽到引擎不堪重負的呻吟。果不其然,僅僅一圈下來,還沒等米羅回到那個倉庫,哈迪斯就聽到蓮花痛苦的悶哼一聲,癱在原地動彈不得了。米羅好像一點都不奇怪,他下了車徒步往回走,一句話都不說,哈迪斯也大步跟了上來。
繼蓮花之后,那些數一數二的跑車接二連三被米羅摧殘得體無完膚。有些車十分勉強能堅持一圈,布加迪威龍和寶馬算是堅持的時間最長的,可也沒能撐過第三圈。最后,米羅筋疲力盡的靠在蘭博基尼的駕駛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汗水沿著他的額角往下落,他也顧不得擦上一把。
“米羅!
身為引擎的設計師兼制造者,副座上的哈迪斯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他說:
“這些跑車都不是專門為這種山路設計的,它們速度固然很快,可像你這樣的開法,只能有一種結局!
“你現在明白了!
米羅合著眼睛氣喘吁吁的道:
“我為什么想要一臺可以承受得住以這種動作高速過彎的引擎!
哈迪斯單手拖住下巴斟酌了一會兒,低聲問:
“你那么想完成艾俄洛斯未能完成的動作么?”
“是啊……”
米羅幽幽嘆息,一頭頂在方向盤上,自嘲的笑到:
“因為那些評論的人都在不負責任的胡說八道……艾俄洛斯大哥死于他的夢想,可他們竟然還那樣無恥的指責他,說他是自尋死路,說他那時候肯定是精神失常……”
米羅的聲音哽咽起來,他緊抓著方向盤,悶悶的說:
“我想要以他的那種方式完成同樣的彎道,而且一定要活著回來奪得冠軍,我要證明那不是艾俄洛斯大哥的錯,他是勇敢的先驅者,絕不是個愚蠢的莽夫!
哈迪斯稍微點了下頭,看似平常的問:
“那你對理想中的引擎有什么要求?”
“這個么……”
米羅凝神回憶了一下,答:
“那項比賽是要在和這差不多的多彎山路地段完成三圈……按照艾俄洛斯大哥的方法,車子必須始終以車頭七十五度的方向側漂移過彎,同時必須一直猛力點踩油門加速,靠發(fā)動機的力量來矯正車頭的偏差,這樣才能將過彎時的速度損失減到最小。所以,那部車子至少要能撐過這樣的三圈,就算要爆缸,最好也能撐到我沖過終點以后再爆。其他的……暫時還沒有想那么多……”
哈迪斯低頭沉思了幾秒鐘,才淡淡的問:
“這我可能要花上個兩三年的時間,最快也得要一年多,你有那個耐心等待么?”
米羅趴在方向盤上一時沒有動靜,他把哈迪斯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在心里復述了一遍,才驚喜的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問:
“你……你同意了?”
“是的,”
哈迪斯莞爾一笑,說:
“我想看看我設計的引擎極限在哪里!
“啊……這……”
米羅欣喜若狂,他似乎很想撲上去給哈迪斯一個大大的擁抱,又覺得這樣不太妥當,只好揉搓著自己的雙手,不停的念叨:
“這太好了……我……那個……謝謝……謝謝你,哈迪斯……”
“不過,我還是有個問題!
哈迪斯平淡的瞥了米羅一眼,見他又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問:
“為什么是我?”
“什么?”
米羅愣了愣,沒太聽明白。哈迪斯進一步解釋到:
“為什么一定要讓我為你設計一臺引擎?以海菲爾德家的實力,想讓世界上任何一個設計師動手都輕而易舉吧?”
“我……”
米羅頓時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他不覺自己的兩頰已然緋紅,咬著嘴唇吞吞吐吐的辯解到:
“這只是我的第六感……啊對……是第六感而已!
“哼哼!
哈迪斯意味不明的哼笑起來,下了車主動往回走。米羅小跑著追上來,又一次不確定的問:
“哈迪斯,你……你真的同意了么?”
“我說過,”
哈迪斯收住腳步望著米羅,道:
“我沒有說謊的愛好,但是,你還是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
米羅不由得再次緊張起來,哈迪斯似乎很享受米羅因為自己的話而變得緊張,他微微挑起唇角,一字一句的說:
“安全駕駛!
一個周末就報廢掉總價值上億的跑車,老海菲爾德先生握著秘書交上來的賬單也只是望了望天花板,然后無奈的簽了字。不過,自從那個周末之后,米羅的心情明顯好轉了許多,他每天都笑逐顏開,還隔三差五的往哈迪斯那里跑,美名其曰替自己的父親視察合作伙伴的進展狀況。哈迪斯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叫過自己手下的幾位一流設計師,讓他們開始給米羅講解引擎的部件和構造,美名其曰既然自己要用,首先就要先了解。米羅倒不含糊,拿了個筆記本認真做記錄,同時還學習起機械制圖。學的越多越深入,米羅也才慢慢懂得一臺出類拔萃的引擎從設計到制作需要花費多少人的心血和汗水。他也理解了為什么當初哈迪斯在會議室里會對他說出那種話——自已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不是為了供人隨隨便便報廢著玩的。當然,這世界上能這樣“玩”的恐怕也只有米羅一個人了。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著,米羅已經可以熟練的拆解一部簡單的引擎然后再把它重新裝好了。哈迪斯的設計也有了眉目,只不過他一直不肯向米羅透露內情,米羅只好耐著性子等待。有時候他也會叫哈迪斯一起來參加他們幾個兄弟之間的聚會,然后聲稱要開車送哈迪斯回家于是就賴在那里不走,寧可窩在沙發(fā)上睡一晚。不過,每次米羅早上醒來,都會發(fā)現自己已經被人從沙發(fā)上抱到了大床上,蓋著舒適的被子,每當這時候米羅就會愜意的摟著被子繼續(xù)睡起回籠覺。連老海菲爾德先生都察覺到自己兒子細微的變化,他三番五次旁敲側擊的詢問費伊他們,問米羅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費伊他們從來都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講實情。老海菲爾德先生幾次探尋無果,也只得由著米羅去了。
足足過了兩年,哈迪斯才將米羅帶到了他的那處私人訓練場。那間倉庫里停放著一輛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改裝車,灰不溜秋的,一點都不引人注意。
“這是什么?”
米羅問。哈迪斯深邃的一笑,說:
“你去試一試吧,三圈,我給你計時。”
“這樣就可以了?”
米羅有些失望,他本以為哈迪斯會隆重的舉行一個什么揭秘儀式,然后絢麗的引擎和華麗的賽車閃耀登場之類的,沒想到就是這么一輛扔在街邊都沒人偷的車子。米羅狐疑的伸手想打開車子的引擎罩視察,卻被哈迪斯一把攔住了,黑發(fā)男人勸到:
“米羅,不要打開看里面,你會被嚇到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這……”
米羅有些踟躕不定,哈迪斯似乎知道米羅在猶豫什么,他主動為他拉開駕駛側的車門,道:
“有什么話回來再說!
“那……那好吧!
米羅跳上車,系好安全帶,點著了火,將車慢慢開出倉庫。前來湊熱鬧的費伊他們全都爬上了倉庫屋頂,坐在上邊翹首企盼。
“預備——”
哈迪斯站在車前側,舉起手臂,喊著:
“三!”
米羅轟了一腳油門,那沉悶的低吼讓屋頂上的三人全都不寒而栗。
“二!”
哈迪斯透過擋風玻璃看了米羅一眼。
“一!”
哈迪斯用力揮下手臂,同時高喊:
“GO——!”
米羅松了剎車,那輛改裝車如火箭一般沖了出去,只留下兩行黝黑的輪胎痕跡。車子走后,倉庫那里顯得靜悄悄的,哈迪斯一邊看著手里的秒表,一邊不時抬頭望向遠處。一分半種之后,米羅的車子從他們眼前一晃而過,惹來屋頂三人的一陣驚呼。他們也在計時,還從沒見過米羅把車子開得如此之快。第二圈米羅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到三分鐘他就又一次經過倉庫跟前。最后一圈,米羅似乎是想沖刺,引擎的怒吼在很遠的地方依然能夠聽得到。終于,在四分十七秒前后,那輛灰色的改裝車安然無恙的一個甩尾沖過了哈迪斯所站的位置。還沒等費伊他們爬下來祝賀,米羅就從車里蹦出來,激動得無以倫比,一邊跳著腳一邊尖叫:
“哈迪斯!這太棒了!我的上帝!這太棒了!”
“怎么樣?”
哈迪斯似乎將一切都計算在內,他遞給米羅一瓶飲料,將秒表上的時間顯示給他看。
“哦天啊!我肯定能行的!”
米羅用力點頭,滿臉是汗的喊到:
“我這就去報名參加比賽,有了這部車,我一定能行的!”
哈迪斯含笑不語,這時候跌跌撞撞沖過來的三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來幫你,米羅。”
幾個人嬉笑打鬧起來,米羅不經意的瞄了哈迪斯一眼,笑得異常迷人,哈迪斯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叮囑米羅到:
“比賽的時候還是要注意安全第一!
“我知道我知道!
米羅搖頭晃腦的應著,又和兄弟們抱在了一起。
當年秋天,一年一度舉世矚目的多洛雷斯挑戰(zhàn)賽又一次拉開了帷幕,米羅•海菲爾德的名字和眾多賽車手一起出現在花名冊當中。這無疑吸引了廣大媒體的注意。老海菲爾德先生雖然一開始十分吃驚,但他還是支持自己兒子的做法,特意買了個軍用望遠鏡趕赴現場,買了第一排視角最好的座位為米羅助戰(zhàn)。費伊他們則成了米羅的臨時團隊,艾歐里亞帶著耳機在通報米羅賽會的情況。哈迪斯的位置剛好在老海菲爾德先生的座位旁邊,老海菲爾德先生當然還不知道米羅和哈迪斯之間的內情,他只是不停的向哈迪斯絮叨:
“那個孩子從來都喜歡這樣的運動,雖然有些期待,但還是十分擔心啊!
哈迪斯對老海菲爾德先生說,同時也像是在對他自己說:
“米羅不會有事的。”
言罷,哈迪斯極目眺望賽道上整裝待發(fā)的一輛輛賽車,在一堆花花綠綠的賽車當中,有一輛灰不溜秋看上去十分簡陋的改裝車,車身上沒有任何廣告標語,也沒有任何標志。哈迪斯聽到周圍很多人都在對那輛車竊竊私語,他用冰川般犀利的目光橫掃了那群人一眼,嗡嗡的閑言碎語聲立即小了下去。
長久的等待之后,所有車隊工作人員都撤出了賽道,各輛賽車的引擎聲此起彼伏。終于,隨著信號燈由紅轉綠,十幾輛車子全都爭前恐后的沖了出去,搶占有利位置。多洛雷斯挑戰(zhàn)賽最著名的一點就是彎道多,這次也不例外。漫長的賽道上遍布著各種W形,S形和L形的彎道,配合上地勢的坡度,給比賽帶來了相當大的難度,也成了考驗賽車手技巧的一道門檻。哈迪斯面前就有一個大屏幕,是各記速點的監(jiān)控攝像實時轉播的畫面。哈迪斯親眼看著米羅那輛灰姑娘一樣的車子在臨近第一個W形上坡彎道的時候向右切了七十五度角。隨即,廣播里就響起解說員匪夷所思的驚嘆:
“天啊,海菲爾德先生要干什么?他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位賽車手,他也是想用這樣的方式過連續(xù)S彎結果不幸遇難了的,難道海菲爾德先生也要模仿他這么做么?”
聽到解說員這么說,哈迪斯身邊的老海菲爾德先生不悅的罵了一句:
“你懂個屁。”
哈迪斯聞言無比驚訝的挑起了眉梢,老海菲爾德先生還在激動得為自己的兒子鳴不平。
“你們這群烏鴉嘴不亂說,米羅能這么執(zhí)著于這件事么!
哈迪斯睜大了眼睛,頃刻間對老海菲爾德先生刮目相看。
“天!快看!海菲爾德先生不但沒有減速,反而加大油門向上坡沖去,天啊,這樣會給引擎帶來額外的負擔,真的沒有問題么?”
哈迪斯暗自嗤笑一聲,目光緊盯著大屏幕,就見米羅的車子怒號著始終以傾斜漂移的角度輕巧的滑過了W形彎道,速度絲毫未減。沖出彎道之后,他又是一腳油門,擺正車頭,向前全速疾馳。
“嗚——”
全場的觀眾都在低聲驚呼,他們從沒見過這么不要命的過彎方式,解說員更是開始語無倫次,他說:
“上帝啊,海菲爾德先生成功了!這是第一次有人以這樣的方式過彎成功的!但是,這才只是第一圈,后面的兩圈也會這樣順利么?更何況接下來還有很多連續(xù)S形接直角彎路,難道海菲爾德先生都要用同樣的方式過彎么?”
哈迪斯的眼角有點抽筋,他真想把那個解說員拎出來暴打一頓。不過比暴打一頓更有力的就是,米羅在第一圈過后穩(wěn)穩(wěn)的把住了第一的位子,遙遙領先。
“天!海菲爾德先生已經領先第二名多達三秒鐘,讓我們拭目以待,這位瘋狂的賽車手是否能駕馭他的賽車完成這段賽道的比賽,希望他的引擎可以支撐他繼續(xù)做出那種瘋狂的過彎動作!”
哈迪斯十分確定自己想抽打這個解說員一頓的念頭,老海菲爾德先生被他這么一說,也變得有些焦慮起來。
“這孩子,是想為艾俄洛斯出口氣啊……但是車子真的不會有事么……以前那么多名貴跑車都讓他報廢了啊……唉……”
“米羅不會有事的。”
哈迪斯斬釘截鐵冷靜的回答到:
“米羅他不會有事的,海菲爾德先生不需要擔心!
“哈迪斯先生?”
老海菲爾德先生有些納悶,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哈迪斯他一個外人怎么會這么確信。不過姜到底還是老的辣,老海菲爾德先生盯著哈迪斯的表情和他眼神注意的方向,沒多一會兒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于是他露出一個詭秘的微笑,繼續(xù)拿著他的望遠鏡看向賽道盡頭。
第二圈,米羅竟然在此基礎之上持續(xù)加速,依舊用解說員口中“瘋狂”的方式橫向甩過所有彎道,刷新了賽會最快單圈記錄,將第二名的距離拉大到十秒之多。解說員的嗓子都要喊啞了,就聽他扯著嗓子喊:
“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那部神奇的丑小鴨一樣的車子竟然扛過了第二圈!這真是勇猛的賽車啊!就剩一圈了!就剩一圈了!海菲爾德先生到底能不能創(chuàng)造奇跡,那種瘋狂的不計后果的過彎方式到底是不是提高成績的關鍵,我們很快就能知曉了!天。√彀!”
哈迪斯額頭青筋暴露,他向自己發(fā)誓,這次比賽結束后絕對不會讓這個解說員再在這個職位上多留一天!
第三圈,觀眾席上的人們情不自禁的都站了起來,遙望賽車即將出現的方向。大家屏息凝神緊張又焦急的等待著,終于,伴隨著一聲引擎的咆哮,米羅那輛灰色的賽車映入人們眼中。最后剩下的這段直線賽道,那輛賽車幾乎是在人們眨眼的瞬間就沖過了終點線。人群沸騰了,歡呼聲此起彼伏,老海菲爾德先生更是激動的拋飛了手中的望遠鏡,沖哈迪斯大喊:
“米羅贏了!米羅贏了!我兒子贏了!耶——!”
哈迪斯只是淡淡的淺笑,瞄著自己的手機暗中發(fā)出一條消息。可憐的不知情的解說員還在忘我的大喊大叫:
“上帝!海菲爾德先生沖過了終點線!他和他那輛外星飛碟一樣的賽車支撐過了那樣瘋狂又暴力的過彎方式,支撐過了整整三圈,終于成功的奪得了本賽段的冠軍!讓我們?yōu)楹7茽柕孪壬恼茪g呼吧!很多年前那位不幸犧牲的賽車手沒能做到的事情,今天,海菲爾德先生做到了!而且,他不僅創(chuàng)造了單圈最快紀錄,還將整賽段的記錄刷新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天。∵@真是激動人心的時刻!”
哈迪斯帶著還在歡呼雀躍的老海菲爾德先生下了觀眾席來到車隊后臺,費伊他們早將米羅團團圍住,不住的拍掌慶賀。
“好樣的,米羅。”
艾歐里亞拍著米羅的后背,意味深長的說:
“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哥做的一切!
“嘿嘿!
米羅扒拉著自己的頭發(fā)傻笑,老海菲爾德先生沖上來一把抱住他,說:
“你贏了啊米羅,我真是太為你驕傲了!”
“爸……”
米羅有些拘謹的回擁著自己的老父親,一抬眼,就瞧見哈迪斯靠在門口,正掛著一抹醉人的淺笑望著自己。
“哈迪斯……”
米羅抹了抹汗,對著那個有著絕世俊顏的黑發(fā)男人用唇語說:
“謝謝你!
哈迪斯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濃,他依然那樣深沉和淡定,輕聲道:
“祝賀你。”
接下來的頒獎儀式米羅搶盡了風頭,賽后的發(fā)布會上,有記者問他,為什么執(zhí)意要用那樣的方式過彎,難道他不清楚那樣會給引擎帶來多大的隱患么?米羅據理力爭的回答:
“我認為當年艾俄洛斯的做法沒有錯,只可惜他沒能擁有一臺和他有同樣魄力的引擎。我今天用同樣的方式能取得成功,是因為我有一□□一無二的引擎,它能支持我做出這種你們所謂的‘瘋狂的過彎’,并且還支持到了比賽結束。我當然清楚這會給引擎帶來多大的負擔,但是因為我相信我的車,所以我敢于放手去拼!
八卦的記者又開始追問:
“那么請問海菲爾德先生,你的那部神秘戰(zhàn)車用的是什么引擎呢?”
米羅忽而燦爛的一笑,抿了抿嘴唇,答:
“無可奉告!
這場轟動一時的賽事過后,米羅捧著獎杯驅車來到懸崖上那座樸實的墓碑前,卻發(fā)現早有人佇立在那里。
“哈迪斯?”
米羅忙上前兩步,問:
“你怎么在這里?”
“我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哈迪斯轉過身,微笑的看著米羅,目光投向他手里的獎杯。
“我猜你肯定是想將獎杯交給艾俄洛斯,不是么?”
“是的!
米羅并不掩飾,他輕輕將金光閃閃的獎杯擺在艾俄洛斯的墓碑前,說:
“我所希望的都已經實現了,艾俄洛斯大哥得到了公正的評價,我也替他拿到了冠軍……”
米羅的手轉而去撫摸那座冰冷的墓碑,嘆到:
“小的時候我是那么憧憬能成為像艾俄洛斯大哥一樣的人啊……”
“那么現在呢?”
哈迪斯望著米羅問:
“現在不想了么?”
米羅噗嗤一聲笑出來,說:
“現在我有新的夢想!
“是什么?”
哈迪斯有點好奇的追問。米羅蹲在艾俄洛斯的墓碑前,拖著腮幫子思考了一會兒,冷不防冒出一句:
“哈迪斯,和我一起去環(huán)球旅行吧,我來開車。”
“旅行?”
哈迪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瞧著米羅眨了下眼睛。米羅扭過頭仰望著哈迪斯,忽閃著睫毛,張著一雙清澈的眸子一本正經的說:
“是啊,哈迪斯,我們可以住一個房間,有雙人床的那種!
“我想這恐怕不行!
哈迪斯想都沒想就撇著嘴搖了下頭,米羅當即尷尬起來,失落的轉回頭去,小聲問:
“我可以問為什么么?”
“我想很多地方都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公然住進一個有雙人床的房間的,”
哈迪斯越來越欣賞米羅鬧情緒的樣子了,他若無其事的道:
“特別是那些宗教嚴謹的國家和地區(qū),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也不想讓令尊感到棘手!
“哦……”
米羅還是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臉埋進去,像個被人欺負的孩子。哈迪斯的理由說得滴水不漏,讓他找不到反駁的余地。米羅覺得自己的心開始一抽一抽的疼痛,他無意識的用一根手指在艾俄洛斯的墓碑前劃著圈,一邊嘟嘟囔囔的問到:
“那……那你說該怎么辦……”
“這個么……”
哈迪斯佯裝琢磨了一會兒,才鎮(zhèn)定的說:
“我倒是有個主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是什么?”
米羅又扭回頭,紫羅蘭色的眼眸晶晶亮亮。哈迪斯十分認真,不茍言笑的提議到:
“你可以試著換成女裝,以你的身高和體型,說是超模絕對不會有人懷疑,這樣我就可以說我們是在度蜜月了!
哈迪斯說完,還是那樣嚴肅認真的望著米羅,仿佛正在和他商討的是關乎國計民生的正事。米羅既沒有喊叫也沒有生氣,他亮閃閃的眸子盯著哈迪斯看了好大一會兒,才以同樣嚴肅認真的口吻說:
“這辦法或許行得通!
哈迪斯立即攤開一只手,問:
“你也這樣覺得?”
“是,是的!
米羅一臉肅穆的站起身,拍了拍手掌上的塵土,重復道:
“這辦法或許行得通!
哈迪斯隨即攤開另一只手,說: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沒有其它意見了!
“可我有。”
米羅努了努嘴巴,雙手叉腰,不客氣的對哈迪斯提出要求:
“我要找一個可以守口如瓶的私人裁縫!
哈迪斯痛快的連忙點頭,答應到:
“這當然可以,米羅。我知道一個人,你現在想去見見他么?”
米羅木頭人似的瞅了哈迪斯幾分鐘,才刻板的說:
“上車,我來開!
哈迪斯應聲坐在副座上,問米羅:
“去見裁縫么?”
米羅放下手剎踩下油門,答:
“然后去環(huán)球旅行!
“是的,”
哈迪斯計謀得逞一樣暗暗笑起來,平靜的說:
“然后去環(huán)球旅行!
花絮
桃子:陛下,你到底做了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引擎給小米。
陛下:無可奉告。
桃子:……
桃子:可素陛下乃最后……是在調戲小米么?還是說這是為了滿足你的個人癖好?
陛下:你再敢問這種問題,小心和那個解說員同樣的下場。
桃子:o(╯□╰)o
桃子:那好吧,那我不問陛下,我去問小米。
桃子:小米,你最后為毛那么干脆的答應陛下換女裝?沒看出來陛下在成心逗你么?
小米:是他生日么,我不想讓他掃興,何況……看上去應該會蠻好玩的樣子。
桃子:小米,你難道只是為了好玩么?
小米:這個……當然……也不完全是這樣……
桃子:那么然后呢?有米有蜜月照片給偶棉LOOK一眼,小米換女裝就變超模了哇,一定很驚艷的說,我要去你們下榻的酒店當前臺!
陛下:米羅,你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小米:哈迪斯,我沒有……唔唔……唔唔唔……
陛下熱吻小米,同時攔腰抱起他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了。桃子面對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揮舞小旗兒。
桃子:陛下,祝您生日快樂,還有那啥,好好享用小米“禮物”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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